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世界的頭(二)
張孝嵩抹了一下臉上的血跡,看了看四周的士兵。
五百多人現只剩下一百八十三人,剛才突圍一戰,連李營尉也戰死了。
然而現大家都不知道什么為憂傷,或者憂傷與眼淚早已讓近十天的苦戰耗。
他看了看南方天邊的太陽,十月的委節里,這個寒冷的鬼地方,分外的昏黃無力,就象一個奄奄一息的老人。
他不由地暴出了粗口,問道:“他奶奶的,誰能告訴我,這里是什么地方?”
所有手下眼里都露出了茫然之色,他們只知道十天前,突騎施的兩萬大軍象發瘋一樣,沖出了那條通道,分成一組組,一隊隊,草原上向他們,然后展開激烈的廝殺。一個個就象比他們血營戰士還要兇悍一樣。
但張孝嵩做了剖析,這說明了血營大部順利地突破了包圍圈,并且給了突騎施人重創,有一條重要的證據,除了這一支敵人的軍隊外,再沒有其他的軍隊趕來了。他們是追趕蕭嵩他們去了。因此突騎施的人感到了嚴重的羞侮,才會如此瘋狂地對他們報復。
可也給了他們一絲生機,畢竟沒有其他的軍隊趕來,這漠大的草原上,網眼的密度變得稀疏起來。這也給了他們不斷突破的機會。可就是這樣,兵力懸殊太大的情況下,他們只好一路廝殺,一路向北方撤退。但突騎施人還沒有放過他們,繼續瘋狂跟后面追趕。
一路向北,經過了草原,經過了丘陵,經過了森林,甚至經過了沼澤地區。
無邊無際的沼澤,已經寒冷的天氣里,結了一層冰,上面還鋪著一層薄薄的白雪。這也是危險的,雖然氣溫降低,使一些沼澤淤土結成了凍土。可還是有許多地方的淤泥架不住一匹戰馬以及一名戰士的重量,陷落下去,淺一點的還將人或者連同馬匹一起救出來。可深一點的地方,落下去,很快連人影就沒有了。
并且白雪成了狡猾的陷阱,沒有辦法判斷什么地方是硬土,什么地方是沼澤。吃的虧多了,漸漸也能判斷出來,順著長著粗大樹木的樹林地帶,危險性相對要小一點。可這一點也不是絕對的,有的沼澤上還是長著粗大的松杉。
當然,這種情況對于士兵多的突騎施人來說,是一個惡夢。可大的不利就是他們經過后,戰馬雪地上留下了明顯的印記,方便了敵人的。就象剛才一戰,雖然敵人沒有眼睛的優勢,可還是集中了十幾倍的兵力,差一點將他們全部合圍一個包圍圈中。如果不是李營尉拼死帶著幾十個戰士掩護,后面狙擊著敵人,他們一個也休想逃出來。
張孝嵩拿起了一只眼睛,蕭嵩臨行前,留了四只眼睛給了他們。有一只隨著斥候永遠地陷入這片沼澤中了,還有一只伴隨著掌管這只眼睛的校尉戰死,下落不明。現只留下兩只眼睛,手上。
他看著遠方,很單調的景色,一片片長著高大樺木與松杉的森林,但大多數地方卻是平原,嚴格說是沼澤,長著一些低矮的灌木以及野草,蓋著一層白雪,象是地面上隆起的一個個雪堆。偶爾還能看到一兩只松鼠樹木間隔處跳動著,帶起了一大片落雪。
但一處人煙都看不到。
他可以發誓,當年蘇武牧羊的地方雖然也稱荒無人煙,可也沒有他們現所的地方,離長安那么遠。
這到了什么地方,張孝嵩苦笑了一下。
忽地頭頂上一陣落雪掉下來,將他身上淋得一團粉白。張孝嵩抬起了頭,看到頭頂也也有一只小松鼠,正好奇地看著他們,一點也沒有害怕。大概它也是第一次看到人類吧。
張孝嵩再次苦笑。
然后下令,派斥候看敵人的動向,同時帶著軍隊繼續向北撤離。
但聽到他下達這個命令后,首先哥舒翰跳了出來,他用槊頭地上敲起一塊厚達一寸左右的堅冰,說道:“錄事,我們殺回去吧。再向北,你看看,這才是十月頭,冰就這么厚了,難道你想把我們帶到世界的頭?”
