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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根本

第二十五章根本  王畫心想,這是怎么了?

  他可沒有想到這個白亭姑娘將他當作了偶像,日思夜想,激動得暈了過去。

  他連忙走過去,將她扶起來,掐著她的人中,使她蘇醒。

  白亭直接倒他懷里賴著不起來了,還恍惚地問:“奴婢這是不是做夢?”

  王畫將她扶到椅子上坐下來,微笑地說道:“你不是做夢,這回你能幫我們保守這個秘密了吧?”

  這是他反復思考過的,這一次前來直奔主題,可沒有想到他們這樣低調而來,卻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況且他也不想出多人命案出來,這需要一個人幫助,于是考慮到這個白亭的品性,將她當作了人選對象。

  白亭還繼續恍若夢中,沒有回答。

  王畫倒了一杯茶給她,她居然坦然受下,呷了一口才反應過來:“奴婢怎么敢讓王大使倒茶?”

  “無妨,來,有些事情我解釋一下,你也聽到朝廷發下圣旨,使用了糧票平實糧價,又發放了一些救災糧食,振濟災民之事嗎?”

  白亭點頭。不過振災糧今天才開始城外發救濟粥,平價糧是有百姓收到了糧票,但平價糧還沒有到來。

  “但這是末,朝廷儲藏的糧食還不足以使天下人都得以供給。如果商人再繼續囤積居奇,朝廷的糧食還會捉襟見肘。到時候局面是一發不可收拾。”

  這是私營經濟年代,朝廷是沒有辦法強征私人的糧食入庫,征可以,按市價征,以現的市價是不可能的。如果強自用低價征購,向百姓發放,將會引起所有囤積居奇富人的反抗。連老武徹底打壓七姓十家都沒有膽量,況且這么多社會精英人士。放李世民手中都沒有這膽量。因此需要一個突破口,殺雞駭猴,使這些大家族囤積居奇膽量變得小一點,開始主動出售糧食。

  這才是根本,不然十七州不說,全國都有可能面臨危機。

  打蛇打七寸,這才是他到滑州來的真正原因,但這些話他沒有對白亭說。說了也不會太明白。

  王畫又說道:“以前朝廷因為沒有出現類似的事情,疏忽此事。后來發現情況,不但各地有商人大戶參與此事,特別是滑州,截留了大量的糧食下來。”

  白亭聽到此處,臉色一變,河北是天下之重,關健到北疆安全,但河北之地因為地少人多,糧食一直沒有自給,特別是這幾年國家安定,人口增加,特別是今年,許多地方種植了棉花,糧食加緊缺。而以前糧食大多是江南調來供給的。渠道也主要是從大運河北上,經永濟渠調往河北各地。

  如果滑州截留糧食,不但冀州、深州、邢州、幽州等,就是黃河下游博州德州等州縣,都會出現嚴重的危機。

  王畫看著她的臉色,感到很滿意,他說道:“白亭姑娘很聰明,這就明白中間的利害關系了。這件事應當從正月就開始出現的。這是背景。然后我再說柳主薄。”

  “柳主薄?”白亭驚奇地問道,不是被詛咒害死的嘛?難道這中間又有什么秘密里面。

  “正是柳主薄,他的死因非是你想像的那樣,據我得到的一些消息,爭吵還有其他的原因。他的死因是因為他有可能掌握了一些人的秘密,才被某些人動了殺機,謀害死的。”

  說到這里,王畫冷笑一聲,鬼神之事,他不知道有沒有,即使有也如道家所說,天道幽遠無情,不會過問世間是非的。當然了,這是一個著重修練自身的年代,前世的知識這個時代的人是無法想像的,可這個時代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也讓前世認為是一個傳說神話。但那只是一些超出常人的能力,比如李雪君施展給他看的道術。但有什么靈驗的詛咒?那個有向自己施來,一概接受!

  “那么為什么后面死了那么多人?”

