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濃稠的黑色包裹著王二，隨即把他吐了出去，像是掙脫了固定在門框中的黑色墨汁果凍。
“這就完了？”王二有點沒想明白弄這么一出的意義。
黑色過后是一個像是玄關一樣的狹小空間，兩扇門在彼此相對，坎普西斯站在同樣廉價的門前，沒有繼續沉思，只是以嚴肅的表情，回頭看向王二:“決定了嗎？”
“？？？”王二聞言一臉驚訝，“還能拒絕的？”
坎普西斯認真的想了一下:“不行......”
王二一臉老子就知道會這樣的便秘表情，在心中默默吐槽:“那你問個錘子......”
“你還記得那句話嗎......”王二開口說道。
還沒等坎普西斯說話，王二就嘆著氣說道:“館......現在是老大了哈，老大，我曾經說過......”
帶著對無盡世界的好奇，帶著對精彩生活的向往，帶著短生種對悠長生命的渴求，
王二伸手放在那金屬扶手上，緩緩轉動，“我走上了這條路，就沒有想著回頭......”
彈簧扣鎖回收到極點，王二的手向前推去，和稍黑的兩門之間的空間不同。
白光，從其中傳來。
...........
看著門后并不算大的，有著一張長會議桌的會議室，還有坐在椅子上的五人，有點輕微社交恐懼癥的王二停滯了下來。
正想回頭看向讓開了身位，讓他開門的坎普西斯。
卻發現坎普西斯已經以極快的速度出現在長桌的首位，留著他一個人站在門口處，手上還握著球型的金屬扶手。
“呼~~~”長舒一口氣的坎普西斯已經向下坐去，伸手從女士的手上接過一包拋飛向他的薯片，舒服的癱在屬于他的稍長躺椅那里，“慶賀吧，這就是近年來最初的新人，帶著野心與渴望，而最終也會變得和我們一樣的咸魚！”
王二:“？？？”
壯碩的男青年拿起身前散發著竹子清香的竹制高身茶杯，喝了一口，開口說道：“新人啊~~~”
又拿出一包薯片的紅裙女士在拆開了包裝之后也感嘆道：“新人吶~~~”
老者給咖啡里面加了一些牛奶，細長的勺子輕輕攪拌，吹了一吹，喝下一口：“新人......”
趴在桌子上的中年男性畫師在咖啡杯和桌面的相撞中醒來，開口道：“新人，嘖，和上一個隔了有多久了？”
穿著修身運動服，戴著眼鏡的女士向自己的嘴里放了一顆糖果，接過話茬：“我沒記錯的話，大概有兩萬六千七百五十二年了吧。”
“啊，這就是時間嗎......”X6
“年紀大了啊~~~”眼鏡女士嘴里嚼著糖果。
“是啊，咱都是老阿姨了，”紅裙的女士嚼著薯片，“真羨慕這種還有著朝氣的年輕人。”
“......”X5，房間內的五個男人(包括還站著的王二)都不敢出聲，不管具體是經過了多少年月，不管是不是真的差那百八十年，不管是不是自我調侃，在坐的男士都很清楚，“不要輕易接下女人們關于年齡的話題”，很危險！
“你先坐下吧，”看著依然呆立在門邊的王二，坎普西斯一邊嚼著薯片，一邊說道，“就坐最下面那張。”
“哦，好......”王二應聲坐下，椅子挺舒服的，看著前輩們的姿勢，王二也半趟了在椅子上。
可能是為了照顧王二，在坐的六位前輩，包括已經見過不少次的坎普西斯都收斂了各自的氣勢（不收斂就壓死了啊！）。
“先喝口茶壓壓驚。”戴著眼鏡的女士開口，石質的茶壺和茶杯就出現在王二面前，熱茶從壺中落至杯中，白色的水霧揚起。
“從哪里開始說起呢？”坎普西斯的手指在硬木長桌上輕敲著，指尖和木材敲擊的聲音響起。
斟酌了一下，坎普西斯開口說道：“那就從最開始講起吧......”
“等等！”X5
“雖然我知道...”老者開口。
“老大你看到新人很高興...”壯碩的男青年喝了一口茶。
緊接著的是頹廢的中年畫師，他好像想起來什么非常恐怖的事情，“但是，如果從頭開始講的話...”
“等你說完......”接過這句的是帶著眼鏡的女士。
自然，最后接過話頭的，是穿著紅裙的女士：“年齡就又要上漲好幾十歲了呢......”
