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在這縫隙的盡頭,一行三人,二男一女,睜開了眼睛。隨夢小說w.suimeng.lā
那身材魁梧的弟子,目光帶著急迫,朝著不遠處的祭壇望去。
祭壇上原本滲出的幽幽藍光,此刻已經消失了,整座祭壇,此刻泛出來的是,一層淡淡的白色光芒,看上去讓人覺得很舒服,而沒有之前那陰森詭異的感覺。
身材魁梧的弟子臉上,頓時露出抑制不住的歡喜神色。
潘暢和胡月,此刻也都看著祭壇,同時長長吐出一口氣。
“快點取出來!”身材魁梧的弟子一指胡月。
胡月沒有做聲,而是抬頭朝遠處他們來時的方向望了一眼。
從好幾天之前開始,她就隱隱約約感覺到,遠處似乎生了什么。
但是一時半會,又說不上來。
這身材魁梧的弟子,此刻捕捉到胡月臉上一閃而逝的擔憂,扭頭朝來時的方向望了眼,立刻惡狠狠望向胡月:“你看到了什么?”
“我總覺得…好像有什么人來了。”猶豫一下,胡月還是老老實實說道。
對方的狠戾兇殘,她可是親眼見過的。
身材魁梧的弟子朝潘暢望了一眼,潘暢點點頭,立刻化作一道光芒,向遠處飛去。
而這身材魁梧的弟子,此刻伸出手,對準了胡月,很顯然是防止對方耍什么花招。
過不了多久,潘暢就回來了,向這身材魁梧的弟子搖搖頭。
身材魁梧的弟子這才松了口氣,望向胡月:“好了,快開始吧,別磨磨蹭蹭的,你是不想活了?”
胡月無奈,只能朝著祭壇走去。
此時可以說是到了整個計劃最關鍵的一步,之前所有的準備,所有的等待,都是為了這一刻,所以那身材魁梧的弟子,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他湊近了一些,同時讓潘暢繞到另外一個方向暗中戒備。
兩個人通過束氣成音,早就達成了一致。
只要生什么不對勁,立刻斬了胡月,帶著這祭壇就走。
實在不行的話,就把祭壇給毀了。
他們得不到的東西,也絕對不能便宜了別人。
胡月此刻并不知道他們所想,她只是按照自己的步驟,在祭壇四周,飛描繪上一道道符紋。
“你這是做什么?”這身材魁梧的弟子,顯然對陣法不太精通,此刻看到那些符紋相當復雜,頓時問。
“要想開啟祭壇,只能這么做。”對對方無理的態度,胡月此刻也是沒好氣地說道。
“不能直接打開嗎?”身材魁梧的弟子一皺眉。
他以為等候五天,那詭異的藍光散去之后,就可以直接打開祭壇,取出水鏡承天劍了,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步驟,這讓他心中不是很滿意。
“要不你來試試?”胡月讓開一步,皮笑肉不笑道。
身材魁梧的弟子臉色一沉,重重哼了一聲:“那你快點!”
在這祭壇上繪制陣紋,大概花費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在這期間,身材魁梧的弟子每隔一會兒就催促一下,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
不過胡月此刻反而像是不著急了,等她將陣紋描繪完,站起身的時候,那身材魁梧的弟子一個箭步上前,一把就將胡月推到一邊,湊到那祭壇上,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不知道看出來問題沒有,過了一會兒,才直起身,看著一臉不滿的胡月道:“好了,打開吧。”
胡月此刻帶著明顯的怒意,但是對方有兩人,而且境界都高過她,她也沒法翻臉,只能走回到祭壇面前,從儲物袋中抓出一把紅色的粉末,朝著祭壇撒去。
當著紅色粉末撒出去之后,祭壇上的陣紋,突然之間,就像是活了過來一般,開始蠕動了起來。
那個樣子,看得人毛骨悚然,仿佛是什么妖魔鬼怪,要從里面鉆出來一般。
“這、這是怎么回事?”潘暢整個人都呆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祭壇上那些扭扭曲曲的陣紋,像是受到了某種吸力一般,一下子全都被吸入了祭壇,下一刻,祭壇的表面,就開始出現細密的裂紋。
“要出來了!”身材魁梧的弟子一聲大吼,迫不及待,往前一步,就沖到了祭壇的面前,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著祭壇。
咔嚓咔嚓——
陣陣破碎的聲音不斷傳來,祭壇的表面,窸窸窣窣,開始往下落著碎片,整個祭壇,從最上方開始崩塌。
片刻之后,崩潰的地方,就到達了劍柄的所在。
此刻在場幾人,全都屏住了呼吸,緊緊盯著祭壇。
流光四射的劍柄,不久之后,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出來了!”身材魁梧的弟子一聲怪叫,迫不及待下,伸手就朝著劍柄抓了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身后,突然傳來一陣勁風掠過的聲音。
身材魁梧的弟子猛然之間僵在了原地。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低頭朝著自己的胸口望去。
此刻,一截劍尖,帶著淋漓的鮮血,從他的胸口穿透出來一尺來長。
疼痛和冰涼,此時以他的胸口為圓心,朝著他全身擴散過去。
這身材魁梧的弟子,頓時感覺到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整個身體,像是漸漸被凍住一般,不能夠動彈。
“誰…”他張張嘴,吐出一個字,頓時之間,鮮血就從他的口中涌了出來,讓他潔白的牙齒都變得猩紅。
身材魁梧的弟子轉過頭去,看到他最懷疑的對象——胡月,此刻就站在他的身側,臉上也全是驚訝的神色。
頓時之間,這身材魁梧的弟子心臟一個咯噔,仿佛明白了什么,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喉嚨里面,擠出來一絲類似的聲響:“是你!”
