白浪終于停止,甩了甩有些發痛的拳頭,低頭看向兩名契約者。
他們此時已經躺平,并且嚴重走形。但靠著屬性點堆出來的體魄,以及各種用來保命的被動強化,平日里完成的生物改造,讓他們依舊氣若游絲的殘喘著,遲遲不肯狗帶。
當然,這也有白浪沒動殺心的成分在。
若選擇正面越級擊殺兩名三階,絕對賺到。
樂園不僅反饋大量余燼,出鑰匙也是板上釘釘。而且品質也會上升,大概率開出好東西而不是垃圾。此外,還有一系列的‘評價’提升。考慮到這是‘首殺’,收益還能再提一提。
不過問題也來了:那么…代價呢?
若擊殺敵對陣營,白浪嚴重懷疑對方身上擁有‘死亡詛咒’,還會標記兇手位置,讓同伴追蹤復仇。
考慮到三階契約者往往身價不菲,那么購買到‘強制回歸’的道具也不是難事。甚至,死亡樂園還提供‘復活保險’。自己就算殺了對方,他還能在樂園復活,從此結下解不開的死仇。
嗯,還別說,對方真是死亡樂園的員工,他越尋思越對味:“不好下口啊!”
浪將視線移到同陣營盟友身上,這個比敵人更麻煩。
擊殺?他擔心這一行為會暴露出去,此刻自己就在毀滅團隊的老巢中,鬼知道有沒有人會預言術。
不殺?他剛才暴露的底牌實在太多,必須保密。
浪在心頭一尋思,瞬間想到一個好主意,接著看向不遠方,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
此時傻fufu感知到地面再沒響動,終于鼓起勇氣,破土而出,露出一個戴著封閉式頭盔的小腦袋。微微一歪,與老爹對視,并在眼部屏幕上顯示出一串顏文字,瘋狂賣萌。
“過來,搭把手。”
他對貧窮芙招招手,接著通靈出那口巨大的青銅棺槨,打算將兩個人一起塞進去,妥善保存。
緊接著,莎爾芙在老爹指導下,用‘最強之矛’對兩位病患動手術,分別在頸椎、脊椎、腰椎三個部位,進行神經切斷手術,一方他們裝死詐尸。
但白浪仍不放心,又掏出兩枚‘咒印蠱蟲’植入他們的心臟中。一邊瘋狂吸收三階高能營養壯大自身,培養出更優秀的品種;一邊瘋狂在宿主體內擴張寄生,遍布血肉、綁架神經,一旦對方恢復清醒試圖反抗,那么‘喪尸腦神丹核爆加強版’了解一下。
最后,他又取出‘嗜血者螺絲刀’抵在對方額前,來回比劃,接著突然用力,發動‘血療’洞穿顱骨。非但沒有殺人,反而還用‘放血療法’排出大量腦脊液,對顱骨進行了降壓保養,并順手貫穿‘前額葉’,讓他們休息的更加鎮定與安詳。
果然,原本愁眉苦臉一臉痛苦的面龐,也漸漸平緩下來,眉目舒展呼吸平穩,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種癡呆的傻笑。
這波操作下來,兩位三階的面色重新恢復紅潤,但人也再醒不過來。額葉摘除魚蠱寄生高中低位截癱后,白浪與芙芙相視默契一笑,手術十分成功!
接著,父女倆勁往一處使,將患者裝進了超豪華雙人棺中,這是…真.厚葬友軍!而且還有殉葬服務,講究!
“他們生前互不相識,卻是生死仇敵,造化弄人。但在我熱心幫助下,他們相逢一笑泯恩仇,化解一段仇怨。從此不求同年同月生,卻在同年同月同日睡在了一起,葬在一口棺材里。我想一定是特別的緣分,才可以一路走來變成同棺人。”
主持完這段充滿儀式感的儀軌后,白浪嘆息一聲,發動了‘封印術’:“四象封印!”徹底蓋棺定論。
這回,他將本身就具備‘收容、封印、鎮壓’性質的棺材做容器,徹底將兩位三階封印住,再以‘四象封印’進行加固,比銀行金庫還安全,牛鈍也推不開。
不僅徹底杜絕他們詐尸反抗的最后一絲可能性,也屏蔽干擾了外界的感知、探測、預言,再沒人能知道他們的下落。
做完這一切,白浪處理干凈地面殘留的線索,整理好衣物,這才施施然解除掉‘魔域’,帶著傻芙芙走了出去。
他張開‘陣地魔域’時,利用高階位的‘邪靈之力’屏蔽隔絕掉外界的探測與感知。多位邪靈共同出手,不計代價燃燒‘信仰’,除非四階親至,否則三階只能看到一片迷霧,不清楚里面發生了什么?
