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沒完沒了

第七十章沒完沒了　　就到了七月。

　　公主塔修到后一層，整個塔高近七十五米，加上塔頂，足足八十米有余，這個高度是唐朝第二高度，離明堂的高度相差不遠。也比原來計劃中的高度增加了十五米。

　　這還是王畫怕有人高度上做文章，不然看到堅固性有可能還會加高十米。

　　但這也是一個驚人的高度，正好邊上有一個小山，高約六十幾米，與這個塔一印，整矮了一大截。當地老百姓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看到這個塔往上冒，后塔還沒有修好，一起跑到塔邊燒香膜拜，以為神跡。

　　整個八角形，這是有意加強它的敦厚度，抵御臺風侵蝕。反正為李裹兒修的，少了許多忌諱，飛檐是黃色的琉璃瓦，外面走廊上飛龍舞鳳，瓦檐下還懸掛著無數的銅鈴，微風一吹，下游處幾里地可以清晰聽見。

　　外面還有兩排石雕，左邊三皇五帝，右邊中孔夫子、老子這些遠古大賢。反正除了中國的歷史與文化氣息，這里想找一個神靈都找不到。不過這些石雕還沒有完成，同樣塔里面的浮雕文字圖畫也沒有完成，只到了第六層。

　　塔前面是兩個遮壁，供游人寫詩頌賦的，看到后有什么感想，好的佳作請這里留言，不要塔里文字下面五十公分浮蓮云繪上涂鴉。

　　其實王畫修這個塔的時候，只想宣揚水泥的作用，也讓大家看到這個速度與牢固。達到了預想目標。還有教化，這不是一日之功。不過王畫也沒有想到，這個塔修成后，為欽州增加了商貿機遇。

　　比起廣州，欽州地形上還有許多先天不足。甚至都不能與泉州明州相比，但中國人好奇，外國人也好奇。這個公主塔意味什么？東方明珠。順便帶著船過來轉一下，亦無不可，回國后可以吹噓一下。

　　也有不好的事發生，因為搶速度，五月一次臺風中，沒有停工，結果讓臺風吹倒了一片腳手架，摔下去三個工人。好王畫反應迅速，立即用厚金撫恤了這三名工人的家人，將風波平息。

　　但搶得及時，李裹兒來到之前，塔全部封頂了。

　　沒有開放，李裹兒還沒有來，需要李裹兒看過后，題了字做了匾額，才能向民眾開放。這也是堵朝中某些無事生非大臣的嘴舌。因此沒有舉行慶祝儀式，但還是有許多居民涌了過來。連周圍州縣的官員都趕過來觀看。

　　特別一些外國商人，看了看旁邊的山，又看了看塔，立即伏倒地，頂禮膜拜。

　　但王畫又不勝其擾，現商人經過幾次風云，也知道什么是商機了。跟著王畫后面轉，讓王畫將塔附近的地皮出售。一旦塔一開放，游人如織，這是多大一份商機。

　　結果城里面地皮沒有拍賣，塔附近幾十畝地用高價賣了出去。而且跟著連帶著城里面三家囤手中的房屋，又銷售了三千多棟。

　　現就盼著李裹兒到來，一時不來，一時塔沒有辦法開放。

　　李裹兒一行開始不是很快。這么大的船只，黃河還好一點，大運河與渭水，因為帶著許多輜重，以及朝廷為了安慰百姓發放的物資。不能航行得太快，否則都有擱淺的可能。

　　反正這群太子黨與公主黨也不急，躺甲板上，喝著美酒，聽著隨行帶來的婢女美妙的歌聲，居高臨下，看著大河里萬舟競揚，兩岸的風景如畫。一個個都忘記自己何處了。

　　真不行，坐豪華的餐廳里，打麻將。到了長江后，是一個個連聲驚嘆，還沒有看過這么寬的江面。可到了海上后，長江又什么都不是了。

　　但到了大海，鮮勁一過，一個個又覺得無聊了。并且有極少數的皇子皇孫們開始暈船。但船只快啊，除了王畫配置的人員外，還有三百羽林軍，一個個劃著巨大的船槳，本來船就很快了，再加上幾十只船槳奮力劃行，船只就象箭一樣，只是十幾天就快到了欽州。

