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爸。”女人有些無奈地道:“老是愛喝酒,天還沒黑就睡了,你放心,他吵不醒的。你有沒有什么忌口的,我什么菜都會做,有食譜就行。”
“來兩個本地菜吧。”徐獲坐下來,放了幾張白鈔在桌子上,“初來乍到,嘗嘗特色。”
女人也不扭捏,先拿了錢,又把他手里的水果洗了洗,“我給你切了你先吃著。飯很快的。”
水果很快重新端上桌,徐獲便靠在椅子上,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水果一邊和女人聊天。
從聊天中得知,女人是在這個城市出生的,出生的時候城市已經由玩家組織管理,她從沒有離開過這個城市,見到的所有外來人幾乎都是玩家,因為這座城市原來的人幾乎都是罪犯和罪犯后代,所以大環境不太好,也沒有外人愿意管他們,有力量的,不管好人壞人都能過得很好,像女人這樣連進化劑都買不到的人,要不是家里有幾個親戚,早不知道在這里會變成什么樣子了。
中途女人抽空出來給他端了杯水,瞥見盤子里的水果已經吃完了,便道:“哎呀,你還想吃點別的水果嗎?我家里也有幾個。”
徐獲謝絕了。
女人沒多勸,進廚房的時候又道:“壞人的后代也不都是壞人,不過你還是得小心,一些人雖然做不了什么大的壞事,但坑蒙拐騙還是常見的。”
飯菜很快上桌了,女人招呼著徐獲吃飯,“不夠的話我還可以再做點。”
“不用,這些就行了。”徐獲拿起筷子。
一頓晚飯的時間,天就黑了下來,女人提前去翻找備用照明工具,“我們這里晚上時不時會斷能,公用的照明工具都不能用。”
徐獲看了眼時間,7點52分。
他又走到窗邊,發現城市較遠的地方已經沒了亮光,之前還顯得熱鬧的城市現在幾乎沒人待在外面,整座城市仿佛逐漸被黑暗吞噬。
“要不你在這里將就一晚上吧。”女人正說著話,房間里的燈就滅了,她按了好幾下才打燃了備用燈,希冀地看著徐獲,“房費可以算便宜一點。”
“不用了,我有住的地方。”徐獲要往外走,女人緊忙跟著,又道:“我再給你準備點夜宵也行,天黑了外面不太安全,還是別出去的好…”
徐獲本來已經擰開了門把手,聞言突然轉過身來,“你說的有道理,我還是住一晚吧。”
女人的笑容頓了頓,連忙將他往另一間臥室引,“這個房間收拾的很干凈,我晚上睡客廳里,你有事的話叫我一聲,備個夜宵水果都可以。”
徐獲掃了眼臥室,的確收拾的很干凈,墻壁地面床單都用清潔劑洗過,落地窗已經被打碎了,只掛了一個窗簾遮擋,外面還有一個陽臺,可以看到街道。
房間的確是不錯,比隔壁醉酒酣睡的人的環境都要好。
安排好房間后,女人就退了出去。
城市里突然變得特別安靜,不過這種安靜沒有持續太久,遠處時不時會傳來打斗的聲音,而這棟房子周圍的玩家也不少。
中年女人給他的水果里有毒,年輕女人做飯用的菜本身也帶毒,兩人或許不是同伙,但都默契地給外鄉人的食物里下毒。
斷能后女人應該是不太想讓他住下來的,還有這個房間的床下也有一個不小的彈簧裝置,加上沒有封的窗戶,看起來他們并不是那么歡迎外客。
另外,照常理說女人在飯菜里下毒應該有所圖,但夜深之后,她反而叫醒了隔壁睡覺的男人,從那間臥室地面打出的開口爬到了樓下,又穿過二樓一樓的空房間進入地下室。
這里很流行地下室,任何建筑的下方幾乎都有地下室,有些經過精心改造,可以生活一段時間,有些就是隨便打出來的一個地洞,放些簡單的用品。
罪惡城市,通關玩家又是沖著殺人來的,別說晚上了,就是白天也不安全,想躲到地下室去很正常,而徐獲作為玩家,狩獵的同時也會成為獵物,普通人要避開他們也不奇怪。
唯一奇怪地方是,天黑以后玩家的活躍度太低了。
對大部分玩家來說,白天晚上的差別不大,進化后也沒有嚴格的作息規律,很多人甚至喜歡夜晚這個氛圍,會特地挑在晚上做事,而這里,晚上顯得格外安全,玩家不出來惹事,本地的罪犯也躲在自己家里…所有人都不出來,那街面上還有什么危險?
而且,盯著他的玩家有點多了。
他是生面孔,又是來打聽事的,有點經驗的玩家應該都不會過于關注這樣一個通關者,畢竟他們的目標是罪犯,新來的人還沒有成為罪犯的條件,且他的解鎖區域已經擴大,想來一般的情況不可能將他逼出解鎖區域,至于其他的犯罪行為…
可惜沒有現成的法律條文,不知道這個副本里通緝罪犯的界定是否有破壞公共財產。
讓家政機器人代替自己躺在床上,徐獲則去了二樓——附近不管是玩家還是普通人,活動范圍都在建筑內,想必只要不出門,換房間還是換房子應該都差不多。
沒到半個小時,樓上就有動靜了,家政機器人連帶著床墊被一塊兒掀到了窗外,中途家政機器人試圖抓住欄桿自救,遭到了周圍至少六名玩家的攻擊,還是那樣,他們的目的不是殺死機器人,而是逼她掉下去。
難不成晚上出門是犯法?
但機器人落到街道后,玩家們又反而消停了。
有人已經識別出那是機器人,沒再有其他動作。
徐獲讓機器人回到三樓,自己則去了一樓,敲了敲地板,請那對父女出來說話。
兩人又悔又怕地走了出來,女人往地上一跪,“我沒有壞心,我只是不想讓你住在這里,玩家們打起架來就要拆房子,這里是我的家…”
“那你一開始就不該叫我來吃飯。”徐獲打斷她,“你不是怕我拆房子,是存心害人而已。”
不給她辯解的機會,他將一支針劑放在桌上,“你自己說還是讓它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