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大俠!此人之言,不可輕信。”
“我方才瞧見他與那太行三煞站在一處,這三煞與我本有仇怨,如今卻愿意前來助拳,想來是另有蹊蹺。”沈輕虹連忙說道。
不怪沈輕虹會站出來戳穿江琴。
因為攻打移花宮之事,被沈輕虹搞的烏煙瘴氣,燕南天對沈輕虹早就冷淡了許多,距離翻臉也就只差一步。
如今跳出來個江琴,身上疑點重重,沈輕虹哪里會不曉得,這正是甩鍋的大好時機?
甭管這是不是江琴的陰謀,此時此刻都必須是。
江琴固然是毒辣陰狠,沈輕虹作為三大鏢局總鏢頭,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輩。
果然聽聞沈輕虹之言,燕南天看向江琴的眼神,變得愈發的嚴厲起來。
江琴嚇的好似一個哆嗦,再次滑跪在了地上,只磕頭,卻不辯解。
很快額頭就染血一片,看起來確有天大的委屈一般,苦于無法解釋清楚。
他不說話,反而勝過了千言萬語。
岳不群目光一掃,人群中躲藏的獻果神君金猿星,便被他抓了出來。
“燕兄不妨審一審這十二星相中的猴兒,問問他是誰讓他們追殺江楓夫婦。”岳不群說道。
此時的岳不群,靈感跳躍,心神浮躁,心血來潮,已有所感,便直接順心而為。
只將此界之事,當做了入世一劫。
漸漸也明悟,為何三界大佬們,都愛開小號到凡間炸魚。
修行既在天界,也在人間。
原本岳不群距離金猿星少說也有一二十丈的距離,且實力在江湖上算得上一流,如今卻被岳不群這么輕易的一爪抓出來,連一絲反抗能力也無。
這般的手段,看的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愣,隨后心中生寒。
原本以為只是輕功好,如今看來···遠不止如此。
“這位兄弟好手段,燕某不如。”燕南天赤誠道。
岳不群這一手,單單是以功力來看,就遠強于燕南天。
隨即看向金猿星,將劍壓在他的脖子上:“我的劍搭在你的脖子上,能感受到你的脈搏跳動,你要是說謊,我便立刻揮劍。”
這一手,燕南天不對江琴用,是因為江琴是善是惡,在他這里,還是個疑問。
但金猿星為十二星相,惡名昭著不遜于十大惡人。
便是一劍殺了,也絕不無辜。
金猿星駭然的看了一眼不動聲色的岳不群,低頭道:“人為魚俎,有什么自然該說什么。”
燕南天道:“好!可是江琴賣通伱們十二星相,追殺我義弟江楓一家?”
金猿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更沒有什么殺手的職業道德可言,直接出賣江琴:“是!他承諾事成之后,將江家的家財分我們一半,江楓身上的寶劍,攜帶的細軟也都歸我們所有,便是江楓的那位出身移花宮的夫人···也可為我等兄弟享用。”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大聲唾罵起來。
始作俑者,其無后乎?
不少江湖中人,雖然殺人放火,但卻十分忌憚侮辱對頭親眷。
將此視為江湖大忌。
金猿星卻不在乎,說完他仍嫌不夠,繼續說道:“但我知道,江琴絕不愿意將半數家產拱手給我們,只怕事成之后他就會來向燕大俠您求救,將我等出賣給您,借您手中之劍,除了我等。”
“當然,我們也不傻,早就盯上了江琴,只要他取出江家的財產,我便立馬殺了他,將全部財物據為己有。”
“此事非我虛構,我等與這江琴立了字據,字據就在我懷中,燕大俠且管取出來看,自當分曉。”
江琴渾身一個哆嗦,癱軟在地,此時的害怕與恐慌,再也沒有一絲演技的成份。
燕南天一劍挑開金猿星的胸口,一張薄薄的紙片飛出來,落在了其掌心。
紙片上所灑下的毒粉,對燕南天來說,根本無效。
嫁衣神功修成的真氣熾烈霸道,等閑之毒入體即化。
燕南天會栽在惡人谷,完全是因為惡人谷里還有個神醫萬春流,從他手里流出去的毒藥,遠非尋常毒藥可比。
看著燕南天并未中毒,金猿星最后一點指望,也化為烏有。
至于燕南天,則是掌心內力一吐,一道劍氣劃破空氣,干脆果斷的割開了金猿星的咽喉。
鮮血噴出,灑滿了江琴慘白的臉頰。
“江琴!你還有什么話好說?”燕南天質問。
岳不群看著江琴,想知道他還能有什么招數。
“哈哈哈!燕南天!還有你···你這個多管閑事的混賬!你們有本事就殺了我!”江琴看了一眼岳不群。
不等換氣,又快速道:“只是殺了我,江楓也要跟著死。”
“我是他的書童,他的每日起居飲食,都由我一手把控,你們猜他身上,我有沒有下毒?”
