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這就是壞城(7)

　　“好吧，經過驗證，此人指紋和碗上殘留的指紋一致，”跟隨隊長一同前來的巡捕捉住了運動男，“身上也有毒物，和碗中的毒物殘留一致。”

　　“還要狡辯嗎？”上班族偵探尚斑竹向著運動男問道。

　　甚至都沒有被起個龍套名的運動男不屑的說了一句：“切，這么容易就被看穿了么，這‘推理結界’可真是方便啊。”

　　“那就請你去衛生所呆一段時間吧，”依然很有禮貌，尚斑竹對著他敬了一個禮，“再見了。”

　　“.......竟然又是只能堅持一章的神秘推理嗎，”王二有點堅持不住了，竟然又是這種坑爹的劇情，“好歹你弄個全都是真人的啊，真就不把npc當做人咯，殺害npc的人只要去衛生所呆一段時間就行，這到底是哪個位面鵝規矩啊！”

　　其余的五個食客，在隊長讓小弟把人帶走之后，也一同離開了，剩下的酒只有逐漸化作光芒消散的老板娘/廚師的尸體，和抱頭痛哭的，無助的店長。

　　王二撓了撓頭，這不是完全沒有用到超凡感知么：“單靠這種推論，以及指紋和毒藥殘留，就能夠斷定了嗎？”

　　“理由呢，作案動機呢？”王二想起來了最重要的點。

　　“難道真的有不殺人就會死的設定？”

　　“因為，他們覺得，壞城里面的NPC都不是人啊。”留著老板在餐館中整理情緒，以及看著老板娘逐漸化光，尚斑竹以“老哥哥我要給小老弟提個醒”的姿態把王二拉出了餐館外。

　　尚斑竹先是抬頭望天，然后是低頭忘地:“對不起，我有點社恐，脫離了‘偵探’身份，以前輩的身份來說話，對我來說，有點困難，我需要斟酌一下用詞。”

　　王二想說其實他也是社恐的來著，但是，算了，如果真的兩個社恐的話，故事就無法推進了，于是他想了一下，首先開口道：“在此之前，我只見過壞城邊緣的巡捕廳三人組，以及破解了一個同樣很扯的案子，簡而言之，是三個人對一個NPC花店老板的謀殺。”

　　“可是，根據我的推斷，只能捉住兩個被人勾引幫忙的憨憨，沒法捉住主謀，主謀還繼承了花店，雖然根據我的觀察，那間花店也賺不了多少錢就是了。”王二嘆了口氣。

　　“本質上，估計那個女人還是想要謀害花店老板，然后成功觸發‘結界’，成就‘罪犯’，或者直接賣掉兩個被她勾引的憨憨，然后一轉‘偵探’。”王二攤了攤手，“可惜我剛好在門外，雖然失憶了，而且沒記得什么東西，連常識都有很多確實，但是還是莫名其妙的看出來許多東西，只是，主犯跑了，畢竟‘曾經說過的話’，沒有被錄下，是無法構成證據的。”

　　“這樣嗎，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呢，如果只是單純的‘慫恿’或者是‘販罪’，可以說，哪怕是有全程的錄音，可是，在推理結界里面也是不承認的。”可能是終于想到怎么接話了，尚斑竹開始跟王二普及“新人偵探手冊”上所沒有的知識。

　　“完全沒辦法么？”

　　“完全沒辦法啊，”尚斑竹的語氣中帶著無奈，“你以為販賣罪惡的他們是‘罪犯’？不，他們也可以是偵探啊。”

　　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他的話語會對一個正常的，因為憧憬“偵探”而進入壞城的新人造成多大的傷害。

　　也好在，王二也并不是什么對“偵探”有所信仰的人，畢竟，他并沒有經歷過那場曾經波及所有國家的大混亂，也沒有看到當年“罪犯”大戰“偵探”的時候，受害者們對“能夠主持正義”的“偵探”們的感激。

　　說道底，“偵探”這個概念，在這個世界已經近乎被神化了，如果不是這個世界有著明顯的問題，估計以人們對“偵探”的信仰度，說不準能夠供給多少個人升格為“偵探之神”。

　　在壞城以外，除了因為觸犯大大小小的法律而被巡捕廳追捕，或者某些時候激情殺人，而被直接定性為“罪犯”需要“逃”進壞城的人以外，主動進入壞城的，還有兩類人。

　　著兩類人中，需要刨除第一批主動進入壞城的“罪犯”和“偵探”。

　　第一類，受到偵探故事影響的，想要成為“傳說中的偵探”的熱血青年/中年/老年男人或者稍微少見一些的女人。

　　第二類，想要成為“罪犯”的人，因為相比較成為“偵探”的要求，（破獲一個“罪犯”的作案手法，并且通知巡捕廳將他繩之以法），再者，考慮到巡捕廳的效率，他們也沒有那個心氣，在壞城外搞事情，只能殺殺NPC才能過得去的樣子。

　　“這個世界，有問題的啊，”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尚斑竹拍了拍王二的肩膀，有些嘆息，“你還沒有真正的接觸這個城市，這個城市的問題，比我短短的在這里跟你說這些，更加的夸張，特別是關于‘罪犯’和‘偵探’的‘能力’。”

