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風哥好!”
“國風早上好!”
“天王早安!”
其實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但鄭國風走進信達唱片的時候,仍是一大群人主動地抬頭打招呼,問的都是早安。
盡管一張《冬天的玫瑰》至今已經大賣800萬張,第二張專輯《溫度》上市半年,至今出貨量也已經超過五百萬張,使得他早已穩穩邁入一線歌手的行列。
再加上他個人包辦了自己兩張專輯的絕大部分作曲和小部分填詞,堪稱是新一代創作型歌手的代表人物,在業界的地位隱隱要比同等銷量的歌手還要略高一線,業界更是在《溫度》大賣之后,贊他為新時代的“小天王”,但他個人倒是并沒有什么高傲的姿態,哪怕是面對公司里普通職員的問好,也是笑著回應,不少時候還都自掏腰包吃飯,因此跟公司的上上下下關系極佳。
一路過去,一路跟大家打著招呼,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卻突然打開,信達總經理周釗的秘書郭小美探出頭來,“國風,周總叫你來一下!”
鄭國風答應一聲,走過去,一邊往周釗辦公室的里間走,一邊沒忘了給郭小美一個帥帥的微笑,“小美姐早安!”
推門進去,周釗已經笑著站起來,手上拿著一盤CD,“就知道你得這個點兒來,呶,你要的專輯,上市了!”
鄭國風走過去,一邊說著,“周總早上好!”一邊接過來,一看,眼睛瞪大,“哇,周姐的新專輯都出來了?”
周釗幾乎要氣笑,“寫歌寫瘋了吧?今天已經二十七號了!”
鄭國風聳聳肩,“人情多嘛,你又要好多首,那當然要拼命拼命地寫啊!”
周釗笑笑,見鄭國風低頭欣賞手中的CD封面,一臉的贊嘆,笑笑,摟著他的肩膀,“來,坐,坐下,我問你點事兒。”
兩人坐下,鄭國風抬頭看他,“什么事兒?”
周釗籌措了一下用詞,然后才小心地道:“我聽說,你最近跟司馬朵朵關系不錯?好像還答應了給她寫首歌?”
鄭國風看看他,“喂,說好了的啊周總,公司不管我私人的事情的!”
周釗趕緊舉起雙手,“不管不管,當然不管,我這不就是問問嘛!”
擱在《冬天的玫瑰》沒上市之前,鄭國風見了周釗,那是連大氣都不敢出的,小歌手嘛,又是新人,能給你個機會發專輯就很好了,哪里敢提這個提那個的要求?但是連續兩張專輯大賣,鄭國風在當下國內的男歌手之中,已經是僅僅位列趙信夫、胡陽、黃玉清之下的歌手了。
甚至,哪怕單純只說銷量,他也比同為一線的張暢、趙源、格日楞等人高出了半籌,再加上他是創作型歌手,在很多人心里,他這位“小天王”已經有資格把近兩年都已經不發專輯的劉明亮給踢開,晉身歌壇男歌手的前四了,所謂“四大天王”是也。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身為信達唱片的老總,周釗對待自己的這位臺柱子,也是禮敬有加的,各方面的拘束,也都給他放開到了最大。
要知道,目前在信達旗下,鄭國風兩張專輯就已經賣了近一千四百萬張了,MV銷量都已經過兩百萬張,飛翔樂隊的新專輯《紅綠燈》比《溫度》晚上市一個多月,到現在出貨量才剛剛三百萬張而已!實際的市面銷量,估計也就兩百萬張出頭——比起當紅小生鄭國風,已經是有了不小的差距了!
而除了鄭國風和飛翔樂隊之外,信達唱片作為老牌的三大唱片公司之一,現在旗下的歌手已經沒有人能賣過三百萬張了!
由此可知,鄭國風對于信達唱片來說,到底是有多么的重要!
