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零九章 神靈
在灰壑的市坊之中，張舞陽坐在密道中的密室之中面色從容，手指不斷敲擊著一邊的一塊實木。
可是他越是從容，那個夜談密室的人便越發的恐懼。
別看這天下之中上門八百，雜仙上千，可是人族三百億人口，真正能夠擁有超凡力量的卻只有不足百萬而已。這近百萬人，除了各門各宗的老祖宗主之類不出江湖者，以及那些苦修不出的宗門弟子，剩余在江湖上行走的超凡散人不足二十萬。
二十萬中，又大多都在劍州那邊聚集，故而平日里很少有遇到這種存在的情況。
估摸著恐嚇的也差不多了，張舞陽將氣息徹底收斂起來，讓那人算是微微緩了一口氣。
“這第一個問題，你叫什么名字，來自何方，所謂何事。”
“不要急著回答，要想清楚。”
“畢竟，如果讓本座不滿意，本座不會介意直接搜魂的。”
搜魂！
張舞陽從容的聲音之出現了搜魂二字，那人臉色驟然變白。
一旦搜魂，若是對方不再以自己的生死和健康，以后九層九自己會變成一介白癡！
吞著口水，那人戰戰巍巍的終于開口，
“前，前輩容稟，小人陳翻巫，來于邵陽，前段時間聽聞江湖之上傳言，灰壑有一神通強者的隕落寶藏即將出世，所以…”
話沒玩，陳翻巫偷偷的看了一眼張舞陽，發現張舞陽臉色波瀾不驚，根本看不出一個情緒變化，于是繼續道：“所以小人便來灰壑之中，歷經多方探查，終于發現這個神通大能的隕落之地便在這座市坊的…”
“神通寶藏，有緣者得，本座沒有興趣。第二個問題，你與那灰壑一百零八賊可有瓜葛？”
張舞陽聲色依舊平淡，可是對于陳翻巫來說就好像在心頭被重錘狠狠砸了一下。
“前輩，前輩，小人不過一介通脈境界，哪里能和那等大盜有所瓜葛？灰壑賊寇與小人實在是…”
“說實話。”
陳翻巫的話被張舞陽直接打斷，冰冷的語氣中緩緩道出了三個字，每一個字卻又如若千鈞的巨石砸在了陳翻巫心口。
再度偷偷看了一眼張舞陽，卻發現張舞陽玩味的看著自己，血液都流動快了幾分。
一個聲音從心底出現，不斷的告訴他：這一次，若是不說實話，真的會被搜魂！
“前，前輩，不知您和灰壑賊有何恩怨？”
噔…噔…噔…
張舞陽不疾不徐的繼續敲打著已變得實木，沒有說話，陳翻巫的心神卻在一步步的被蠶食。
終于，恐懼占據了心中最后的防線，原本還打算擇輕逼重的他再也受不了這種壓迫，不管日后如何，現在的他卻將自己所有的秘密全部抖落。
從十四歲三筑方成迫害鄰居家的寡婦嫂子開始，一直說到了自己干這一行拜過的山門和幫派。
還有，灰壑賊的信息。
清晨，溫暖的陽光已經升起，張舞陽慢悠悠的走出了密室，之后揮手將密室徹底抹平。
陳翻巫認罪態度良好，張舞陽賞了他一個沒有折磨的痛快。
雖然他張舞陽自認為不是什么好人，不過至少還有自己的原則，如此惡人，既然落到了他的手中，想活著離開，很難。
“果真是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啊，一個小小的盜賊，竟然也是灰壑賊的外圍成員，所行不虛。”
開門，旺財已經精神抖擻的站在了那里，昨夜的潛力爆發雖然讓它受了傷，可是得益于張舞陽喂得武元液，此時的它不僅沒有絲毫的不適，反而是身體變得更加緊實。
奈何成也當初那六碗魚湯，敗也那六碗魚湯，此時的它未成武獸便根基過于深厚，往后只能走類似于體修的路子了。
“嗤——”
好在旺財沒有想過修煉這種東西，此時看見張舞陽出來，直接吐了一口氣，算是打了聲招呼，
當然，神情相當傲慢。
爺可是昨天救了你一命的，傲慢又咋地啦？
張舞陽：“這智障。”
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腦袋都要仰到天上的旺財，直接翻身上馬，大步朝著外邊走去。
城門口的城門已經開啟，昨夜的巡邏領隊正要交接，看見張舞陽一騎絕塵而去，連忙跪下送別。
下一刻，一顆丹藥被遠遠的跑到了他的手中。
