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君岸天和侍劍老者腳下爆出的藤蔓,還已經纏向了他們,將他們都往地下拽了,速度太快了!
那些從驛館內噴出的藤蔓不過是虛攻,殷尋翼其實也是被地下陡然鉆出的藤蔓所拖,讓人防不勝防。
整個驛館再次恢復“靜謐安寧”,…
而在王庭,已有暗使悄然稟報,“王上,幽都王、君宗主、劍老已落網。”
“好!”滿意的元康帝目露精光,“就差學宮了。”
“是。”暗使回應罷,已退出含光殿。
何松戰戰兢兢的守在柱子邊沿,總覺得聽到了不該聽的話。
但元康帝并未在意,他已再次打開案前的畫卷,癡迷看著畫卷上的晏瑜,“神女,你很快會明白,選孤才是最正確的選擇!你放心,孤會給你回心轉意的機會。”
何松差點就跪了!他并不知道元康帝的布局,但他一聽到“學宮”,他就知道這事絕對很大!非常非常大。
畢竟歷代帝王都不會動大夏學宮,因為那不僅是大夏的根本,更是大夏最強力量的象征,光伊祭酒就是難以衡量的至高強者,更遑論還有那些深藏于學宮的老教員。
學宮數萬年積淀,可比昆吾宗強橫千萬倍!畢竟學宮的創辦者,本就是那位統領過中原各部的先祖——黃帝!
“…”內心直冒冷汗的何松,大氣都不敢喘。
元康帝則在收好畫卷后,徑自起身的返回寢殿,讓何松終于敢動的癱坐在地,根本不敢跟上去。
事實上,何松近來也都不敢踏入元康帝寢宮半步,因為他能嗅到,元康帝的寢宮內血腥氣極濃!
而何松的畏懼和老道,絕對讓他撿回了一條老命,畢竟在元康帝此刻的寢宮內,可是骸骨累累。
與此同時。
在驛館之下。
經過片刻昏迷后,逐漸醒來的殷尋翼,他睜眼就看到一片暗綠色的熒光,不僅他身上的藤蔓有,哪里都有。
“王爺?”君岸天的聲音從附近傳來,顯然是感知到殷尋翼蘇醒了。
沉默的侍劍老者,則“嗡”散出一柄劍光,讓君岸天和殷尋翼都能接著微光看到,他們所處的環境。
殷尋翼就被嚇到了,“下面是什么?”
“顯然是血池。”已經能聞到濃腥血氣的君岸天聲音發沉,“元康帝這個狗渣!他筑傾宮建瑤臺便罷了,他居然還暗修了血池!”
相比這些,殷尋翼更想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血池,歷來是魔修必備的修煉池,一般的魔修會用獸血筑血池,但最上佳的血池,無疑是用修煉者筑成的血池。”侍劍老者一字一句道來。
讓殷尋翼立即明白,“所以他讓禮部安排驛館,就是為了這個!所以他真的跟圣蓮教合作,讓圣蓮教造反他自己!?”
殷尋翼無法想象,這是一個怎樣的帝王!
君岸天卻說,“他不需要和圣蓮教合作,只需要昆吾宗和圣蓮教合作,讓圣蓮教覺得有勝的把握即可,如此一來,大司命和晏閣老必會被吸引注意力。”
“好一手調虎離山!”殷尋翼難以想象,元康帝竟真的敢冒大不韙,坑殺大夏近二百宗門勢力!他就不怕遭天譴么!?
哪怕是侍劍老者,他都沒想到,“元康帝是瘋了,將近二百宗派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他要如何堵住悠悠眾口?”
殷尋翼卻更明白了,“也許他根本就不想堵,也不需要堵悠悠眾口了。”
“王爺的意思…”君岸天忽覺心悸!不僅因為他想到了,元康帝極有可能已不想要大夏江山!只想要登頂最強!更因為他感覺到,自身的血正在被汲取!?
這種感覺,殷尋翼也有,“開始了。”
纏繞著殷尋翼三人的藤蔓,已經在汲取他們的血液!而藤蔓上的暗綠色熒光,也轉變成了暗紅色。
除此之外,整個過程無聲無息,若非三人已蘇醒,只怕毫無感覺,將會在睡夢中被汲去所有血液。
這等感覺,想想就恐怖…
“侍劍前輩,可有脫身之法?”殷尋翼可不想死在這種鬼地方,關鍵是就這么死了,自己的血還將成為元康帝的修為一部分!怎么想都不甘!