更不用提鄭國風還是個寫歌很牛的人,憑借著他的創作,周釗可以拿來跟其他的唱片公司交換來不少有用的人情——基本上來說,業界除了明湖文化有李謙那么一個變.態的新歌機器之外,就連索尼唱片,都是想要拿到鄭國風的創作的。
聽到周釗再次承認不管自己的私事,鄭國風才道:“其實也沒有太深的交情,就是三月份的時候甄貞姐辦了一個小趴嘛,在那里認識的,然后又碰過兩次面,前些天就約了一起吃飯,她向我約歌,我就順嘴答應了。”周釗聞言“哦”了一聲,笑著,試試探探地問:“那你們聊天的時候有沒有聊到,比如說…司馬朵朵對索尼的感覺怎么樣?”
鄭國風秒懂,卻當時就道:“哎,哎…周總,你要挖誰我都沒意見,但不要把我拉進去,我不參與這種事情哦!”
說著,沒等周釗開口,他已經又道:“不過嘛,我們倒是聊過她自己的問題,她跟索尼那邊簽的是三年兩張專輯,到今年冬天應該是就到期了,計劃的是今年春天發第二張的,結果她自己也寫歌,也找人約歌,但一直都沒有湊夠一張專輯,所以就一拖再拖了,估計會自動延期吧,要到冬天或者明年春天才能發專輯了,發完專輯才算到期。”
周釗聞言點了點頭。
當年索尼的一通狠挖,除明湖文化之外,各大唱片公司的歌手資源都損失不小,華歌還算出手大方,反手把胡陽給挖過去了,這兩年還算是虎死不倒架,信達這邊則幸虧了鄭國風的突然崛起,這才撐住了底子,而本來讓周釗寄予厚望的飛翔樂隊,卻被李謙一張《曾經的你》給打得沒了膽氣,專輯一拖再拖,去年冬天終于發了,卻是再也難有當年虎視天下的氣勢了。
所以,覷準時機反手挖索尼兩個人,是周釗一直都在籌備和計劃的事情。
司馬朵朵作為前五行吾素的成員,簽約索尼之后單飛,上張專輯銷量雖然算不上出類拔萃,到現在估計也就是三百來萬張,但作為類型歌手,她那股淡淡的文青氣質,固然大紅很難,但市場的受眾卻是相對穩定的,如果再加上鄭國風給她寫歌,期待一下五百萬張,也不是不可能。
簡單來說,絕對值得挖!
不過么,現在看來,時機還并沒有太成熟。
想到這里,周釗笑笑,拍拍鄭國風的肩膀,笑道:“我明白了!國風,謝謝你了哈!行,你去聽專輯吧,周嫫的新專輯啊,舉國期待,呵呵!對了,你可以去試聽室聽,那套大音響,沒人跟你搶!”
“真的嗎?謝了!”
說話間,鄭國風起身就要離開,但周釗卻又突然開口叫住他,“對了,聽完了記得回來跟我說說你的評價,記住哦,很重要!”
鄭國風笑笑,“都不用聽,我現在就可以給你評價!非常棒,超級棒,無比無比的棒,肯定又能掀起一股‘周嫫熱’!這張專輯,可以讓周嫫再往上提升一個層次,直接跟廖遼并列!”
周釗有點愣,不由失笑,“真的假的呀你?都沒聽,就那么肯定?”
鄭國風笑起來,“因為她是周嫫啊!別人是要靠好歌來走紅的,但周嫫不是,她是唱哪首歌哪首歌就會紅起來!”
“別人是歌捧紅人,她是可以人捧紅歌!因為,她只靠她自己的聲 音,別管唱什么歌,都好聽!”
說到這里,他又晃了晃手里的專輯,笑道:“更何況,教主的全套包辦哦!不好聽才叫邪門了!賣不好才叫邪門了!”
盡管此前已經聽過鄭國風不止一次的稱贊李謙了,但周釗還是忍不住笑著問:“李謙的創作,就那么好?讓你那么服氣?”
