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真的是赤王嗎。」金毛喃喃自語,至今為止,都難以回神。
赤王是什么人?那是世間最狂傲的王之一,兇焰滔天,敢在決戰中煉化仙王巨頭敵手成就己身,放眼世間,也只有這么獨一份。
對于金毛來說,哪怕是他的巔峰時期,遇到赤王也要繞道走,甚至,對方一擊就能將他打的重傷垂死。
可就是那樣一位王,卻栽在了一個小鬼的手中,讓金毛忍不住再次失神。
外界一直都有傳言,赤王心有吞天志,涅槃重來,想要破王成帝,可就算如此,也不是一個二百歲的至尊可以戰勝的,但實際上,荒并沒有落過下風,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我恨啊,本王恨意滔天,千古難逢的赤寵啊,早知道就該將它留下的,哪怕把玩個一兩天,也能吹一輩子了啊!
我怎么這么傻,多咬幾口也行啊!」
狗子還在哀天叫地,那叫一個傷心,看的石昊臉皮直抽,這狗崽子絕對不是個好東西,但對方的根腳也不簡單。
「昔年夢回仙古,偶遇一條狗仙,和你倒是莫名有點像。」白夜也看不下去了,瞥了狗子一眼,飽含深意,「你知道無終的那條狗為何會被人喊打嗎?」
「因為性格太賤了,史上戰力最差的仙是桃仙,最惡劣的仙,是某狗。人家是好友滿天下,它卻是遍地皆敵。」
小狗崽:「....」
「這是污蔑,絕對是他人的憑空捏造,你所聽的傳言有誤,無終仙王座下的仙是何其偉岸,雄姿懾古今,動輪回,傲骨一生,放眼過去,仙人為仆,仙域女王為友,那樣的一個蓋世生靈,怎么可能像我。」
說到最后,小狗崽抬眼,偷瞄白夜,一臉的發虛,它知道要遭,瞞不住了,也不知道哪個缺德的玩意毀了它英明神武的形象,仔細一想,它感覺誰都有可能,畢竟當年得罪的人真的太多了。
「你喜歡真龍皮褲衩,還是喜歡麒麟皮褲衩?」突然,白夜問了一句。小狗崽難得扭捏了一下,這還用選?
「咳咳.....都喜歡....」
但,它剛說完,就發現幾人都在盯著它,它瞬間就明白了,得,裝不下去它也不裝了,直接呲起了牙,兇態十足。
實際上,它的腿都在發軟,它想罵上兩句,臨死前顯得自己壯烈、不屈,可在那雙平淡如水的眸光下,最終化成了一道清晰而響亮的羞恥聲,「汪!」
石昊差點笑噴了,這狗子天不怕地不怕,連赤王都敢咬,卻在夜哥面前慫的腿發軟。「走吧。」白夜轉身,一條大道直接出現在了幾人面前,左邊月嬋,右邊石昊,向大陸深處而去。
「你不殺我?」小狗崽心里不是味,這說明對方把它當成了螻蟻,并不在乎。
遙想當年,對方還只是個神火,與正在蒸龍肉包子的它相遇,冒充無終座下弟子,和它一起蹲在山上吃著烤肉、喝著美酒,一邊探討什么肉最適合做包子。
然而,現在的對方卻成了王,風水輪流轉,可這轉的也太快了。
「仙古已經覆滅,殘余的小貓小狗不過兩三只,不足為慮。」白夜對此十分平靜,倒是月嬋,掃了一眼小狗崽,始終恬靜,默不作聲。
身為枕邊人的她,都無法猜透身邊男人的心思,有時候她總感覺白夜對九天的人始終在暗中關注,可白夜為了異域,又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在諸王中的地位都近乎無人可比,如日中天的嚇人。
可以這么說,對方的一句話,幾乎能左右當前諸王的意見,這意味著,她身邊的這個男人能決定異域這輛龐然大物要駛向何方!