也就在這短短幾分鐘內,原本屬于此處戰場焦點的兩位三階契約者,在激戰中雙雙消失不見,形成一片不可探查區域。
起初,無論哪一陣營的成員,都認為這是其中一人的獨特戰術,并未過于擔心。但隨著時間流逝,白浪已經領著女兒跑路,他們依舊沒等到回應,這才后知后覺確定兩人是真的‘失蹤’了!
同歸于盡?還是人間蒸發?
比起敵對陣營的驚疑,瀧隱這邊的局勢急轉直下。負責守門的核心戰力突然消失后,法陣缺口遭受不斷沖擊,徹底崩潰,大量雜兵炮灰沖了進去。
除了謀奪瀧隱根基的三個團隊外,還混雜著大量渾水摸魚,想要零元購的野生契約者。他們來自五湖四海,為了同樣一個‘撿便宜’的目的匯聚于此,對著瀧隱發動襲擊,亂戰一團。
“殺殺啊啊啊…”
樹林邊緣傳來吵雜的響聲,爆炸、火光、魔法…接連不斷。
大量樹木被夷為平地,白浪此時整理著發型,捋平衣服上皺褶,再次恢復溫文爾雅的可憐弱小無助模樣,走了出來。
“咳咳。”
他努力收斂氣勢,擠出和善表情,但197cm的強健體型,實在做不到人畜無害,反而幾頭被邪術控制住,兇惡囂張的忍獸主動繞行,避開這個可怕的家伙。
浪見狀,眼角一抽,不斷低聲呢喃,利用‘waaagh催眠法’對自己進行心理暗示:
“我是弱者,我是弱者!可憐弱小無助的普通人。我沒血統、沒背景、沒家勢,收入有限,入不敷出,欠下蘿莉貸,只能拿女兒抵債。傻芙每頓吃得多,自己吃的更多,女兒還是半個傻子一個啞巴。我流落異界,無家可歸,漂泊不定,無根浮萍。無法就職法爺、道爺職業,只能當武夫,連職業也缺少‘進化’空間,我實在太慘了,沒有人比我更慘了!”
隨著不斷自我催眠,白浪融入進慘淡的心境中,散發出一股敗犬的頹廢氣息,有了慫妹裝慫時幾分風采。
“芙芙,你看爸爸弱不弱?”
“帥爆了!”
本想聽句‘弱爆了!’的浪,此刻根本生不起氣,反而開心的蹲下,抱起傻芙芙親了兩口,夸道:“你真有眼光!”
他就是欣賞馬屁芙這種毫不做作直說心里話的耿直壞毛病。養女兒就是貼心,不愧親爹的小棉襖。親生的,妥妥親生的,愛了愛了。
父女倆手拉這手,光靠體魄與氣勢就自動逼退附近的契約者。接著,他沒有進入法陣內部,而是抵達外圍一處隱蔽偏僻的地方,對著空氣開口道:“別躲了,出來吧!”
