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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北歸(三)

“陳判官,你說關中民心,所來何處?”書房內,邵樹德問道“保境安民。”陳誠言簡意賅地答道邵樹德點了點頭。其實,老百姓最實際不過。他們只看自己的切身利益有沒有受損,沒有受損,哪怕是個人渣統治他們也會欣然接受;如果受損了,哪怕是孔子門徒在位也不行,絕對沒好話自己在高陵吊民伐罪,也只是給一些官宦家庭留下了好印象。真正給百姓留下好印象的,還是屢敗賊軍,令其無法北上,同時還約束住了軍隊,不令其劫掠地方明白了這兩點,以后就得沿著這個思路繼續做下去。表面功夫當然要做,畢竟士大夫就好這個,但讓百姓切切實實得到利益,這才是穩固統治的根本,不可或忘“此番北行,走哪條路線?”邵樹德看了看地圖,問道“大帥欲先往何處?”陳誠問道  “先至夏州。”邵樹德說道:“諸葛大帥的三千親軍,某急著回去接手,萬不可生亂。”

那三千軍士,都是原東都留守部隊,也是老兵了。其中軍官基本都是諸葛爽的人,之前已經打過招呼,其中大部分軍官都要跟著他去興元府享福。剩下的空缺由邵樹德自己選人填補進去,可謂雙贏“那就得走蘆子關了。”陳誠說道蘆子關在夏州寧朔縣境內,當延水源頭。兩崖峙立,形若葫蘆,為北塞東西南北交通要隘,杜甫曾有《塞蘆子》詩。軍爭之時,南方伐夏地,或夏軍南下伐關中,都是必經之路,可謂夏州最重要的門戶,從延州向西北,經金明縣、延昌縣、龍交縣、塞門鎮可至  出了蘆子關,經屏風谷、石堡城、寧朔縣可至夏州。一路上關隘眾多、峻谷遍地,且關城堡寨多建于水源旁邊,其他地方很少能找到可供數萬人馬飲水之處,故從南向北打夏州,是真的很難,一不小心就是“軍大潰”

  “那就走蘆子關,先去夏州城。某當了定難軍節度使,還未在州城露過面,此番回師,便直接去了。至于綏州之家人,亦遣人接至夏州,日后便長居于此了。”邵樹德決定道:“一路上亦可看下關防,聽聞守御的主要是州兵?”

  “正是。”

  “好,路上看看。依照某的意思,最好還是換衙軍或外鎮軍來守御各處關隘。蘆子關、木瓜嶺、青嶺門等地,皆當要沖,不容有失。蘆子關似乎還沒關城,這不像話。”邵樹德指著地圖上的幾個要點,說道:“驛道經此,水源在此,舍此路,便有饑渴之虞。吾得之,便進退自如,哪怕關中起十萬大軍,某也有信心守上一守。”

  “大王,關中諸侯,如何聚集得起十萬大軍。”陳誠笑道:“朔方、邠寧、涇原、鳳翔、鄜坊等鎮,大可分而化之,只要不令其聯合起來,日后徐徐圖之,奪其地易如反掌。”

  “關中諸侯,短期內還是得交好。李克用與赫連鐸、契苾璋不睦,某擔心他先擊破這兩鎮,再吞天德軍,這可不是什么好事。”邵樹德說道:“虎豹窺視于側,對關中諸侯先以拉攏、結好為主,多做些生意,對咱們自己也有好處。”

“大王所言甚是。”陳誠道正事談完后,眼看天色已暗,陳誠便告辭離去,結果在院子里碰到了魏博秋“魏將軍,封隊頭在何處?”陳誠問道“尚在營中。將軍并未給假,將士不得擅自離營。”魏博秋答道  “唔…”陳誠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某差點忘了這事。魏將軍,你可知封隊頭尚有兩從妹?”

  “自然知曉。”魏博秋看了一眼陳誠,道:“上次給大王唱過曲。”

  陳誠一愣,這個魏博秋不簡單啊,竟然找女子給大王唱曲,自己先機已失,只好說道:“魏將軍,大王至今尚無子嗣,一旦有事,我等怕是皆無好下場。既然封氏給大王唱過曲了,不如便將二人送入將軍房中,將軍征戰兩年,一直嚴以律己,不近美色,咳咳…”

