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幾分鐘前,我的一名學生拿著電腦來找我,給我看了一條新聞報道,標題是《生發難關被攻克》。
大家也都知道,我本身就在從事生發研究,手下的幾名博士生也正在研究這個課題,對于生發和治療脫發,我敢說我是權威的。
這篇新聞報道,讓我最生氣,最感到憤怒的是,他們居然聲稱研究出了一種可以解決瘢痕性脫發的藥物分子。
什么是瘢痕性脫發?或許有些朋友不知道,沒關系,我在這里給你們普及下。
所謂瘢痕性脫發,指的就是突然發生于身體毛發部位的局限性脫發,毛囊上皮被結締組織代替,從而產生永久性脫發。
沒錯,瘢痕性脫發就是永久性脫發,一旦患了,毛囊壞死,除了手術移植毛囊,不管是怎么用藥,都很難再讓頭發長出來了。
而這家叫做中潤醫藥公司的企業,卻大言不慚地說,他們實驗室研究出來hbrm分子,可以治療瘢痕性脫發。
荒唐,簡直是太荒唐了,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多的話我也不說了,反正現在很生氣,希望有關部門看到我這條微博之后,能做出一些行動。
另外,也請大家順手轉發,讓身邊更多的朋友知道這個造假和騙局,提高警惕,千萬不要病急亂投醫,讓不法分子有機會賺黑心錢。”
除了文字以外,趙炳森還找到了那片新聞報道,把上面的文字進行了截圖貼到正文下方,讓他這篇微博看起來更有說服力。
發完微博,隔了三四分鐘,趙炳森刷新一看,發現評論區多了上百條留言。
“前排支持趙教授!”
“老趙別生氣,注意身體啊。”
“現在的很多公司啊,為了賺錢,越來越沒底線了。”
“不多說,已經轉發。”
“最討厭這種造假的新聞了。”
“話說得這么死,老趙不怕被打臉嗎?嘿嘿。”
“震驚了,第一次看到趙教授發這種微博,這家公司到底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憤的事情啊。”
世界兩大頂級學術期刊,一個是美國的《科學》,另一個是英國的《自然》。
《自然》雜志創刊于1869年,是一份在學術界享有盛譽的國際綜合性科學周刊,以報道科學世界中的重大發現、重要突破為使命。
在為數眾多的綜合性科學期刊中,《自然》雜志被引用的次數名列世界第一,它的權威性毋庸置疑。
能把論文發表到《自然》雜志上的學者,無一不是各行各業有名的專家。
無數的科研人員,都以能把論文和研究成果,發表到《自然》雜志上為榮。
英國倫敦。
《自然》雜志編輯部,繁忙的氣氛,充斥在編輯部的每一個角落。
作為總編,約翰·亨特從早到晚都很忙,每天要閱覽和審批來自世界各地的許多稿件,對于一名熱愛科學的人來說,實在是一件既幸福又頭疼的事情。
只是最近幾月以來,除了《對非小細胞肺癌線粒體膜電位的在體內成像》、《erk直接調節增強子來驅動動態譜系引發》、《無金屬導向sp2碳氫硼化》與《解析腫瘤染色體外dna的環狀結構與功能》等論文之外。
其他的諸如《單層鉍鍶鈣銅氧中的高溫超導性》、《轉移性實體瘤的全癌全基因組分析》及《魔角雙層石墨烯中超導體、軌道磁體和相關態》等等看似很不錯的論文,都有些炒冷飯的嫌疑。
實際上,這類繁復而多元化的稿件,應該交給那些專門的主編和小編輯來審核的,可約翰·亨特總是閑不住,一有空就會參與審稿,把自己每天的時間都給填得滿滿的。
半個小時后,審核完一篇叫做《太陽系的第九行星竟可能是一個黑洞?》的稿件,取下眼鏡,亨特揉了揉太陽穴。
今天的稿件質量一般,自從冥王星被降級為矮行星后,對于太陽系的第九行星的研究和推算,就一直沒有停止過。
只可惜,天文學家和物理學家們雖然把思維擴展到了銀河系外、宇宙深空,但對于第九行星的研究和推算,卻是受到了阻礙。
這篇關于第九行星的稿件,缺乏實際依據和實驗數據,連《自然》雜志的《天文學》子刊都上不了,主刊就更不用說了。
休息片刻,亨特準備再看看其他主編審核過的稿件時,辦公室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房門被敲響。
咚咚咚!
“請進。”亨特道。
一名穿著黑色工作服,帶著黑帽子的中年男子,拿著一份稿件迅速推門走了進來,健步來到亨特的辦公桌前。
亨特見到他,嘴角露出微笑:“康納,你怎么來了,我聽說你最近為了一篇稿件,居然連圣誕節都不過了,為此有人向我檢舉了你,你知道嗎?”
康納是自然編輯部《自然醫學》子刊的主編,也是亨特的老朋友,曾經是哈佛醫學院的一名教授,拿過很多獎項,在學術界擁有很高的名聲。
因為一次偶然的機會,被亨特挖到了自然編輯部來做了主編。
康納是個嚴肅而嚴謹的人,面對亨特的玩笑話,他卻不言茍笑,認真道:“我現在來找你,就是為了這件事情。”
“說說。”亨特笑道。
康納把手里的稿件遞給亨特,“我發現了一個或許能評諾獎的實驗成果,這幾天我不是在刻意閉門謝客,而是在閉關審稿,檢驗稿件中實驗成果的真實性。”
“能評諾獎的實驗成果?”了解康納的為人,他不是一個善于撒謊的人,因此,亨特的神色也嚴肅了起來。
拿過稿件之后,亨特迅速翻看起來。
因為篇幅太多,亨特看的只是論文的摘要。
“居然是和生發有關…”看完之后,他摸了摸自己那有些禿頂的腦袋,然后看向康納。
只見,康納緩緩摘下自己頭頂上的黑帽子,露出一片密密麻麻的1mm左右的淺淺的毛發樁子。
亨特吸了口涼氣,心里有些震撼,“我記得你之前比我還禿,現在怎么…”
康納嘴角露出鮮有的微笑,道:“沒錯,我以前的脫發很嚴重,頭頂兩側的頭發幾乎全部脫落了。
但是兩周前,我從郵件箱里翻出這份稿件后,按照它上面的制取方法,獲得了一些hbrm分子,然后涂抹到了頭上。
兩周過去,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脫發,對于許多科研人員來說,一直都是心頭的一個沉重的痛。
能重新擁有一頭黑色稠密的頭發,沒有人不喜歡,沒有人不開心,也沒有人天生喜歡剃光頭,康納也是如此。
亨特感慨道:“你可真是太大膽了,沒有經過質檢就敢拿自己做實驗…”
康納摸著自己的腦袋,那扎手而真實的頭發,讓他十分滿意:
“不管如何,事實證明,這種hbrm分子對生發確實有奇效,我之前去醫院做過檢查,醫生說我這是瘢痕性脫發,毛囊已經徹底壞死,再生出頭發的幾率無限接近于零。
但現在,奇跡發生了,怎么樣伙計,我看起來是不是年輕多了?”
亨特笑道:“比之前年輕了至少十歲,但你這樣私自動用投稿者的實驗成果,不怕他起訴你嗎?”
康納道:“放心,在進行實驗驗證之前,我已經聯系過他了,沒問題的,我又不商用。”
亨特目光閃爍了下,輕咳道:“那你制取的東西還有嗎?說實話伙計,我也想擁有一頭黑密的頭發…”
“那東西實驗室里很難制取,不過,我給你留了一份,回頭拿給你。”
“哈哈,太棒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