過了片刻,白浪依舊不為所動:“你想死嗎?我的耐心有限。”
“等等!前輩,不要動手。”一陣簌簌聲,不久前剛剛越階強殺二階強者,引爆大樓完成復仇,并且憑實力撕裂‘法陣’一手引發今夜這場大暴亂的始作俑者,萬里挑一最強新人王魚面濁龍走了出來。
他與二階契約者的‘最終一戰’贏得并不輕松,在如有神助的爆發出那一道‘嚎喪魔音’后,他的精神力同樣暴跌至谷底。
在強打精神逃出瀧隱法陣后,他便渾渾噩噩,最終沒有逃遠,而是選擇燈下黑,就在瀧隱戰場的邊緣處隱藏起來。
最終,浪靠著‘邪靈’定位,將他揪了出來:“來,陪我說說話。回答的好,我有一場造化送給你。”
魚面濁龍此時臉上長出鱗片,面色隱隱發青,不復過往英俊。他已經背叛了白浪、背叛了毀滅團隊,如今被白浪揪住,心中忐忑不安充滿驚懼,卻又抱著些許僥幸,強裝淡定。
看向白浪但眼神陰晴不定,努力思考該說什么鬼話,才能保住小命?
“你背叛了我,背叛了我身后的毀滅樂園契約者,投靠了今夜發起總攻的死亡樂園契約者團隊,不僅炸了與你一起的新人,還里應外合,打開了發展,沒錯吧?”
濁龍腦子一嗡,如遭雷擊,呆如木雞。
“別慌,我想知道你和新的東家,簽了什么協議?如何變更陣營,又獲得多大的好處?是什么報酬,值得你選擇背叛,孤注一擲鋌而走險?你的主線任務,又該如何完成?我做為引導者,無論你多么任性,都需要為你負責。”
對方聽了白浪的話,一句也不想信,但又訥訥無言,不知該怎么回答。
“為什么不回答?是我裝的太客氣嗎?給了你談判的勇氣?”
白浪突然踹出一腳,踢斷了對方狗腿。在劇痛刺激下,濁龍終于清醒過來,自己根本沒有底牌,于是老老實實回答起來,并掀開衣袖,露出手臂上的特殊標志。
“這是‘無面者軍團’給我的背叛印記。一旦激活,可以變更陣營,擺脫‘毀滅樂園’對我的控制,重新獲得余燼,擊殺怪物掉落鑰匙。此外,他們也能對我發布任務。”
“在我完成‘將三個感染源融入人樁內部并埋入陣眼’的任務后,就已經獲得渦組織的‘下忍’稱號。主線任務也變更為協助組織入侵瀧隱。這次行動,我發揮的價值越大,貢獻就越高,最終會折算成‘中忍’甚至‘特別上忍’。這個身份,是受樂園認可的。”
聽著對方解釋,白浪也點點頭,的確符合邏輯。
他接到的樂園委托,就是引導新人成為‘中忍’。只不過忍界如今處于‘三戰世界末日’,并不和平,根本沒有什么中忍考試。
想成為中忍,很簡單,去前線殺敵就夠了。樂園給出擊殺100名下忍的指標,除此之外,如果能完成足夠多的忍村任務,也能按本土渠道完成晉升。
玉面濁龍此時的行為,相當于接了‘渦組織’一個S級任務,最終目標是攻陷并占據這塊土地。他在這個行動中創造的貢獻,最終會被折算。
而撕開‘福地法陣’引狼入室這一舉動,只要活過今夜,足以他完成主線任務,并比擺脫毀滅團隊的控制。
從此之后,直接跳槽跑路,帶著白浪免費贈送的一身強化,找個沒人角落瘋狂刷怪,就能攢足第一桶金,成為新人中的高富帥。
“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啊!”
白浪聽完他的敘述,更加欣賞他不擇手段不要臉皮的品質:“你的回答我很滿意,你的經歷我覺得很贊。雖然你背叛了我,但我依舊欣賞你。說送你一場造化,就送你一程。來,接棺!”
白浪再次通靈,將剛剛加固好的‘鎮魂棺’召喚出來。
玉面濁龍身子一僵,看著那口陰森森的青銅棺槨,渾身發毛,總覺得引導者這是要葬了自己。
于是他往地上一跪,虔誠懺悔道:“隊隊長,我知錯了…”
“不,你沒有錯,你做的很好,現在,成為更好的濁龍吧!”白浪不由分說,直接揭棺而起,露出里面的兩位契約者。
問:自己一個二階越一級擊殺兩名三階的回報高,還是初入樂園便潛龍入淵的萬里挑一最強新人王,在人生中第一場試煉時,首殺兩個三階巨佬的回報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