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王!你太自大了,憑它是攻不下此城的,你敢深入這里,等于是在送死!」老仙很冷靜,頭頂懸浮著一面銀色仙鏡,立在護城大陣中,隔空看著被血色遮蓋了的天穹,眼皮子不斷跳動。
「誰說我是一人!」
大旗搖動,飄揚的旗面如同蕩在空中的血色浪潮,呼嘯而來的剎那,一道巨大的吼聲從旗幟中傳了出來,浩浩蕩蕩,崩天地裂乾坤!
「殺!」
一道身穿金甲的男子一馬當先,騎著兇獸,手持金色長槍,沖出了血色旗幟,一瞬間降臨。
「轟隆隆!」
整個古城都在劇烈震動,數不清的生靈在不由自主的咳血,更甚者直接雍軟在地,無法再站起。
所有人都在驚駭的抬頭,看著那尊金色人影,對方高坐在一頭猙獰的兇獸上,一擊未果,再次出動,手中長槍像是一桿撐天之柱貫穿而來,那絕世的鋒芒只是吞吐,就讓所有人的肉身都近乎要崩碎了。
同時,在另一側,也出現了一尊高大的身影,對方同樣在出手,羽翼遮天,明明充滿了潔白與神圣,可卻散發著驚世殺伐,每一根羽翼都像是一柄不朽的仙劍,斬的整座大陣都在發出驚天轟鳴。
「不朽者......還是兩尊!」
所有人都在顫栗,恐懼填滿了每個人的心神,兩大不朽加上小仙王,分立在三方天穹,這拿什么抵擋,哪怕是只蚊子都飛不出去,甚至,隔著大陣出手都能將他們活活震死。
「穩住,他們打不進來,此城乃是王陣之心!我們只需要堅持片刻,就會有人來支援,到時候他們全都要留在這里!」
老仙大吼,腳下猛然一踏,整個古城都開始了劇烈搖晃,就連周圍的大地都開始了裂開,出現了三條如峽谷般的大裂縫。
紋路交織,秩序蔓延,密布著每一條大裂縫,讓它們看起像是一條條巨大的七彩仙鏈,一端連接著城基,另一端連接著數萬丈高的真凰山。
「速速醒來,助我殺敵!」
老仙再次大吼,聲震天地,仿佛在召喚著什么,伴隨著裂縫中的沖天光華,那外圍的三頭真凰仿佛要開始蘇醒了,竟然睜開了眸光,發出了嘹喨的鳳鳴。
這無疑很驚人,三頭欲展翅高飛的石化真凰,在老仙的一踏之下像是徹底的被激活了,仙華漫天,大道符文沸騰,鳳眼冰冷,分別盯上了白夜、安滄,還有羽翼。
「區區螻蟻,也敢對本座發出兇光,誰給你的膽子!」
安滄第一個出手,這不是真正的鳳凰,而是仙王陣中的大道秩序,有人以三座凰山為基,在此構建了一個無上大陣,這樣的地方,不是用來困人的,更像是用來葬人的!
但,三頭大道秩序交織出來的真凰所散發的氣息很強,達到了仙的級別,甚至比一般的仙還要更勝一籌。
「轟!」
一頭光形真凰從凰山上凝聚而出,向白夜殺了過來,雙翅一展,裂開了無邊虛空,像是兩柄天刀,欲斬開一切阻礙。
「嘩啦啦!」
大旗被白夜搖動,威勢驚天動地,血色旗幟迎長空而飄揚,垂落下一片又一片血劫,諸仙皆隕,眾生齊悲,億山里山河破壞,尸山血海浮空,整個天地間都是一片凄涼與悲壯,如同上個紀元的黃昏景象再現這個世間,
且伴隨著一股無比疹人的殺伐之息,那旗面上竟然顯化出了一尊又一尊頂天立地的模糊身影,他們立在無盡的大軍前方,太威嚴了,并成一排,睥睨而偉岸,如同要從古史中引領著大軍走來,血洗這個世間!
