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O二章 游魂
此時，所有的幸存者全都坐在地上，排成了一個圈的形狀，將博麗靈夢圍在了正中心。
在離世庭院從主位面脫落的那一瞬間，因為世界的震動，離世庭院中生了各種恐怖的事情，所有的建筑幾乎全都毀滅在了那最初的幾秒鐘當中，所有的普通人也在那個時候暴死。那個時候才是真的慘，放眼望去，到底都是尸體，活下來的人茫然的站在從親人或者鄰居的身體中流出來的血液匯成的小溪中，頭腦空白一片。那大概是人世間最悲慘的景象。
但是最糟糕的事情其實還在后面，因為世界規則的大規模變動，“食物”這個概念變的模糊了起來，原本的食物變的無法消化，有些本來不能吃的東西反而可以用填飽肚子。因為這件事，本來就所剩不多的幸存者幾乎全滅，只有下那些并不需要食物或者日常食用的食物中蘊含著大量的靈力（這樣的東西想要改變它的規則就沒有那么容易）的人活了下來。同時，時空亂流的沖刷對幻想大結界造成了沉重的負擔，為了減少幻想大結界的負擔，賢者們只能盡量縮小幻想大結界的有效覆蓋面積，以此來減少維持幻想大結界對博麗靈夢造成的負擔。而那些失去了幻想大結界保護的土地，則在時空亂流的沖刷下迅崩壞，連帶著空間本身一起歸于虛無。
因為食物的短缺，離世庭院的幸存者越來越稀少，最終只剩下了那些實力強大就算不吃飯也可以活很長時間的強者。而這些強者呢，基本上都有一個統稱，那就是“賢者”。
餓死絕對是最恐怖的死法之一，如果沒有賢者們的管制，在這個被封閉起來完全看不到希望的使世界中絕對會生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但這或許是另一個悲劇的導火索，那些饑餓又找不到可以入口的食物的人們，在絕望之下紛紛自己動手了結自己的生命，而這種絕望的情緒又蔓延給了身邊的人，讓其他人也不由得去效仿他們，將自己從這種絕望中解脫出來。
賢者們看到這一幕，卻也無能為力。她們畢竟還不是神，當那些有靈力的食物被吃光后，就算是她們也只能硬挺著饑餓。在這件事上，她們也不過是活的更久一些的普通人而已。而且她們還承擔著為博麗靈夢提供靈力的任務，一旦博麗靈夢頂不住了，幻想大結界破碎的那一刻，便是她們共赴黃泉的日子。
但是問題是，離世庭院要是只剩下她們這幾個賢者了，繼續堅持下去，還有什么意義么？
已經沒有人再能給出她們答案了，因為最后一個不是賢者的普通人，也在絕望當中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事到如今，繼續維持離世庭院的存在，已經只剩下了一個目的，那就是讓她們自己能夠活的更長久一些。至于為什么一定還要堅持下去，為什么不直接放棄，這個答案已經變得模糊了起來。
哪怕是賢者，也不是無窮無盡的永動機。在沒有食物攝入，周圍環境中野不存在游離元素的情況下，賢者們只能依靠自己儲存在專屬世界當中的能量來支撐自己的日常消耗和供給博麗靈夢用以維持幻想大結界。但是離世庭院內部已經沒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了，久而久之，賢者們紛紛關閉了自己對外部世界的感知，除了保留一條能量通道維持對博麗靈夢或者說幻想大結界的供給之外，已經將自己完全封閉了起來。
專屬世界和賢者們的本源相互聯通，專屬世界的衰弱意味著賢者的衰弱，專屬世界的消亡也意味著賢者的終末。在均等化的能量抽取下，賢者們只出不進的專屬世界已經嚴重萎縮，她們都外表也因此而產生了相應的變化。換句話說，就像楚扉月之前從毛玉咚咚的身體中看到的被博麗靈夢使用夢想封印封存起來的“思念”那樣，所有賢者的身體通通縮水成了幼年形態。
正因如此，楚扉月在見到這些圍坐在一起的賢者們時，才會感覺既熟悉又陌生。明明穿著打扮、還有色都很熟悉，甚至身上也有很多長大以后也能明晰分辨的特征，但是這圍坐了一大圈的幼女是什么鬼！
若華緊跟著楚扉月也通過隙間跳了過來，眼睛一掃便把周圍的景象盡收眼底。
