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南姜家。
姜傲天坐在主位上,宋陽輝正向他訴說著李家的種種劣跡。
所謂的劣跡,不過是將白墨和李家捆綁在一起,借此理由攻打李家。
畢竟李家現在如日中天,任誰看了都眼紅。
宋陽輝也不過是想借助姜傲天滅除李家,從而接管李家的醫藥公司。
姜傲天坐在座位上沉思不語,宋陽輝的小心思他又豈會不知,李家只不過是一個世俗富豪,不足畏懼。
只不過李家背后的那個白墨,讓他略有不安…。
上次無常殿出手,結果不明,洛血打電話來只說了一半。
原以為自己會被無常殿的殿主閻王約談,結果一直等到現在,卻也沒有任何消息。
姜傲天也主動聯絡過無常殿,但卻沒有得到任何回復。
整個無常殿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
要知道此等異常,可是前所未有,讓他心中不安。
而姜家和齊家爆發的戰爭,因為全真道發出的八門道令,已經暫時平息。
八門道令是由八大宗門聯合決定通過,再由全真道派發的道令。
這次八門道令沒有對外公開,主要是想點撥一下五大世家。
現在是個非常時期,希望眾人能團結合作,共抗外敵。
八門道令代表著道門八宗共同的意志,就連姜傲天也不敢違背。
以前因為道門八宗不統一,八門道令已經有幾十年沒有面世了。
一般情況下,道門八宗也不會干涉五大世家內斗。
現在突然發布八門道令,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封神之地發生了重大變故。
姜賀還在閉關,姜傲天思慮再三,還是決定靜觀其變。
其他幾大家族也都在觀望,包括全國各地的隱藏散修,所有的人都在靜靜等待著道門演武的開始。
時隔三日。
這些天白墨在家中一邊修煉,一邊制作弩箭,三天時間一共做了一百多支弩箭。
倒不是制作弩箭太過困難,而是所用的材料制作出來的弩箭,發揮的威力讓白墨有些失望。
為了不繼續浪費羽毛,白墨只制作了一百多支弩箭。
原以為用白鋼足以承載羽毛發揮其真正的威力,但實驗了幾次白墨才發現,哪怕是用白鋼,自己全力射出的箭矢也會在中途,因為承受不住巨力而崩斷。
包括長弓,一把頂級材質的長弓,勉強能射出十支弩箭就會崩斷。
說到底還是白墨附加在箭矢上的靈力太過強大。
但若不附加靈力,又難以發揮出羽毛真正的威力。
將箭矢和長弓整理好,白墨收拾了一下行囊準備趕赴全真道。
距離道門演武正式開始,只剩下三天時間。
白墨讓劉大柱留在了李家,李家現在風頭正盛,很容易遭人嫉妒眼紅。
有劉大柱在,可以保護李家眾人安全,最起碼不懼化神境的強者。
臨出發前,白墨接到了唐浩打來的電話,還有唐浩仙堂派來的斥候。
自從上次唐浩三人返回東北邊陲,便打著白墨的旗號,大肆統一零散的薩滿教眾。
現在已經在東北邊組建分教,教眾百余人。
知道白墨要去參加道門演武,所以唐浩專程派斥候送來薩滿教的圣物‘祭司面具’。
祭司面具是薩滿教統領,大祭司所佩戴的圣物,歷代相傳,而這幅祭司面具之前一直存放在黑熊仙手中。
這次交給白墨,便是希望白墨可以在道門演武一戰成名,讓薩滿教威名遠揚。
收下祭司面具,白墨叮囑唐浩暗中保護一下李家。
薩滿教和李家的聯絡早已經建立起來,就算白墨不叮囑,唐浩也一直在暗中保護著李家。
道門演武的地點在全真道。
因為這次的比試是面向所有修煉者,所以空前的盛大。
已經幾十年未曾有過動作的道門八宗,在此時舉辦道門演武,成功勾起了眾多修煉者的興趣。
眾人除了猜測道門八宗此次動作的真正目的外,還為人津津樂道的便是猜測此次比試誰能奪冠。