　　“關于你那和體型完全不符合的身體柔韌度和身體素質？”王二問道，畢竟，在一個表面上完全沒有“超凡之力”（受人控制的能量）的世界，會出現這種身體素質和體型差別巨大的情況，基本是不可能的，特別是在對象為人類的時候，不可能有一個兩百斤的肥宅身手敏捷，身輕如燕，他或許有可能力大無窮，跑步爆發力巨大，但是體能必然是跟不上的，而他的體型也限制了他往柔韌度和靈敏度的方向進行發展。

　　“嗯，根據我的理解，前輩你能夠觀察出落腳點和支撐點，在不觸碰尸體的情況下進行觀察，是可以理解的，”隨后王二眼中露出了一絲因為精神力促進大腦運轉過快而泄露的光芒，“但是，那個手腳位置互換的動作，沒有必要，而且，真的不甚科學。”

　　“呵呵，我之所以說那是‘偵探’的基礎素質，就是因為，近乎每一個正式的‘偵探’，都有著一些，看上去很科學，但是卻需要很精深的‘技術’或者進行某些特定的長久性的鍛煉才有可能達到。”謙虛的笑了笑，尚斑竹補充道，“哪怕是我現在這幅足以從四米的高度無傷跌落的軀體，在‘偵探’之中也就只能算是中等的級別。”

　　“只要成為‘偵探’，就能在瞬間擁有常人需要數個月，乃至數年才能鍛煉出來的能力，有些能力甚至不是天生的天賦完全沒有可能成就，但是，‘偵探’的轉化卻能使人一蹶而就。”

　　“怎么，新人，看來你的失憶很嚴重啊，竟然不知道，這個世界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人聚集于壞城的原因么，”不知道在哪里變出來一根煙，尚斑竹點燃了之后抽了起來，“無論是成為‘罪犯’還是‘偵探’，都能夠超越常人。”

　　“這種奇奇怪怪的，一看就知道有問題的‘設定’，才是大家趨之若鶩的原因。”

　　“......”王二心中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設定么，設定啊，“這，怕是連科......科幻小說都不敢......敢采用這種夸張的設定啊。”

　　“說出來了，說出來了，要成為梗小鬼了。”王二捂臉，差點痛哭。

　　聽到他的話語，尚斑竹眼中有回憶流過：“是啊，只要不管是‘贖罪’的‘罪犯’還是‘墮落’的‘偵探’，不，甚至就連‘偵探’和‘罪犯’這兩個概念本身，以及壞城這座城市，本來就不是‘科學’可以解釋的，這就是神所定下的規則，我們無法違背，‘NPC’們也無法違背。”

　　“科幻小說，很多時候，真的沒有現實精彩啊，后輩，”一根煙抽盡，尚斑竹沒有再抽，“我曾經接觸過‘第一批’，也是個‘販罪者’，他們，在當，起碼是一開始‘罪犯暴動’之時是沒有所謂的‘超越常人的能力’這種說法的，是的，他們沒有這種看似只要‘普通人能夠達到極其苛刻的條件就能掌握的能力’，據說，他們親口對我說。”

　　尚斑竹模仿著那不屑中帶著惡意，其中又有著懷念、無奈，以及憤怒的聲線，想必也是他成為“偵探”之后的能力：“小子，當年，我們好歹還有資格，有這個自信說自己是人，只不過變態了點，搞事了點，殺的人多了點。”

　　“可是，這個世界上，哪個有頭有臉的人，殺的人會比我當年少呢？”

　　“無論是戰場上的士兵，還是舞弄筆墨的記者，或者是那些魚肉百姓的政客，間接的沾染上血，可不是什么值得讓人驚訝的事情。”

　　“為什么我當年把那些惡人一個個吊起來的時候，你們要這么驚訝呢？”

　　“有意義么？”裝得很像，尚斑竹甚至模仿了一下那個人的姿態，扭捏的攤了一下手，不過，配合著他的圓肚子和圓腦袋，王二只覺得滑稽。

　　尚斑竹繼續扮演道：“說實話，當我以人的身份審判他們的時候，我只是一個智商比較高的普通人罷了，知道壞城降臨之后，進入到此地的我，發現，如果與其說是‘罪犯’，造成殺戮或者別的什么重罪的我們，不如說是已經成為了‘惡魔’，你看看吧，這種級別的，對于酒精的控制，是單純的‘機關精妙’能夠解釋得通的么。”

　　人影隨手揮過，仿若魔法師一般的，火焰飛散，完美的圍住了尚斑竹，而人影毫發無傷，這句來自尚斑竹的描述。

　　“所以，你懂了么，看上去是正常的世界，那些十分特殊的能力都能夠靠‘鍛煉’或者是‘機關’來解釋，然而，并不是這么一回事的。”

　　此時的王二在心中吐槽道：呵呵，果然是這樣，要開打了。

　　“做好覺悟了嗎，踏上‘偵探’這一條道路。”表演完的尚斑竹看向王二。

　　“雖然失憶了，但是，自然的，我準備好了。”不，王二其實只是想做一個興趣使然的廚師。

　　露出了一個爽朗的笑臉，王二說道：“走上了這條路，我就不準備回頭了。”

　　這話好像啥時候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