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過去了,秦武強睜著直打顫的眼皮,開口笑道,“白老弟,哥哥我實在喝不下了…這冰雪釀不愧是上界的名酒…我…”
“無妨,我又不是要把秦怡寧前輩帶走,她們估計是比較投緣,所以多聊了一會兒。”
“多聊?聊什么能聊三天三夜?!”秦武雖醉,但也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這要是換了個人,他頭都給對方打爆。
但,好在對方確實沒惡意,就連秦怡寧都在當天下午從宮殿中出來了,雖然目光中帶著不舍。
“這些日子多謝老哥哥的照顧了,些許美酒,還清收下。”秦武想起身,但卻被拉住了,五壺真神級冰雪釀,讓他心中感激不已。
連他自己都沒想到,這少年的架子是一點都不大,與他這個小人物都能相談甚歡,稱兄道弟。
老實說,他秦武,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自豪!
“不說別的,這整個玄域我秦武還是能說的上話的,白老弟以后盡管常來,我們不老山,永遠為你敞開大門!”
說著,一個刻有五行山的金色令牌不由分說的塞在了白夜的手中。
這并不是開啟五行山下陣紋的令牌,但也是下界不老山等級最高的令牌,持牌者可輕松出入不老山大部分區域,在整個玄域也幾乎能橫著走。
你會做人,別人也會做人,人與人之間的尊重都是相互的。
傍晚。
玄域邊緣,石昊看著手中的五張破界符,一塊金色令牌,慎重的收了起來。
他沒想到會有那么多曲折,也沒想到不老山竟然會騙自己的父母,說他已經死了,絕了自己父母的所有念頭。
更沒想到,秦昊的誕生還有那么多意外,甚至,他都忍不住心疼那個只見過一面的親弟弟。
或許,任誰聽說自己只是個替代品、且生下來就是為了救另一個孩子時,恐怕都是萬念俱灰的,他不怪父母,也不怪任何人,只是仍舊有些心酸,因為這一切,其實還是因為他。
甚至,對于那個弟弟,他有的不止是愧疚,更多的還是心疼,那么小的年紀,就遭受到了最不公平的待遇,偏向不老山,其實也正常。
“我要變強,像白夜哥那么強大,橫掃尊者,無懼神明,終究有一天,我會立在一域之巔,帶回父母和弟弟!”
石昊眼中斗志昂揚,小臉豪氣沖天,但下一刻,他破防了,“穿一次就要一張破界符,我…窮啊!”
罪州。
“聽人說,他在下界荒域出現過了?”
一座古城上,兩道人影靜立,一個銀裙老嫗,一個金裙美麗少女,她們看著下方人來人往的各個生靈,目光超然無比,彷佛在俯視螻蟻,又彷佛在打量罪人,眸中深處的鄙夷不屑根本難以掩飾。
“確實在下界出現了,和補天教的圣女月嬋在一起,還有截天教圣女,他們救下了本該被滅的補天閣。”老嫗回道。
“補天閣嗎?呵,真是夠頑強的,天國應該收到了消息吧!”金裙少女笑了,明明很冷艷美麗,但笑起來卻十分鄙夷。
“天國的人倒是很感興趣,但殺死三個代價太大,那兩教會發瘋的,白夜魔女可以動,月嬋不行。”
“哼,要不是她,我哥也不會死…月嬋先算了,你找個傀儡聯系天國和魔葵園的人,我要讓他們師姐弟都死在下界!”
金裙少沉一笑,冷冽無比,她不會親自動手,也不會露面,就像她沒有直接證據可以讓劍谷找截天教要人一般。
但,下界就不一樣了,那地方有過太多的黑暗,死過的上界天驕不在少數,雖然幾乎都是上界人追殺下去的。
“對了,傀儡就從這城中找,反正也是罪人,用完就殺了吧。”少女瞥了一眼來來往往的各色生靈,身形化成了光雨消散,顯然只是一具靈身。
而此時的下界宙域,一片原始的山脈中,兩道身影并肩而行,少年平靜,少女動靈,并在一起,像是一對拋開了塵世與枷鎖的神仙卷侶。
“那條龍你送她了?”
“留著無用,要花費時間和神材為它彌補先天的缺失,紫龍可以做到這一點,養東西很難的,就像你的麒麟蟲與小金。”
“確實難,它以前還啃一下尊者器,現在都啃上了神火器,你師姐都快養不活自己了,手下還養著兩個吃貨,你看,我都瘦了!”
說著,黑裙少女美目流轉,嘴角上揚,挺了挺那已具飽滿的曼妙身姿,讓少年忍不住別過頭去。
老實說,以前還沒發現,但現在,他們終究算是長大了,這個年齡若放到大荒中,孩子都能喊爹了。
“你說…月嬋為什么急促促跑回了上界,像是做賊心虛,都不和我斗嘴了,她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嗎?”
“可能是因為感同身受,看到小石昊找母親,觸景生情。”但白夜有一句沒說,月嬋其實是去找青月焰了。
大地無聲,五條山脈大龍依舊,龍首圍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獨特的區域。
但,這里卻沒有了曾經的仙湖入口。
白夜帶著魔女落在正東方的一條龍頭頂,隨后破空進入。
當初他出來時,在龍頭的內部曾有一條空間裂縫,直通混沌界,雖然兩年多過去了,但它還始終存在。
魔女目露好奇,她聽說過宙域的事,也知道這里應該就是師弟奪得仙種的寶地,只是那仙種尚未合一,不知道是否還會有變化。
裂縫不大,只有一丈長,內部灰蒙蒙一片,流動著縷縷混沌霧靄和一條條符文神鏈,同時也散發著一種異常可怕的秩序規則,彷佛在面對一個大世界一般,有種極為古老的氣機。
“有可能是真仙所留,也有可能是仙王。”白夜輕語,若不是很多年他都不打算再下來了,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過來,最起碼他會等蒲老魔。
“仙?仙王?”魔女眸子一動,余光看向自家師弟,眉目中風情萬種,跟著師弟從來不缺肉吃!
但,在她的凝視中,自家師弟卻取出了一個尺高的白骨鼎,材質讓她十分眼熟不說,還讓她有那么一種季動,讓修煉過的原始真解都在共鳴。
“師弟…你別告訴我這就是上界一群教主找了無盡歲月的超脫篇?”
魔女緊緊盯上那鼎上密密麻麻的原始符文和圖紋,整個心臟都彷佛要驟停了。
“不愧是師姐,眼光不賴。”說著,白夜跳了進去。
“你真的是…你早晚有一天會被人打死的!”魔女從震動中回過了神,小聲滴咕,目光中甚至還露出了一縷期待。
“你說什么?!”
“沒…”魔女眸子飄忽,左顧右盼,閃躲中飄進了小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