這個聲音,透出不解、憤怒、怨恨等等復雜的情緒。
“是啊,是我呢,師兄。”潘暢此刻站在這身材魁梧的弟子身后,雙手持劍,劍身閃耀出陣陣鋒芒,半個劍身,都已經沒入對方的體內。
此刻潘暢根本就不怕對方反擊,因為這一劍,他早有準備,在劍身入體的剎那,他的靈氣,就已經隨著神通,轟入這身材魁梧的弟子體內。
縱然對方境界高過自己,實力強過自己,但是此刻對方體內五臟六腑、筋肉血脈,全都被冰封,就算解凍,也會立刻腐爛壞死。
這樣的情況,對方還怎么反戈一擊?
潘暢的臉上,此刻絲毫看不到之前的惶恐和小心翼翼,有的只是兇狠和殘戾。
“你…為什么…”身材魁梧的弟子,此刻口中鮮血狂涌,問出他無法理解的問題。
這些鮮血,從他口中涌出來的時候,都不是熱的,而是像是冰沙一般,緩緩涌出,透出驚人的寒氣。
很顯然,他的體內,已經近乎完全被冰封了,這種傷害,是不可能被救治的。
“原因?”潘暢哈一聲長笑,此時他的眼中,滿是暢快,就像是一個被壓抑了許久的人,終于找到了一個泄口一般。
“你真不知道?”潘暢反問一句,語氣之中,充滿了嘲弄。
胡月此刻見狀不對,轉身想要逃,但是潘暢的度比她要快得多,五指一張,頓時之間,六七根冰凌憑空出現,呼嘯而至,唰唰唰唰唰,頓時形成一個牢籠,將她釘在中間,動彈不得。
“老實點!不然我立刻就殺了你!”潘暢惡狠狠朝胡月吼道。
要不是因為祭壇內的神劍還沒有到手,潘暢擔心情況還有變,不然的話,現在就直接殺了胡月了。
“潘暢…告訴我…為什么…”此時這身材魁梧的弟子說話的時候,嘴巴已經幾乎無法動彈了,他的臉上,已經凝結出來了一層冰霜,眼眸也已經完全被凍住,看這個樣子,恐怕片刻之后,整個人就會徹底變成一尊冰雕。
“為什么?當然是因為我潘暢,才有資格稱為得到水鏡承天劍的人!”潘暢此刻見大局在握,忍不住酣暢淋漓,仰頭大笑,“將這神劍獻上去,我潘暢甚至有資格稱為宗主的入室弟子!到那時候,整個吹雪宗,我潘暢將會在萬萬人之上,就你這樣的貨色,有什么資格對我頤氣指使!我呸!”
說到這里,潘暢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獰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這份功勞,你也想要獨得的吧,要是我沒猜錯,在得到水鏡承天劍之后,你也會找個機會,把我殺了,然后獨自一人回去領取宗門的賞賜。就你這樣的家伙,平日里為人處世,我早就看出來了,你根本就不可能和我平分這么大的功勞!之前那家伙一踩上這祭壇,就被碾殺,其實也是你早有預謀的吧,嘿嘿,這些我早就看出來了。要不是我先下手為強,下一個意外而死的人,可就是我了呢!”
潘暢眸中,滿是嘲弄和譏諷,胡月在一旁一臉目瞪口呆的模樣。
看她的樣子,好像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些宗門的弟子,心思竟然如此縝密,更沒想到,他們的心腸,竟然如此惡毒,為了功勞,竟然連同門都算計,不僅算計,還要殺死!
潘暢此刻說這番話的時候,那身材魁梧的弟子,身體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尊冰雕。
這家伙的臉上,分明寫著不甘和怨毒。
潘暢唰一聲,將長劍從對方體內抽出來,像是擔心對方還有什么后手一般,唰唰唰,連續斬出鋒芒,將這尊冰雕大卸八塊,這才徹底放下心來,一指胡月,眼神充滿冷酷:“你!去給我把劍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