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一看。
小丫頭穿著淡黑色的呢絨大衣,像個偷偷外出的明星一樣戴著墨鏡和口罩。
周澤剛一開門她就竄進來,那感覺和她之前躲她媽的雞毛撣子一樣,難不成這次她也是偷跑出來的?不是正常回這邊?
“你怎么?”
周澤也沒忘開啟氣息感知覆蓋方圓十幾米的范圍,確定這附近內沒有覺醒者或者監視監聽的可疑人物之后,才關上門向路楚珺發問。
“距離我把你送去醫院過了還沒兩天,你不老老實實在醫院躺著接受采訪慰問,跑回來做什么?之前誰答應會盡量不暴露我身份的?”
“誒嘿。”
路楚珺摘掉墨鏡賣萌一笑。
“別試圖萌混過關。”
周澤無語:“你怎么跑回來的?你爸媽呢?醫院那邊怎么放你出院的?超凡對策局的那幫人沒跟著你?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整個世界的視線焦點?”
“大叔你好多問題啊。”
“廢話,你出現在這里本身就是個問題。”
周澤無奈捂住額頭,他忽然感覺自己能安穩宅在家里打游戲的日子已經可以一眼望到頭了。
幸好等他打完《克蘇魯之祭》后就能升到3級玩家權限,到時就能通過完成大世界游戲來逐步獲取新角色,再想辦法把須彌秘境改造成基地,從而組建一個真正超脫現實的組織勢力…
路楚珺一如往常很放松的蹦坐到沙發上。
“大叔你放心好了,我身體昨天輸完血就恢復好了,而且是從家里偷偷溜出來的,短時間內絕對沒人發現。”
路楚珺指了指下面:“其實今天下午五點多我就和爸媽回來了,只不過回來的時特別低調,沒讓任何人發現,不然整個小區肯定得炸鍋。”
“才過了沒兩天他們就允許你回家了?”
周澤倒是不太信:“你有沒有想過官方放你自由活動,可能就是為了釣出神秘俠客或小精靈?”
“這個嘛…”
路楚珺尷尬撓臉頰:“我能保證,確實沒人在監視我,這點反偵察能力我還是有的,監聽器什么的也試著找過了,沒有。”
“算了,既然已經來了那也沒辦法。”
周澤不時開啟氣息感知,確保附近沒有人跟過來監聽他倆的談話:“這么急著跑來找我,不會只是想我了所以來探望吧?有什么事,說。”
“其實確實有點想大叔你。”
路楚珺嘻嘻一笑:“不過主要還是另一件事…超凡對策局的領導還有科研院的研究員今天早上來找我了,說希望我能協助他們找到終南山的須彌秘境。”
她又道:“但我轉念一想,之前咱們不是答應過那幾頭靈獸不讓外人知道秘境位置嗎?所以現在有點為難,不知道該不該幫忙,而且我也確實不知道秘境的位置。”
“那你就如實說你不知道不就行了?有什么好為難的。”
周澤聳聳肩:“讓他們去找,隨便找。”
路楚珺略有些擔憂:“讓他們隨便找真的好么?萬一真找到了怎么辦?”
“他們找不到的。”
就算把終南山挖開翻個底朝天也不可能找得到。
只要他不說,誰能知道須彌秘境就是他家玻璃酒盞里盛著的一顆小石子?
“還有另一件事。”
路楚珺揉著衣角,有些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他們想讓我去京都的對策總局坐鎮,還想讓我們一家都搬去京都那邊,說會給我安排最好的資源和環境幫助我修煉,我該不該去?”
難道在秘境這半個月,讓這丫頭養成了習慣凡事都問我該怎么做的習慣?
引路人幫忙指引方向是沒錯,但不可能事事都幫她做好決定,必須得引導她獨立思考才行。
“我說了不算,這事得你自己做決定。”
周澤一手撐在沙發靠背上,拍拍路楚珺的肩膀:“遵從自己的內心,看清自己想要什么。”
路楚珺仰頭白了他一眼:“大叔你這口氣有點像個神棍。”
“神棍是忽悠人的,我說的這明明是人生哲理。”
周澤聳聳肩:“如果什么事都由我來告訴你該不該做,那么你的人生豈不是成了我的提線木偶?每個人都是獨立的,誰也不該受到誰的擺布…怎么說呢?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剩下的路是你自己的了。”
“可我,有點下不定決心。”
路楚珺垂著腦袋,盯著緊攥衣角的手,目光有些恍惚。
“我很想和大叔你多待在一起,京都那邊提供的資源和待遇也很吸引人,而且父母也很希望我能去京都發展,身邊的人都在跟我說去京都的好處,但…”
“但去了那邊,就意味著咱們倆幾乎見不上面了,對吧?”
周澤將手放在路楚珺腦袋上來了一發摸頭殺,她自從秘境之后就沒有再扎過馬尾辮,一襲披肩的黑色長發被周澤給揉的亂糟糟。
“對…誒,別亂揉啊,你摸頭怎么跟搓狗頭一樣?”
路楚珺沒好氣把周澤的手拉開:“這件事和你也有關系,所以我想聽聽你的建議。”
“就算你留下來,就能和我多見幾次面嗎?”
周澤很有條理的引導她自己思考:“在離開秘境時咱們就聊到過,你出名后,最好盡量減少在現實中和我的接觸,如果官方開出令你心動的待遇,不需要猶豫,組織這邊隨時會給你留出一處席位。”
路楚珺猶豫:“大叔你的意思是,讓我去京都?”
“差不多。”
距離升到3級權限還有一段時間,他不想暴露自己在現實中的身份。
這次路楚珺的突然到訪已經很危險了,盡管不知道為什么官方沒有在她身邊安插監視行動的眼線,但任由這個自帶聚光燈的小丫頭總來私下跟他接觸,暴露的風險毫無疑問會大到難以想象。
等他升到了3級權限,真在外界建立起了一個秘密組織,大不了到那時再主動聯絡路楚珺。
以他目前玩世界游戲的進度,整個過程相信要不了多久。
路楚珺略作思考:“好,我聽你的。”
“不長記性。”
周澤彈了她腦袋瓜一下:“不要什么都聽我的,要自己獨立思考…算了,這件事稍微聽一下我的也無妨。”
他之所以改口,主要就怕這小丫頭聽完后突然說‘好,那就不聽你的了,我要留下來。’,那樂子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