還別說,大多數士兵心里也毛毛的,從來就沒有人煙來過這里,地圖也沒有標注出來。
主要是天氣的寒冷,現連箭矢箭壺里都凝住了,交戰時撥出來十分地艱難。蕭嵩臨走時,幾乎將所有剩下的帳蓬糧食留給了他們,同時也讓他們幾乎每人兩匹戰馬,一匹馬作駝馬的。可一路交戰到現,駝馬大部分丟散了,物資也緊張起來。管身上衣服很厚,但也擋不住越來越冷的天氣。每天晚上睡覺時,也是幾十個人擠一頂帳蓬,因為帳蓬也只剩下十來頂了。唯獨不緊張的就是糧食,一路有無數冰河,砸開冰,這些魚兒就象傻瓜一樣,一會兒就能釣上來幾十條。有的竟有十來斤重。只是有許多種類的魚,與中原的魚模樣不同,有的長相獨特,連士兵都不敢吃。可每天吃魚,再加上沒有鹽巴,吃得都想吐了。
再向北去,不用說,情況惡劣。
聽到哥舒翰這一說,其他的士兵一起嚷起來,紛紛要殺回去。
張孝嵩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們都有這樣的想法,那么敵人呢?”
剛說著話,斥候返回來,稟報道:“敵撤回去了。”
張孝嵩聽了喜悅地說道:“再探再報。”
現之所以出現哥舒翰這樣的反應,正是因為有兩座大山,后面是幾十倍的追兵,前面是地形天氣無比惡劣的一個陌生世界。如果敵人同樣畏懼這個世界,至少搬開了一座大山。
不然再這樣下去,不出五天,不要說士兵,就是自己也也瘋了。
他將哥舒翰手中這塊冰接了過來,又說道:“還有一個原因,我們必須往北方去。各位可曾想過一件事?如果這樣的冰再厚上一倍,或者兩倍,會有什么樣的情況。我們四周是茫茫無邊的沼澤,沒有頭。但越往北去,天氣越冷,這樣的冰塊就會越厚。厚到一定地步,不要說沼澤上,就是大江大河上,我們也可以如履平地。那么就可以往西。然后再次南下,折道藥殺水、烏滸河,再向東返回蔥嶺。”
說到這里,他提高了聲音說道:“現我要帶你們回家!”
說完后,不顧大家的反應,第一個騎著向北踏去。
南邊近兩千里外的一個地方,蕭嵩同樣做著一個選擇。這條回家的道路也不比張孝嵩他們容易多少,只是他們越行離回家的旅程越近。
擊殺了突騎施右路圍軍后,蕭嵩做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選擇,他沒有選擇近的道路返回唐朝,反而折向西南。這使得幾大部族從青山到葛邏祿重布置的堵軍再次落空。
然后蕭嵩帶著余下的軍隊直奔突騎施的腹部。
一路輾轉廝殺,這一次給突騎施真正帶著一巨大的傷害。烏質勒只好帶著大軍順著天山切向西南,到這時候他還想徹底斷掉這一支唐軍的所有歸路。然而唐軍突然消失了好幾天,當再次出現時,已經熱海(伊塞克湖),離碎葉城只是一步之遙。
聽到這個消息,烏質勒大吃一驚,急忙帶著大軍順著伊麗河(伊犁河)向西突奔。
蕭嵩卻打了一個回馬槍,碎葉城外虛晃了一下,繞過熱海,突然返回天山。
可卻得到一條不好的消息,從熱海以南通往唐朝的天山幾個關卡,都設有突騎施的駐軍。這些關口有的駐軍多一點,有的少一點。如果是正常的行軍作戰,只要有足夠的攻城器械,以及時間,并不能構成真正的天暫之關。關健是現他們一沒有器械,第二他們時間緊迫。如果耽擱一下,突騎施大軍就會立即追趕上來。
還有一條道路,再向南,沖到吐火羅,從蔥嶺返回唐朝。
不過那還要數天時間,一路南下,不斷地作戰,現他們只剩下九百人都不到。任何一支突騎施的大軍堵上來,都能給他們毀滅性的打擊。