魏博秋對陳誠說的其他話都沒怎么在意,對沒有子嗣卻頗為在意。大王才二十余歲,雖有點晚,然尚可補救。有了子嗣后,悉心教導二十年,屆時大王亦不過四十多歲,正當壯年,可領軍出征,藩鎮權力穩固,傳承有序,他們這些老人也可安享富貴魏博秋沒什么野心,他只關心自家富貴能不能保全。若是連個繼承人都沒有,到時候換誰來當節帥?保不齊就是一場腥風血雨他看了陳誠,沒再說什么,而是直接點了十名親兵,徑自朝封氏姐妹住處行去劉氏一直沒睡下,事實上她總覺得今天晚上會發生什么事情。上次小姑給邵樹德唱鹽州曲時,他那位親兵副將大概就想將兩位小姑擄過去——好吧,請過去侍奉他家主公了。這些武夫可不講什么風情,看到漂亮女子直接就扛走聽聞長安城里,多有公卿貴女被賊眾用刀逼著下嫁,即便是嫁人多年的婦人也無法避免。人家直接將你一家老小砍了,然后要娶你,婦人能怎么辦?難道還跟賊人拼命?不,幾乎都屈從了,給殺夫殺子仇人生了孩子的數不勝數  外面響起了鏗鏘的甲葉聲。事到臨頭,劉氏又有些自責,為了自家夫君的前程,這么做是不是有錯?

不過隨即又安慰自己,邵樹德又不是七老八十,亦不是那種滿臉橫肉的武夫,小姑跟了他,其實是一樁良緣甲葉聲消失了,然后有細微的話音傳來,劉氏貼在門后仔細聽了聽,太遠了,聽不清楚甲葉聲很快又響起,至另一處門前停下了,然后又響起了說話聲。這次聲音有點大了,似乎還有爭辯,不過武夫們根本不理。良久,爭辯的聲音消失了,甲葉聲再度響起“竟然將兩位小姑都請過去了。”劉氏輕輕靠著門,心里有些害怕,不知道夫君知曉后,會怎么責罵自己  “大王。”魏博秋走了進來,輕聲道:“上次唱曲的兩位娘子,末將請過來了。”

邵樹德點了點頭。掌兵數年,他現在對下面人給他提供的各種服務早就習以為常,認為理所當然以前魏博秋就向他提起過,王重榮、李孝昌欲贈送美姬舞女,不過那會是戰時,他不想這么做。現在討賊之戰已經結束,當然不會拒絕這種事情揮手讓親兵們退下后,他仔細看了下兩位女子。高一點的女子應該就是封絢了,上次對視過一眼,讓他頗有驚艷之感。此時見她上身穿著紗羅衫,雪白的肩膀隱露在外面,下身是曳地長裙,裙腰很高,及至胸前,稍稍掩住了胸口,但也沒有完全掩住。臉上則是晚唐時流行的淚妝,發髻挽在腦后,斜拋向一側這是晚唐時高門女子的風格,以前聽趙玉講過。給他的感覺就是,此時的女子在服飾上追求華貴、奢靡,在妝容上追求慵懶、無力、頹廢,與社會情況是相符的邵樹德笑了笑,都晚上了,還打扮的這么正式,心里立刻就有數了。封絢也是冰雪聰明的人,見邵樹德嘴角含笑,稍稍一想便知道原由,她端莊地站在那里沒動,但臉上卻有了淡淡的紅暈站在封絢身側的封都則穿著件交襟的長袍,袍子上滿飾花紋,這在近些年也非常流行,很明顯吸收了大量吐蕃、西域胡服飾的元素,在關中、河東、河北一帶很常見。這種服飾的一個特點就是不夠“修廣”,即比較修身,封都站在那里,胸前鼓鼓囊囊,臉上神色有些不安,欲言又止。有時候還會看一下自家姐姐,但封絢很顯然沒給她回應,于是她勇氣瞬間消散,連話也不敢說了“過來幫某寬衣。”邵樹德張開手臂,道  封絢遲疑了一下,還是上前。白嫩的雙手在邵樹德身上解來解去,很快就把戎服解了下來。將戎服掛好后,她深深看了一眼邵樹德,慢慢地解下了自己身上的羅衫、長裙。邵樹德將她攔腰抱起,一邊朝床鋪走去,一邊說道:“以后就跟某回夏州吧。”

封絢微不可聞地應了聲封都愣愣地站在那里,走又不敢走,看又不好意思看。不知道怎地,想起了自家夫君魏緄好像去了蜀中很久沒消息了她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了臉,隨著耳邊傳來某些不可描述的聲音,只覺身上力氣越來越小,漸漸坐到了地上良久后,突然身體一輕,竟然被人攔腰抱起。她下意識地想要掙扎,不過身上衣物很快就被扯了七零八落  “大王,等一等。”封都被扔在了床上,旁邊就是秀發蓬亂的從姐,她欲哭無淚地試圖遮掩身上裸露處,道:“等一等,我夫君他——”

“轉過身去!”封都話沒說完,只覺身體一個翻轉,臉朝下埋在了被中“罷了,認命了。”她放棄了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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