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凌鉞的內力異常,岳不群收束內力,嘗試著分出一縷來,以混元功的路數運轉,若稍有不對,以紫霞神功對混元功的壓制,可頃刻將異種內力散去。
然而當混元功運行起來的一剎那,那喚作‘炁體源流’的功法,也隨即動了。
它就像一條奔騰貫通周身的大河,輕易的將一縷混元內力裹了進去,然后歸入丹田之中,同紫霞內力一道運轉。
兩種性質并不相同的內力,卻完全沒有相互干擾的并行,甚至融匯出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岳不群試著揮出一掌,感受內力有何不同。
旋轉的掌力,既兼顧了紫霞內力的綿延不絕,又有混元內力的混元如一。
要知道混元功與紫霞功不同,屬于動靜合一的武學,施展混元功配套的掌法、拳法時,同樣也能獲得一定量的內力反饋。
而如今這種動功效果,竟然還疊加到了純粹靜功的紫霞功上。
這相當于,岳不群此時的內力,完全疊加兼顧了紫霞功與混元功的效果,這是極為不可思議的。
隨后岳不群又嘗試了抱元勁,同樣融入其中,沒有半點不適應。
接下來幾日時間,岳不群反復實驗、嘗試,又先后將全真教、古墓派的內功融合進來,多種內功并行,在炁體源流的裹帶下自發運轉,岳不群的內力修為,可以用一日千里來形容。
他甚至都用不到寒冰玉床,可以將這玉床,完全讓給寧中則使用。
半月之后,岳不群下定決心,嘗試在不自宮的前提下,運行辟邪劍法中的行功口訣。
辟邪劍法的精要,全都在這行功口訣之中,若無辟邪內力加持,提升運劍速度,所謂的辟邪劍法,便只能算是破綻百出的三流劍法。
辟邪內力一生,岳不群便繃住了精神,隨時準備在不妥的情況下,將辟邪內力祛除。
但是依舊如之前一般,哪怕是狂躁、炙熱的辟邪內力,也一道匯入了炁體源流的大河之中,受其掌控、被其驅策,其種種的負面影響,全然不存在。
此時的岳不群已經愈發的肯定,炁體源流···便是一門曠古爍今的絕世神功。
它仿佛便是一切內功的源頭、總綱,掌握了炁體源流,任何的內功,在他這里都要乖乖臣服。
華山,朝陽峰。
一行江湖匪類,正在一間挨著一間屋子的掃蕩。
“大哥!找了好幾間屋子,除開一些破爛的衣服和被褥,就連一把鐵劍都沒找到,這華山派可真窮的厲害。”一名臉上長著黑色痦子的壯漢,拎著一把樸刀喊道。
手提兩把追魂鉤,身量細長,瞇著三角眼的漢子道:“破船還有三斤釘,華山派便是破落了,也該有點家當。”
“聽說這些所謂的名門大派,最喜歡藏東西,大家仔細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密室、密道。”
暗處,自從岳不群和寧中則下山后,就一直在朝陽峰安住‘守家’的風清揚,躺在屋頂上,抓起的一塊瓦片,在手中掰成碎片,準備弄出點動靜,再將這些前來叨擾清凈的匪類驚走。
岳不群和寧中則離山小半年,除開最初時候,風清揚露面殺過幾個過境的綠林之外,后續都是以驚敵迫退為主。
時間稍長,華山周遭諸縣,竟還傳出了華山鬧鬼的傳聞。
傳開之后,倒是為風清揚減了不少麻煩。
只是還未等風清揚動手。
空曠的屋子里,便先響起了一陣怪聲。
那聲音,像是有什么,正在啃咬著指甲,再然后是骨頭。
嘎吱、嘎吱的聲響,在安靜空曠的環境里,格外的明顯。
“何方高人,何不現身一見?”領頭的瘦高個大聲喊道。
周圍的同伴,也都向著他集中靠攏。
嘎吱、嘎吱,聲音愈發的明顯了。
想起關于華山鬧鬼的傳聞,幾人都頓覺頭皮發緊。
聲音越來越明顯,很快房間里的眾人,便都將視線集中在他們中一個矮胖男子的身上。
更確切的說,是他背上的那口黑木箱子。
“黎胖子!你箱子里是什么?”
“打開來看看!”領頭的瘦高個道。
矮胖男子放下箱子,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大哥!你是知道我的,就好那么一口,這里面是之前在山腳下擄的女娃子,這會想來是醒了,倒是稀奇,竟不哭鬧,反倒是弄出這等動靜,驚了諸位哥哥。”
領頭的瘦高個微微松了一口氣,皺了皺眉。
手持樸刀的壯漢卻已經叫罵開:“你個爛铞的死胖子,速點了女娃子的睡穴,若叫再弄出聲響來,你爺爺我連你的腦袋一并削了。”
屋頂上的風清揚面露殺意,原本只打算出三分力的碎瓦片,此時已然打算用五分的力。
“好!好!這便弄!”胖子老實巴交的點頭哈腰,隨后背著眾人打開箱子蹲下身去。
只是片刻過去后,胖子卻沒有起身,反而是那嘎吱、嘎吱的咀嚼聲,變得更清晰了。
“入嫩娘,死胖子,你動作快點。”手持樸刀的壯漢說著,一腳踢了過去。
只是這一腳踢中黎胖子,卻直接將他的身體,當中踹開,斷成了兩截。
紅的、黃的、綠色竟灑了一地。
眾人大驚,再定睛去看。
那黎胖子的正面胸腔,竟不知何時,已經破開了個大窟窿,整個胸都被掏空了。
而那原本應該放著一名女娃子的箱子里,卻空蕩蕩的。
一股寒意,直沖上眾人腦門,不由的都起了一層冷汗。
“前輩,是我等兄弟不懂事,這就留下東西離開,還望前輩海涵。”瘦高個說罷,從懷里掏出兩錠銀子,恭恭敬敬的放在地上。
嘎吱、嘎吱!
咀嚼聲還在響。
屋頂的風清揚,也開始搜尋聲音的來處。
下一秒鐘,一道身影猛然撲向那手持樸刀的壯漢。
那看起來就是個不過五六歲的小女孩,長的黑瘦,滿嘴都是鮮血,臉上的皮卻好像被線拽著一般,拉的緊繃,以至于嘴、眼、鼻、耳,都向后拉著細長,顯得十分的怪異。
面對撲過來的小女孩,壯漢本能的揮刀。
樸刀劈中了,但卻并不是斬入身體的觸感,更像是撞到了生硬的鐵塊。
小女孩一個猛抓,雖無章法,卻直接撕開了壯漢的喉嚨。
滾燙的鮮血噴灑出來,小女孩吸食著血液,好像整個身體都在腫脹、放大。
五官和四肢,都不勻稱的凸起。
那皮囊之下,誰也不知道,藏著什么怪物。
屋頂上的風清揚也算是見多識廣,此刻就這月光看到這一幕,同樣驚的背脊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