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巷。
這就是這條巷子的名字。
它之所以叫這個,是因為這里位于‘哥譚大劇院’的后身,遠離馬路,幾乎沒有燈光,周圍更加沒有居住區,而如果你在這里尖叫,那你的聲音也十有八九會被大劇院的外放嘈雜聲給掩蓋過去。
這里就像是一個專門為犯罪準備好的地方。
特別是在‘哥譚大劇院’的原址荒廢之后,這里更加成為了一個近乎沒人會來的地方。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得天獨厚的地方,在這么多年來,卻只發生了一場犯罪。
那是很多年前的一個午夜,那是哥譚大劇院還是上流人士的聚集地,在一個歌劇的散場,一對夫婦,帶著他們八歲的孩子,想要橫穿這個地方。
他們并不知道這條巷子的名字,如果知道,他們想必不會走進來吧。
但是一切都已經晚了,當他們想轉身退回去的時候,一個劫匪已經攔在了他們的面前 他手里有一把槍。
然后他輕而易舉的,就奪去了那婦人的項鏈那先生的錢包和他們的性命。
也許是僅剩的良知作祟,也許是遠處正好有警笛聲傳來,那個罪犯放過了那個孩子,他把他留在了原地,呆呆的站著,看著父母的血匯聚成一束鮮紅的河流,漫過自己的鞋子。
那年我八歲。
沒有人知道,我就是布魯斯韋恩,沒人知道,我就是那個孩子。
但是,這連續幾個月出現的怪異現象,無疑是想把我引到這里來。
好吧,那我就看看,到底是誰,想要搞個什么把戲。
于是,我打開了我自帶的聲吶系統,一道超越人類聽覺范圍的聲波瞬間覆蓋了整個犯罪巷,這種聲波能在兩秒鐘之內,讓我掌握周圍的一切情況。
果然,在巷子的中心位置,我探測到了三個人。
我隱入黑暗,消無聲息的摸進了那個地方。
很快,我聽到了一些聲音,聲音里是恐慌,緊張,還有一點自責。
“我知道,我們沒有時間陪你,但是但是你不能這樣。”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帶著一點點的哭腔。
“好吧,我不知道你在哪搞到的這東西,不過你得把槍放下,你應該是個好孩子。”一個男人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我隱蔽于高處,悄悄的,將視線探出屋頂。
繼而,我看到了一男一女,站在不遠處的地上,而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個頭不高的人,由于他正背對著我,所以我看不到他的臉,但是那身材無疑是個孩子。
而那孩子手里,此刻正拿著一把槍,對準了面前的兩個成年人。
這一刻,我自然不能再隱藏下去了,那把槍隨時都能要了那兩個人的命。
于是,我悄悄的降落到地面,沿著黑暗,摸向那孩子。
然而,就在這時 “砰!”那連續三個月出現在我耳旁的槍聲終于再次出現了。
這一次,他不是出現在我的聲吶系統里,而是陣陣切切的出現在了我的耳旁,我的面前。
我驚訝的看著那孩子手中的槍口迸發出一瞬間的火焰,而他對面的那名男子,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啊啊啊————”
繼而,是那聲熟悉的女人尖叫。
和之前幾個月里的一模一樣。
當然,我驚訝的不僅僅是這一點,而是,在剛才開槍的那一瞬間,我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我本來應該能夠反應過來的,我的蝙蝠飛鏢應該能夠及時的打掉那孩子的槍的 為什么我竟然沒有那么做?
好吧,幾乎在下一秒,我就不再考慮這一點了,因為,我已經愣在了原地,一股讓我窒息的荒誕的感覺從我的腳底直沖腦門,“嗡”的一下,我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開始痙攣了起來。
那個孩子說話了。
“你們從來沒有陪過我”
“你們只知道做生意,只知道錢。”
他說著,然后一點點的走向了那女人。
女人看起來怕極了,她后退,然后跌倒在地上。
這一刻,我終于注意到了她的臉。
那張臉我本該牢記一聲,但是在漫長的歲月里,我早已忘卻了她的模樣那個女人是我的母親!
而躺在地上,那個西裝已經被完全染紅了的男人他是我的父親!
“這這”
我似乎陷入了一種無法思考的境地,自從我披上這披風之后,我就自譽為一個精神力量無比強大的人,我認為,這世界上沒有任何的事物能讓我的心位置動搖。
然而,這一刻,我竟然變得如此渺小,只能眼瞅著那孩子一步步的逼向我的母親,卻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
“我恨你們”
那孩子說出了最后的一句話。
然后——“砰!”的一聲槍響,那聲音幾乎是在我腦子里炸開的,我嗡鳴著看到我的母親,再一次倒在了血泊之中。
“媽的!這是幻象!我一定是被控制住了,是瘋帽匠么?還是我吸了稻草人的毒氣?”我拼命的告訴自己,這都是假的,這一切都是虛幻。
然而就在這時 那個孩子緩緩的,轉過了頭,并望向了我。
哥譚的夜色中,我最后的一點神志也被他奪走了,因為我看到了他的臉不更準確的說,那是我的臉。
一個明明應該活潑天真,稚氣未脫,但是卻無比陰沉的臉,這樣的眼神根本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八歲孩子的臉上。
“你在逃避”
突然的,那孩子說話了。
“你你到底是誰。”我吼著。
然而,那孩子卻完全無視了我的話。
“你是個殺人犯,八歲那年,你殺了你的父母根本就沒有什么搶劫案,那只不過是韋恩財團為了消除這個事件的影響,虛構了一個事件而已,而你,則自欺欺人一般的,將這個虛構的說辭,當成了現實”
“不!不!你在說謊!媽的,這到底又是什么新的洗腦把戲!我不會上當的!都他媽是假的!”
我繼續吼著。
而那個孩子,緩緩的舉起了手中的槍。
“是啊,都是假的,那么也應該讓你看看真的了。”
說著,一顆熱乎乎的子彈,便輕而易舉的破開了我的蝙蝠面具,鉆進了我的腦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