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眾人嘩然,刷的一下紛紛散開,直接遠離白墨數米之外。
姜家現在如日中天,被姜家追殺的人,等同于被閻王宣告了死訊,和這種人靠得太近恐招惹殺身之禍。
呂言此時也反應過來,難怪覺得白墨這個名字熟悉,原來是之前姜家發出的追殺令。
“哦?倒是小瞧你了。”常山語氣中帶著戲謔,既然被姜家追殺,那離死也就不遠了。
若不是還要報名,白墨恨不得立刻離開此地。
本來自己就是想低調,結果被詩若雨一句話,直接成為眾矢之中。
這邊報名處的異常,也引起了遠處幾人的察覺。
茅山宗的王也,道北齊家的齊蕭,道西荀家的荀進。
三人早早便報完了名,正聚在一起閑聊。
此時察覺到報名處的異常,原本幾人并沒有在意,但隱約聽到白墨兩個字,齊蕭來了興致。
“我似乎聽到有人在說白墨,我去看一看。”
“白墨、就是你先前口中說的強者?”荀進問道。
齊蕭一邊點頭,一邊張望,應該是他。
“那我也跟你一起過去,有強者怎么可能不見識一下,王也你要不要一起。”
“可以。”
三人說著,朝報名處這邊走來。
“你不是被姜家追殺么,怎么不繼續躲起來,還有膽量參加道門演武。”
常山不斷的嘲諷,似乎是想激怒白墨。
反觀白墨,絲毫不在意對方說什么,擺出一副聽不見的樣子。
“我和你說話呢?你聾么?”
被人如此無視,常山還是第一次,哪怕他再想保持形象,此刻也忍不住發火。
白墨凝眉看向常山,眼眸中帶著一絲冷意。
沒有廢話,直接展開修羅領域。
感受到周圍突如其來的殺意和壓迫感,常山心中一驚,身形快速向后暴退。
其他人沒有感受到修羅領域,紛紛好奇,常山突如其來的反常。
詩若雨本意就是讓常山對上白墨,此時壓低聲音對著白墨笑道:“先前你拐走玲兒,這就當是你欠我的。”
詩若雨說著,俏皮一笑,朝著報名處走去。
白墨一臉的無奈,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常山警惕地看著白墨,已經做好了戰斗的準備。
眼前這個人看起來人畜無害,但剛剛爆發出來的殺意和壓迫,卻實在恐怖。
氣氛有些劍拔弩張,齊蕭突然躥了出來,高聲道:“恩公,真的是你啊。”
說著話,齊蕭快步走到白墨身邊,臉上帶著笑意:“你說你來參加道門演武,怎么不知會一聲,我們一同前來多好。”
見是齊蕭,白墨眼中的寒芒也漸漸褪去。
“恩公,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二位分別是茅山宗的萬也,和道門西家的荀進,兩人都是我的好友。”
“這位是我恩公白墨先生。”
“你好,久仰大名。”荀進道。
“你好。”王也道。
白墨目光也看向二人,兩人面帶笑容,如沐春風。
但可以確定兩人皆是實力不凡,深不可測。
先前末法時代,各大宗門世家隱忍不出,現在靈氣時代來臨,每一位年輕之輩皆是不凡。
果然這些宗門,家族的真正底蘊,遠沒有外界傳聞那般不堪。
“白墨,我記住你了,咱們走著瞧。”常山很不合時宜的插了一句,隨即轉身離去。
眾人這才將目光再次看向常山。
齊蕭后知后覺的問道:“恩公,你們兩個發生了矛盾?”
“沒什么,不用在意。”白墨淡淡道。
齊蕭聞言笑著點了點頭,在他心里白墨實力強大到令人心驚,自然不懼一個常山。
齊家和白墨交好,在場眾人幾乎都知道,此刻見常山離去,都以為是因為齊蕭趕來。
“走恩公,以你的實力還排隊干嘛,我帶你進去。”齊蕭說著,直接拉著白墨優先報了名。
因為此次參賽人員太多,只有少數強者才可以入住全真道。
白墨本來是沒有住處的,但因為有齊蕭跟著張羅,倒是給白墨留了一間廂房。
廂房內,夜已黑。
齊蕭和白墨兩人坐在桌子前,齊蕭泡了一壺上好的茶,給白墨斟了一杯。
“恩公,你這次來參加道門演武,是為了奪冠而來?”