  “他們找一樣東西,這樣東西是柳主薄留下來的,這樣東西如果讓朝廷得到了,有可能會給他們致命的打擊。所以才瘋狂地逼問柳主薄家的親人,沒有得到再次殺人滅口。后來他們懷疑柳蕓娘帶到秋翡白玉坊,所以詛咒殺人,開始大幅度出現秋翡白玉坊。就包括你所說的玉蓮姑娘,他們還是認為讓柳蕓藏院中,嫌玉蓮姑娘呆那棟院中,礙著他們找東西的事了,于是再開殺戒。直到沒有人敢住里面為止。”

  其實這件消息,并不是朝廷得到的,而是王畫利用自己的力量得到的。所以才用了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辦法,偷偷鄭州下了船只,來到滑州。

  但他的用意并不僅是還柳主薄一個公道,主要是糧價的根本,殺雞駭猴。還有一個重要的用意。

  “那么他們為什么要殺秋桂?”

  “道理很簡單,因為我們來歷不明,”說到這里他再次嘆惜一聲,他入住青樓,正是隱人耳目,就沒有一個人會想到自己會住青樓里面。可是李重俊一路上過于囂張了一點。自己勸諫了,可是他本質流露出來的一些東西,還是讓有心人懷疑。他繼續說道:“又因為我刻意指著柳蕓那間院子,挑起這個話題,讓進入了一些人的視野。所以出現此事,可是我們昨晚樓上戒備森嚴,他只好殺死秋桂,將我們嚇走。這現是猜測,當然不排除其他原因。”

  其實這一次為了防止萬一,他帶了許多人手過來,可為了不讓人注意,分散前來,分別住其他地方,可帶到秋翡白玉坊里面的十幾個人卻是頂尖的高手。不但是他的安全,主要是李重俊的安全,如果出現了閃失,到時候自己長了八張嘴,也說不清楚。不要懷疑這些人沒有這膽量。

  “但奴婢還是不明白,你一次沒有來過滑州,為什么對滑州地形那么熟悉?”白亭不解地問道。

  “簡單,前來之時,我就看過了滑州所有的地圖。”

  “原來如此,”白亭哭笑不得,不是原來如此,是原來自己太笨了。但她又問道:“但是那些人的死因確實很奇怪。”

  “不奇怪,”王畫說著,喊來一個護衛,他耳邊私語了一下。

  這時候連李重俊也看著王畫,如果真有河神殺人之事,他也不聽王畫忽悠了,會立即離開滑州的。

  一會兒護衛提上一桶水走上樓來,另一個護衛拿來一個水袋,還有一些泥砂。都不知道他們要做什么,可隱隱地感覺到與這件詛咒案有關。

  這個護衛開始將泥砂放入水桶里,將它攪渾了,倒入水袋。

  王畫指著水袋說道:“其實死因很簡單,只要一個這樣的水袋就行,將人的嘴堵住,使其不能發出喊聲,然后強行塞入水袋。后果就象你們看到的秋桂的死象了。”

  這樣一說,大家恍然大悟,不但如此,人的腦袋一旦進入水袋中,因為嘴里塞著水,還不能發出求救的喊聲。

  但白亭又問道:“既然如此簡單,為什么忤作沒有發現?難道他們一些與那些壞官勾結起來了?”

  說完后,立即將嘴巴捂上,自己這樣說,等于對王畫質疑。

  王畫說道:“這也正是我接下來所講的。”

  他又指了指水袋說道:“從法理上來說,我也沒有想通。大家看到這個水袋了嗎?受害者都是普通人,將他們脖子掐著,塞進水袋并不難,有可能力量大一點的只要一個人就能辦到,況且兇手不是一個人,有可能還是一個勢力龐大的組織。難的就是接下來的。”

  說著走到水袋旁,讓護衛將水袋松開,現的水袋都是用獸皮縫制的,這是無奈的事,沒有橡膠沒有塑料,只好用密封性強的獸皮代替。因此護衛前面手一松,后面水袋就癱塌下來。水開始樓板上蔓延。

