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荃看著嬴九手上的一紙書信,猶豫的說道:“主公,這信…”
看著信封上的“南陽郡守府,張仲景收”幾個字,嬴九沒有猶豫的說道:“還是送去吧,為了老沈咱們也要送去。”
胡荃說道:“可張老畢竟是我們綁來的,他或許不介意這件事,但不代表別人不會追究此事。按照張老所說,此信必須親手交給張仲景,可南陽郡守府不是誰都進得去的啊。”
聽到胡荃此番話,武合當即說道:“主公,讓我去吧,憑我的身手潛進去不成問題。”
嬴九搖了搖頭,說道:“郡守府有王級武將駐守,武合你可進不去。”
硬實力的差距,是無法彌補的,武合一時也語塞了,距離他成為王級武將,還需要好久好久。
嬴九想了想,笑著說道:“此事不難,只要去洛陽謀取一張好皮,就能完成此事。”
胡荃皺了皺眉,問道:“主公您是想去捐官?可那只是虛銜啊,地方各郡可不會因此而認可您的身份。”
嬴九說道:“不只是捐官,我自由我的門道,放心吧。”
似乎是認定嬴九此去洛陽是冒了極大的風險,胡荃再度開口,“主公,洛陽危險無比,還請主公慎重。想要得到朝廷封賞,需以真名告知,您的姓氏對于朝廷來說可是個敏感詞。”
武合在旁邊聽得一臉茫然,什么東西“敏感詞”,我怎么一點也聽不懂。
很簡單的一個道理,劉漢的天下是從嬴秦(秦嬴)手中奪來的,雖然這主要是項羽干的,但老劉家也沒少出力啊。
漢朝國祚422年,即使如今已經過去了400多年,但嬴姓對于劉漢王朝來說,仍然是“敏感詞”。
(PS:公元前202年,劉邦爭得天下以后,立國號為“漢”,一直延續到220年,曹丕稱帝,漢朝才滅亡。從來都是稱漢,沒有西東之分。不過是后世人為了方便區分,將王莽篡漢以前,稱為西漢;將劉秀光復漢室以后稱為東漢。后劉備也立過國號為“漢”,被后世稱為蜀漢。
同理,東晉西晉、南宋北宋亦是如此。)
嬴九微微一笑,說道:“胡荃你只說對了一半,我的姓敏感,但我的氏可不敏感。”
胡荃微微一愣,隨后才反應過來,拱手笑道:“那屬下就靜候主公佳音了。”
武合疑惑更甚,大大的眼睛里,有著小小的問號。為什么我一點都聽不懂呢?明明我才是最了解主公的那個人啊?可惡,無論是效忠也好,還是保護主公也好,明明是我先的,明明是我先…
男人每個月都會有這么幾天,無需理會武合這個“怨婦”。
且說何為姓?何為氏?
先秦時期,人們都姓名組合包含三樣東西,那就是“姓,氏,名”。而先秦以后,氏也成了姓,姓氏合一,姓名組合就只剩下“姓,名”。
名就不用說了,很簡單,例如嬴九的名就是“九”。
而要了解氏,就要先了解姓,姓自何來?乃是遠古部落時代誕生,形成了遠古八姓:“姬、姜、姚、媯、姒、嬴、妘、姞”,因為那時是母系社會,所以這些姓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帶有“女”字。
而除遠古八姓外,后又有一些古老姓氏出現,如:“酉、祁、己、滕、箴、任、荀、僖、儇、衣、董、彭、禿、曹、斟、羋”,不過也才區區十幾個而已。
隨著部落的擴大,甚至國家的出現,這些姓就不夠用了,所以往往會出現很多重名的人。
氏就在此時應運而生了。
以嬴姓為例,嬴家有嬴一、嬴二、嬴三這三個兄弟,其中嬴一是宗族的繼承人,繼承嬴姓。而嬴二和嬴三就得分家,為了與嬴姓宗族做出區分,便取氏;分家弟子此后就只能用氏;分家再分,便又取新氏。
例如秦國之王族,就是嬴姓趙氏;秦國開國君主趙非子因善于養馬,受周孝王賞識,受封秦國秦君,所以又叫秦非子。
因為此時遠古八姓之一的嬴姓早已衰落,且周天子同為遠古八姓中的姬姓,他希望秦非子能重現遠古嬴姓的榮光,便準許秦非子重姓嬴,是以便稱為嬴秦(秦嬴),而不是趙秦(秦趙)。
這也是為何始皇帝嬴政又叫趙政的原因,所謂的始皇帝隨母姓之說法,完全是子虛烏有,不過是氏的叫法而已。
至于古代有身份的男子二十歲后會“表字”,這是一種地位的象征,算是姓名的補充。例如屈原,原名叫屈平,出生楚國貴族,乃是羋姓,屈氏,名平,字原。
又如姜尚,原名呂尚。乃是姜姓呂氏,名尚,字子牙。因為其幫助周武王姬發奪得天下,功勞極大,所以改呂尚為姜尚。后被拜為“太師”“太公”,又稱姜太公。
后來姜尚被封到齊地,建立齊國,再到后來,姜姓呂氏被早年間流浪到齊國的陳國貴族田氏所取代,史稱“田氏代齊”。其后姜姓呂氏改姓為齊。
……………
所以說,說了這么多,是為了啥呢?只是想說明一個問題,嬴九作為嬴姓趙氏的繼承人,自稱為趙九也是被系統認可的。
那么,趙九要去洛陽,和我嬴九有什么關系呢嗎?
說定之后,數名黑龍使策馬先行,消失在杏林村遠處,先去前方探路去了。
隨后,三騎緩緩策馬走出杏林村,嬴九和武合在前,胡荃在后跟隨,十八里相送。
嬴九將馬勒停,說道:“好了,就送到這里吧。胡荃,杏林村就交給你了,最近在村子外圍有大量玩家活動的蹤跡,你多上點心。”
胡荃點了點頭,應道:“主公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照看好村子的。”
就在武合和嬴九要策馬離開之際。
“啼嗒,啼嗒,啼嗒…”
身后傳來稀碎的馬蹄聲,卻是一個身著黑色武者勁裝的少女追來了。
少女哀怨的盯著嬴九,說道:“哥,你又準備丟下我。”
她嘆了口氣,低著頭,自言自語道:“唉,果然,哥你沒把我當成一個合格的侍衛。所以說…愛是會消失的對嗎?唉,果然是這樣,愛是會消失的對吧…”
一旁的胡荃打斷了鳳兮,說道:“公主,如果你再不追上去的話,主公可就走遠了。”
鳳兮抬頭一看,果然嬴九和武合的馬已經離開很遠了,嘟囔了一句:“臭哥哥。”
隨后,一甩馬鞭,自己的馬匹也快速的跑了起來,只在風中留下一句話,“胡荃大哥再見。”
直到他們的身影,跑出了胡荃的視力范圍,胡荃才掉轉馬頭,向著杏林村而去。在那里,還有很多的事等著他去處理啊。
想到這里,胡荃不由的緊了緊韁繩,讓馬兒走慢一些,讓自己可以多休息一下。
我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