“我也不妨告訴你們,他之前所以身受重傷,也是因為我暗中聯絡了殺手,要不是邀月這個蠢女人救了他一命,他早就已經死了,江家的財產,也早就都是我的。”
終于換了一口氣,江琴的語速放緩:“如果他選擇和移花宮宮主結合,我還真再奈何他不得。”
“誰知道他這么蠢,放著移花宮宮主不要,反而和一個婢女搞在一起,真是愚蠢至極。”
說到這里,江琴已經不掩飾嫉妒和羨慕,以及一絲絲的恨不能以身相替。
可以說江楓的生活,正是他遙不可及的夢。
而這夢,日夜啃食他的心靈,以至于他逐漸走上了背主之路。
江琴的背叛,不止是為了財富。
更是源于無法壓制的嫉妒。
玉郎江楓,上天何其優待這個人。
給了他最完美的容貌,也給了他絕佳的家世,有燕南天這個天下第一的劍客,做他的結拜大哥,還有移花宮的兩位宮主傾心以待。
他幾乎得到了人世間所有最好的。
而他江琴,自認為才華能力,都勝過江楓,卻只是小小的一介書童。
這讓他如何不恨?
岳不群看著逐漸有些癲狂的江琴,再次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經的些許影子。
過往之事,雖不可追,但江琴的這份癲狂,卻又一次的提醒了岳不群。
克己、守己,追逐名利并不可恥,可恥的是不計手段,沒了自我,徹底的淪為了欲望的奴隸,而不是駕馭欲望,正確的提升自我。
“僥幸,江楓愚蠢,養好傷后居然從未懷疑過我,第一時間便聯系我,為他和花月奴接應。”
“我先假意應下,隨后得了他的印信,變賣江家的家產,裝出要為他召集江湖好漢,攔截移花宮追殺的架勢。”江琴說著,嘴角翹了起來,好似真的不怕燕南天殺死他。
燕南天握住鐵劍的手指發緊,劍柄之上冒出白煙,烙下了深深的指痕。
“江公子還是心有疑慮的,故而他另派人請了燕大俠您。”
“只是他心善,不愿意真的相信,江琴背叛了他而已。”沈輕虹在一旁說道。
這是很簡單,就能推理出來的道理。
江琴也因此咬了咬后槽牙:“這就是江楓最可恨的地方,他既然還信我,卻又防了我一手。”
“原本我打算等江楓死后,再去聯絡燕南天,利用你這天下第一的神劍,替我鏟除后患。”
“但是你提前出發,前來接應江楓,讓我的計劃出了亂子。”
“可恨!可恨!江楓···只恨不能親手殺之!他既用我,為何疑我?”
他越是這般說,越是顯得心機陰毒。
也便越是讓燕南天相信,他真的給江楓下了毒,否則不會這般有底氣,將心中的鬼蜮伎倆,全都娓娓道來。
如此這般,反而不能傷他性命。
一個武功低微的江家仆人,卻這樣不斷的利用僅有的‘優勢’,來與天下第一劍客博弈,江琴是有手段的。
倘若給他與野心相匹配的武力,或許江湖上真的會魔漲道消。
岳不群此時卻已經定神站在一旁,不再關注接下來的事情變化。
在他的意識深處,一把無形之劍,就在靈魂之中,鋒利且快速的落下。
見江琴,如見曾經之我。
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
此時的岳不群,即是如此。
截天七劍,斬道見我。
果然,那個卑鄙、虛偽、狠毒的岳不群,依舊還隱隱如陰影般,存在于岳不群的靈魂深處,雖被無限壓制,卻沒有徹底消散,而是依舊在潛移默化,微妙的影響著岳不群,做出一些決斷。
此刻,伴隨著截天七劍中斬道見我的一劍落下。
被斬出的那一部分岳不群,在意識之中,化作惡意的扭曲陰影,不斷陰冷的注視著現在的岳不群。
好似在警告與嘲諷。
他隨時,都會變回成他。
他們本就是一體。
人皆有兩面,此刻的岳不群,也不過是另外一面,暫時壓住了陰暗面。
他或許從未變過。
只是在新的時機中,擁有了更多的選擇。
而擁有了選擇,自然也就活的光鮮亮麗。
猶如應了那句:窮生奸計,富長良心。
岳不群卻沒有絲毫遲疑與自我糾結,伸手一點。
扭曲、陰冷、虛偽的那一部分岳不群,被強行收束,神力化作的鎖鏈拖拽,將它壓制化作了一道極為可怕的詛咒符號。
它自岳不群的靈魂中而生,既是岳不群的一部分,那當然與岳不群一樣強大。
