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毀倒計時:5...4...3...2...1...
警告:缺失關鍵硬件,自毀失敗,系統停止運行。
失去了系統終端的束縛,一直被強制修復的肉體終于停下了掙扎。
一道肉膜將他的身體覆蓋,直接化身為卵。
天空上,還沒有離開的占星師有些詫異的垂下視線。
“咦,不應該啊,他的抗性怎么突然消失了?”
懷特曼恐怕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林風至始至終都沒有過什么抗性。
那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高科技產物,智慧結晶,人工智能終端,一段被設定好的程序。
它監控著他的身體,可以隨意篡改肉體數據,從最深處的基因層次,抑制肉體的突變。
懷特曼遲疑的降落下來,伸手按住肉壁輕輕呼喚了一句。
“艾菲里提亞...”
神之力,凡人不可抗,唯有神,才能對抗神。
他現在所念誦的遵名,便是教會曾經頂禮膜拜的神明。
她就是引領人族邁入超凡種族的序列起源。——圣光 這也是為什么,其他種族點燃不了圣光,所有圣職者都是人類的原因。
以圣光之名,凈化世間一切污染。
肉膜裂開,懷特曼微微笑了笑。
“我就說嘛~”
突然,一根巨大的黑影掃出來,將他狠狠擊飛了出去。
那一整排居民房頓時就像被炮彈打穿了一樣。
遠處的神圣之墻凹下去一個大坑,占星師深陷在其中,直接變成一灘看不出模樣的血肉。
一陣白光閃耀過后,他吸著冷氣從光芒中走出來。
“這是什么鬼東西?”
蛇尾,人身,光芒構成的蛇首冠冕遮住大半臉龐,5米高的龐大身軀上浮現著圣印,滑行之處遍布黑色火焰。
“這是...美杜莎!?”
懷特曼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個被篡改得面目全非的神話生物。
這種早就滅絕的神話生物在眼前復生就已經夠不可思議了,更不可思議的是,她居然還融合了圣光和負能量。
那是一種怎樣奇怪的造物?
符合扭曲的特性,但是又勉強保留了一些合理性。
但是按照這里的外神遺體發出的污染,他應該是變成觸手糾纏體才對。
“原來是這樣啊,你當時已經在圣光之名中清醒了過來,但是卻又無法逆轉變異了,索性就讓身體里最強大,最古老的意志覺醒,讓它先掌控著你的身體。”
懷特曼感嘆了一聲:“真是辛苦你了,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喚醒的。”
隨后,他快速漂浮到那個沖向天災魔物的神圣美杜莎面前,大聲呼喊道:“圣騎士林風,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埋頭俯沖的蛇首冠冕抬起,天空上的所有事物頓時石化,蛇尾緊隨著掃過,那具直直掉落下來的雕像直接被拍成粉末。
白光再次閃耀了一下,重新復活的懷特曼站在一個屋頂,抬起頭看向光芒逐漸變得金光的光塔。
“麻煩了啊,現在都下午4點了,艾拉快要熄滅了。”
“我都還沒想過,身份暴露了還要在城里逗留的計劃啊...”
他在屋頂盤坐下來,看著遠處的戰斗,眉頭緊皺。
五只觸手糾纏的肉球騰飛起來,和迎面沖來的美杜莎爆發出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
房屋倒塌,地表震動。
在神圣之墻外面集結的圣職者們轉過頭,疑惑的看向發出巨響的封鎖區域。
“里面發生了什么?”
“不用等他了,我們先走吧。”
薇薇安站在救濟院門前,語氣平靜的說道。
“嗯嗯,人類先生還在忙著工作,我們先走吧。”
真步伸手接住從房頂上跳下來的米拉后,替她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笑著說道。
薇薇安偏著頭,沉默的看了她一眼。
米拉上樓把自己睡覺的被子裝好之后,背了個等身高的行囊走下來。
她牽著院長手,抬起頭問道:
“姐姐,大哥哥去哪里了呀~”
“他去了很遙遠的地方,暫時沒空回來。”
“要多久呀?”
“等米拉你長大以后就知道了。”
“哦~”米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聽完對話,真步的臉色迅速蒼白下去,身體忍不住搖晃了一下。
“那院長,我們走吧。”米拉搖了搖她的手。
晴宮姬月的腳步聞絲不動。
“薇薇安大人,那邊的墻...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沉默了一下,薇薇安緩緩說道:“天災級魔物入侵到城市里了,神殿損失了5名高階神罰者和一名中階審判者。”
“好奇怪啊,為什么人類先生總是要那么拼命啊...”
姬月慢慢低下了頭,“為什么你總是不顧別人的感受啊...”
“院長?”
米拉奇怪了搖了搖她的手。
“嗯嗯,沒什么,我忘了點東西,你們等我一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世界,那里有清澈的海洋,有藍天白云,高大的峰巒,無窮無盡的資源,人們無憂無慮的生活。”
“那個世界呀,美得就像一幅畫。”
“我叫占星師,是一名研究宇宙奧秘的愛好者,同時也是一名畫家。”
“我一直都覺得這個世界是假的,而我和我的同伴都是生活在畫里。
“我這么說是有根據的,比如我們的世界四周,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是我們不能向前邁進,哪怕是一步。”
“那透明的介質無法被我的視線感知,卻偉岸如斯,冰冷如斯。”
“就像是世界誕生之初便存在的法則。”
“我想,這一定是畫的畫框。”
“我對這個世界猜想沒有人在意,更無法得到驗證。”
“直到有一天,我才知道這個世界最殘酷的真相。”
“我被從天而降的觸手卷起,離開了世界,或者說,這幅畫。”
“那觸手是如此的堅固有力不容反抗,我以極快的速度騰空而起。”
“我看見了觸手背后的神明。”
“祂龐大到遮天蔽日,未見全貌便已經感受到了不可名狀的恐懼。”
“那不是我們供奉的神...”
“祂的口器咧開了一道狹長的縫隙,里面是混沌而濃稠的黑暗。”
“那雙巨大的眼球充滿興味的望著四周的一切。”
“像惡劣而天真的孩童,或許強大本身,就是一種無立場的邪惡。”
“我渾渾噩噩清醒了過來,因為理智的崩裂,再也無法回想起神的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