　　不過王畫的手下使了一個心眼，用了補充供給，停了崖州港口。也不是什么港口，一個小港灣子，里面有一些打漁船。只有兩艘因為與欽州交易，大約是前來采購貨物的船只，是唯一的亮點。

　　李紅說道：“這就是嶺南，欽州以前與崖州差不多，還沒有崖州大。”

　　也不能這樣說，欽州原來是沒有崖州地域寬廣。但因為寧家經營多年，經濟情況比崖州要稍微好一點。

　　李裹兒產生興趣，帶著侍衛下了船。帶了不少侍衛，整整一百多人。崖州因為貧窮，而且天高皇帝遠，每一個到此的官員都想擄掠一把，所以百姓很苦。日子過不下去，就反抗。但還是沒有辦法抵擋朝廷機器。于是壓了后稍微安穩一段時間，又開始反。反了再壓。老百姓很有斗爭經驗，不得不小心一點。

　　崖州官員也不是傻子，立即帶人迎接。可一行人到了州城一看，整個愣眼，自家馬廝也比這個州城好吧。

　　轉了轉，沒有心情，上了船，浩浩蕩蕩航向欽州。

　　當然欽州無論王畫開了多少金手指，與長安與洛陽相比，還只是一條小毛毛蟲。

　　不過崖州一行，加深了這十幾個同行前來世子的印象。兩個灣口那一排排整齊的鹽田，七月酷熱的陽光照射下，波光粼粼，至于船，沒有進入欽州灣就可以看到一只只密集的船隊。無一不訴說這個城市的生機。

　　同時也看到了公主塔，早聽說了，現遠遠就看到那個公主美麗的身影，還聽到了鈴聲。

　　不過讓他們奇怪，為什么岸邊那么多百姓，難道欽州百姓這么好客嗎？

　　還真不是這樣的，不是為了歡迎他們，李顯來了都未必有這么多人歡迎。主要是等李裹兒到塔上轉悠一下，然后上塔看看。不過百姓的熱情出忽王畫的意料，不但欽州本地萬人空巷，連四周的州縣百姓都紛紛趕來。

　　王畫有些急，立即準備許多食物，甭想買了，有店鋪，大多數還沒有修好。也提供不了這不知是十萬人還是二十萬人的吃喝。

　　可聽到免費吃喝，晚上還有一個盛大的活動，涌來的百姓多。連裝好貨的商人都將船停了下來，準備明天出發。

　　所以黑壓壓望不到邊，一個個都望眼欲穿，等著李裹兒的船只到達。

　　李裹兒下了船，欽州所有官員迎接。只有王畫沒有當作一回事，簡單施禮。這一行人世子不少，居然連長寧公主將丈夫丟下，也跑到欽州過來，還有小蘿莉金城公主。以及其他有大有小的屁孩，大的只有二十出點頭，小的只有十來歲。王畫也沒有必要對他們尊重。

　　關心的卻是自己兩個子女，王昭朗，與王婷，取李紅相貌亭亭玉立的意思。

　　與王畫小時候出生不同，這兩個小家伙出世以來，什么叫金枝玉葉，那才是真正的金枝主葉，服侍王昭朗的太監宮女不說了，就是王婷跟后面專門服侍的下人多達近十個人。

　　抱來抱去，抱成習慣了，王畫一手一個，也不怕王畫，好奇地用眼睛看著王畫。

　　李裹兒指著王畫說道：“昭朗，喊耶耶。”

　　喊得不清楚，但王畫十分高興，一邊一個，不停地親著。

　　只是李裹兒看到紀處訥與宗晉卿，奇怪地問：“紀府卿，宗作匠，別的人都曬得臉黑黑的，為什么你們臉上還雪白干凈？”

