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試驗

　　正當他準備在此做試驗時，忽然發覺吳里魁家地勢狹窄，且家中還有老人，并不適合做這種高風險的試驗。

　　還有，自己已在吳里魁家打擾了兩天，也不好在此長住，經過認真思考，他決定借著竹竿通風，再讓人趕緊挖出五百斤石炭。

　　然后再組織人全部運往梁山附近的梁山亭開展試驗，那里條件好得多，畢竟無爆炸性的煤塵很罕見。

　　主意打定之后，他就與王堂、魏元、李尚、吳里魁等幾人一商量，最后便這樣決定了。

　　李尚想立功，也欲跟過去：“劉郎，干脆我也去，反正鄧戶曹也讓我幫足下忙，這也算是公務！”

　　“這如何能行？鄧戶曹只是讓足下帶路，如今足下已在此地多呆了一日，應速回曹去熟悉相關事務，萬一哪日鄧戶曹升遷，你才有機會！”劉玘并不同意。

　　李尚一聽，覺得劉玘之言也有理，只得搖頭嘆息。

　　兩日后，下午，劉玘與吳里魁帶著十名聯防隊員把五百斤石炭運到了梁山亭。

　　亭長粟良二十四歲，擅長用丈八蛇矛。他因為在與羌人作戰中非常勇敢而獲得提升，還曾擔任過平羌將軍段颎的親兵隊副，很勇猛的一位漢子。

　　據說段颎想把他留在身邊，不過粟良看不慣他與宦官相勾結，于是便憤然回鄉。

　　劉玘知道，他的選擇是正確的，段颎一世英名，就將毀于勾結宦官之上。

　　說到丈八蛇矛，這里再補充一句，東漢像這樣的長矛很常見，丈八算下來也不過四米一長，此長矛是用于馬上沖殺，長度剛剛好，太短則不好用。

　　有壁畫表明，唐代禮戟也差不多是這長度，這肯定是上古兵器遺存無疑，唐人不可能單獨發明一個兵器長度，因此呂布用的戟十有八九也有丈八。

　　史書上關于“丈八蛇矛”也有明確記載：晉書·劉曜載記：“安左手奮七尺大刀，右手執丈八蛇矛，近交則刀矛俱發。”

　　這個陳安力大無窮，可兩只手各持一件兵器沖殺，有些另類。他逝世于西元323年，距離此時不過一百多年而已。

　　聽說劉玘準備在后庭做試驗，粟良當然全力支持：“沒問題，足下有何要求盡管提就是！”

　　“必須要多弄些木頭來搭設一木棚保護，因為這試驗有些危險，易傷著人或牲畜！”劉玘講出了自己的擔心。

　　“木頭有的是，在下馬上就安排求盜幫著搭設！”粟良說完，便急著去招呼人。

　　此亭包括他自己在內總共才四人，由于人手不多，因此上次劉玘也沒讓他參與圍剿山上的賊盜。

　　劉玘順便又問了一下山上燕子洞的情況，粟良一聽，搖頭嘆息道：

　　“非常糟，已死了六人，毫無進展，胡賊曹與徐亭長都希望足下早日想出新辦法來呢！”

　　“嗯，何縣尉非得要強攻，我等也無法，只希望他能總結經驗，不要一味蠻干！”

　　劉玘聽說死了好幾人，心情立刻變差，自己還得加快進度才行。

　　一切安排完之后，他找來若干破木板，與吳里魁一起，開始按照計劃加工一個兩尺見方的木箱子。

　　根據他的實驗方案，箱子里需再加一可轉動的小輪扇，并用黃泥將所有縫隙密封嚴實，留一道門即可。

　　然后把若干舂得粉碎的煤粉放入其中，轉動那小輪扇，粉塵就會被帶起來彌漫整個風箱，遇到高溫火源就會發生爆炸。

　　至于點火之法，則很好辦：可事先插入一根點燃的香，如果小輪扇揚起的粉塵達到一定的濃度，就可以引爆。

　　因為煤塵爆炸所需溫度是六百五十攝氏度左右，而香中間點的最高溫度超過七百攝氏度，足可以點燃煤塵。

　　由于試驗有很大的風險，為了不至于引起意外，因此劉玘才命人用原木搭建了一個異常堅固的的木棚。

　　盡管加班加點，可整個準備工作依然花了一天半才完成，正式試驗計劃放在當日晚。

　　試驗準備做完之后，劉玘與吳里魁、粟良準備吃晚餐，忽有亭卒急匆匆進來稟報：“稟劉游徼、粟亭長，楊縣令等人已到亭外！”

　　啊？三人一聽，很有些意外，忙不迭地出來迎接。

　　楊景與周賊佐一起到來，另外還有二十名城卒、五十名“聯防隊員”作為護衛。

　　劉玘一看楊景的臉色，就知道他心情很不好，果然，見到劉玘，楊景立刻訓斥道：

　　“你怎把圍攻燕子洞的權力交給了何縣尉，讓他白白死了好幾人？”

　　“明廷，這可怪不得下走，何縣尉是朝廷命官，捕賊是其本職，朝廷有職令，下走豈敢違？”劉玘一副無可奈何的神情。

　　“這…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聽說你與他分開進攻，可有辦法攻進燕子洞？”楊景依舊一臉鐵青。

　　“下走正在進行試驗，如果試驗能成功，攻進燕子洞當不在話下！”劉玘道。

　　“試驗？是何試驗？”楊景非常奇怪。

　　“就是利用石炭粉末…”劉玘簡單介紹了一下，然后說道：“明庭，已到晚餐時間，晚餐過后，下走就開始試驗！”

　　楊景聽罷，臉色輕松了許多：“晚餐急甚？先試驗，然后再晚餐，若成功，今晚我請你飲到子時！”

　　“諾！”劉玘一聽，對喝酒我可沒多大興趣，給我來點獎勵還差不多。

　　于是一干人等來到后庭，劉玘又向楊景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試驗方案，然后就放進去了好幾斤舂得非常細的煤粉，接著又給小轉輪套上繩子、插入一只點燃的香，最后把門給堵上。

　　所有準備工作完成之后，他讓眾人退到三十步之外的隱蔽處，自己在木棚外準備拉動套著小轉輪長手柄之上的繩子。

　　他回頭看了看眾人已隱蔽好，隨后就拖動了繩子。

　　那小轉輪上的手柄很長，只要輕微拖動，小轉輪就可以快速旋轉，從而將煤塵吹動起來彌漫整個小木箱。

　　一秒、兩秒、三秒…五六秒鐘過后，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劉玘不由得心里一沉：完了，莫不是這煤不具備爆炸性？

　　自己沒這么倒霉吧？百分之一的機會難道都讓自己碰見了？

　　后面，楊景一看劉玘拖動了繩子半天之后依舊毫無動靜，有些著急，立刻從隱蔽處站起身走過來，一邊走一邊大聲問道：“劉郎，究竟出了…”

　　他話音未落，忽然看見劉玘試驗用的那木箱火光一閃，隨后便傳來巨大的爆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