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等了兩個多小時,終于把人等回來了,沒想到還多拉來回來一個老頭。
“沈小子,你這輛車不錯,送我一輛吧。”周孝濡下了車,見到沈川就要車。
沈川一翻白眼:“要東西,要的這么理直氣壯,您老人家是我這輩子遇到的第二個人,第一個是周彥。”
“哈哈哈…”林老頭哈哈大笑:“看看你們爺孫兩個,太不像話了。”
周孝濡笑著說道:“這可不是理直氣壯,這是耿直,現在像我這樣耿直,說話不藏著掖著,有什么說什么的老人家,已經不存在了。”
林老頭笑不出來了:“我說姓周的,你還要不要點臉?”
周孝濡理直氣壯的說道:“臉能值多少錢?要是能換一輛中華車,不要也罷。”
“周老!”沈川剛要說話,被周孝濡打斷。
“不要叫周老,你跟周彥是好兄弟,叫我周爺爺。”
沈川一笑:“周爺爺,“六月之前,我肯定給您送到家里去。”
要是這些老家后都坐他的車,那可比什么都管用。如果九九年大閱兵的檢閱車,也用中華,那可牛逼了。只不過,這事兒急不來,得先讓這些老家伙去體驗,去感受,只要他們說好,不用自己說,閱兵的時候也會去推動,使用中華汽車。
“好好好!”周孝濡非常高興,“雖然晚了點,但半年時間,我能等。”
周孝濡拍拍沈川的肩膀,然后背著雙手進了門,林老頭一直在后面嚷嚷:“姓周的,這是我家,主人還沒進門,你先進去了,太不懂禮貌了。”
周孝濡一撇嘴:“要不是周小子這,你以為我愿意來你這破地方?”
兩個老頭子一邊吵嘴一邊往里走,沈川看向時勝輝。
時勝輝聳了聳肩:“他們一直這樣。”
進了書房,時勝輝給三人泡了茶,然后退了出去。這時,林老頭和周孝濡也不打了,臉上的表情變得非常嚴肅。
“沈小子,你在一年前就預測到了東南亞會爆發金融危機。我不得不說,你在金融上的嗅覺非常靈敏,而且到了很可怕的程度。現在我問問你,泰國真的頂不住嗎?這場金融危機,真的會蔓延整個亞洲?”
沈川說道:“能不能頂得住,你老人家肯定心里有數,我說再多,也只不過是重復你知道的。至于,會不會蔓延整個亞洲,我先問您老人家一個問題,然后再回答您。”
周孝濡點點頭:“你問吧!”
沈川說道:“有不吃肉的狼嗎?”
周孝濡一愣,緊接著笑了:“這個世界上,哪有不吃肉的狼。”
沈川說道:“這就是了,那些國際炒家,就是一頭頭喂不飽的狼,肉都到嘴邊,怎么可能不吃。”
周孝濡接著問道:“那些國際炒家,會不會對我們動手?”
沈川說道:“不會,因為我們的金融政策,跟那些資本國家不同,而且只要我們堅持不貶值,國際炒家就對我們無可奈何。”
“香江!”周孝濡說道:“這是我最擔心的。”
沈川說道:“亞洲四小龍,香江是最肥美的一塊肉,他們肯定不會放過。”
周孝濡一皺眉:“你覺得,國際炒家什么時候會對香江動手?”
沈川沉思了一下:“根據我的分析,泰國堅持不了多久,頂多到五月份,泰國就會投降,接下來就是馬來西亞、新加坡、島國和南韓等地,我估計,他們怎么也能堅持一年多。那么國際炒家就會在九八年,對香江動手。”
周孝濡眉頭越皺越緊,林老頭嘆了口氣:“昨天晚上,國家金融部門召開了緊急會議,在場眾多專家一致認為,只要國內堅定的香江,那些國家炒家就知難而退,不敢在香江興風作浪。”
“專家?”沈川一聽專家這兩個字,滿臉的嘲諷。
這讓林老頭很不滿:“怎么,你很瞧不起專家?”
“沒有。”沈川急忙搖頭,這個年代的專家,還是有些真材實料的,他的嘲諷,只是條件反射。
林老頭哼了一聲:“你有什么話就說。”
沈川不滿的說道:“是你們問我,又不是我上趕著找你們。”
周孝濡也很不滿:“老東西,我跟沈小子說話,你亂插什么嘴?”