鄭國風聳聳肩,倒還真是皺著眉頭想了想,然后才回答,“我只會寫、也只能寫好那么一兩種類型的歌,但教主,是無所不能的!全類型,全方位,全曲風,全語言…改天他給廖遼做一張西班牙語專輯,然后大賣,我也一點都不覺得稀奇!所以,我當然佩服他呀!”
頓了頓,他笑笑,“如果教主親自打電話給我,說,‘國風,你過來明湖吧,咱們一起寫歌,一起玩音樂!’我肯定心動,馬上跳槽!”說完了,笑著就跑。
“喂,你…”
鼓聲鏗鏘,電吉他異常銷魂。
一曲終了,肖愛國臉上帶了些笑容,“不錯不錯,今兒大伙狀態都不錯呀!周兒,鼓打得很提氣!”一扭頭,看到了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坐在沙發上的經紀人鄭默,他也是難得地笑笑,“怎么,老周又催了?”
鄭默笑笑,“哪兒能啊!周總說了,《紅綠燈》賣的不錯,你們又是長線型的,新專輯,不著急!”
吉他手馬愛書笑笑,道:“少扯淡,誰問你這個了,老周是不是又催著接活兒了?你到底跟他說清楚沒有啊?”
鄭默還是笑,“說清楚了,我肯定說清楚了,但周總說的也有道理啊,你想想,給你們開的出場費,可是一百萬一場啊,就是兩首歌的事兒,到那兒吼兩嗓子,一百萬到手啊諸位爺!何潤卿趙信夫,他們也就這個價錢!”
肖愛國笑了起來,干脆放下手里的吉他,招呼大家走過來,“敢情老周已經不催了,是你見不得錢是吧?”
大家聞言都笑起來。
但也就肖愛國和馬愛書算是很淡然地打趣,貝斯手耿樂和鍵盤汪明運,以及去年夏天加入樂隊的鼓手周海航的臉上,看起來還都挺心動的。
畢竟,飛翔樂隊再大牌,銷售分成拿的點數再高,專輯賣一百萬張,也就是個兩百來萬的收入,賣三百萬張,到手也不過就是六七百萬而已,公司還要抽點兒,經紀人還得分一點兒,落到他們五個人手里時,也就只有一人一百萬塊上下。肖愛國是主創,他還有詞曲創作的分成,但也多不了幾個錢!要知道,這一張專輯做下來,可是要耗時一年多的!
一年掙一百萬,少么?跟普通老百姓比,真心不少了!
但一年掙一百萬,多么?
要擱在歌壇、擱在演藝圈來說,又真心不算高!尤其是以飛翔樂隊多年的名氣,和在江湖上的地位而言,一年就掙這么點兒,快趕上叫花子了都!
別人不知道,就現在那些年輕的小女孩,也談不上多大本事,就是長得漂亮點兒、可愛點兒,會跳舞,會拋媚眼兒,公司培訓培訓,說不定漢語還說不利索呢,就敢發專輯,照樣紅!人家一年都是奔著大幾百萬的掙!
至于名氣跟飛翔樂隊差不多,當年甚至還稍遜一些的那些歌手,像什么何潤卿啊趙信夫啊,發專輯、上節目、跑商演、開個唱、接代言,各種掙錢的路子都走,那可都是奔著一年少說兩三千萬去掙的!
但是呢,飛翔樂隊不接任何的和代言,不參加任何的綜藝節目和商演,眼下是屬于退出歌壇多年之后又復出,專輯銷量卻還是當年退出之前的那個基數,這日子,感覺上就苦了點兒。
看著周圍那些狗屁不是的人大把摟錢,不知不覺的,有些人就有些坐不住了,開始著急了——一場商演就他.媽一百萬,兩三首歌而已,來回包機票,包五星級酒店,雖說公司要拿走一部分,經紀人也分走點兒,落手里還剩一個人小二十萬呢!一個月不用多,跑上四五場商演,趕上一年的收入了都!
這誰能不心動?