大量的神力,歸入這符號之中。
虛空之中,好似有無形之力,在進行充分的鍛打。
也許是一息,也許是許久。
鍛打結束,一道漆黑陰影里,半虛半實的小箭,隱藏在了岳不群的靈臺之中,散發出邪惡、陰毒的氣息。
“釘頭七箭!第一箭斬尸狗,成了!”岳不群心想,雖不悲不喜,卻有了一種‘安全感’。
三十六天罡神通之中,釘頭七箭雖算不得最強的神通,卻絕對是單體殺傷力中的前三甲。
陸壓道人能以法寶釘頭七箭書,結合釘頭七箭神通,隔空僅以名字,便咒殺死金仙境的趙公明,便可見這門神通的詭異與強大。
釘頭七箭書不用想,這樣的法寶,成因絕對是采集了天地初開的怨煞邪異,時過境遷在如今的天庭三界之中,怕是早就沒有了能煉制它的材料。
但是釘頭七箭神通,卻還可以練。
且七箭七殺,分別對應七魄,威力可怖。
七箭落定,七魄全消,大羅神仙也扛不住。
三界之中的仙人、神祇們,可都不愿得罪,修煉成釘頭七箭的修行者。
這玩意幾乎無視絕大多數的防御,一箭一殺,七箭斃命。
趙公明能有機會上封神榜,全因姜子牙射箭之時,只落了三箭,并未射全。
否則趙公明必然魂飛魄散,連上封神榜的可能性都沒有。
岳不群斬出過去的‘我’,將心中的陰暗面,化作詛咒,凝神修煉釘頭七箭第一箭的同時,燕南天與江琴的博弈,自然還在繼續。
“你與我義弟下了何毒?”燕南天的劍壓在江琴的身上,刺骨的劍氣,凌虐著江琴的全身,雖不至于殺死他,卻讓他痛苦無比。
江琴渾身哆嗦,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
他不是硬骨頭,但為了小命,他不得不硬抗。
“不說?”燕南天再加一分力,同時說道:“說出毒藥名字,交出解藥,我可以饒你不死。”
江琴道:“可敢···可敢在天下豪杰面前起誓?”
燕南天冷冽的盯著江琴,抽身一劍射出劍氣,將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擊的粉碎。
隨后方才朗聲說道:“我燕南天在此立誓,若是江琴交出解藥,說出毒藥之名,我便絕不殺他。”
江琴道:“不夠!你還要發誓保護我,不讓任何人殺了我,同時也不能傷我,或是囚禁我。”
他沒有先提出這個要求,就是在一步步的試探燕南天的底線。
燕南天既然已經發了一個誓言,那就干脆接著發誓。
世人皆知,燕南天一諾千金。
何況這誓言,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所說,就更有說服力了。
江琴聽完后,整個都輕快下來。
“現在可以說了!”燕南天道。
江琴笑了,笑的十分得意:“好!我告訴你,江楓被下的是‘莫須毒’,解藥是‘三尺清氣’,你可聽清了?”
“大哥!我替你殺了這混賬!”路仲遠聞言,大怒。
抬手便要一掌,將江琴擊殺。
“燕南天!你發了誓的!不能不守承諾。”江琴急忙喊道。
燕南天攔住了路仲遠,眼中的殺意雖然幾乎要化作實質,但手中的劍,卻重越千斤。
這一劍,斬下去容易。
但要想再提起來,便千難萬難。
江湖中人,無論私下如何,明面上背信棄義,便會為人人唾棄。
何況,燕南天本是表里如一之人。
看著不僅自己不動,還攔住路仲遠不動的燕南天,江琴笑的更加暢快。
他這般弄險,蒙騙了燕南天,等于將燕南天綁架成了他的私人保鏢。
以后他即使是做了某些事,惹了禍端,只要往燕南天的身邊躲。
燕南天就非得捏著鼻子救他不可。
想到暢快處,江琴的神情,怎么都收斂不住。
“好一條惡魂!”岳不群正好從意識空間中抽神出來,看到了猖狂大笑的江琴。
釘頭七箭要想提升威力,熔煉極惡之魂,化作詛咒之力,是一個小小的捷徑。
只是絕大多數人的‘惡’,都是渾渾噩噩,唯有極少數中的極少數,惡的透徹,惡的根深蒂固,惡的心中坦蕩,毫無愧疚。
唯有這樣的惡,化作的詛咒之力,才足夠的具有殺傷力。
“你很得意?”岳不群對江琴問道。
江琴滿臉恨意的看著岳不群,卻放肆道:“不錯!我很得意,你是不是后悔,沒有早一點殺了我?”
