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大殿,群臣上奏,有事早奏,無事退朝。王畫也進奏了,但聽取了朱全的意見,說得輕描淡寫。頗有點老生常談的味道。
事實上這也是一個老生常談的話題。
逃戶增加,吞并土地嚴重,買賣人口現象繁多,在武則天時就越演越烈。象駐守西域的大都督郭元振還做過人販子,可老武卻寬郝了郭元振的罪名,相反因為他寫了一道《寶劍賦》,反而更加器重。
不過也不是只有王畫一人知道自從去年秋冬以來生的事。將殿中大臣數一數,至少有一半人或多或少聽到了一些消息。但因為這個問題積累日久,人們對它都淡漠了。忽視了它的嚴重性。即使有人認識到嚴重性,可馬上夏糧就要收獲上來。
棉花的種植,并不耽擱夏糧的收成。而武三思死后,新的權力真空誰來填充,才是最主要的。
還有一點,造事的罪盔禍道不是普通人,參與這些事的都是唐朝的精英,比如各大世家,新興庶族,王公大臣,就是老武意氣風。也只打擊了一部份關隴世家。現在老武臨死時都回歸了傳統,更不用說是李顯等君臣。
如果真要按王畫所說的,將這件事公開地揭開,將會掀起軒然大線一就是宋騾面對這個課題,都有可能退卻。或者他也認識到事態的危機,但現在不是揭開的時候。除非展到去年夏天的局面,也就是說不到黃河心不死,才能讓李顯認識嚴重性。現在說沒有效果,反而空惑麻煩上身,不如不說。王畫說完了,大殿上一片寂靜,沒有一個大臣附和。王畫也沒有強諫,躬身退下去,不語了。
有些人略略感到驚詫,王畫的表現很不符合王畫一慣的風格。
他們不由轉頭朝王畫看去,卻看到他臉色很平靜,就象一個萬里無云,風和日麗下的湖泊。
知道事態展的大臣,更加不解。
他們不是對王畫失望,以王畫的“肆無忌憚”只有認為想做的,不可能畏懼各咋。世家的。為什么王畫這種作為?
李顯卻松了一口氣,這個課題太大了,不要說別的,就是宗室弟子,也有一大半有這樣那樣的行為,比如象自己幾個女兒,還有太平公主他們,不能翻開此事。
至于老百姓,他是和平天子不錯,也不會象楊廣那樣對老百姓殘暴,但不可能將老百姓放在心上的。
這件事就些揭過了。
王畫繼續如常,而且在戶部里,除了真正過意不去的,他才與其他同僚生爭執,其他時候還是一個好好先生,因為進入戶部除了打下雜的一些衙役外,百分之百的官員都比他歲數大,因此他對所有人都很有禮貌。那怕是一個小小的筆吏。
這讓李顯倒十分歡喜。
就在這時候,太原王家來人了。
本來也知道王畫的合作。有可能會帶來一些好處,不然王畫都不會在信上刻意寫出此事。但只認為象與韋家的合作一樣,兩方找一個代理人,合作起來,一年有可能為王家帶來幾萬絹錢,甚至十幾萬維錢的收益。當然也是一個不菲的收入,可有了朱企處理,已經足夠。
然而接到朱全的來信后,王家幾個長輩全驚動了。
一起看著信上說數字呆。一車萬婚錢,這是何等的概念,但這幾個長者還意識到,不止是一百萬。因為自己家族在中間起的作用非常因此王畫占的還是大頭,那將是多少錢,五百萬婚錢,還是一千萬婚錢。是什么行業有這個暴利?