“知天丹？！”
瞬間，周圍幾個要和他換崗的人瞪大了眼睛。
知天丹是一種修煉輔助類藥物，功效是能夠讓小周天晉升大周天幾率增加五層的寶貝，在市面之上一丹難求，即便是用武晶購買，也需要三世多萬斤的武晶。
而如今卻被隨意的賞賜，如何能不讓人震驚。
“夏兄，你這是發達了啊！”
市坊城門口的羨慕張舞陽不知道，此時的他已經在旺財肆意奔跑中朝著一個名叫三陰的地方而去。
那是灰壑中的一處險地，聚集了不少的周天境武獸，同時也是一百零…九，現在應該是一百零九賊的大后方。
在陳翻巫的描述中，一百零九賊之所以能在三陰那處險地占據一處安定的后方，，一是在三陰的中間有一處高臺，尋常武獸上不去，同時易守難攻。二是一百零九賊的前七賊皆為高手，不畏三陰武獸，甚至能將這些武獸化作自身的助力，阻擋前去剿滅灰壑賊的高手。第三便是前往三陰中心有一處密道，灰壑賊如同賊眾可以避過外邊的武獸和前去剿匪的正道高手。
密道在何處張舞陽不知道，不過灰壑之中神靈境界的武獸沒幾只，都屬于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宅家型，也不在三陰那地方。所以張舞陽打算直接橫沖直撞就對了，都是周天境界擁有智慧的武獸，想必也沒有幾只因為他張大少借個道就不死不休。
旺財有些膨脹，自從昨天把一頭大周天武獸秀了一臉之后，今天直接心態爆炸。
一路之上，不少通脈或者是小周天武獸被其吸引，可是之后兩眼一花，就被旺財急速飛奔的氣流掀的身形不穩，最后驚叫一聲直接逃離。
“雞飛狗跳啊！”
望著一只至少有通脈實力的三級野雞武獸被旺財從身邊經過，然后奔跑的氣流將其輕盈的身體掀翻，張舞陽一陣吸氣。
不過這么大張旗鼓的好處也還是有的，畢竟速度擺在那里，縱然旺財打架不行，可是這種速度之下，一些智慧如若成年人的周天境武獸們還是很明智的讓開了道路，免得被撞。
而神通境界的武獸雖然灰壑之中也有一些，不過數量不算多，這一遭倒也沒有遇到。
兩個小時，跑了一千五六百里，三陰已經遙遙在望。
周天境武獸突然變得多了起來，一些腦殘的已經開始打旺財的主意，張舞陽也終于不得不出手。
一人一馬直接朝著三陰中心而去。
砰砰砰…
正飛速奔跑呢，突然三陰的內圍之地傳來了陣陣劇烈的戰斗聲，嚇得旺財來了個急剎車。
雖然它飄，可是它不彪，里邊的戰斗感覺明顯是超凡大能在打斗，它這身板兒是絕對扛不住的。
幾乎是下意識的，在停下的瞬間它就想轉頭逃跑，還好張舞陽反應快，連忙將其收到了群聊紅包之中，這才沒有走退路。
腳掌微踏，臨空而渡。
沒有猜測這是誰在打架，因為根本不需要。
整個灰壑之中，除了季明鑰那個蠢姑娘誰還會直接跑在人家一百零九賊的老窩里除賊？
果然，當張舞陽幾個閃身出現在戰場之上的時候，季明鑰正和幾個灰壑賊打的是有來有往。不過灰壑賊人多勢眾，此時超凡神通境五人，靈神境兩人。
現場，三個神通境的大能和季明鑰打斗，另外四人則在一邊看著。
“誰！”
“咸魚張？！咸魚張，幫忙啊！”
張舞陽到場時候并未掩藏氣息，所以遠遠地就被發現，此時看見張舞陽到來，七個灰壑賊已經暗自防備，而季明鑰則是大聲求支援。
其實，季明鑰也用不著支援，因為張舞陽也看出來了，人家壓根兒就沒想和她打。
畢竟這丫頭作為季家的人，灰壑賊又不蠢，沒有到山窮水盡的時候又怎么會殺圣地的人。
奈何季明鑰想殺人啊，只是現在不知道人家的底細，所以她也一直沒露底牌。
“張？莫非是張家圣子？”
當張舞陽出現在戰場之上時候，季明鑰打得更兇了。無奈，灰壑賊的另外兩個神通大能也只能參戰，如此才能既不傷人又不受傷。
而一邊一直沒有動手的兩個靈神則是連忙上前：“不知張家圣子到來，未曾相迎，還望圣子贖罪。”
“無礙。”
看了眼上前見禮的兩個靈神大能，又看看季明鑰橫沖直撞的樣子，張舞陽心中其實挺難受。
自己，應該咋辦？幫季明鑰，還是帶著季明鑰離開？
俗話說的好，這伸手不打笑臉人啊畢竟！