蕭嵩一邊看著地圖,一邊標著斥候打探來的兵力,陷入了長考。
過了一會兒,他也沒有權衡輕重出來,于是將所有人喊到一起。反正現的人也不多了,看著一臉疲憊的手下,蕭嵩一臉的歉意。然后將目前的處境說了一遍,并且將地圖打開。
主要有一點,他手下有許多西突厥的胡兵,就是戰斗到現,還有幾十個人是出自西突厥的,其中一半西突厥長大的。因此到了這里后,他們對這里的地形,比自己熟悉。
看著地圖,一個胡兵站了起來,說道:“蕭營將,屬下有一條道路,但那是十幾年前走過一次,不知道現走不走得通。”
“說說看。”
這個胡兵指著地圖說道:“蕭營將,你看這里,這叫通天嶺,他們的關卡設山道的腰部。而兩邊都是懸崖峭壁,斥候說這里有三百人是可信的。”
蕭嵩點了一下頭。不要三百人,就是一百人,這個一夫把關,萬夫莫開的險惡地形下,自己也別想從這個通天嶺翻過天山。
這個胡兵接著又說道:“其實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行軍地圖是有錯誤的。蕭營將,你看,這是通天嶺的南邊烏都斯山,再南邊就是另一座無名大山,好象叫大尖山吧,反正名字我忘記了。這兩座山之間有一道懸崖。如果地形沒有改變,這個懸崖并不象地圖那樣寬,窄處大約只有五六丈左右。”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如果真只有這點寬,可以派一隊軍隊,步行摸上山去,然后帶上一個長達五六丈,或者長一點的梯子放下去,然后再攀到烏都斯山頂上,從上往下,拿下通天關。”
“不錯,不過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我不知道現寬度有沒有拉大。”
蕭嵩說道:“試試看吧。”
帶著軍隊,直奔通天關下。
可進展卻不是很順利,窄處的懸崖確實只有五六丈寬,但這個胡兵當年是從天山北邊登山狩獵的,相比于北面山坡,大尖山的南坡加陡峭。
蕭嵩派了三百個士兵攀登而上,可因為有的地方近乎絕壁,攀登時,還有十幾個士兵從懸壁上落下來,因為恐懼,半空中發出凄厲的慘叫。這也驚醒了守關的突騎施士兵,他們立即判斷出唐軍的意圖,分出士兵看守那個窄的地方。
不過好箭的射程之內,后面士兵弓箭的掩護下,陸續有士兵從大尖山攀到烏斯山的山頂上。可因為地形不利,傷亡很大。
蕭嵩山下用眼睛看到這種情形后,他立即下令強攻關口,以便對山頂上的士兵做出支援。
結果激戰了半天,通天關才被拿了下來,這也是到現傷亡比例大的一次,為了奪下這個關口,面對三百守軍,血營卻付出了近四百戰士的寶貴生命。
時間也耽擱了,烏質勒已經帶著大軍追了上來。
蕭嵩看了下余下的五百士兵,顧不上心中悲戚,再次說道:“撤!”
翻過了天山,一路倉惶向東方狂奔。
可到這時候,人困馬乏了。漸漸地突騎施的大軍越追越近,已經憑借肉眼都可以看到后面追軍踏起的巨大沙塵。
蕭嵩再次喝了一聲:“快!”
然而狂奔了沒有一個時辰,前方再次出現一大片灰塵,到了這時候,士兵已經再沒有了任何信心。
蕭嵩嘆了一口氣說道:“準備開戰吧,拼一個是一個。”
已經沒有辦法逃跑了,也沒有力氣逃跑了。
可這時候斥候舉著眼睛,卻大喜地叫道:“蕭營將,你看。”
蕭嵩接過眼睛,看到沙塵里無數士兵,騎著馬飛奔而來。中間還夾雜著許多旌旗,這些旌旗上都書著一個用八分體書寫的大字:郭!