王宴位于大陸中央的天宮群中,這里是一片浮空宮闕,居于白云中,立在星辰化成的天河畔 ,仙氣四溢,白鶴環飛,景色怡人,獨帶韻味,且遠遠的就能看到天宮前正在交談的兩個老人。
「哈哈哈,夜兒快來,你昆諦前輩剛才還在向為師埋怨,無雙成王,有你的一份功勞,你若是不來,這次的宴會要少上一半樂趣。」老魔大笑,聲音極其洪亮。
「師尊,昆諦前輩誠邀,我哪敢不來,路上游玩,稍微耽擱了一些時間,等下我自罰三杯。」白夜來了,笑著開口。
「無雙成王,老夫此次將珍藏了兩個紀元的老酒都搬了出來,你竟然只罰三杯?這幾日我們不醉不歸!」昆諦很高興,雖然個頭不高,卻很努力的去拍白夜的肩膀,盡顯親切。
「好。」白夜笑著應了下來。
「倒是你這小鬼,怎么還鼻青臉腫的?成何體統!「老魔也看到了石昊,故作威嚴,冷哼一聲,「哪個小王八犢子不知道你是我這邊一脈的人,誰家的不朽,說出來,本王煉了他!」石昊:「....」
看似在責怪,其實這老魔頭很護犢子,他確實算是這一脈的人,整個異域都知道,也沒人敢惹他,倒是老魔粗獷的話讓石昊心中多了一縷暖流。
「不是不朽....是至尊「石昊一臉慚愧,老實的低著頭。
「至尊?我界還有這樣的人?」昆諦驚了,收徒的心蠢蠢欲動。
當今天下,能在同境界把荒打的鼻青臉腫的人,基本上不存在,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不朽,正是因此,老魔也說是不朽。
「主人,是赤王一脈的人,比荒的道行還低些,可能是赤王親子,不久前發生的。」一位一直候在旁的不朽老仆低聲說道。
身為昆諦的專屬仆人,他的消息極為靈通,他沒敢說是私生子,畢竟那對一位王不夠尊重。
「赤王的親子?他還有小兒子?什么時候有的?」老魔也驚了,瞪著石昊,「赤王兒子又如何,你竟然還沒打過?」
石昊左瞅右瞅,很想說他沒輸,赤王更慘,但老魔頭的聲音太高了,里面的已經有人在往外望了,于是,他求救的看向了白夜,這話怎么回,他能說交手的人赤王嗎....
今天說了,明天的太陽絕對見不到了,那種丟人的事,赤王能記他一輩子。
「赤王前輩的親子嗎,讓你都吃了虧。」鶴無雙也來了,十分意外,那似真似幻被殺的一次,一直讓他的心隱隱作痛,敗給白王,他不服不行,可敗給一個現如今只是至尊的荒,他不能接受,更不用說,荒還在他成王時當眾打了他的臉。
昆諦像是想起了什么,及時制止,「都別站在這里了,先進去坐,我回頭帶無雙去敬酒。」其實,見過赤王的并不多,可在場誰是傻子,細品后用腳后跟都能猜的出來。
赤王涅槃了近一個紀元,始終未曾露面,有傳言稱,赤王可能重修了,或許那赤王私生子,沒準就是赤王本人。
這一點,昆諦更加肯定,他是見過赤王新生體的人之一,恰巧赤王當前就在至尊境。「真是赤王?」老魔仍舊不死心,一邊進天宮,一邊向白夜確認。
「應該是。」白夜點頭。
「哈哈哈,他也有今天,讓他曬,我看他能曬到什么時候,再曬下去,我徒子徒孫都能超越了他!」
伴隨著老魔的大笑,幾人走了進去。
天宮內部空間極大,是一片白煙繚繞的道場,里面玉桌一片片有人隱于霧中,靜坐在桌前,有人閉目,如同石像,也有人換盞推杯閑談,交流心得,人數不多,除了一些穿插的老仆外,幾乎是清一色的王。
但也有例外,有些像白夜一樣,帶著家眷或門徒,如淵老人和十冠王。「蒲兄,白道友!」
見白夜幾人進來,道場上的一道道眸光瞬間掃了過來 ,甚至還有人迎了上來。「我等等兩位可是等的好苦啊。」有人面帶幽怨,快步走了過來。
這是一個臉色臘黃而枯瘦的男子,身穿一身陳舊的古袍,頭上插著灰木發簪,苦著一張臉,如同苦道士。
此人名為啟木道人,是近些年從界海中來的墮落仙王之一,但此人的運氣極差,傳言中是個災星,實力不高,屬于絕頂。
「蒲兄,你們也不管管,我等誠心來此,只能看,不能摸是怎么回事?」又有人來了,同樣是界海的王。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老魔不解,白夜同樣不解。
「還不是那刀王和瞿忡,那兩個混蛋太霸道了,說好的輪流三年又三年,結果他們倆給我們看了一眼,又跑回去閉關了,六年只讓看了一眼,太霸道了吧。」啟木哀怨道。
「這事兒啊,我和昆老頭回頭說說他們,實在不行,你躺他們洞府門口。」老魔笑道。「那不能,我也是有尊嚴的。」啟木道人連忙搖頭。
