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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半文錢

第一百零八章半文錢  李顯讓李裹兒這一句無心的話氣糊涂了。可是許多大臣卻低下頭去,想笑,心想,正合我意。

  李顯也感到心里面冤枉,這事自己到結束時才清楚。要整也是自己妻子整的,但不能說妻子不好。沒有妻子相陪,自己能活到今天嗎?能做皇帝嗎?房州那些凄風苦雨中,自己多少次產生了不想活下去的念頭,都將上吊用的繩子拿了出來。如果不是妻子好言安慰,自己會是什么樣子?

  所以現出了事,不能將責任往妻子頭上推,自己也要擔待一點。事實后面自己反應過來,也繼續默認了。確實頭腦那一刻是昏庸的。

  妻子怎么就這么糊涂呢?娘家人要緊,是親人,可真正的哥哥父母已經死去,只是一些堂兄弟。王畫可是即將的真正未來女婿,這個關系同樣親密。韋氏一點也沒有糊涂,她比李顯頭腦清醒多了。

  當真為了娘家人開罪王畫?就象產業的事,她也只是淡淡的說了幾句,并沒有追究王畫。就是后來從美洲回來的兩個人,讓她心中有些猜疑,都沒有動殺心。主要王畫調查過去的歷史,讓她擔心王畫與她為敵,加上宗楚客等人的挑撥,這才提前下的狠手。與娘家人并沒有多大關系。

  實際上大殿上發生的事,源源不斷地進入她的耳朵,心中的后悔程度一點也不亞于李顯。

  但玉璽是要的,這是皇權的象征,就是韋氏心中十分垂涎,可也不敢輕易碰玉璽。不能讓李裹兒當磚頭砸,所以李顯立即讓侍衛上去將玉璽搶下來。

  可自始到歸,他只顧了玉璽,就沒有想到這個玉璽一下一下地砸下去,對宗楚客有多大的傷害。

  也沒有那么嚴重,傷是傷了,這砸了多少下了?但李裹兒力氣小,沒有傷到骨頭里面,可打人不打臉,形象有些難看,血流滿面。別看老宗揍得嗷嗷直叫,其實老宗心里說,讓李裹兒再來幾下吧。不是他受虐狂,這次事情有些大條了,但靠誰保命?皇后與皇上,他可沒有王畫手中那些雄厚的本錢。可現韋氏顯然有可能會讓他做頂罪羊,皇上對他就沒有好感了。這是打悲情牌。都讓李裹兒揍成這樣了,皇上總有一點憐憫心吧。

  所以老宗也是一個人才,可惜用錯了地方。

  果然看到宗楚客抬起頭,李顯嚇了一大跳,其他大臣也嚇了一跳,這個揍得太慘了。

  而且宗楚客好歹是一個三品大臣,就是有罪,也是朝廷來處理,該殺,或者該貶職該流放,這是朝廷來執行的,李裹兒金鑾殿上就是不用玉璽,這樣狠揍宗楚客也是不對的。

  李顯立即讓人扶他下去醫治,然后呵斥李裹兒。

  李裹兒根本沒聽,她看九州鼎圖,早就知道有這張圖,要看,王畫沒讓,說畫好了準會第一個讓她,給她一個驚喜。現看到了,事實許多地方還沒有畫好。但也不是王畫拿出來的,這是抄家抄來的。

  王畫經常說大地是圓的,這回終于知道怎樣圓了,一個大圓球,從那個什么歐洲通達那兩個美洲,收回來,又繞到唐朝了。

  其實這張地圖以及鼎文有許多遺漏與缺失的地方。本來就相隔了一千多年,山川河流等地貌許多地方發生了改變。王畫雖然讀過很多書,可不是能清楚地記下所有的知識,有的沒有記下的,有的沒有看過,有的記錯了。還有,原來的世界就對一千多年前的事,沒有完全考察出來,或者考察出來的也是錯誤的答案。

  因此這張地圖錯得厲害。

  比如王畫也做了經緯度,可這能準確嗎?再比如除了唐朝,以及大洋洲一半地區,因為已經有許多人定居,地形稍微正確一點,詳細一點,其他地方只標注了很大的山脈河流、平原也盆地,或者有名的風景區。至于一些中小型的河流與山脈王畫就根本沒有畫出來。再比如各地的音樂舞蹈與人種,要到幾百年后出現,或者根本就沒有。