林老頭說道:“這是我家,二川是我外孫,有什么話,也應該是我來問,哪輪得到你。”
沈川嘴角抽了抽:“這次做空泰銖的莊家是量子基金的索羅斯,他被稱為國際縱火犯。一九八四年,他發現美利堅貿易赤字不斷擴大,同時美元并沒有按照傳統理論的預測如期貶值,卻因市場的繁榮,國外資金的注入導致美元不斷升值。于是他判斷美元一定會走弱,于是成功做空美元。因為這一次美元貶值是大勢所趨,是政府主導的,索羅斯做空美元,是順應時勢,不但沒有遭到美利堅人民反感,反而讓他的名聲大震。
九一年,索羅斯發現,歐洲匯率機制存在致命的弱點,因為歐洲經濟共同體是七九年制定的,限制了歐洲 貨幣的匯率波動區間,原本是要維持各國貨幣之間的匯率穩定。然而,這必須各國之間互相協調經濟政策保持基本面接近方可維系。如果英國通脹率高于德國,就會給這個匯率機制造成壓力,同時兩國的利差也會沖擊匯率機制。
也就是說,當英國和德國的通脹和利差產生差異時,央行就不得不入市干預。而當時各國的經濟極不平衡,并且基于國家利益也不可能真正一條心,那么這個匯率機制就存在巨大的漏洞,一有風吹草動就難免投機者蜂擁而來。
當時,索羅斯敏銳的意識到英鎊被高估了,而德國馬克則被低估了。于是,在一九九二年,索羅斯毫不猶豫的,發起了對英鎊的狙擊戰。英國央行做出了頑強的反抗,甚至從if貸款,總共動用了接近三百億美元的資金買入英鎊,甚至還加息將利率提高到了百分之十五。然而,在嗜血的國際空頭面前,英國央行的資金只是杯水車薪。最終,英國央行彈盡糧絕,到了無法維持歐洲匯率機制要求的地步,在九月份,正式退出歐洲匯率機制,堪稱屈辱的一幕。
當時的英格蘭余威仍在,從沒有人想過能以個人的力量去撼動這顆大樹。然而,索羅斯不但敢想,還敢做,最后還成功了。一九九二年的九月,是讓全世界金融人士都不會忘記的一個月。而這場驚世駭俗的金融狙擊戰,也讓全世界的普通民眾,接受了一次對沖基金的金融啟蒙教育,第一次明白了原來金融可以這么玩!
第三次,就是九四年狙擊墨西哥比索,雖然被我截了胡,讓他少賺了很多,但不能不承認,他再一次創造了神話。
你們想一想,這樣一個已經被封神,在世界金融市場,呼風喚雨,從來沒有敗過的人,他的狂妄是你難以想象的。怎么可能會因為你幾句香江的話,就放棄狙擊港幣?這話說出來,你們信嗎?”
周孝濡滿臉的擔憂:“這么說,香江真的很危險了。”
沈川說道:“按照正常人的思維,香江初回祖國懷抱,難免會水土不服,只要稍微施壓,港幣就會崩潰。索羅斯和那些國際炒家肯定也會這么想,所以他在東南亞興風作浪的時候,肯定會不停的試探香江。而面對這種試探,香江唯一能應對的辦法,只有提高利率,但提高利率對股市樓市的打擊極大,可謂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林老頭背著雙手,來回的踱步:“難道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沈川說道:“有也不能做,既然是試探,就是在摸底。一旦我們的底牌都亮給了敵人,真正的戰爭來臨時,我們將會無牌可出,這才是最致命的。”
聽到沈川的話,兩個老頭子眼睛一亮,尤其是林老頭,很熱切的看著沈川:“你有辦法,也會出手幫助香江?”
沈川不咸不淡的說道:“如果你閨女不叫林美芳,我不但不會管,還會跟索羅斯合作,狠狠的賺一筆,畢竟誰也不會嫌錢多。可你閨女叫林美芳,我又不能不管,所以,不管索羅斯牙口有多好,我也要崩掉他幾顆牙。”
兩個老頭子笑了,沈川具體有多少錢他們不知道,但他們對沈川非常有信心。
“有你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周孝濡一下子放松了很多。
林老頭說道:“這可是千載難逢的練兵機會,我派幾個人去你那個川禾資本學習學習,沒有問題吧?”
沈川盯著林老頭說道:“你不是讓人去學習,而是讓人去盯著你那五億美金吧。”
林老頭吹胡子瞪眼睛的說道:“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是我外孫,我怎么能信不過你?”
沈川一翻白眼:“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但是有一點,不管你讓誰去,他們必須要閉嘴,只能看不能說,更不能指手畫腳,而且要嚴格保密。一旦因為你派去的人出了問題,給川禾資本造成巨大損失,可不要怪我翻臉。因為這次川禾資本投入的資金過百億,一旦計劃被泄露,損失可不是幾十萬幾百萬,而是幾十億,甚至這一百多億美金,全部打水漂。”
林老頭說道:“我會認真考慮人選。”
林老頭確實是想借著這次機會,讓金融部門的一些人去學習學習,長長見識。沈川也是基于這樣的想法才答應的,但他心里可是非常清楚,不管在哪個部門,眼高手低,不懂裝懂,還喜歡指手畫腳的草包領導多得是。真要是讓這樣的人去了香江,沈川保證,百分之百會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