張舞陽在思考，兩個靈神大能則彼此相忘，表情必張舞陽還難受。
自己招誰惹誰了？因為考慮到上門天下行走時候，那些天驕們很容易將他兩誤傷，于是在成為靈神之后都跑在灰壑這種地方了，可結局還是遇到了上門的天驕。
就在剛剛不久，他們灰壑一百零九位兄弟正在暢飲，結果季明鑰突然殺進來，二話不說就開打，還好眾人反應夠快，發現了季明鑰腰間掛著的季家身份牌子，于是直接將季明鑰逼了出來，不然現在一百零九人能剩下八十個就不錯了。
不是每個灰壑賊都有大周天實力的，一百零九人中超凡七人，大小周天的不過三十六人，剩余的都是些通脈開竅高手，哪里能經得起季明鑰這個神通大能的折騰。
終于，張舞陽開口了，“打了多久？”
“圣子閣下，已經一刻有余。”
“一刻么？”
張舞陽再度思考了起來。
季明鑰神通四轉完成，開竅七百九十，身上還有武仙仙器，只是未曾動用。
而這七人眾靈神兩個，在清根眼中張舞陽很容易就看出了這兩個不過是三轉神通就成就的靈神，且開竅不過三百六十，這戰斗力要差很多。
再加上那邊兩個神通二轉，三個神通一轉的神通大能，也都是開竅三百六十的。
也就是說如果真的拼命起來，結局是…季明鑰大殺一通之后負傷逃離。
所以，其實即便是自己不來，季明鑰也不會有事。
在動用武仙仙器之后，甚至能在一周之中采取聲東擊西的方式將灰壑賊眾殺個七零八落。
“圣子閣下，我灰壑眾無意與上門結怨，還請圣子閣下讓這位季家的姑娘停手吧，再打下去難免兩敗涂地忽悠損傷，實在不值的。”
“不，”張舞陽輕輕搖頭：“要真的拼命，除了你兩，他們五個死，明鑰不會出問題。”
“什，什么？”
“沒什么，意思就是你們自作多情了，季家圣地和我，不會因此而承你們的情，你們還不夠資格。”
張舞陽話音剛落，那便季明鑰突然一劍將一個神通大能劈退，之后瞬間脫離戰場。
“咸魚，你能搞得定他們嗎？”
“還好，”看著季明鑰，張舞陽確認道：“畢竟無冤無仇，你非要搞人家嗎？”
“必須的！他們在這灰壑之中惡事做盡，當死！”
說罷身形突然化作虛影，朝著三陰深處而去。
季明鑰的舉動讓兩個靈神終于明白了張舞陽的態度，于是也不曾阻攔那便重新殺回去的季明鑰，只是盯著張舞陽緩緩開口道：“圣子閣下，當真要不死不休么？！”
“不，不是不死不休，是你們死。”
招手，五道落雷憑空而生，直接將先前和季明鑰戰斗的五個神通大能劈的吐血，張舞陽嘆息道：“如果你們在強大一點，擁有能夠將那傻姑娘擒拿或者是打殺的能力，今日無論是季家還是我，都會因此而對你們的退讓而承情，往后你們可得圣地庇護。”
“可惜，你沒不夠資格。”
話音落下，天空之中剎那間響雷不斷，方圓十多里地都被雷云籠罩。
不夠資格？
不夠資格！！！
張舞陽一句不夠資格，兩個靈神高手有憤怒，有憋屈，可是更多的卻是一種悲涼！
當今天下雖說上門行走已經開始，但是沒有大戰仙人依舊不曾出世，在江湖之上主宰整個江湖的，依舊還是他們這些神靈大能。
雖然他兩成就神靈時候只有三轉，導致步入神靈后若無潑天機緣，再也無法在武道之上精進。
雖然他們也只開竅三百六十，讓他們一身神力淺薄無比。
可是神靈終究是神靈，凡人修煉的是真氣，神通修煉的是武元，而神靈卻已經將一身武元全部轉換成了神力，這是質變！
如今被張舞陽這樣羞辱，卻無力反駁，怎能不悲涼！
只是夠修煉都神靈境界，哪個不是心智強橫之輩，此時張舞陽殺心已定，方圓十里雷云翻滾，不留出路。
兩人對視一眼，即便是要逃跑，也得先將張舞陽打敗，一為尊嚴，二為逃跑時不被張舞陽從身后偷襲。
“夠不夠資格我等不知，可是圣子閣下，此時你與我相距不過數米之地，便是你本是滔天，可是又真的能視我這一身神力，為無物嗎！”
終于，兩個神靈大能在再也忍不住了，一瞬間很是默契的沖向了張舞陽。
一個出手擒拿，一個一邊掠陣，防止張舞陽的其他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