  但甭管錯了多少,就是唐朝派幾十萬人去測量,以現測量制圖的條件,都未必有王畫這張圖畫得清楚。如果不是他,這張地圖有可能少得過一千一百多年才能出現世界。王畫也沒有忽悠,他寫了正探測,只能當作重要的參考,不能當作百分之百的事實。

  當然這張圖傳出去,也會有爭議,雖然王畫很早時候就說過大地是圓的,可沒有明確說出來。現都用地圖標注,而且將它當作九鼎重要的一環。不過好對他雜學的學問,而且船隊都幾乎到達了大半地方,敢質問的人真沒有幾個。也不是中世紀的歐洲,唐朝學術上還是比較開明的。

  李裹兒沒有考慮這些,她望著地圖忽喜忽憂,眼淚兒卟卟地落。

  李顯心軟了下來,這個錯誤的決定,不但對唐朝產生了無法挽回的影響,也對女兒的終生幸福產生了不可挽回的影響。

  于是他做了一個決心,命令撤軍。

  不圍剿王畫了,昨天晚上那個陣勢都抓不到,甚至有可能都沒有受傷,現逃出洛陽,都快中午沒有消息了,估計基本沒有抓到的希望。而且他也害怕了,既然王畫掌控著這個力量,如果逼急了,王畫一朵朵的菊花開放,昨天晚上如果開鄭州、汴州等地,駐軍又少,整個城市能完全淪陷。

  還是讓他早一點到大洋洲去,做一個海外王,然后派人與他談判。這張九州鼎圖也證明了他野心不大,談得好,讓他將這些菊花撤了。不怕他手中的軍隊,不怕他人脈,就怕這些個菊花。軍隊也好,人脈也好,都是明處,可這些個菊花卻暗處,就連他們自己作為菊花,都未必得知。怎么查?這才是唐朝致命的危脅。

  事實這道詔書過后,幾乎沒有一個人反對。

  他害怕,韋氏害怕,宗楚客他們也怕將王畫逼急了,就是將王畫殺死,還有兩個丫頭片子逃海外。這不是嶺南,不是漠北,真不行用軍隊堆就是。隔了萬里大海,除了王畫家的船隊外,誰能調運多少軍隊?怎么樣將事情消除吧。

  張說他們也比較高興。從內心深處,認為王畫所做的,就是忠心,也該殺頭。可這個頭太關健,殺不得。而且也看出來了,韋氏為什么殺王畫?隱隱地他們感覺韋氏要有大動作了。

  王畫是什么人?立的功勞,他們一生都難以向背,而且是韋氏的女婿,這說下手就下手。況且自己這些普通的大臣。可自己這些清流還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王畫倒下了,接下來是誰?只要王畫能活著,就能對韋氏掣肘。這時候不要什么國與家了,法與紀了,得先保命。

  不過也有麻煩,唐朝拿大洋洲沒有辦法,可王畫手上船舶無數,短短幾年就幾百萬人了,若干年后會有多少人?而且王畫的本領,不要說治理一個大洋洲,就是治理唐朝,也足足有余,起碼比李顯好上百倍千倍。這個國家成長起來,對唐朝有什么影響?

  其實這等于上演了一場十分荒唐的兒戲,從昨天晚上到現,洛陽損失不其數,無數百姓死于混亂之中,馬上到來的還有許多百姓因為罪行嚴重,被砍頭。但兩個主要人物,韋氏與王畫朝廷都不追究責任。

  但李裹兒這一鬧,也給了李顯下臺的機會。別的本來沒有,和稀泥本事李顯不小,也許成了現李顯的本能。本來不好撤軍,撤了這個國家以后所有人都跟著學習,無法無天了。

  李裹兒這一鬧,我這就是糊涂吧,也是為了心痛女兒。有本事,你來得到我女兒的垂青。

  可李裹兒聽卻十分高興起來。雖然這個結果還不是她所需要的,但少王畫安全了。這才哭哭啼啼離開大殿。

  王畫都能重拿輕放,菊民就好處理了。

  幾十個領首的是不能放了,昨天晚上帶頭鬧事兇的也不能放了,手上有人命案的同樣不能放。至于其他人,或流放或鞭笞。家中搶來的財產也要全部交出來。

  這樣一來,少得幾百人被砍了頭,但如果連這樣都不殺頭的話,以后國將無國,家將無家。多菊民生命保全下來。估計就是王畫知道了,也不會生多大的氣。將幾千人全殺了,震撼肯定會很震撼,但考慮王畫會不會接受。