據說何潤卿在南邊接著綜藝節目呢,每周都要錄好幾天節目,時間本來就已經很緊張,但人家還是不愿意閑著,抽時間就全國到處飛,跑商演!人家一個人也是拿這個價碼,甚至還要稍高,那飛一趟可就是一百多萬啊,誰不眼饞?
尤其是像耿樂,他現在還欠著不少外債呢!
大家伙兒都坐下,氣氛卻多多少少有一些沉悶。
肖愛國是樂隊的靈魂和首腦,對于樂隊成員們的那些心思,他也或多或少是了解的,其實這個時候他很想說一句,“你們要去接商演,我不反 對,但我不去!”可他又知道,樂隊嘛,自己這個主唱不去,人家要他們幾個貝斯手鼓手去干嘛?
但問題是,他不是不想掙錢,可就是打心眼兒里不喜歡那些個作秀的綜藝節目,和那些走到哪里都是那幾句話、那幾首歌去撈錢的做法。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他想站著把錢掙了,可一旦要是開始接商演上節目什么的,那就得任憑人家節目組和演出商擺弄,在他心里,那就是屬于跪著掙錢了!
所以,他心中極為抵觸。
此時鄭默的眼睛在樂隊幾個人臉上轉了一圈,似乎是感覺到事情有門,忍不住再加一把火,“我知道,飛翔樂隊是國內搖滾樂的宗師級樂隊,咱們玩的就是范兒,一旦出去接商演啊,上節目什么的,你們可能會覺得有點掉身價!”
“但咱們不能跟李謙比呀,他可以不接商演不上節目,但他自己可是開著公司呢,而且他自己辦節目!這個怎么比?我聽說德國那個大眾汽車,給他開了一年兩千萬的代言費,讓他做大眾的形象代言人,他都給推了!你想想,人家這是什么底氣?但對于咱們來說,跑一場就一百萬,咱哪怕少接幾次行不行?一年就接十個單子,那也是一千萬呢!”
頓了頓,又道:“再說了,商演是什么?不就是跟歌迷面對面的互動嗎?搖滾樂講究什么?在西方,歐美,搖滾可是有路演的習慣的!講究的不就是跟歌迷們的現場互動?講究不就是那個現場的范兒?”
聽到這里,連一向最肖愛國的馬愛書,都有點心動了,忍不住扭頭看向肖愛國,道:“老鄭說的這…也有點道理?”
馬愛書都心動了,耿樂、汪明運和周海航又是一直都表示心動的,這下子,肖愛國覺得自己徹底被孤立了。
正心中糾結的時候,一扭頭看到茶幾上的鄭默帶過來的小袋子,他伸手拿過來,打開,看見那盒還沒破封的CD,頓時眼前一亮。
“變漂亮了!”他說。
鄭默扭頭往他手上看了一眼,抿抿嘴,道:“據說是李謙親自掌鏡給拍的!大才子哦,寫歌唱歌一把手,電視劇拍的牛,最近據說又要拍電影,他是學攝影系的嘛,拍個封面照片,小事一樁!再說了,自己的女人,整天看,當然知道她什么樣子最漂亮!”
肖愛國笑笑,他至今都還記得那個剛出道時候的小丫頭。
青澀里透著一股子倔強。
當然,那個時候,飛翔樂隊如日中天,而周嫫才只發行了一張戲劇風的專輯而已,據說基本上不怎么賣得動!
晃了晃手里的CD,他道:“老鄭,謝了!”
鄭默笑道:“嗨,您一句話的事兒,打那天你說了,我就一直都留意著呢,今兒第一天上市,據說不少地方都賣沒貨了,我這是提前給你訂好的!”
肖愛國點點頭,突然站起身來,道:“走了,不練了,回家聽歌去!”
大家都愣。
肖愛國起身之后要走還沒走,又道:“老鄭說的事兒,我考慮考慮。”說完了,起身繞過旁邊幾個人,什么都沒帶,直接走出了飛翔樂隊的工作室。
大家剁手節快樂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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