「他怎么沒躺,一顆流星砸的可真準,連我都沒發現大陣還有那樣一個缺陷,直接砸穿了我的洞府。」就在此時,天宮外也有人來了,提著一口雪亮的天刀,死死的盯著啟木,殺氣騰騰,讓剛迎上來的幾王都不敢再吭聲。
「輪流吧,該是誰的就是誰的,道友,可好?」白夜看向身后走來的刀王。「白道友開口,我自然認同。」刀王點頭,又瞪了畏畏縮縮的幾人一眼。
「給你們兩百年時間,兩百年后,我和師尊會帶著帝眼去混沌中,刀王和瞿忡會與我們同去,可好?「白夜又看向了啟木幾人。
「兩百年?!」幾人一喜,但緊接著就是心驚,此子雖后來居上,卻從不做無意義的事,這讓他們想起了最近聽到的傳言。
異域群王的野心異常驚人,似乎在積極的備戰,對方此番去混沌中,極有可能是想找最初之人。
老魔掃了幾人一眼,心中暗自搖頭,人一多,就容易亂,別說是墮落仙王,就算是界海中回來的老人,都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接觸到帝眼,界海復雜,歲月能磨滅一切,他們也不能保證曾經的人是否已經變心,萬一帝眼遺失,那才得不償失。
夜兒是知道此事的,因此又透露了一個消息,去混沌是真,考驗人心也是真。
「今日是無雙成王之日其它事日后再論,走,喝酒喝酒。」老魔拍了拍啟木的肩膀,帶著幾人向玉桌而去。
「你們也自由活動吧,還有你,老實點!「白夜臨走前,特意叮囑了石昊一句。「大哥,我真的沒惹過事啊!」石昊欲哭無淚,怎么能冤枉他呢。
尤其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來的王越來越多了,每一個都是兇名赫赫的存在,把兩條狗子都驚的不敢喘一下大氣。
「聽你哥的,千萬別再惹事。」金毛也不放心,這小鬼的運氣多半比那啟木還離譜,一天下來前前后后已經得罪了三個王,若不是背后有人,這小鬼能當場死上幾百遍。
「你就是那個荒?聽說是當世少年白王!」
有時候最怕空氣突然安靜,聽著那帶刺的話語,石昊覺得他快控制自己的洪荒之力了。什么叫少年白王?夜哥就比我大四歲啊,你會不會說話!
抬眼掃去,好家伙,不是一人,而是一群,足有七八個,有半百老人,有壯年男子,也有絕色女子,無一例外的是,每個人都很不服。
這些人應該和他一樣,都是被帶來見世面的,境界也很巧,幾乎清一色的至尊,還有個別在遁一層次,不難猜測,這些人來自界海,多為王的后人,能被帶來這里,天資絕對不可能差。
想了想,石昊忍了,正準備去找十冠王。
「應該不是,看那鼻青臉腫、破破爛爛的,不 知道的還以為哪里來的乞丐,怎么可能是荒,我聽說荒是天生的人中龍鳳,極受女子喜愛,小妹也十分欽佩,可惜一直未能目睹荒的風采,太過遺憾。」有美麗女子笑道。
其實石昊明白,他來時這些人就注意到了他,如今又故意這樣說,真正意圖不言而喻。
他承認自己是荒,那就要對先前的嘲諷視而不見,畢竟對方也說了,一直欽佩,未見過真人,他再計較,顯得自己太過小氣。
若他不承認,這些人肯定還會登鼻子上臉,先嘲諷,后夸獎,還裝做不認為正主,這種老陰人最惡心人了,他真想一拳打過去。
他想安穩渡過今天,不想惹事,但他越想越氣,不對啊,我才是地頭蛇,正宗的異域領軍人,功勛都有大把,擔心個錘子啊。
年輕人誰不高傲,尤其是能被王帶來,都是世間少有的絕世天才,誰都不想承認自己比別人差,喜歡比較很正常,也或許是想踩他在異域年輕一代中迅速奠定地位。
可那又怎樣,他是誰?肩扛兩條狗,天下任我走,他囂張起來還有別人什么事!
「你們可能誤信了傳言,荒確實風采絕倫,上能戰王,下能鎮眾生,但,荒其實很混賬!」我都自污了,再打你們,你們還有話說嗎。
說著,一條狗子被扔了出去,如同打神石一般,精準而迅速,瞬間到來,狗頭正中女子潔白的額頭,當場砸的她頭破血流,仰天栽倒。
緊接著,石昊沖了過去,法力免疫一開,掄起大手就向一群錯愕而懵逼的人呼去。「給你們臉了還真把這當自己家了,是我的鍋生銹了,還是我荒該行吃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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