  菊民處理了,其他亂民好處理,也從輕處理。不是不想,如果殺,同樣也不知要殺多少人。所謂法不責眾,就是這個道理。真追究,明天洛陽至少三分之一以上的人家要戴孝。這事兒沒有辦法處理。

  收繳財產,鞭笞為主,連流放都很少,不敢殺,也不敢流放,難道讓洛陽成為空城?

  處理是寬松的,但下面執行的士兵與衙役呢?有了這道詔書,為什么不乘火打劫。結果事情一直到十天后才結束,結束之后的洛陽可謂是滿目瘡痍,慘不忍睹。

  但李顯放過了王畫,王畫這回沒有給他面子。就當天晚上,李顯正與韋氏對質時,這是氣得。韋氏有些理屈,不敢作聲,李顯難得露出一絲雄威。外面就有消息傳進來,說外面貼了許多張告示。

  拿過來一張,是一份買頭令。

  上面列著十幾個人的名單,從宗楚客一直到竇從一,誰將他們的人頭砍下來,王畫將會獎賞半文錢。

  現的貨幣單位十分落后,別提金銀,那不是貨幣,得到錢柜兌現,不然到市場上交易,要么不收,要么低估。而銅幣不分大小,要么不同年代鑄造的銅幣重量不一,比如太平天國的一種花錢,重達四千五百克,而戰國魏國的一種銅幣只有零點六克。要么含銅比例有高有低。這也決定了銅幣的價值。但就沒有那個朝代同時發行一種銅幣,有一文錢的,有五文錢的,有十文錢的。

  所以根本就沒有半文錢這個概念。

  而且半文錢是多少錢,換算成現人民幣也不過兩毛錢左右,不會超過三毛錢,上個廁所都不夠。

  這是有意貶低宗楚客這些人的性命一文不值。其實王畫這樣做,有含意的。自從上官小婉透露這個消息后,王畫就盯上了宗楚客,那些人一道頻繁地進入宗府,與宗楚客臭味相投,肯定參與了這個陰謀,然后商議好才從宗楚客這條線通達韋氏。不將目標放宗楚客一人身上,是為上官小婉洗脫嫌疑。

  同時也說明了,此事咱們沒有完。未必報仇一定要殺死對方,讓對方活恐懼,這種方法管用。

  而且再一次清楚地亮出自己的力量,就是菊民暴露出來,我還有人洛陽。力量并沒有真正展現出來。其實還是菊民,不過都是死士,王畫沒舍得讓他們露面。

  還有為的大義,出了這么大事,朝廷一定遮掩,可老百姓看到名單后,一定會想,為什么王畫買這十幾個人的人頭?而且沒有一個好人?就會想起他是被逼的。

  當然,這十幾個都是朝中重要的大員,韋氏的左膀右臂,能那么容易殺死?不過真要將他們殺死,王畫也不會真的只給半文錢的。

  不過王畫也沒有想到,這份名單出來,忙壞了李裹兒,對付宗楚客一個人還好一點,對付這么多人有點難辦了。韋氏呵斥,李裹兒也不聽,能聽嗎?難道真不知道這一切的罪盔禍首是自己的母親?

  到現,她才明白那天王畫為什么做那個比喻來問她。

  可后悔都遲了。

  韋氏聽到這個消息臉上堆起烏云,雖然名單上沒有她,但她感到天大的麻煩,將一步步地臨近。

  實際上李顯想抓王畫,也不好抓。

  王畫出了城,立即趕到邙山,這是必須的,后面馬上就有軍隊追趕了,雖然戰斗力不怎的,可人多。用人堆也能將自己活活堆死。只有到了邙山才好掩藏身形。

  但到了邙山后并沒有立即離開,提前就做了許多準備工作,一個山窩里面,又出來接應的人了。不但有人接應,還有一套小玩意兒。這是用來喬裝打扮的。王畫寧肯犧牲了一些時間,也化了裝,其他幾人都好一點,主要是自己四人,臉熟。因此都化了裝,王畫本來繪畫技藝就十分高明,吐蕃又有過一次經驗。