白墨點了點頭,抿了一口茶水。
齊蕭聞言,臉上帶著苦笑:“原本我也想嘗試奪冠,但現在有你參加,我干脆放棄算了。”
白墨笑了笑,轉移話題道:“今日跟在你身邊的二人,和你關系很好?”
“還好,都是道門中人,志趣相投,能聊得來罷了,怎么了恩公?”
“沒什么,只是感覺那二人實力深不可測,特別是那個叫王也的,寡言少語更為神秘。”
“這一點恩公你還真說對了,王也的確神秘,但實力最強的卻并非他。”
白墨挑了挑眉毛道:“看來你知道的不少,說來聽聽。”
齊蕭嘿嘿一笑道:“王也傳承于茅山宗,道門八卦修的極好,但實力最強的還要屬上三宗的親傳弟子。”
“上清派穆長天,靈寶派常山還有全真派李忘生,當然還有道門葉家葉明心和道南姜家姜賀。”
“姜賀。”白墨聞言雙眼微瞇,他和姜家結怨已久,派人來暗殺自己絕無可恕,這次道門演武是時候清算了。
“恩公,看你這次準備挺充分,應該是有小道消息知道這次道門演武的具體比試內容了。”齊蕭說著,目光看向白墨身旁放著的包裹。
白墨微微一愣,皺眉道:“比試內容,不清楚。”
“那你還準備弓箭?”齊蕭疑惑。
“隨手做的,防身用。”
齊蕭汗顏:“恩公,你不會什么都不知道,就來參加道門演武了吧。”
“知道什么?”濱海莫疑惑。
“算了,還是我來給你普及一下知識吧。”
“這次道門演武的比試一共分為四輪,第一輪是所有參賽者共同進入上古陵墓。”
“上古陵墓?”
“嗯,是由道門八宗合力探索的一座上古陵墓,禁制已經被破除,里面不會有太大的危險,用作第一場比試。”
白墨聞言心下一驚,沒想到道門八宗平日里不顯山不露水,連異獸出逃現世都沒有過問一句,結果現在一出手就是一座上古陵墓。
“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了道門八宗的底蘊。”
齊蕭繼續介紹著第一輪的比賽。
“上古陵墓內被劃分為四個區域,分別是初級區域,中級區域,高級區域,和危險禁區。”
“參賽者除了要保護自身安全外,每人還要獵殺三十只異獸,當然也只能獵殺三十只異獸。”
“不同區域的異獸,分值不同,比賽時間為三天,最終會根據參賽者的分值而決定排名。”
白墨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制定比賽規則的人還真是用心良苦,每個人只能獵殺三十頭異獸,那要想排名靠前,便只能獵殺高分值的異獸。”
“但如果一直獵殺高分值得異獸,則會虛弱自身靈力,又身處危險區域。”
“所以參賽者只能根據對自身的評估,量力進行刺殺,這場比賽看來除了考驗參賽者的實力,還考驗參賽者的頭腦與自我認知。”
是為了綜合評定,從而選拔前往封神之地的人選么?白墨心中嘀咕。
齊蕭繼續向白墨介紹第二場比賽。
“第二場比賽據說是考驗參賽者的神識與道心,具體比賽流程我不知道,但可以確定參賽者神識越強大,道心越堅定,這場考驗便越容易。”
說著齊蕭略帶羨慕的看向白墨,后者的神識之強他是知道的,這場比賽對于白墨來說,簡直可以說是得天獨厚。
“第三場比試便是剩余的參賽者互相戰斗角逐排名。”
“至于最后一場比試…”齊蕭說著微微一頓,面色略有凝重的看向白墨:“第四場比試很神秘,具體比賽流程現在還處于保密階段,不過我打聽到最后一場比試似乎是由道門八宗掌門,共同監督完成。”
聽齊蕭介紹完,白墨也深知此次比賽的不同尋常。
試探性問道:“齊蕭,你知道這次道門演武,背后的真正目的么?”