“現在晚了,而且我還要告訴你,從今以后,我都會盯著你,等你打盹,等你放松,然后殺了你,殺了你的所有家人,親朋。”
此時,江琴對岳不群的恨意,只遜色于江楓。
如果不是岳不群戳穿他,他還能隱藏起來,坐收漁利。
岳不群伸手抓向江琴。
江琴雖不能逃,被氣息鎖定,卻大喊:“燕南天!你要違誓嗎?”
燕南天和路仲遠,同時出手,左右合擊,攻向岳不群。
他們的攻勢雖強,但破綻百出。
岳不群一掌落下,還沒有打在實處,這兩人便同時吐血,重傷倒地。
岳不群看著演技不差的二人,哈哈大笑。
真是有趣!
原本以為老實迂腐的大俠,原來也會有他們的奸猾。
江琴更是扭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兩位大俠演員。
“你發誓要保護我的!”
“你發過誓的!”看著岳不群越來越近的手指,江琴發了瘋似的沖著燕南天大喊。
燕南天再吐一口血,暈厥在地上,根本爬不起來。
沈輕虹在一旁嘆息道:“看來江湖從此多變了!不想這位朋友,著實手段高明,連燕大俠與路大俠聯手,都非閣下一招之敵···佩服!佩服!”
周圍,立刻響起了一片贊嘆之聲。
他們自然都不相信,真的有人,可以一招擊敗燕南天和路仲遠。
但愿意配合燕南天二人‘演戲’。
屬實是江琴,方才太過囂張了。
何況,一個受困于誓言,會變成江琴這個歹毒之輩打手的燕南天,對于所有江湖人來說,都不是好事。
既然如此,江琴還是死了的好。
燕南天講規矩,守道德。
所以他的劍再強也有鞘。
江琴惡毒、陰險,做事沒有底線,沒有道德。
怎能讓他握住名為燕南天的絕世利器?
“你還不懂嗎?”
“你做的太絕了!”
“你絕了別人的路,自然也就絕了自己的生機。”岳不群對江琴說道。
而這一席話,也便成了江琴,最后聽到的聲音。
無法呈現于凡夫俗子眼中的釘頭第一箭,射入了江琴的右眼,抽走了他的魂魄。
釘頭箭飛回岳不群的手中,黝黑中泛著光,比起最初成型時,要凝實許多。
可見江琴的靈魂,對它來說確實大補。
江琴雖弱,但他靈魂里的怨毒、憤恨、惡念,卻極為旺盛,這些都是釘頭箭,最需要的養份。
江琴一死,暈厥的燕南天,也翻身爬了起來。
路仲遠也一道起身,同時沖著岳不群抱拳一禮。
“不必謝我,此事我亦有利可圖。”
說著,岳不群撓了撓眉心,然后對燕南天道:“你義弟沒事,一會我便讓憐星放了他們一家子。”
主線任務既然不能再繼續刷分,強行拘著江楓一家,也無益處。
燕南天神情復雜的看著岳不群。
隨后就見岳不群甩著衣袖,無視那迷霧大陣,走進了秀玉谷中。
秀玉谷內,眾多移花宮弟子,正結陣以待。
岳不群走過她們身邊,她們卻都視若無睹。
花園內,坐在木制輪椅上的邀月,正看著憐星練劍。
看著那起落的劍光,她目露向往之色,為這劍術的精妙而贊嘆。
隨即又轉為怨恨與不甘。
“你太蠢了!”
“這樣的劍法,給你用真的是浪費至極。”邀月諷刺憐星道。
憐星繼續施展劍術,卻不再如以往般忍讓,而是回擊道:“即便如此,我能練劍,而你卻再也握不住劍。”
此言一出,邀月閉嘴,神情冷漠至極。
好一會,才緩過來:“你不殺我,就是為了好羞辱我,將過去二十年我給你的,全都還回來?”
“那你做的可還遠遠不夠。”
憐星收起劍勢,扭頭看著邀月:“無論你信不信,我還是當你是我姐姐。”
邀月譏諷道:“真是虛偽呢!”
“不!她說的是真的。”
“如果不是她求我,你已經死了。”岳不群從花園一角冒出來,開口說道。
邀月面色微變,隨后冷笑:“憐星!你居然墮落到和一個男人,聯手對付你的姐姐。”
“怎么,你還想讓這個臭男人過來,侮辱你的姐姐嗎?”
“這確實是一個好主意。”
“我承認,先前倒是小瞧了你。”
憐星看到岳不群,三兩步上前,以弟子禮相待:“前輩!憐星資質低劣,浪費了前輩的教導苦心,不過卻也不負囑托,攔住了燕南天。”
先請罪,再請功。
憐星是懂匯報工作的。
“我來就是告訴你,可以放了江楓一家。”岳不群說道。
隨后又對憐星道:“不要糾結于天賦,天賦只是修煉中的一環,重要···但不值得掛礙,真正重要的是機緣。”
“你遇到我,就是最大的機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