  結果一化,自己成了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公孫大娘成了一個近四十歲的婦女,李雪君白種人的皮膚生生化成了黃種人,而且起了雞皮皺,象是五十歲。就是一對碧眼兒,王畫有點難辦。后沒有辦法,讓她將眼睛微閉起來,就象一個半盲。但所有人都是獵戶打扮。

  不但如此,還分開了,分成了三組,不能呆一起,否則還會醒目。不過李雪君與公孫大娘的身手也讓他放心,否則就是危險,王畫也不會打散了。這才出發。這時候都五過了,眼看天就亮了。

  但王畫不急不燥,第一是順著山道走,人少,自己目標也不象李重俊那樣,一大群,本來人就少,又分成三組了。但沒有向東去,向東去,正好自投羅網。事實也是如此,韋氏命令下,洛陽以東幾乎所有道路都密密麻麻地駐守了軍隊。

  他們一行向西飛奔。洛陽城中貼紙頭,他們依然沒有休息,直到進入了崤山,才稍微喘了一口氣。但還是連夜兼程,直到進入了熊耳山,才松了一口氣。

  這時候也聽到朝廷撤軍的消息。可王畫并沒有大意,第一知不知道李顯下令撤軍了,韋氏有沒有暗中派人出來?不知道!韋家有沒有乘火打劫?不知道。就是沒有,也不能暴露。自己故意透露了的信息,就是讓所有人認為自己到海外做海外王了。但一旦讓人發現自己一行向西而行,立即會猜測出來,自己到什么地方。

  雖然血字營自己授意與莫賀干巧妙經營下,比全真教還邪乎,力量強大的出奇,可居然所有人認為血字營現情況十分困窘。這才讓所有人不知道自己會有可能到血字營中。

  但得知自己向西,馬上朝廷就會對血字營認真調查。問題也不大,但自己計劃又要被打破了。這一次王畫爭取不能再出現失誤。不但路上不能暴露,就是到了血字營以后,很長時間也不能讓別人知道。

  直到秦嶺,三組人馬這才匯合。

  但現叫秦嶺的人不多,有了,可人們還是喜歡將它分成各個山脈來稱呼,比如大散嶺、鳳嶺、紫柏山、華山、蟒嶺山、流嶺、開嶺、太白山、鰲山、首陽山、冰晶嶺、終南山、草鏈嶺等(嚴格來說,西至麥積山、白石山,東到邙山與伏牛熊耳山等都屬于秦嶺山系)

  他們正是草鏈嶺西端匯合的。

  到了這里,所有人都是風塵撲撲。畢竟象一只只老鼠一樣,山里面鉆來鉆去,有的地方都不能騎馬,而只能牽著馬匹而行。就連行李為了減輕負重與不顯眼,也只是簡單的換洗衣服與一個睡袋,供給則是來自山間的野獸。這一行都很辛苦。

  但到了這里,還不能疏忽,因為前面不遠處就是終南山。

  王畫選擇的九鼎中八十一幅風景區,正中之鼎九幅畫中就有一幅是終南山的。不過是將它當作了背景,正面景色則是長安城繁華的景象。離京畿要地不遠,而且韋家有許多田莊離終南山不遠,有的就挨著終南山,就是山區,同樣也不能疏忽,因此選擇是黑夜突破。

  好王畫訓練血字營時候,特地終南山拉過練,對這里的地形甚至要比對邙山還要熟悉。

  奔跑了一夜,也沒有過終南山地界,但勉強離長安南側有些遠了。但站山崗上,依然可以遙看到長安城隱隱的身影。

  王畫嘆了一口氣,有些留戀不舍,雖然防止這一天,他也做了準備,可終走向這條抗爭道路,以他的性格,還是有些不大情愿的。一勒馬,繼續向前奔跑。

  太陽終于出來了,滿山的晨曦里帶著一道道金色,燦爛奪目,就象是從天地間升起了一股股云氣與光環。一行人正漸漸沒入這一道道光環里,后成了一個個黑點,仿佛升華到一片仙境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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