“啊啦啊啦，竟然全都變小了…大概，正好在主人的好球區？”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所有的狐貍都已經習慣了用主人來稱呼楚扉月。除了來妃依然會把親愛的掛在嘴邊之外，剩下的三只狐貍已經打心底里認可了楚扉月的這個身份。
不過若華此時的言，這是何等的污言穢語！
“別瞎說了，喊人吧，咱們要把她們全都帶出去。”楚扉月一爪子拍在了若華的粉毛上，胡亂揉了一把，沒好氣的說道。
四只狐貍里面，艾莉是正在變成淑女的少女，梅莉是稍微有點電波女性質的神秘系少女，來妃是個三無，唯獨若華又皮又跳，最不讓人省心。
“討厭啦，主人又把人家的頭弄亂了，過分！”若華護著自己的頭跳到了稍遠一些的地方，滿臉的羞惱。但是一轉眼，她就又換了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光是這份變臉的技術，狐貍們她確實是第一名。“吶吶，主人，你說的全都帶出去，是指的面前的這些人，還是值得天上飄著的這些？”
楚扉月順著若華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結果卻什么都沒有看到。楚扉月不禁又扭過頭來看向若華，有些搞不明白她在搞什么飛機。
“笨蛋主人，換一種眼睛啦，靈魂之眼。”
楚扉月有好幾種觀察世界的方式，元素視界、精神力感知、原星掃描，當然還有一種就是每一個靈魂魔法的修習者都會掌握的靈魂之眼。這里面，元素視界雖然有輔助施法增強魔法效果的功能，但滿眼的元素色塊實在是阻礙視線，所以楚扉月基本不會使用。精神力感知使用方便，原星掃描細致入微并且擁有很強的透視能力，這兩種視角才是他的要選擇。至于靈魂之眼，那是只有在與靈魂進行溝通的時候才會使用到的一種視角，可以說十分雞肋，楚扉月使用到它的時候屈指可數。
但是靈魂之眼的針對性也很強，只要開啟了靈魂之眼，就具備了釋放靈魂系魔法的基礎。換句話說，開啟靈魂之眼就和道家俗稱的開天眼差不多，只要開啟了靈魂之眼，就可以直接和靈魂進行溝通了。
若華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離世庭院當中還存在著飄零的靈魂，楚扉月必須換成靈魂之眼才能看到它們。
只有這些靈魂來自何處…這還用問么！離世庭院的規則崩潰之后，先崩潰的肯定是萬物輪回體系。離世庭院的輪回體系本身就是獨立的，有專門的死神領域和類似于血獄的地方，主位面的死神領域向離世庭院派駐了一名代理死神（小白妹妹的老師，代理死神戴米安。），和離世庭院本土的閻魔配合，處理離世庭院的生死輪回問題。而在萬物輪回體系崩潰之后，這些失去了的靈魂無處可去，只能在這被幻想大結界保護、或者可以說是圈禁起來的空間當中徘徊，也是沒有辦法的吧？
靈魂，靈魂！雖說靈魂和同樣重要，但是不可否認，失去了靈魂的只是一具空殼，想要使用把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的靈魂召回來可是一件很麻煩的事。但如果剩下的是靈魂，以楚扉月現在制造魔法傀儡的手藝，制作出和普通人沒什么區別的身體來容納那些靈魂，根本就沒有半點的難度好么！
要知道，楚扉月雖然和離世庭院中的很多賢者有交情，但是真正關系好的其實就那么幾個，他當時的朋友，大多數都并不是賢者。眼前的幸存者只有賢者，那么那些并非賢者的人的下場已經顯而易見，楚扉月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朋友的靈魂就在這些游蕩的靈魂當中。這樣的話，或許還有救…
楚扉月連忙開啟了靈魂之眼，然后看向了天空。轉眼之間，他就被如海潮一般洶涌澎湃的靈魂洪流模糊了雙眼。
離世庭院的鼎盛時期可是有著幾萬戶居民的，這些智慧生命在身死之后，按理說代理死神就會出現，將它們的靈魂接引到死神領域，引導它們開始新的人生。但是離世庭院的生死輪回規則已經崩壞，這些靈魂自然也就無人接引，只能在天空中漫無目的的飄蕩，直到耗盡靈魂之力，徹底消散。
這種情況，聽起來挺耳熟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