除非王畫將唐朝的鹽業全部占領,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是旁人說出來的,王家的這幾個長輩,都認為王畫是瘋子。但話從王畫嘴中說出來的,都有些半信半疑。最后決定讓王涵的父親親自來洛陽,確信了就承認這個合作,不確信再回來稟報。但王家已經在布置為王畫轉移百姓的工作準備。這是與王畫打了數次交道。得出的結果,得表現出誠意出來。
王涵的父親,立即來到洛陽。
王畫一家也小心翼翼地招待,本來王迤想稱呼親家的,但這一聲親家始終說不出口。王涵的父親也覺得很怪異,甚至有些不高興。一直等到王畫從戶部當值回來。
沒有等到王畫行禮,王涵父親直接說道:“王侍郎,我們到你的書房說話。”
懶得讓王畫見禮,當然,如果王畫光明正大的迎娶王涵,那也許是另一種態度。如果不是看到自己女兒似乎病情在轉好,他都產生想將女兒帶走的想法。
朱全在旁邊,看到王涵父親惡劣的態度,也只是笑笑不語。
王畫也笑了一下,換作自己的女兒,一心跑到人家做小騰,自己恐怕也不樂意。
他將王父與朱全引到:“對于與貴府的合作,我們王家是很樂意的。但是我們必須要知道,你為什么有這么大把握帶來如此巨大的利潤?。
“伯父,是這樣的,因為我們在海外現了一塊大6,面積比我們唐朝實際控制的面積有可能還要大上一點。”
唐朝最鼎盛時面積達到一千七百多萬平方公里,就是現在加上屬國,也有近千萬平方公里。但實際控制的面積也不過五六百萬平方公里,遠遠沒有大洋洲面積大。
但這也不代表著什么,現在唐朝人對歐洲還不是很熟悉,但也知道天塹諸國與大食面積都不 因此舊…續說道!“在女!面盛產各種金銀銅鐵,以及珊瑚寶公且洞香料等特產。但這不是最主要的財富來源,最主要的是它有許多肥沃的土地,還有上面只有少數土著人,過著刀耕火種的生活,甚至連耕種都不會。而且數量很少,有可能是一百萬人,有可能是兩百萬人,但頂多也不過兩三百萬人。散落在大6四方,以一個個小部落的方式存在。”
王畫說的人數還十分可觀,但相對于這么大面積的一塊土地,這么一點,人數散落四面八方,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既然是合作對象,王畫也要稍許透露出一些消息,讓他們吃過定心丸。而且就是知道了,大海面積廣大,他們也找不到這塊土地。而且自己掌握著最先進的船舶,與前世的知識。王家或者其他家族就是找到了它,也不一定能在上面立足。
只是沐孜李所控制的宗教是不能說出來,連朱全也暫時不能向他透露。
王畫繼續說道:“因此,我原來派人在海外擄掠了大批的奴隸,在上面進行開。然而奴隸并不是長久之計,況且他們也是來自其他各國。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于是后來遷出一些貧困的百姓進入這塊大6。一是有同族的人協助我對這塊土地開,二是也為這些百姓解決一條活路。但伯父。你也知道的,因為朝廷禁止通行,我也不能明面公開這么做,所以遷出的度非常慢。因此,我找到了貴府。”
“我明白了,你去聳運回來的糧食,就是從這塊大6上生產的。”
“那只是一部分,畢竟上面百姓數量還很少,一部分留作食用的糧食,一部分還要留作種子。我原來向朝廷說,從海外諸國獲得的,也不是虛言。這批糧食中一半以上,是利用其他途徑獲得的。”聽到這里,王父已經明白王畫主要財富來源是什么了。
除了讓自己家族向這個地方輸送百姓外,王畫自己恐怕也利用其他方法,輸送百姓。一年就是兩萬人,十年下來,也是兩十萬人,再加上人口的繁衍,人數還會增加。二十年后呢?這些都是貧困百姓,王畫給了他們活路,對王家還會忠心耿耿。然后王畫再利用這些族人,控制當地的土著人與奴隸,二十年后。實際控制的百姓數量最少得在一百多萬人,甚至是兩百萬人。
