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啊!原來這個陣是這么破滴。”天涯將手中的板斧左右揮了揮,重新別在腰上,咧著嘴呵呵直笑。
“多學點東西沒壞處吧。”我微微一笑,擦著額頭上的汗珠,和風月一起走向了黑將倒下的位置。
“這里是機關。”風月摸著地上一處刻著將字的凹痕說道。
“鑰匙在這兒呢。”我隨手從石片中撿起一枚黑色的棋子,隨手往凹痕里一塞,就聽得地面以下發出喀喀幾聲怪響,原本空無一物的石壁上露出一個大洞,出口被打開了。
風月跟天涯一陣歡呼,直奔下一個洞口。
我往前走了幾步,忽地又退了回來,從地上撿起那枚棋子,隨道朝周圍看了看,哈哈,果然有發現。
“等我一下,我撿點東西。”沖那兩人叫了一聲,我忙不跌地四處搜尋,將地上的棋子全都收集了起來。呵呵,三十二顆,一顆不多,一顆不少,剛好一副。
“撿這東西干嘛?”天涯奇怪地看我樂呵呵地將那副象棋塞進背包里,不解地問道。
我嘿嘿一笑,說道:“好久沒下棋,今天被這殘局勾出癮來了。出去以后我看能不能找人跟我下幾盤,解解悶也好啊。”
“啊,可以教我嗎?”天涯大叫著說道:“我已經學會一點了…炮打翻山,象飛田,馬走斜曰,我曰,我曰,我曰曰曰!”
我曰啊——誰發明的馬要這么走,中國文化就是被這些人糟蹋了啊。
(PS:這局棋之前想了很多打法,像穿心炮、八角馬、臣壓君、悶宮炮,但是選來選去,還是弄了個簡單的車馬對車雙士,看起來比較慘烈。呵呵,如果有下棋的行家看了,希望不要笑話,包涵包涵。)“怎么不走了?”天涯追上只談風月,見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望著地上直發愣,忍不住問道:“這里又沒有什么象棋了,干嘛站著不動。”
“是沒有象棋了啊…”我朝地上密密麻麻的黑白子看了一眼,也跟著問道:“你接的到底是什么任務?怎么老這樣啊。”
“我哪兒知道會這樣。”風月皺了皺眉頭說道:“給任務那老頭也沒說這里老要下棋啊。”
我搖搖頭,認真打量起這滿地的黑白相交。這間石室里的確是沒有半個雕像了,只是不下象棋,改下圍棋了。
要說象棋,我多少還懂那么一點,至于圍棋…老天爺,我不是全才啊…“怎么辦?硬闖過去嗎?”天涯總算認出地上那些東西是蝦米玩藝,略有遲疑地對我說道:“或者夜劍大哥下圍棋也是高手?”
猶豫了一會兒,我抬起頭,對風月說道:“你的飛爪夠快吧?”
只談風月愣了愣,只說了兩個字:“還好。”
“還好就行。”我點點頭,說道:“一會兒我先跳到那些空位上,你們站著不要進來。如果出現什么問題,記得立刻拉我回來,速度要快。”
“這…”風月猶豫著說道:“要不讓天涯去吧,他防高一點。”
我搖搖頭,說道:“他敏太低,而且你跟他拉我,也比我們兩個拉他個重甲俠士輕松得多吧。”
風月想了想,終于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將飛爪交到了我手上。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縱身向上一躍,瞅準了一處空白點跳了過去。沒等我雙腳站穩,一道耀眼的白光從天而降,我身后的空位上突然出現一顆白子。
我驚覺地發現,原本與我所站之處的一片黑子此時完全連成了一片,也就是說…沒眼,被吃掉了呀!