“背后的真正目的?你指的什么?不是引出無常殿么?”齊蕭臉上略帶疑惑。
能看得出,齊蕭臉上的疑惑并不像是裝出來的,很顯然他并不知道關于封神之地的事情。
如果說連道北齊家都不知道,這封神之地的事情看來真能算得上是道門隱秘了。
不過既然是道門隱秘,江道長又為何告訴自己,而且江道長能知道此事,顯然在太一道的地位不低。
還記得第一次接觸江道長和徐道長,二人被困在鳳朝山頂,為了賺取一些錢財供給宗門,不惜給李衛明做保鏢,甚至還差一點隕落在鳳朝山頂。
也正是因為這些,白墨才會相信江道長的話,認定道門八宗已經落寞。
但現在的一切,顯然都遠非當初所見一般。
仔細想來,江道長和徐道長恐怕連實力都有所隱瞞,但他們這么做為的是什么?
越想,白墨越覺得亂,以前只顧著打怪升級,追趕靈氣復蘇的腳步。
但現在他卻冥冥中有種感覺,似乎有一個很大的陰謀正在圍繞著自己展開。
正想著,廂房門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幾聲輕微的敲門聲,隨即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白墨小友。”
聽到這個聲音,白墨微微一愣,這聲音似乎有些像江道長啊。
和齊蕭對視一眼,齊蕭前去開門。
房門打開,白墨盯緊看去,眼前所見之人還真是江道長,手里捧著一個古色古香的小紅木盒。
依舊是記憶中的模樣,臉上帶著略顯猥瑣的笑容。
“白墨小友,猜猜我給你送什么來了。”
白墨瞥了一眼江道長,淡淡道:“是你欠我的符箓和丹藥吧。”
江道長聞言,臉上笑容凝固,略有尷尬的輕咳了:“咳咳,我這不親自給你送來了么。”
說著江道長快步上前,將木盒放在白墨身前。
打開紅色木盒,里面是一顆拇指甲蓋大小的黑棕色丹藥。
輕輕提鼻子一嗅,便可以聞到濃郁的丹香,這種丹香和清甜,不似花香,讓人聞了通體舒暢。
拿在手中仔細觀看,黑棕色的小藥丸表面,還隱約浮現著一條金色細線。
這條金色細線若隱若現,若是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
白墨還略有疑惑,身旁的齊蕭卻是驚聲脫口而出:“六品丹藥。”
“六品丹藥?”白墨也是心中略有震驚。
丹藥和符咒相同,也是極其稀有珍貴的存在,而且相比較前者更為珍貴。
一顆六品丹藥,完全可以和兩張七階符咒相媲美。
丹藥煉制十分困難,耗時耗力不說,還要有功法傳承,成為煉丹師才可以煉制。
所以丹藥更沒有辦法進行批量生產,否則李家醫藥公司也不會開展的如此順利。
畢竟白墨提供的藥方,還是無法同丹方相提并論。
目前會煉制丹藥的也就只有樓觀道和道東的安家。
“江道長,這和我們說好的酬勞有些不符啊。”
“哈哈,你要的五張三階我實在弄不到,就拿這個代替一下,你勉強收著。”
齊蕭在一旁聽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用五張三階符咒換一顆六品丹藥。
這買賣也太賺了,轉頭嬉笑著看向江道長,齊蕭兩眼放光,搓手笑道:“道長,不知你那里還有沒有六品丹藥了,我這里有好多三階符咒,你想怎么換都行。”
江道長聞言,淡淡瞥了一眼齊蕭,眼神仿佛是在看白癡一般。
見白墨將東西收下,江道長道:“白墨小友,丹藥送到你我兩不相欠,此次道門演武還需謹慎行事,我還有事,先行告辭。”
說著話,江道長轉身離去。
白墨看著江道長離去的背影,雖然心中疑惑繁多,卻也沒有開口挽留詢問,畢竟江道長所言,也不見得全是真話。
見江道長徹底離開,齊蕭這才興致勃勃的坐回椅子上,眼睛盯著白墨手中的小木盒。
言語間滿是羨慕:“恩公,那人誰啊和你關系如此要好,直接送出六品丹藥。”
“我只知道他叫江道長,有過兩面之交,他自稱是太一道的人,之前我猜測他是太一道的內門弟子,現在看來或許是太一道的某位長老。”
白墨這樣的猜測不無道理,江道長能知道封神之地這種隱秘,現在又是直接送自己六品丹藥,其宗門地位肯定不低。
齊蕭聞言,臉上卻是略帶疑惑,皺眉道:“太一道的宗門長老和內門弟子我都認識,根本就沒有這個人啊。”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