那么王畫儼然就是一個小國王了。
其實遠不是他所想的那么簡單,王畫財富力量的增加,這個輸送度將會越來越快。而且一旦不愁溫飽之后,人口繁衍的度,也是出忽人的想像。象前世的中國,經歷過許多重創,前幾十年生活并不是很好,后來生活好了,不得不計劃生育,但從四億人到十幾億人,經歷了多長時間。況且現在大洋洲還在鼓勵遷出的漢人大量生育。二十年后,會達到一個什么樣的人數,連王畫自己都不敢想像。因此,他才在腦海里想著一個國家式的合理模式,管理大洋洲。
不過到目前為止,他還真沒有想離開唐朝,去做什么大洋洲的國王。
王父想的卻是另一件事,不愁耕種的土地,還是沒有開耕過的肥沃土地,現在百姓只要有了溫飽,能吃苦耐勞,一人一年出產五十石糧食,還沒有問題的。難怪王畫有膽量答應以后會逐年向朝廷送出五百萬石糧食。不但是五百萬石糧食,只要人口足夠,甚至是一千萬石糧食,也不成問題。況且還有其他的特產,這個財富是沒有辦法計算的。
換一句話來說,隨著棉田的增加,王畫還有可能控制著唐朝的命博。
當然,這要的前提就是王畫得有糧食出來,而有糧食出來的前提就是必須有百姓遷移過去。所以王畫才答應給自己家族巨大的好處。
這也是開誠布公的談判了。
王父沉思良久,他不是怕危險,王畫只是經營海外一塊飛地,就是朝廷知道了,責怪下來,也沒有什么大罪。大不了他不做這個官。到海外做一個土皇帝,照樣逍遙自在。
他是在想這個大6在什么地方。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我答應你了。”
可是看著王畫眼神五味雜陳,這小子有了這么一塊巨大的飛地控制在手中,自己家族中所有人還是低估了。
倒是朱全眼睛亮,他在想,如果王畫將這個地區經營好了,同樣也能創造一個盛世王朝。說不定自己還能做一個宰相的什么。心里面無限的鼎,不行,那天得好好與這個侍郎談談。
“那就好,伯父,不過在下還有一個條件。因為現在我需要用錢的地方很多,今年第一筆錢要緩一緩打入貴府,不過在元旦最后一批糧食進入唐朝,我將立即全部調撥到貴府上。但貴府必須先幫我將百姓遷出去,因為我想趕出更多的勞力,搶出今年的夏糧。”
“今年的夏糧?”王父有些不解,今年夏糧從去年九月末就播種下去了,無論如何。王畫也搶不上來的。
“是這樣的,哪片地方因為在大地的南方,所以季節與唐朝恰恰們反,這里是春天,哪里是秋天。”
如果是現在源源不斷地將百姓輸送過去,在大洋洲提前讓百姓吃點辛苦,將冬小麥種植下去,這批百姓到了哪里恰到好處。不然王畫答應李顯五百萬石糧食的事,依然很吃緊。
這個要求并不過份,而且王畫有了這么一塊巨大的飛地,也不愁這點錢款。王父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但他又在想,為什么唐朝是春天,哪里 會面很圓滿。王畫也亮出了底牌,說明了他的誠意。而且有了這么一塊巨大的底牌在手中,自己家族也要進一步調整對王畫的看法。或者能不能讓這個小子再低下一頭,讓出更大的空間。也讓自己家族參加這個夫6的開?
不過王父立即清醒過來,做人還是不能太過份了,特別是與這個性格有些偏激的人打交道。
離開了書房,王涵父親也留在王家吃了晚飯,但面色變得柔和多了,臨走時還對王畫說:“某將女兒交給你了,希望你好好地待她。”
王迤有些莫明其妙,在他想法中,王涵父親有可能前來興師問罪的。事實上進入王家后,這個尊貴的中年人臉色就一直陰深著。但進了書房后,會談了一會兒,為什么態度就變了?這句話也等于默認了王涵做兒子小騰的事實了。對棄可不是普通百姓人家,甚至連鞏縣的杜家都高攀不起,為什么居然能答應下來?