他回過頭來,大叫道:“弟兄們,郭都督,郭大使親自帶著大軍迎接我們了。”
又是都督,又是大使,別無二家,正是現西北著名大將涼州都督、隴右諸軍州大使郭元振。
三天后,真的好象到了世界的頭。
反正到了這里后,每天看到太陽的時辰不會超過三個時辰,遙遠的南方天際,晃動了一下就沒了,然后進入漫長的黑夜。這種現象,幾乎所有人也沒有遇到過。
哥舒翰又敲下來一塊冰,拿給張孝嵩說道:“張錄事,你看,這回應當差不多了吧。”
張孝嵩回過頭來,看了一下天際處,而不是天當中的太陽,又看了一下哥舒翰手里這塊冰,厚度確實達到兩寸了。
其實不用哥舒翰提醒,張孝嵩也打算到此為止。這三天沒有任何敵人的追兵,可因為天氣的寒冷,加上缺少鹽巴,幾個士兵生病去世,還有幾個士兵陷入沼澤中,這也是張孝嵩還帶著手下繼續向北的原因,冰的厚度不夠。但現一半士兵身上都長了凍瘡,還有的身上開始浮腫起來。繼續向前,士兵自己都沒有信心。
他剛要說話,哥舒翰突然大叫道:“小心!”
一把將他按到地上,抽出了腰刀,向前方刺去。
張孝嵩扭過頭,看到一個熊,很大的熊,長著白色的皮毛,可比那些黑瞎子體型大了近兩倍。
哥舒翰腰刀沒有夠到,被這大白熊一巴掌抽刀背上,哥舒翰手中的刀立即抽飛了出去,整個身體也跟著抽到地上。
但緩了一下,其他的士兵也圍了上來。
可就是這頭熊,硬是將兩個士兵抽暈過去,才將它擊斃。
“這是什么怪物?”看著這倒下的龐大身體,士兵們面面相覷。
張孝嵩從地上爬了起來,說道:“不管了,這頭怪物送上門來是件好事,將它的皮扒下來,還能給弟兄們做幾件暖和的背心,還有這身肉,也足夠我們大伙吃上幾頓。”
“是啊,都忘記了這件事了,”哥舒翰高興地說道。
這個險惡的世界里,大伙的腦子凍得幾乎都沒有辦法清醒。
一起興奮地圍過去動手,雖然沒有了鹽巴,但熊肉的味道,總比每天吃魚強。
張孝嵩說道:“就此扎營吧,大家休息一夜,明天我們向西南方向前進。”
聽到開始調頭了,眾人再一次興奮地叫起來。
有的人扎營,其實也就那么一點兒帳蓬,主要用繩子栓緊,不然有可能被劇烈的北風刮跑了。前天夜里,那場暴風雪,眾人壓著帳蓬的角堅持了一夜,就是這樣,似乎帳蓬隨時連同人都被卷上天去似的。結果到了第二天,雪下得有半人厚,十幾匹戰馬被一夜的風雪吹過,活活凍死。
除了扎營,還有從雪堆里找枯樹枝生篝火。沒有篝火的溫暖,夜里沒有辦法熬下去,可這個篝火有時也未必能生得起來,象前天晚上那場暴風雪,還要將篝火主動熄滅,不然有可能篝火都會被風吹到帳蓬上。那個麻煩大。
張孝嵩將一些將領喊了過來,就是往西南方向行軍,也要計劃一下如何行軍。現連他們自己處什么方位都不知道,如果一下子行軍到了世界的另一端,言語不通,還會有大麻煩。關健就是他們搶,這點人兒,幾乎一半有傷病身,都搶不羸人家。
張孝嵩拿起一根樹枝,地上畫了一張草圖,說道:“我們是從大青山與小青山交界處向西進軍的。”
想了想,說道:“那兩天我們的行軍速度很快,估算了一下行程,大約向西行軍了六百里路。然后我們與蕭營將他們分軍行動的,我們再次向西行軍了近兩百里,主動吸引了突騎施的主力部隊。到了第四天,大約是蕭營將他們得手了,敵人開始主動襲擊,我們開始一邊向西北方向撤退,一邊交戰,整個時間是十三天。但因為地形的原因,大家的行軍速度都不快,以每天兩百來里計算,我們大約向西北走了三千來里路。也就是現我們大青山劍河口西北方向近四千里的地方。如果我們想返回頭,不能向西南偏得太遠。否則我們就是回到南面,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了。”
