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殘酷的真相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在了加拉爾的身上，加拉爾則是一個挺身從地上坐了起來，看著捆綁在自己身上的繩索，轉過頭沖著布川內酷歪了歪腦袋說道“可以幫我解開嗎？”
布川內酷下意識的上前，一邊伸出手解開加拉爾身上的繩索一邊不確定的問道“你…你這是回來了？你那個邪惡又狠毒的女王母親呢？”
加拉爾一邊活動著自己稍有些僵硬的胳膊，一邊無奈的說道“對，我回來了…至于我邪惡又狠毒的女王母親…她還在，只可惜這畢竟是我的身軀，而死之樹又被扔回了深淵，所以她現在根本沒有力量與我爭搶身軀。”
喵口三三聽到加拉爾的話，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剛才說死之樹被扔回了深淵？那那個是…”
加拉爾順著喵口三三所指，看向了不遠處還在肆虐的參天巨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剛才也說了吧，那里面根本就不是死之樹，那里面的是它原本的主人。”
“它原本的主人？你是說那些被吸收掉的人類？那些人類的靈魂現在正占據著那棵樹的軀干？”
“沒錯，就是這樣，我不知道你們干了什么，但是深淵里面被囚禁的靈魂突然重獲自由，死之樹也被扔回了深淵，我也是跟著這些靈魂一起返回現實的…”
聽到加拉爾的話，布川內酷轉過了頭，看了一眼不遠處被古加爾砍倒的生之樹，嘴角不由得咧了咧“干了什么…是古加爾把生之樹給砍了，從而影響到了死之樹，大概就是如此了，至于古加爾那家伙已經下去砍死之樹了，畢竟只有他才能砍伐這兩棵樹，別人沒那個本事啊！”
加拉爾猛地轉過頭，看向外面的死之樹，看著死之樹最下方的樹根，看著里面一個人影不停的揮舞斧頭，一下一下的劈砍在死之樹的枝干上，隨即露出了一個詫異的表情，口中自言自語道“只有古加爾能傷害生與死的世界樹，他現在在下面砍伐死之樹…那深淵里的那個是誰啊？”
“騙子！”突然，趴在地上的埃爾希斯仰起頭沖著加拉爾厲聲吼道“你是在騙我！深淵還沒有失敗，深淵還會回來的！到那個時候你們一定會…唔！”
還沒等埃爾希斯把話說完，加拉爾就抬起腿，猛地一腳揣在了埃爾希斯的肚子上，瞇起了眼睛一臉憤恨的說道“你說我是騙子？那你們是什么…大騙子？你們欺騙了這個世界上所有人的，騙他們說會有什么永恒的生命，你看看那些被你們欺騙了的人，看看他們現在是什么下場！”
一邊說這話，加拉爾一邊伸出手，抓住了埃爾希斯的腦袋，讓他去看外面的死之樹，一旁的莉莉婭嗤笑了一聲，不屑的說道“他現在什么都看不到了，沒有了深淵的力量，他就是個一點也不可憐的瞎子而已”
加拉爾低下頭看了一眼埃爾希斯眼眶中沒有聚焦的瞳孔，咂了咂嘴說道“看不見…那你總聽得見吧？聽啊！聽聽他們都在哀嚎些什么！”
加拉爾這么一說，在場的幾人這才聽到，外面除了天降之人的喊殺聲，狼的嚎叫聲和龍的怒吼聲之外，還有一陣陣如傾如訴的咒罵聲…
“全是騙子！”
“殺光你們！”
“不要傷害我。”
“我好痛，我好痛啊！”
之前沒注意的時候還好，現在聽到了這陣陣或是哀求或是怒罵的呻吟聲從那棵樹上傳來，幾人齊刷刷的打了個寒顫…
那聲音絕對不是死之樹的聲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各種不同的聲音交雜在一起，聽的人渾身難受。
“這…這是什么？他們不是…他們不是去深淵享受永生了…嗎？”
看著埃爾希斯一臉茫然的神色，加拉爾瞇了瞇眼睛，看著埃爾希斯挑了挑眉，頗有些戲謔的說道“難道說…你也不知道，你也是被騙了的人？”
說這話，加拉爾抬起頭，看了一眼不遠處被明明抓住的克勞利，看了看剛剛醒過來的斯柯達，還有不遠處以靈魂的狀態出現在不遠處的女王…看著幾人臉上茫然的神情，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像是什么聽到了什么大笑話一樣笑出了眼淚…
“太可笑了！實在是太可笑了！你們竟然真的相信這世上會有這種事？你們竟然是真的相信深淵的死之樹會給你們所謂的永生？！哈哈哈哈！”
說這話，加拉爾像是想起了什么，看著在場的幾個深紅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說道“說起來…雖然死之樹被扔回了深淵，它的力量也損失殆盡，但是現在好像因為那些靈魂回到現實，帶來了一些深淵的力量，所以深紅還能彼此之間傳遞消息…”
一邊說著，加拉爾將自己和艾爾莎在深淵之中看到的聽到的感受到的，將那個仁慈而可怕的謊言傳遞給了眼前的這幾個深紅…