見我臉色突然發生變化,一直保持精神高度集中的風月猛地一收飛爪,將我凌空拉起。就在我雙腳離地的那一瞬間,我低頭看了一眼,那一片原本是黑子的地方仿佛被震碎一般地塌陷了下去,而在那下面,森白的利刃密密麻麻地向上插著,如果我掉下去的話,肯定會遭受到萬劍穿心之痛。
媽的,這陷阱還真他媽厲害。
心有余悸地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我對風月說道:“再來。”
經過幾番常試,我終于發現,不是每一個空位都是安全的,至少被白子圍住的空間里不能去,更不能踩到棋子上。
現在黑子與白子完全處于一片混戰之中,有好幾次,我明明挑選附近有眼的空位跳下去,系統依舊判定那片黑子為死棋。
“媽的,不是存心坑人嘛!”我指著天空破口大罵道。
這圍棋可不比象棋,格子那么多,空位也隨時在發生變化。就這么一個一個試下去,我得試到哪年哪月才能成功啊?
可是不這樣,我又有什么辦法能破得了這局棋呢?幾番抱怨之后,我還是重新拿起飛爪,一個空位一個空位地跳了過去。
終于,我站到一片較為寬闊的空地上之后,雖然同樣有白子落下,卻沒有出現陷阱和機關。也就是說,我這一步棋應該是對的,至少不會馬上出現敗局。
小小地竊喜了一把,新的問題馬上又來了。
這片空地顯然就是黑白子正欲爭奪的地盤,新的白子已經落下,也就輪到我再次下子了。
按規矩,我站在這里是不能動的,接下來就得換天涯或是風月上臺。
“我來吧。”天涯自告奮勇地站了上來,我搖頭道:“先別急,讓我想一想。”
這片戰區勝負未定,如果天涯一步走錯,說不定會連累到我周圍的黑子也成為一片死棋。風月就算速度再快,也只能救得了一個人,我跟天涯總會死一個。所以,接下來的路一步也不能走錯。
“啊!有了。”我彈了一記響指,對風月他們說道:“你們在這兒等我二十分鐘,我過一會兒就上來。別亂動啊。”
“你干什么?”風月不解地問道。
“去網上找棋譜啊。”我丟下一句話,原地下線。
打開搜索引擎,我飛快地瀏覽著各類圍棋網站。
從之前那局象棋來看,這里的殘局都不是什么高深的棋譜,所以我也沒去找什么特殊棋譜,只挑著最基本的圍棋知識瘋狂地閱讀。
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于其與死記棋譜,我還不如在最短的時間里弄懂它到底如何分出勝負,然后再自己想想辦法。
惡補了十來分鐘,我強行將各種圍棋規則記了下來,在心里大至有了個印象。因怕月風他們久等,所以算好二十分鐘之后,我再次戴上頭盔進入游戲。
“怎么樣?這是什么棋局啊?是不是那什么蒸籠局?”看到我上線,天涯興奮地問道。這時候我看到風月的身影也從旁邊刷了出來,顯然剛才也下線去查找過了。
“你找得怎么樣啊?”我笑著問道。
只談風月一臉遺憾地搖了搖頭,嘆著氣道:“我找遍了歷代出名的棋譜,都沒能找到跟這個一樣的。”
“廢話,你去找名局當然找不到了。”我站在棋盤中間,一臉得意地說道:“這根本就不是什么很難的殘局,只不過就是一道死活題而已。”
“死活題?”天涯瞪著眼張了張嘴,有點弄不明白我在說什么。
剛才惡補了一通圍棋知識以后,我總算明白了一點——這看似極為繁雜的棋局,只不過是由幾道死活題組成的而已。黑子幾乎被白子團團圍住,看似情況危險危險異常,卻幾乎穩立不敗之地。條件是能夠做出兩個真眼,并將左右兩片黑棋聯接在一起,形成一條長龍。這時候,占據了大片江山的黑子就可以毫無顧慮地殺出一條血路,將外圍的白子殲滅在棋盤中心。但是如果幾個角上的黑子通通陣亡的話,這盤棋就輸定了。
先前明明有空位,系統卻判定我所站的那片黑子為死棋,原因就是我站錯了地方,雖然表面上還沒有任何危機,但是只要接連再下幾子,明明有氣的黑子也只有自塞棋眼,被白子圍而殺之。