眾人點頭。
“還有兩點。第一我們得找一處山脈,好順山脈南移,畢竟我們再向南方返回,天氣相對要暖和一點,現茫茫無邊的大沼澤,如果哪些沼澤沒有結冰,或者冰結得不厚,危險性大。還有一點,我們必須要快,今天都十月初九了,眼看就要進入冬月,天氣冷。”
下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不要說進入十一月,就是十月二十之前,沒有脫離這種寒冷的天氣,士兵也一個個倒嚴寒當中。其實到現為止,張孝嵩也沒有把握將手下帶回唐朝。
突然哥舒翰指著前方。張孝嵩抬起頭來,他看到了一大群鹿正向他們這邊走來,這種鹿大約有大半人高,體型高大,長著長長的角。但與中原的鹿不同,這種鹿皮毛是灰色的。
都見到了白色的大熊,以及各種奇怪的魚類,看到這種鹿大家也不奇怪。
只是這群鹿有很多只,密密麻麻的,都有可能達上千只。看到眾人,也用好奇的眼神看著他們。
蕭嵩立即想到,也許這些鹿與這里其他的動物一樣,沒有看到過人類,不知道人類的可怕。他說道:“立即悄聲傳令下去,眾人不要動,但準備好武器,看我的動作一起行動。”
接著微笑道:“這是上天來搭救我們的。”
眾人會意,如果獵到大批的鹿,肉類都不是重要的問題,主要就是鹿皮,有了鹿皮做一些粗糙的衣服,可以幫助士兵御寒。這也是現戰士需要的東西。
但現士兵體力差,還有嚴寒的天氣,有的弓都不敢拉滿,否則有可能將弓弦拉斷。鋼鐵都凍酥了。士兵本身行動也快不起來。因此只好被動地等它們靠近,就近獵殺。
鹿群漸漸靠近,還用鼻子眾人身上嗅著,大家就學著張孝嵩那樣,站哪里一動不動。隨著領道的公鹿大搖大擺地過去,后面的鹿群也來到眾人面前。
張孝嵩朝眾人遞了一個眼色,忽然暴起。拿起大槊砸向一頭高大的公鹿。隨著眾人兵器一起落了下來。
到這時候眾人才明白為什么胡人喜歡用刀,槊戰場上殺傷力并不比刀弱,可獵殺時,特別是這些大型動物,效果就差了許多。一槊下去,大多數沒有砸死,反而飛快地帶著傷逃走了。倒是一個些胡兵手持著彎刀,幾乎刀刀斃命。
受到了驚嚇,鹿群飛奔而去,帶起一道道白雪揚起,也帶著奔馬般的聲音。竟然有十幾個士兵被踩傷了。
但受獲同樣不小,大大小小擊斃了八十多頭鹿。這足夠讓每個人有一件獸皮大衣裹身上了。
張孝嵩大笑道:“扒皮!”
這也算自逃亡以來開心的一天。有了御寒的衣服,就等于有了一半的生機。
太陽飛快地落山了,其實已經不能用落山來形容,只能說它消失了。
士兵們就著蒙蒙的夜色,開始烤著鹿肉。
陣陣的肉香,招來樹林里狼群一陣陣嚎叫。不過它們也許意識到這群生物的可怕,只是遠處嚎叫了幾聲后,主動離開。
可是一會兒又有士兵喊道:“你們看。”
大家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向北邊看去。他們看到了北方的天空里,閃著一些瑰麗而又詭異的光芒,有的象閃電一樣,天空一閃而過,有的象一朵鮮花,天空中盛開,久久不散,有的象一幅七彩的圖畫。
這種奇異的景象北方的天空不停地變幻著,一直沒有消失。
“那是什么東西?”有士兵詢問張孝嵩。
肯定不是閃電了,可張孝嵩苦笑起來,他說道:“我也不知道,也許我們真的到了世界的頭。哪里就是天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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