“......”剛剛坐下的王二，“看這接話的流暢程度，你們是排練過的相聲組合吧！”
“要不要這樣啊，這種一人說一句還能接起來的手法，不是一般用在‘雙胞胎極其有默契甚至能夠兩個人當做一個人用’的那種情況嗎，話說我現在才發現我的‘力量’全沒了啊，連‘體內’的那本本命書都沒辦法感應了啊，所以說要使用禁術嗎！”
“‘你之前經歷的一切都是虛假的，虛幻的，不存在的，假的，是夢，’這種說法嗎，很丟人的啊，水了二十多萬字了啊，要不要這樣！”深吸了一口氣，王二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坎普西斯。
他很認真的說道：“那老大你要不要還是長話短說，我......才二十多歲......”
“我還年輕啊喂，話說，你們年紀到底是有多大啊，從頭開始說竟然要說個好幾十年，開玩笑的吧，如果按照三十年（不算閏年），一小時的音頻文件100M的話......”
“嘶......25TB，驚了。”草，雖然不知道自己現在無法感知到力量之后是怎么算出來這種數值的，但是，數字就這么清晰的出現在王二的腦海之中。
“看來這會議室......有著某種我不知道的‘規則’在其中。”
“那就長話短說吧，”坎普西斯露出一副遺憾的表情，“咳，我們是泛位面海的規則之子，天生自帶位面海級的‘規則之種’，很多年前我們曾經被泛位面海的意志當做‘糧食’。”
“經過東躲西藏和很多的同伴的犧牲，以及最重要的......”
“行了行了，老大牛逼。”壯碩男子面無表情的棒讀鼓掌道。
“嗯嗯，會長牛逼。”
“沒錯，在我的英明領導和算計之下，我們成功的經歷二十一次輪回之后，通過不應存在的第二十二次輪回把位面意志給砍了。”坎普西斯嘿嘿笑道，然后，雙手按桌，刷的一下從他的咸魚躺椅上面站直起來。
“現在，我就是老大！”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X6
“這種幕后boss的樣子，絕對會被不知道啥時候蹦出來的主角干掉的吧，要不要這么心大，是不是還要說兩句天下無敵......”王二擦著冷汗，看著恨不得把禮花掏出來的坎普西斯。
“哦，然后，我就發現我們這種‘位面海之子’的產生率越來越少，位面海的承載力不太夠了，所以新人的誕生也越來越少了，誠如剛剛佩蒂所說的，你是兩萬六千多年來，我們泛位面海協會的第一個新人。”
“也是海外位面拓展計劃以后，所產生的第一個，泛位面海之子。”
“因為能夠代表泛位面海的，基本就只有我們這群泛位面海規則之子，所以我們一般自稱之高協會，有點中二，但是也算是貼切，畢竟我們這個‘協會’確實是我所在的位面海中，最強的生命體組織，”坎普西斯自豪的指了指自己，“我就是協會的會長，不過，因為大多數都是當年一起反抗泛位面海意識的老朋友，加上我們是實質上的‘兄弟姐妹’（都是泛位面海這個媽生的），所以他們也習慣稱呼我為老大。”
“至于我們這群泛位面海之子，也是這個世界真正的至高種族，其實只有一個種族特征，如果你注意到我之前的敘述的話，你應該能想到。”
“規則之種？”王二稍微思考了一下，得出了這么一個結論。
“很好，智商在線，”坎普西斯稍微鼓了幾下掌，“就是規則之種，具體是個啥呢，你大概就理解為可以近乎無限進化的天生異能好了。”
“和位面規則之中的某些‘超能力者’一樣，這是天生所具有的能力。”
“那，我的能力？”王二，作為本書的主角，所具有的外掛即將上線的時刻，有些難掩激動，不過也實在是有點搞不懂現在的情況。
對于他而言，除了剛剛莫名其妙的計算出來想要計算的數字，在這里宛如肥宅時候的自己的他甚至有點感覺之前加起來近乎一年的經歷像是夢一般的不真實，不，甚至更像是瘋人的囈語，比夢還要更加的不真實。
“我不知道，”坎普西斯說得斬釘截鐵，“從現在......不，一直以來，雖然你的能級很低，但是在本質上，我們是同一個層次。”
“哪怕到了我現在的能級，我也沒有把握窺伺你的未來。”
有點感慨，他向著王二說道：“畢竟，在膝蓋中了一箭之前，我也只不過是個普通的死宅罷了。”
“至于你的能力，我只能告訴你，我真的不知道，你要明白的是，那是你的能力，那必須，也必然是你的本能。”
“我們這里有著天生在我的黑圖書館分級中就是長篇級的生命，”他指了指在座唯一以老者身份示人的喝咖啡老頭，“也有天生只是連短篇級都不到的凡物的你，和我。”
“但是，就如同我先前所說的，我們的本質，是在同一個層次的。”
“如果你不愿相信，那么，作為新時代的第一個協會新人，你終究無法擺脫平庸。”
“所以，到這個地步了，你還不愿意相信么，”坎普西斯以平靜的眼神注視著微微有些出神的王二，“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