  王畫說道:“難的就是將人塞進水袋前后的過程。如果按照我所說的做,必須將水袋提手上不能松開,這樣的話必須兩個人配合。一個人打開水袋的系口繩子,一個人將受害者強行塞進水袋。不過還有一個辦法,將水袋倚靠一個角落上,這樣水袋里的水才不至于流淌出來。”

  說著他還做了一個示范動作,將剩下半袋水的水袋倚靠墻角,然后來到一個護衛身前,用布條塞住他的嘴。當然了這是示范動作。然后一只手臂挾著這個護衛雙臂,使他不能掙扎,將他提起來,來到水袋前。

  放下來又說道:“當然了,這是一種方法,如果是熟人,與他睡同一張床上,那好辦了。剩他入睡時,將水袋猛地罩他頭上。但這時候一定要注意一點事情,水袋不能滿。正好象現這樣,半袋水。但人的身體進去后,卻正好將這空間占滿。還能再次造成人溺水而死的假像。可接下來的就有點讓人難以理解了。”

  說著將水袋里的水全部倒出來,然后罩一個護衛頭上,說道:“宋四寶,如果現你遇到這種實際情況會怎么做?”

  這個叫宋四寶的護衛一聽,立即開始做出掙扎的樣子。

  王畫將水袋拿下來,說道:“每個人都不想死的,遇到這種情況,不管是遇到的是人,還是鬼神,都會掙扎。因此為了活活將人水袋里嗆死,必須將水袋的繩子系緊,不讓因為受害者的掙扎,使大量的水從水袋口蔓延出來。如果不那樣,既然將人活活捂死,也沒有溺死的假像了。驗尸時發現蛛絲馬跡,必然讓這個詛咒的傳說成為泡影。”

  大家一起點頭,如果發現了不對,十幾條人命的謀殺案,再加上還牽涉到了朝廷命官,那就是驚天大案了。這顯然不是策劃者想要的結果。

  “但因為這樣,必然會死者的頸子口上出現勒痕。同樣這道勒痕也會讓人產生懷疑。可我昨天看了秋桂的尸體,顯然她的脖子上沒有看到這道勒痕。”

  王畫這樣一說,眾人再一次糊涂了。

  “可有一個辦法,大家看到的是這個水袋子,可能這個水袋子足夠大,一直能將人裝進去半個身體,水袋口的繩子受害者腰部系緊,會有什么樣的情況?因為腰部不是呼吸的地方,受力面積大,壓強變小,勒痕淺,”這里王畫說了幾個詞語,讓大家有些不明白,但大致的原理還是明白的。王畫又說道:“還有我們每個人都用腰帶,就是驗尸的忤作看到這個痕跡,也會是以為是腰帶留下的。”

  看到眾人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王畫搖了搖頭,說道:“可問題就出現這里了。大家再看這個水袋,如果象我剛才與宋四寶演練的那樣,無論力氣多大,水袋還沒有套人頭上時,水就全部傾灑出來。那么只剩下兩個辦法,一是將人的身體向下,強行倒塞入水袋。可這是不可能的,我剛才也分析了,這個水袋可不小。再加上人本身的高度,想要輕松地完成這項工作,除非他站胡椅上。這不是沒有可能,可那樣,變動性太大了,風險也增加了。”

  這句話大多數人聽不懂,只有一些身手好的護衛才能明白這個道理。挾著一個不停掙扎的大活人,還不能讓他喊叫出來,再將他倒立過來,走到胡椅上,強行塞布水袋。能做到,可那樣少要兩個以上的人,而且難度不小。

  “如果這樣選擇,他們是不理智的。因此只有后一個辦法,將水袋拖到床邊,倚著床角,如果要逼問受害者,有可能又用了什么方法,暫且不管。不管有沒有逼問,再將水袋拖到床上,用一種水袋半臥的辦法,將受害者平塞入水袋。這樣一來,因為水袋平臥,必然會有水傾灑一小部分出來。雖然前面幾個受害者的情況我沒有看到,但今天早上我看到秋桂床上有大片濕的地方。”