「砰!」
秩序真凰被大旗掃中了,直接被掀的倒飛了回去,重重的砸到了城墻上,整個形體都崩碎了開來,
化成符文消散在了這天地間,讓老仙瞳孔猛縮。
那桿大旗很恐怖,不是仙王器,卻擁有著驚天威勢,或許曾代表了諸王的意志,凝聚了無數生靈的信仰,見證了一個又一個紀元的覆滅,正是因此,那桿大旗才擁有著不容侵犯的大威嚴,更擁有著無法磨滅的諸王痕跡。
老仙猜的沒錯,這確實不是王器,準確的說,大旗只是準王器,當年是由準王持著,跟著諸王殺向了九天,開啟了紀元黃昏,造成了無邊殺劫,如今它的再現,足以說明了異域的決心,是不是王器,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執掌血色大旗的人。
「放棄吧,就算如此,你們也攻不進來!」老仙很冷靜,雙手撐天,雙腳踏空,立在古城上方,抵擋著所有的余波,庇護著城中的生靈。
但實際上,他心中卻焦急到了極點,秩序真凰是由三凰山凝聚的,也是不死的,只要大陣和血凰山不被破壞,就可重新凝聚,這也是他探索地下時所得的意外收獲,只要支撐到援軍趕來,一切都可平熄。
可他越擔心什么就越來什么。
「說是王陣,其實那么多年過去,終究還是有了缺陷,一生三,三生萬物,本應生生不息,不朽長存,現在它連十分之一的威能沒有!」
「轟!」
旗桿如無上兇矛,從天穹上剎那投擲而來,重重的插在了一座凰山頭部的眉心,讓剛想要重新凝聚的秩序真凰徹底消失。
不止白夜發現了這一點,安滄同樣看到了,他的實力更強,整個人立在虛空之上,口中念念有詞,聲音由低到宏亮,仿佛在召喚著什么,那沸騰的能量,讓整個天地都在顫栗。
「轟!」
這一刻,整個大乾坤都仿佛要被撕裂了,一道金色的浩大長槍從虛空而來,散發著一縷王威,出現的剎那,一瞬間洞穿了下來,落在了另一座凰山上。
遠遠的看去,就好像是一頭數萬丈高的真凰被貫穿了頭顱,釘死在了大地上。
「不好......」老仙終于不淡定了,焦急對著仙鏡傳音,「元道友為何還沒有來支援,我們這邊快擋不住了!」
「大人去了星海,我們這邊在防著北海,實在沒人可抽,如果你擋不住就直接放了吧!」
「沒人可抽?」老仙心中猛然一震,這意味著前線現在是空虛的,準王不在,仙也不在,都去了星海,這是想干什么?!
不用多想,他瞬間就猜到了,元族的準王應該是暗中去的星海,打算伏擊異域準王。
畢竟北海的戰事剛過,短時間內不會再起,甚至對方還要防備著他們反報復,在這種情況下,出其不意去星海,確實沒人能想到。
但也沒人能想到人家已經越過了防線來到了腹地,他還疑惑小仙王怎么會這么輕易的就過來了。
「迎敵!所有不想死的都隨我去迎敵!」有至尊大吼。
「沒用的......擋不住了,若是完全將仙府挖出來,進一步掌控王陣還有可能,現在已經沒有希望了。」
老仙看向三大至尊,「帶著仙鏡和城中的人從地下離開,外界的虛空外半已經被封鎖了,無法開啟,要不然后方的支援也應該能傳送到了。」
「那前輩您呢「有至尊心顫,有了不好的預感。
「以前逃避歲月,成了仙逃避因果,來了下界,逃避戰場,我之一生逃了一輩子,最終發現,我逃的掉時光,避的開因果,可卻逃不過人劫。
他不得罪仙王,也不上戰場,躲在后方每天挖挖大地,沒事看看鏡子,前線再怎么打,短時間內也打不到這里。
誰曾想,人在家中坐,禍從天外來,這是屬于他的劫難。
看著兩座凰山中央的的唯一外界出口,那里已經被轟開了,三道身影并肩而來,像是三尊神態各異的至強神明,每一步落下,都如同敲打在諸人心中。
「來不及了啊......老夫一輩子逢兇化吉無數,知天命,明地理,壽可與天試比長,如今應該和那小仙王一樣,遭天妒了,晚年會死的很慘......」
老仙輕嘆,主動走了出去,每向前一步,身形就擴大了數圈,就連原來和藹可親的面孔都充滿了猙獰與兇戾,只是幾息,一頭巨大的遮蓋了古城的兇獸就已顯化了出來,殺機凜然的看著白夜三人。