　　能不白嗎，現兩個人成了欽州大的笑話，敢情躲家中都不敢出門了。

　　其他的人都低下頭去竊笑，老紀與老宗想發怒，但又沒有這個膽量。

　　幸好王畫將李裹兒攔住，然后帶他們到公主塔下，除了三個世子因為暈船，扶藤椅上休息，其余的人都領上了塔。還讓李裹兒題了三個字，李裹兒不肯，要王畫書寫，王畫沒有同意。

　　主要是高度讓人很忌諱，自己不能寫這個字。這一次自己從兩京許多人家借過來的加上自己珍藏的，有許多大家真跡，自己的書法未必是其中好的。

　　李裹兒前面題了字，后面就有工匠用早準備好的金膠照著她的字樣，刻了下來，制成匾額。

　　一行人再次上塔。

　　里面才裝到第七層，今天破例停工了。但都不笨，全部看出來其中的意義，長寧公主默然說道：“王刺史，好大的手筆。”

　　到了高一層，有幾個世子看著下面，景色壯闊，都能看到欽州城的全景，以及美麗的欽州灣。但有些恐高的小屁孩兩條腿打著顫兒，連頭都不敢伸出去。但大多數人還興致勃勃。

　　王畫也沒有給他們機會，下面還有人排隊等候。拉著他們下去。

　　這才讓百姓進入，不過需要排隊，不然馬上就要出事。王畫帶著他們到自己府上休息，晚上還要大型活動。

　　晚飯是王畫府上吃的，有些世子還好奇地欽州城轉了一下。天就黑了下來，王畫對他們說：“跟我來吧。”

　　來到城外，還有人喝酒吃肉，反正是王畫免費提供的。但酒水卻需要自己掏腰包購買，就是這樣，賣酒的商人賣得手都軟了。活動還沒有來臨，有的夷人就開始載歌載舞，表演起來。

　　王畫看時間差不多了，下令將匾額掛起來。

　　前面掛匾額，后面無數鞭炮放了起來。接著就是欽江兩岸，開始燃放煙花，雖然現煙花還遠遠趕不上后來的煙花，沒有那個高，也沒有那個大，但關健不是沒有嗎。一直持續了近半個小時，將欽江夜空五彩煙花反射下，變成了一條彩色之江。

　　盛大的煙火過后，接下來就是一萬多原住民的歌舞表演。連帶著遷居過來的百姓也高興地回入其中。

　　結果第二天塔前面還有近萬人因為昨夜興奮喝多了酒，醉倒了，睡地上。不過現天氣炎熱，頂多晚上讓蚊子吸了許多鮮血，都不會有人凍著。

　　這是王畫掛著李裹兒的名字，讓大家難得樂上一回。

　　雖然生機勃勃，可都是用汗水換來的，勞動節奏遠遠超過別的地區。不這樣，欽州也沒有今天的面貌。

　　消息傳回了京城，嶺南道巡察使上奏說，雖塔落成之時，全州百姓狂歡慶賀，難免有男女交錯，多有失禮儀之事。但所謂盛世，臣不知，或者這就是盛世。

　　如果唐朝各州都象欽州這樣，那么繁華可以說史書上都沒有出現過。但這句話他沒有敢說。

　　本來都是一件好事，然而王畫又接到了朝廷的來書，敢情這段時間一起將眼睛盯著欽州了。如果不是離得遠，有可能一天一報。

　　欽差過來下旨，一是讓王畫無論如何，要照顧好各個世子公主，不能讓他們出事。這都是很好理解，現韋氏子女不多了，長寧公主與李裹兒兩個，可兩個人都好，全跑過來了。兒行千里母擔憂，對自己是兩碼事，對李裹兒又是另外一回事。

　　其實也沒有虧待，嶺南本身水果多，王畫又去年，不惜重金，運來許多冰塊放很深的地窖中儲藏起來，前段時間還翻過嶺北，運來楊梅放冰窖里。雖然天氣很熱，不時地用將水果切成小丁兒，放入冰糖、蜂蜜，攪伴起來，給他們降溫避署。京城也能吃到，貴不貴都是次要的，主要沒有這個鮮的水果。