  王畫一提醒,大家果然想起這回事。

  “但這樣一來,水袋里必須有大半袋水。大家再想一下,水袋必須能使一個人裝到腰部以下,這個寬度與高度。就算因為水袋與水的體積的可變性,雙肩可以撐開水袋,腰部也可以變成橢圓形,減小體積。但一個人的腰圍必須塞進去。再考慮到一些胖子的腰圍,少達到二尺九近三尺,從頭到腰部高度是三尺多。那么水袋里的水必須保持兩尺出頭。這么大的體積,少得有兩百斤以上的水。”

  這是王畫考慮到可塑性,不然如果是真正的圓柱形,所需的水重量少得有五百斤以上。

  王畫沒有再說了,但眾人一些聽明白了,如果兇手背著兩百斤以上的水袋,背動的人很多。可想不讓任何人察覺,有的受害者還樓上,有的受害者象今天凌晨秋桂的死,還有許多人住周圍。這是不可能的。特別是水的流動性,背身上,人稍一動彈,水袋也隨著晃動,背負難度高。

  事后除了床上的一些水漬與受害者灌下去的一點水。還要將水袋里剩下的水繼續背出去,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倒掉。這才能造撲朔迷離的假相。這不是難度了,簡直是不可能實現的。

  遠途無輕物。就象王畫力氣不小了,但是他滎陽鄭家,救出大鳳時,將鄭家那個公子哥綁出城外。那位公子哥有多重,王畫都累得吃不消了。況且兩百多斤的水袋。特別是昨天晚上,王畫與李重俊帶過來的護衛,都是頂尖的高手。雖然他們主要任務是護衛樓上王畫與李重俊的安全,但一個大活人背著兩百多斤的東西,晃悠悠地攀過院墻,走到院中,再晃悠悠地走進小樓,如果這些護衛還沒有察覺,他們一頭碰墻上撞死算了。

  王畫又說道:“如果這個問題弄清楚,這個案件離真相大白就不遠了。就因為這個不可能解釋的原因,忤作從法理上疏忽了這一點。還有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柳主薄開罪河神的事,并不是春祭后才流傳出來的。”

  白亭想了半天,也奇怪地點頭,說道:“是啊,好象是四月后才聽到這個風傳的。”

  “那就是了,有可能是四月份后他們才對柳主薄真正產生殺機。就是這一次柳青渡的決堤都有問題。”

  說著王畫拿來一支筆,紙上畫了一下地圖。與前世不一樣,滑州的州城黃河南,而后來的滑縣縣城黃河北面近百里的地方了。但王畫也不知道現的滑州州城是不是后來滑縣縣城的所地。

  然后說道:“大家看到了,黃河從滑州開始,向東南方向做了一個小小的傾斜,這一段水面狹小,因此柳青渡一帶經常受到水患影響。但自柳青渡后,黃河偏向東北而行,水面也變得遼闊起來。但這一次呢,決口的地方沒有從狹小的地方決堤,而從寬闊的地方決堤,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決堤的地方后面有高地阻攔,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小圩,所以受害的百姓接近十萬人。卻是僥幸的了。如果上面決堤,不但受害百姓多,有可能連滑州州城都受到水患淹沒。當然,也許是巧合,可再看看春祭的地方。”

  春祭的地方離決堤的地方不遠,也因此,眾人對柳摯的死,加相信了受到詛咒的原因。現有的災民都開始痛恨柳摯了。

  王畫自嘲地笑道:“巧合罷了。如果是人為的,算他們還講一點良心。”

  眾人聽了不解。如果是人為的,這一次決堤造成十幾萬人無家可歸,并且許多百姓因為決堤來得突然,被大水淹死。這簡直連畜牲也不如了。為什么王畫還說他們講一點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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