相比于那些散修,隱世高人,最令眾人期待的還是要數道門八宗和五大世家。
畢竟后者是有門派和正規傳承的。
這是自靈氣時代開始,舉辦的第一次正規比試。
可以說這次的比試結果,直接代表著日后修仙界門派宗族的排名。
因為本就是年輕一輩的比試,所以更能彰顯宗門或家族日后的成長。
幾乎是所有的修士,都在這幾天開始向全真道聚集。
靈氣時代,道門的一舉一動都被格外關注。
經過記者的大肆報道,這場比試也已經在普通民眾中傳播開來。
修仙者的世界,對于普通群眾已經不再是秘密,甚至有很多普通人,已經踏入修仙者的圈子。
而眾人之所以會如此活躍,其主要原因就是白墨當初的那句話‘如果不想被時代所淘汰,就要努力成為強者。’
這句話就像是新時代的口號,鼓舞著無數的年輕之輩。
誰不想如同白墨那般,揮手間便可滅殺異獸,成為舉世矚目的英雄。
白墨此行是只身一人前往全真道。
全真道坐落于終南山頂,終南山又名太乙山,是道教名山。
人們經常說的壽比南山,所指的就是終南山。
這場道門演武,全真道已經準備多日。
此時無數散修聚集山腳下,排著隊,等待著報名。
而長長的隊伍中,一個背著長弓弩箭的赫然就是白墨。
白墨很低調,默默站在人群中排著隊,毫不起眼。
只是這次來參加比試的人太多,白墨已經排了四個多小時,前面還有十多個人。
往身后看去,更是一眼望不盡的長龍,心中感嘆,恐怕全國各地的修士都聚集于此了吧。
耳邊眾人雜亂的攀談,交流的也多是最近的一些熱點話題。
在這里排隊的,大多數都是道行低微的散修,但凡達到化神境都可以從一旁優先報名。
白墨最開始并不知道達到化神境可以優先報名,所以就隨大流在這里排隊。
眼看都快要到自己了,白墨才從旁人的攀談中得知。
但轉念一想現在自己要是離開了,這四個小時的隊就算白等了,索性就繼續在這里排隊。
“這位道友,不知如何稱呼。”
一個大耳寬面滿臉堆笑的男子,朝著白墨走了過來。
白墨聞言側頭看去,眉頭微皺,記憶中似乎并不認識此人。
見白墨不語,男子繼續笑道:“是在下唐突了,我叫呂言,是茅山宗內門弟子。”
呂言說著,很自覺的站到了白墨的身后。
隊伍后方頓時傳來一陣罵聲,呂言則是毫不在意,仿佛聽不見一般。
白墨對呂言的插隊行為表示鄙視,但出于禮貌還是答道:“我叫白墨,來自薩滿教”。
“白墨!薩滿教!”名字略有熟悉,男子目光上下打量白墨,見對方背著自制的弓箭,心中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猜測白墨應該是某個鄉野散修,也沒有太過在意。
轉而問道:“白墨道友,是來參加道門演武的。”
白墨心中有些無語,此人是沒話找話?來這里有誰不是為了參加道門演武的。
“不然呢?”
“我是看白墨道友準備如此充足,才好奇你是不是真的為了參加比試而來。”
“在這里排隊的人,有誰不是為了比試而來的么?”白墨反問。
“在這里排隊的人,自然都不是真的要參加比試。”呂言擺出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雖然說這次的比試是面向所有的修煉者,但真正的強者,肯定是在道門八宗或者五大世家選出。”
“而我們這些人,要實力沒實力,要背景沒背景,來這里無非是作為陪襯混個臉熟,爭取被道門八宗看中,能加入其中。”
白墨聞言皺眉:“來參加比試,就為了加入道門八宗?而且,你不就是茅山宗的內門弟子么。”
“我的確是茅山宗的內門弟子,但這里很多人不是,八大宗門早就今非昔比了,外門弟子的選拔沒有約束,但要想要成為內門弟子則十分困難。”
白墨聞言也來了興致,開口問道:“你還知道什么?”