　　一口口吃下去，一個個大呼爽快。不但冰塊給他們食用，晚上他們房間里也放上幾塊冰塊，降去房間溫度。房間周圍還種了爬山虎、牽牛花與青藤，不但美化了環境，而且多少起了隔助陽光的作用。

　　其實這些世子公主們過得并不辛苦。

　　只是為了他們這一行的舒服，王畫要花上近一萬貫錢。

　　但另一件事讓王畫十分氣惱了，太監問得很委婉，因為有兵部與工部大臣進諫，王畫那個炸藥軍事與民用上有著很大的價值，能不能將配方交出來，給朝廷使用。

　　王畫立即就拿出紙筆，當著這個太監的面給朝廷寫回奏。

　　炸藥軍事有沒有作用，有，自己正琢磨。但不會很大，也沒有琢磨出來。自己立即送上幾千斤到京城，讓朝廷相關的大臣琢磨去。如果琢磨出來，自己立即將配方交出來。

　　至于民用上的價值，有沒有，有，看看劃不劃算。自己為了修路，前后一共用掉了炸藥，就是自己制作的，原料加上工薪成本也達到了六十多萬緡錢。這是為了節約時間，提高速度的。因為自己欽州呆的時間不長，才會這樣做的。換作了朝廷修路什么的，這樣做舍不舍得？

　　軍事上有作用，但需要配合一些器械，但因為黑火藥的威力，雖然中國出現很長時間，一直沒有替代冷兵器。就是到了明朝，有許多兵器上都使用了黑火藥，仍然不是主流。

　　修路，正常情況，用黑火藥不劃算，用得起嘛，幾條不成文的道路，拋去民工不說，糧食不說，就是六十多萬緡錢。整個唐朝一年貢稅超過六十萬緡錢的州府不會超過二十個，如果不是因為棉花都超不過十五個。王畫戶部呆過，對這一點很清楚。所以聽到欽州的稅務，為什么戶部那個侍郎特地朝堂上為王畫表功？

　　不但修路，就是開礦都得不償失。大洋洲除了關健的地方，難啃的地方，用黑火藥外，基本上還是人工開采為主。除非是威力大的黃火藥，但那玩意兒性子不穩定，保不住就出大事。那么只有后來的tnt，那才是真正的民用火藥。當然黑金、塑膠炸藥好了。

　　其實黑火藥大的民用價值就是鞭炮煙花，沒有辦法，威力提不上來。比如炸個城墻的，能讓你順利帶個幾千斤炸藥到城墻下面轟炸嗎？象洛陽城墻，就是幾千斤炸藥放下去，還放好位置，不然憑借黑火藥的威力，都轟不倒。

　　就是朝廷制作了黑火藥，后算算，也不可能用民用工程上面。

　　但王畫沒有停止，他繼續寫道，至于黑火藥，除了救急，用兩路上，還有因為國家需銅礦，運去了大批炸藥，使銅礦石早開采出來。其實大的作用，就是鞭炮煙花。

　　臣不知道這是誰出的主意，但既然想要，就得立即將一件事承擔下來。糧食。

　　為什么臣將糧價定為每斗三十文，這是從外國調來糧價的成本，本來還略高一點，不過一點的差距臣還能倒貼得起。后來船大了，又是自己的船，減少了成本，也將近三十文錢，也就是每斗米臣為國家補貼近十文錢。七千多萬石糧食，將會補貼多少錢？

　　臣這種行為等于是經商，不錯，不好。但鹽田按照制度交給了國家，市舶司的稅務按照制度交給了國家。可欽州百姓安置要錢，連帶著周邊各州縣也向臣要錢，道路需要錢。巨大的糧食需要錢來軟貼。至于銅礦不準私人經營。

　　難道臣真會變出錢來？

　　誰要炸藥的配方可以，但糧食的事臣不管了，也沒有錢來管。誰要誰去管去。

　　這還沒完沒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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