王父沒有考慮他的想法,又轉向朱企說道:“朱先生,保重。”
朱全也一揮手說:“大郎,也要保重。”有些感慨,今天兩家協議搭成了,自己就再不是太原王家的人了。
但還是讓王畫低估了沐放李的雄心。連太原王家也低估了王畫,或者是沐放李的度。前面合作的事談好了,后面沐孜李就準備了一萬五千名百姓,沐孜李布置得隱秘,又是利用宗教的力量從四面八方調來的百姓,甚至在去年冬天時就安排好的,加上太原王家的勢力,在二月底幾乎所有百姓就安排好了。不但如此,在這兩個月中,沐孜李私下里又安排了一萬百姓出了唐朝。
當然,這得已現在的局面,許多地主侵吞之下,讓百姓無家可歸,流離失所。還有販賣人口現象增加,居然沒有人注集到這個現象。就是有官府抓獲到了,這些百姓也不知道具體的內情,因此并沒有驚動朝廷。
但王畫嚇了一跳,得知后,立即讓沐孜李中止。雖然相對于現在有可能高達五百萬以上,甚至近千萬人的逃戶,這點人數可以忽略不計,但這個度還是太快了。
可這些百姓進入大洋洲后,增加了控制力。也讓蕭亞軒他們放手擴張了奴隸,不過這一回除了部分擄獲的奴隸外,還有一部份是從大洋洲本身山林里趕出來的土著人。到了四月末,王家在大洋洲上控制的人口達到二十多萬,其中漢人就有三萬多人。都已經有了一個小國家的氣嘉 王畫自己還無所謂,但膨勃增漲的度,確實讓他手下一部份“有識之士。生起了野心。
另外王畫又讓朱全與李紅共同做了一件事,那就是私下里與突厥人交易,從唐朝買下來棉布等物產,與突厥人交易,主要是與他那個“盟友”闕特勤交易,從突厥得到大批牛馬羊牲口,這些都是大洋洲上缺少的。原來也進了一批,但數量少。現在人口眾多,不但改善伙食,而且增加士兵的戰斗力,耕種效率。當然,因為代價很大,這些牲口暫時還不能讓百姓解慘,是留下來做種的。
還有一件事,二月十八,正是風和日麗的時候,墨海軒正式開業了。
因為王畫還在替老武守孝,所以十分低調,一個慶祝儀式也沒有舉行。只是在早上,墨海軒大門緩緩拉開,才有百姓注意到它今天開張了。
但還是引起轟動,許多讀書人一起涌了過去,當然里面大多數是好東西。可有的東西價格也讓他們望而卻步。比如一塊田黃印,居然售價一千婚錢,再比如一塊黑乎乎的微塵青花端硯售價六百婚錢,不過當伙計將它放在水里,大家才知道它的奧秘,這些微塵青花肉眼都很難能看到,可進入水中后,卻象一團團碧綠的浮藻在硯臺上晃動。
再比如一個碧玉筆筒售價竟達八百維錢。但玉器作品大家都能看出它的工藝,精湛到從所未見的地步。
最主要店里還有一條規矩,禁止還價。
連宋騾進去后,也看是了幾件文具,但看到價格后,搖了搖頭,心中暗自罵王畫心黑,回去了。其實這個想法是錯誤的,前期王畫投資竟達近十萬貫,相對于成本,訂下這個價格也是合理的。而且那些售價在百編錢以上的器具,也是不很多,有的還是王畫親手制作的。就不是他親手制作的,也因為材料的罕見,他親手指導的。如果不是為了開張,王畫都舍不得將這十幾件作品那出去出售。
不過洛陽有錢的主子很多,還是有人忍痛割愛,買下一兩件喜歡的回去賞玩。
當然更多的是一些幾百文錢或者幾維錢的小玩件,讓大眾也可以購買。也有不少幾十絹錢,但無論是做工或者材料都很精美的作品,同樣也收藏把玩價值,這是最受歡迎的一批器具。
但就在二月二十六,王畫在戶部辦公時,李紅通過李裹兒留在王畫府中侍衛,讓他跑到戶部稟報,說明相王的三世子,也就是李隆基正帶著一群家奴,砸墨海軒。
王畫一聽就火了,除了自己收藏的幾十件珍品外,這段時間制造的所有文房器具,都集中在墨海軒,如果全部售出,價值達到七萬多循錢。這一砸,還能剩下多少?
也不詢問李隆基是為什么砸他家的場子,與戶部官員打了一聲招呼,立即奔出皇城,過了天津橋,騎上馬一路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