呂言倒是知無不言,繼續道:“自從靈氣復蘇以來,道門雖然沒有任何動作,但在修仙界的地位卻是逐步提高。”
“這次道門演武看似是道法切磋,實則卻是各大宗門借此宣傳,選拔天才弟子。”
說著,呂言一指旁邊的報名處:“你看那位,上清派年輕一輩杰出天才穆長天,年紀輕輕便已經是化神境一重了。”
白墨目光看向一旁報名處。
幾個人正簇擁著一個俊美男子走來,一頭黑發高挽,青衣道袍,看起來超凡脫俗。
他皮膚細嫩白皙,比很多女孩的皮膚都要好。
穆長天的出現,瞬間引發了現場轟動,很多人都將目光看來,低聲議論。
“那不是上清派的穆長天么,他可是這次道門演武的奪冠熱門。”
“沒錯,上清派的年輕天才,據說他的上清劍法已經練至爐火純青。”
面對眾人的喧囂,穆長天只是冷漠的瞥了一眼眾人,便不再理會。
僅僅只是一眼,現場便立刻有女散修激動的尖叫起來。
白墨臉上沒有太多變化,心中暗道,此人倒是高冷。
呂言在一旁瞥眼看著白墨,笑道:“你倒是鎮定。”
“這有什么,他是誰與我何干。”
“你這人有些意思啊。”
說話間,又有三人朝化神境報名處走去。
一男一女,身旁還跟著一個小孩。
男子濃眉大眼,英氣勃發,身材強健有力,卻是頂著個光頭。
至于身旁的女子和小孩,白墨一眼便認出來,居然是詩若雨和沐長生。
三人的出現,再次引起了眾人的轟動,道門八宗的親傳弟子,影響力就是如此。
見白墨面色古怪,呂言略有疑惑:“這三人你認識?”
“不認識!”白墨回答的干脆了當,詩若雨這妮子太難纏,還是當做不認識的好。
呂言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開始向白墨介紹。
“那濃眉大眼的男子名叫常山,是靈寶派的真傳弟子,也是天才一輩。”
呂言說著,將聲音壓的極低,貼在白墨耳邊道:“他的光頭是修煉靈寶派功法所致,是他的禁忌,絕對不能在他面前提及。”
“至于那女子和小孩,道門八宗唯一收納女弟子的就只有樓觀道了,如果我猜的沒錯,兩人應該是樓觀道掌門的親傳弟子,詩若雨和沐長生。”
“樓觀道。”
白墨心中自語,雖然之前猜到了詩若雨是道門八宗的人,但卻不知道具體是道門八宗哪一宗門。
“你能不能別跟著我了。”詩若雨說著,態度有些厭煩。
常山卻是不以為意,臉上依舊掛著笑容,自從消失后自己去樓觀道學習,見到詩若雨,便喜歡上了對方,這么多年心意未變,更是早已把詩若雨當成自己的人。
沐長生站在一旁,也插不上嘴,一臉的無奈輕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還別說,那副人小鬼大的模樣倒真有些好笑。
抬起頭,沐長生環顧四周,突然看見人群中一道熟悉的身影。
白墨見狀,立刻將身子側了過去,躲在了呂言的身后。
不過顯然白墨的躲閃有些晚了,小長生略帶驚喜的叫道:“師姐,你看那是誰。”
詩若雨被常山煩的不行,下意識抬眼看去,隨口道:“誰啊!”
話音落下,就看到白墨沒有完全隱蔽的身形。
臉上頓時露出喜色,眼珠一轉,拉著長生朝白墨走去。
見自己躲避我果,白墨所幸也不再躲藏,臉上掛著尷尬的笑容。
“你就那么不愿意見我,還至于躲起來。”詩若雨臉上略顯不悅。
白墨尷尬的笑了笑,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常山就跟在詩若雨身后,上下打量白墨,眼神中略有嫌棄。
白墨這幅模樣還背著自制的弓弩,顯然是一名山野散修,又站在這里排隊,實力連化神境都沒到。
對于他一名上三宗的親傳弟子來說,自然是極為低等的存在。
但為了表現名本正派的大氣,常山還是不失禮貌的笑道:“若雨,這位道友你認識?”
詩若雨聞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壞笑。
白墨看見詩若雨臉上這壞笑,就知道要沒好事。
剛想開口就聽詩若雨搶先說道:“他就是白墨啊,我的心上人。”
聽到心上人三個字,常山瞳孔驟然收縮,眼眸中閃過一抹寒意。
詩若雨的聲音不大不小,很多人都聽到了,紛紛朝這邊望來。
人群中有人呢喃:“白墨,這名字聽起來有些耳熟啊,等等…我想起來了,是姜家在追殺的白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