然而,侍劍老者不得不搖頭,“老朽感知過了,此地全部都是這些藤蔓,沒有任何出口,且已自成一界;此外,我也無法掙脫藤蔓的困束。”
“…他娘的!”殷尋翼語氣凝重極了,“難道我們只能坐以待斃了?真就這么死了,還真不甘心啊!”
君岸天也不甘,而且他還有些不明白,“王爺此前不是說過,這些藤蔓已無人能激活么?”
“是啊!大司命親口說的,那藺長恩也確實是傻了,眼下這些藤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過這玩意似乎和幽都的不太一樣?”殷尋翼越說越凝重,感覺真沒法脫身了!
而比起自身存亡,君岸天還更擔心宗門的孩兒們,“歡兒他們也不知如何了,以他們的修為,恐怕抗不了多久。”
“他們已快咽氣,人就在前面。”侍劍老者說話間,已將勉強亮出的劍光,閃向了遠處,而劍光所去的位置,果然“亮”出了君歡、君岸垣等人。
“歡兒!”
“老垣!大毛?”
君岸天和殷尋翼臉色都變了,他們不僅看到了君子宗上下,還看到了一片密密麻麻的人,其中包括殷王府上下,有大毛、三毛,也有鐵頭和某八卦管家。
除此之外,他們還看到了狄烏桓!不過…
等等!
“不見無名宗和佛宗之人?”殷尋翼借著劍勢老者散得廣了不少的劍光,能看到這些人中少了兩個宗派的人?
不、不對…
“青蓮宗和瑤臺仙宗的人也不在這兒。”君岸天也發現了端倪,“這兩個宗派歷來和昆吾宗一樣,乃元康帝爪牙。”
“看來無宗門和佛宗也是?”殷尋翼只能如此猜測了。
君岸天沒說話,侍劍老者卻有新發現,“歡兒沒有被吸血。”
“什么?”君岸天仔細感知后,果然發現君歡情況還好,并沒有和其他同輩弟子一樣,已經快不行了,甚至比他們狀態都好!?
“歡兒。”侍劍老者喚醒了君歡,后者在逐漸蘇醒后,也是被所處的環境驚到了,以為自己是在做噩夢,“這、這是…”
“歡兒,你感覺如何?”君岸天已問。
“師尊?”君歡怔了一下,才馬上應道,“除了不能動,一切尚可,師尊您,侍劍前輩,王爺?您們都…”
“不錯,都被抓進來了,眼下閑話少說,你可能感知到,這些藤蔓試圖吸吮你的血?”君岸天知道這點非常重要。
才無法逃出前,他們首先得保證不被汲血,否則不等他們想出辦法,已將因失血過多而亡,然而——
“并無。”細細感知了自身的君歡真沒任何發現。
這讓剛找到一絲希望的君岸天微感失望,但侍劍老者卻道出了關鍵,“許是和歡兒在月鳴河下獲得的機緣有關。”
“若是如此,那真無法了。”殷尋翼苦笑,“我現在只能慶幸,沒讓流風那小子留下來,否則就算不被吸血,也出不去。”
“噤聲!”侍劍老者忽然提醒,由他亮出的劍光也迅速泯滅。
與此同時,殷尋翼已能聽到迥異于這個環境下的細碎動靜,仿佛是有人進來了?這…難道是有人發現了異常,進來查看了!
那君歡會否…
不等殷尋翼細想,他就感知到!那股子動靜,確實在朝君歡靠近?!
這讓同樣感知到的君岸天已渾身緊繃!做好出擊準備了。
而幾乎就在同時,君歡已感知到,有冰冷的手,摸到他臉上來了!
“咻!”
侍劍老者的劍,幾乎就在瞬息間,逼到了君歡跟前,要將來者擊殺!
然而——
“等等!”
君歡卻驚呼遏制。
因為在劍輝的“照耀”下,君歡已看清楚來的是誰了!
“嗡!”
侍劍老者也看清楚了,所以他的劍氣在君歡發出制止前就停了下來,否則來者必被洞穿于劍氣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