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孰善孰惡
“正當我跪于村民的尸首前，頭頂的天空忽然風云變幻，一道黑色的神雷，悍然劈下，恐怖的暗黑力量，把我的身軀破壞殆盡，奄奄一息。(下.載,樓ww.XaZAilOU.Cm)看!du.請使用訪問本站。緊接著，一股可怕的威壓降臨，那是我一生中最恐懼的時刻，那是無可匹敵的神力啊！”
坎貝爾臉上露出驚懼的神色，時至今日，仍深深敬畏，可見當時的情景何等駭人聽聞。
“暗黑之神。”共工脫口而出。
“不錯，不過并不是暗黑之神的真身，只是一個影像而已，但也不是人可以抗橫的，自那日起我才知道，人與神的差距，有多大！那是不可逾越的鴻溝。”
“職業的頂級不就是神級嗎？”蚩尤不解地問道。
“呵呵，神級并不代表擁有神明的力量，最多也就是接近而已，那是人類憧憬至高無上的神力，才劃分出來的等級。”
“那暗黑之神為什么沒有直接殺了你呢？”若然亦被這個故事深深地吸引了，不由追問到。
“暗黑神的影像現世，細數我犯下的罪孽，之后便想結果了我，但我余念未了，自然不想就此殞命，當即說出了事情的緣由，暗黑之神起初認為我是在詭辯，后來在我一再央求之下，施展了神通，當日發生的一切，都倒映在了暗黑神凝聚出的元素球之上。”
“知曉了真相，為何還對你下了詛咒？”射月不滿地說道，似是在為坎貝爾打抱不平。
“不不不！偉大的暗黑之神，并沒有為難于我，只是我被那道神雷傷的骨斷筋折，只有用秘術才能保我一命，便是將我變成死靈，但也永遠無法存活于陽光之下，深感有愧于死去的村民，便在薩卡村落腳，每日夜里，就去打掃一下他們的墳墓，聊以寄情…”
“沒想過回去報仇？”炎帝輕聲問道。
“說實話想過，可是我這身皮囊見不得光，并不是怕死，只是想還還債！用了二十年的時間，才稍減心中的虧欠，兩個兒子殞命，卻帶來這么多的殺孽…”
坎貝爾說到這，以手掩面，悲戚地哽咽了起來。
蚩尤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頭，沒有說話。
坎貝爾感激地看了九人一眼，旋即說道：“本來想就此了卻殘生，可是死靈的力量，越來越強大，我漸漸控制不住那股可怕的殺念，遂躲在枯井之中，深夜之時，才出來走動，就是不想再誤傷他人性命，若遇到人，便恐嚇一番，迫其離開。”
聽完光明騎士的自述，九人大為敬佩他的行徑，只為心中那份虧欠，獨自守在如此荒涼的村落中，整整二十年！
又因不想誤傷人命，困于枯井之中，不見天日。
他是犯下了罪惡，但是誰才是善良的呢？
“所以你想了結自己。”射月低沉地說道，坎貝爾凄慘無奈的過往，勾起了射月無盡的同情與理解，自己何嘗不是無奈之人呢？
“唉…塵緣已了，恨亦淡薄，世上再無半點牽掛，只求一死得以解脫…卻不得其法，每每想自行了斷之時，那股殺念便竄出，控制著我的心神…若非心魔難抗，也不會多出這些事端，諸位可以幫我嗎？”坎貝爾淡然的望向蚩尤九人，眼神中死氣沉沉，已無求生之念。
蚩尤心中雖有不忍，但看到坎貝爾活的如此痛苦，正色道：“放心！會很快。”
坎貝爾目光渙散，仿佛沒有聽到蚩尤的話，只是一味地出神。
蚩尤暗嘆一聲，示意眾人動手，自己瞬間揮出匕首，偷襲術穩穩落在坎貝爾的喉間。
額…額…
坎貝爾剛發出痛苦的呻吟聲，下一刻，就孑然而止，集體的暗黑魔法，撕裂了他的身體，白眼一翻，斷斷續續地說出了最后一句話，“光…與暗…本無分別，是人…”
話未畢，坎貝爾殘破的身體冒起絲絲黑煙，越聚越多，越聚越濃，最后形成了一個橢圓，濃郁到極點時，轟然飄散，身化塵埃，浮游于天地之間，原地再無光明騎士的一絲痕跡…
“獲得21000點經驗。”
“等級提升一。”
任務里的怪物，只獎勵經驗，不增加聲望。
“恭喜G級傭兵團——滴血誓言，完成「詛咒的光明騎士」，獎勵滴血誓言成員每人500傭兵積分，傭兵公會貢獻值提升50點，其他獎勵請于任務窗口處領取。”
九道黑芒一閃即沒。
系統的提示聲在此刻顯得格外諷刺，九人中沒有一個感到興奮，反而一臉的漠然。
掏出回城卷軸，九人無聲地返回了城鎮，只留下一地的瘡痍。
夜晚的哈奇小鎮朦朧秀麗，各家商鋪門前都高高掛起瑩白色的魔法水晶，從中發出的光芒，既明亮卻又不失柔和，街道上點點燈光，交織出一條夢幻的走廊，與白日相比，多了幾分恬靜。
可依舊不變的人流，似乎與這個夢幻般的夜晚有些格格不入。
人頭攢動，比肩繼踵，都不足以形容此時的盛況，神跡的第一個沸點來臨了，深夜也阻止不了眾多玩家的熱情，興奮地體驗著從所未有的樂趣，魔幻電影中的魔法在這里可以凝聚施展，神話故事中的人物在這里可以得見真顏，憧憬的英雄夢在這里可以盡情實現…
這里無所不能！這里歡樂無限！
然而這一切，都與剛從傳送陣走出的九人無關，心態更是截然相反，坎貝爾的故事活生生地呈現在眼前，就好似看了一場感人至深的電影，演員卻真真正正地倒在了身邊…
“好了，不過是個游戲嘛，干嘛這么當真？只是個NPC而已，掛了就掛了，不過這個故事倒是挺震撼人心的，是？嘿嘿…”刑天看到眾人沉悶的樣子，心中壓抑極了，開口活躍著氣氛。
“你還有人性嗎？！”摘星怒視著刑天質問道，語氣里第一次冒出了真火。
“這哪跟哪啊？有必要這么傷感嗎？總不能我們為了個游戲里的NPC去殉情，人家不罵我們2B才怪哩？”
眾人心里也明白這個道理，可是身處神跡之中，就像是到了另一個世界，這里的一切，都是鮮活的、豐滿的，富有人性而又難辨真偽。
一個活生生的人，尤其還是心存善意的人，就這么無疾而終，滿腔的冤屈隨他長埋土下…
默哀又何妨？
嘆一聲又何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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