這是一頭很恐怖的兇獸,龍頭、龜身、玄蛇尾,有點像是蛇與龍龜的組合體,可卻又有點四不象,更很難讓人與之前的仙風道骨老人聯想到一起。
「玄武一族......原來這一族還沒死絕啊!」安滄很意外。
就連白夜都同樣意外,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個種族,異域沒有玄武族,九天倒是有一個,是曹雨生的師傅。
但這頭玄武和傳說中的不太一樣,更像是龍與龜產生的后代。
「聽說老龜湯是大補,你們先進去,我解決掉他!」安滄很自信。
白夜與羽翼都沒有率先進城,而是散了開來,呈三方環繞。
同時,白夜抬手,大袖迎風而漲,一甩之下,大軍一片接著一片飛了出來,整個天地仿佛都被黑色的洪流所擠滿了。
「殺!」
有至尊引領著大軍開始向仙月城涌去,三大強者要圍殺玄武,剩下的人交給他們即可。
就連安滄都在動手,長槍橫空,一騎絕塵,金色的光芒耀眼到了極點。
「轟!」
那頭玄武也動了,大爪子遮天蔽日,像是不朽的仙金,敢與安滄的長槍硬拼,讓兩者間不斷炸開,毀滅的浪潮摧毀一切。
最驚人的是,這頭老龜明明是中期,竟然能扛得住后期的安滄。
「吼!」
龍吟震世,兇光滔天,老龜太瘋狂了,完全在不計后果,要與安滄拼命,想要以一換一。
「當!」
突然一道鐘鳴響了起來,時光波動毀天滅地,從側方突兀的撞擊而來,讓老龜的整個身體都橫飛了出去,其中的半邊身子更是瞬間炸成了血霧。
真仙之軀擋王鐘,沒人敢這么做。
「嘩啦啦!」
就連那另一方,都有一桿大旗在揮動,一排頂天立地的魔影似乎在同時踏步,震的老龜想要重組的身體止不住的痙攣,七竅都在流血。
同時,一種奇異的力量在作怪,讓老龜的法力運轉猛然一滯。
「轟!」
金色長槍緊隨而來,對時機的把握太犀利了,一剎那刺出,將被打來的老龜一槍洞穿。
「你們......」老龜大口咳血,這還能再要點臉嗎,三圍一,還動用了無終鐘。
他真沒想到無終鐘在羽翼手中,這件重寶一直都被小仙王持有,才開打,他就被羽翼偷襲了。
但他并沒有死去,玄武族不止防御力強大,生命力更是難找出比肩者。
「到此為止了!」
砰的一聲,老龜被震碎了,在那其中,一道元神更是以極快的速度飛出,不是撞向安滄與白夜,而是撞向羽翼手中的大鐘。
「有用嗎......」
大旗震動,血色旗幟一瞬間放大,劇烈抖動之下,竟然首次從中涌現了縷縷黑色霧靄,像是一條條黑色魔龍,要將其給束縛,拉進旗面內。
「當~」
大鐘再次震蕩,時光如水,凍結一切,讓老龜的元神再也無法前進,反而 在老化。
「王器無魂,你想成為其魂?」白夜若有所思,這老龜應該是有某種秘法,若真的能入主仙鐘,哪怕只能持續一會兒,指不定都有極大的可能性形成反殺。
老龜沒有回應,任由自己的元神被拖進了旗幟中,不是不反抗,是沒有反抗的動力。
「前輩!」
城墻上有生靈大吼,眸子赤紅,滿臉悲涼,他想要殺出來進行營救,但他的對手已經將他徹底拖住。
就連他的背后都有兩人在同時出手,三打一不止發生在外面,就連這城中都是一樣。
一仙三至尊,仙域如此,異域也是一樣。
血雨不斷灑落,天上天下,到處都是,孩童的哭泣,撕心裂肺的各種大吼,在仙月城中不斷回蕩。
白夜三人都來了,立在城墻上,看著城中仿佛人間煉獄般的景象,誰都沒有絲毫波動,這不是冷血,而是戰爭的必然性。
「大人,抓了一個人,他說他知道一些關于前線的事。」
有兩個至尊來了,押著一個眼睛赤紅的男子來到了三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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