幾個深紅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們為之奮斗的目標，他們堅信的夙愿…竟會是一個可悲的謊言，如果一切成真，確實會有永恒的生命，但他們是絕對無法享受到的，因為他們只是死之樹要連接深淵與現實的燃料與基石。
他們奮斗了的四百年，終是要為其他人做嫁衣…
“不…不！這不可能，你騙我，深淵答應我們…祂答應我們！會給生命以永恒！祂答應我的！祂會建立一個完美的世界，一個不再有死亡，不再有饑餓，不再有痛苦的完美世界！”
深紅之間傳遞的消息不可能是謊言，這一點埃爾希斯很清楚，但他還是竭力的否認這個來自深淵的真相，他實在是無法想象，自己這四百年的信仰竟然只是一個可悲的謊言 看著難以接受的埃爾希斯，加拉爾忍不住撇了撇嘴，不屑的說道“死之樹確實是想創造一個完美的世界，但很可惜…那個設想中的完美世界從一開始就沒有你們的位置！”
一時間，原本還計劃著怎么絕地反擊的幾個深紅頓時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樣，一個個失神落魄的倒在了地上…
他們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他們為之奮斗，為之犧牲的理想，竟是要將他們拋在后面…踩在腳下。
任誰都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看著幾人絕望的表情，莉莉婭反倒是露出了一副痛快的表情，得意的說道“這可比殺死他們有用多了！被自己的理想背叛被自己的信仰欺騙這就是你們的報應啊！活該！簡直是活該！”
“對了！”突然，布川內酷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頭看著加拉爾一臉嚴肅的問道“艾爾莎呢？你之前也是被扔到深淵里面去了吧！你在那里見到艾爾莎了嗎？她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聽到布川內酷的問題，加拉爾的眼神不由得一暗，沉吟了片刻之后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嘗試著把她一起帶回來，但是…她的身軀已經不存在了，所以她的靈魂無法離開深淵，只能留在那里。”
聽到加拉爾的回答，在場的幾人頓時有些難過，艾爾莎這女孩，堅強勇敢聰明又善良，可是這樣的女孩，卻要遭受這樣悲慘的命運，實在是有些不公平…
艾爾莎的犧牲，換來了他們的勝利…這到底算是好事還是壞事，在場的幾人也不知道，但這是不可逆轉的事實。
一陣壓抑的沉默之后，加拉爾搖晃了幾下腦袋，看了看臺下還在鏖戰的幾人，皺了皺眉問道“下面的情況怎么樣了？需不需要去幫忙？”
一直跟下面的指揮保持著聯系的口口劍開口回應道“問題不大，有龍狼的支援，還有我們天降之人的大部隊在…再說那棵樹現在里面也不是深淵的死之樹，只是一群被騙了的人而已，沒什么難度…反正他們只是拖延時間，等到古加爾斬斷那樹根就結束了。”
聽到這話，加拉爾又看了一眼下方砍伐樹木的所謂古加爾，輕輕的瞇起了眼睛，隨即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們慢慢等待吧…”
加拉爾不明白，為什么會有兩個古加爾，一個在砍樹，一個被拖進了深淵，而且這兩個古加爾…看起來都像是真的！
只有古加爾才能傷到世界樹，這是他們之前就知道的事情，所以下面的古加爾肯定是真的，深淵中那個被拖拽著的家伙滿嘴的污言穢語，罵罵咧咧的倒霉模樣也是加拉爾印象中古加爾的樣子，那個看起來也是真的…
突然，加拉爾靈感迸發，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在深淵之洲中，被驚醒的那一幕，想起了自己曾見過，兩個古加爾！
從一開始就是兩個古加爾！古加爾一直就是兩個人！之前那個從古加爾身后飄蕩出來的靈體，就是另外一個古加爾！一個擅長使用斧頭，一個可以釋放魔法想明白了這一點，加拉爾也就放心了，只要不會有那個是假的，就太好不過了 看著突然如釋重負，松了一口氣的加拉爾，喵口三三皺了皺眉，輕聲詢問道“怎么了嗎？看你的樣子…有什么問題嗎？”
加拉爾轉過頭看了一眼身后的幾個天降之人，猶豫了片刻之后微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我只是在想這一切總算是快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