好在只是殘局,要真讓我下一盤完整的圍棋的話,那我是只輸不贏的。現在已將各種死活棋型了然與胸,就算是現炒現賣,就這區區幾道題,我還是能夠手到擒來。
現在我所站的位置是在棋盤邊緣,左右兩邊剛好形成兩個真眼,這片黑子已經是活了。但是不遠處還有一片黑子,無論如何只能做出一個眼,在白子的重重包圍下,只有一個眼的棋怎么都是死棋。
左右衡量了一番,我對天涯說道:“看到那兩排黑子沒有…就是那里,中間隔了兩顆白子的那兒,站到那里去。”
“站那里?”天涯猶豫著問道:“旁邊可是都沒有空位耶。”
“怕什么!叫你去你就去!”我早就算好了,只要有一顆黑子將兩邊的援軍聯接到一起,那么縱然是陣眼被填,我這里還有足夠的氣可以補上,根本就不會有事。
天涯小聲地嘀咕了兩句,終于還是聽從我的指揮,問風月拿了飛爪,縱身跳到了我指定的地方。
“嘿嘿,真的沒事耶!”那小子愣了一會兒,松開飛爪高興地說道:“夜劍大哥,還真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棋壇高手呢。”
什么棋壇高手,俺只不過是強行記憶了幾種解題手法,一切還看臨場發揮。等過了今天,再叫我下這么一局棋,只怕我就沒法子了。
現在黑棋已據大勢,左右兩片黑棋仿佛盤繞著的兩條巨龍,虎視眈眈地垂涎著當中的一片白子。只是白子先前就占據了中心地帶的老大一片,想要一舉攻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現在只剩下風月一個人而已,也就是說我只有一步棋可以下。要是這一子下去,我贏不了這局棋,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也就都白廢了。
事后不久我才知道,這個山洞本就是給玩家破棋局用的,并不是人多就占優勢。恰恰相反,人越多的話,遇到的棋局也就會越難,象棋如此,圍棋也是如此。
有個幫派專門請了個自稱“棋壇高手”的玩家,就為了破這里的雙棋陣。結果象棋那關,損失了近十人之后慘勝,到了圍棋這里,那家伙一個不小心,竟然輸了。
他輸了不要緊,那個幫派帶來的百十來號人全部被白子團團圍住,一個不剩下落入陷阱。而那名玩家,也在被該幫派憤怒的幫眾殺回到零級泄憤之后,刪號退出游戲,專心研究棋譜去了。
只有一顆子,那么這顆子就一定要用在刀刃上。
我站在原地,來來回回地掃視著周圍的戰局,不管是從哪一方突破,都不是一兩個子就可以下得完的。而在西北方向,依舊有一小部黑棋尚未脫困,與白子死死地糾纏在一起。
見我站了足足有近五分鐘都沒有說話,天涯著急地大聲嚷道:“夜劍大哥啊,你不是那么厲害的嗎,怎么想這么久還沒想出來。我腿都要站軟了啦!”
“你急什么,閉上你那臭嘴。”站在棋盤外的只談風月見我目光不定,知道我是在思索破解之法,也不敢出聲打攪,連忙喝止住天涯的大呼小叫。可沒想到他這么一叫,到還真讓我給想出了一條道來。
之前我只想著如何把黑棋做活,全然沒有將精力放到白子的一邊。現在看來,白棋雖說占據了中心的大部份地區,卻也不是如鐵桶一般牢不可破。
看明白當前的情形,我昂起頭,胸有成竹地對風月說道:“你去那里,就是那片白棋中間,有三個空格的地方。”
“OK。”風月看清我所指的方向,做了個明白的手示,一腳跨入棋盤,縱身向白子腹地殺去。
我給風月指明的地方正是白子陣眼所在,如果那一點被白子占據,則形成了兩個活眼,黑白子各分天下,誰也難為不了對方。但是很可惜,這個破綻被我先發現了。
風月往那兒一站,白子的陣眼被破,如果它想吃掉風月的話,會被我先一步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