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九章 放下方得開悟
“謙也！”
“放心，我知道了。”
看到白石給他使的眼色，忍足自信一笑。
噠噠、噠噠。
手掌輕輕摁壓了兩下網球之后，忍足謙也拋球引拍，一氣呵成，“看好了，這就是我的浪速之星。”
身體迅速朝著前壓，他直接和白石在前場形成了一個雙前衛陣型。
既然已經發現了對手的弱點，那么他們自然不會輕易的放過。
網球的速度很快，幾乎像是一道光束，在千歲的接發區域一閃之后，迅速朝著他的反手彈去。
千歲因為慣用手是左手，他的反手也就是白石已經發現的致命破綻。
踏踏！
腳下橫挪兩步，千歲黝黑的雙眸一縮，想要努力集中自己雙目的視線。
可惜的是。
眼前恍惚發黑的景象再次從右眼中傳來，他對于網球的精確位置已經失去判斷。
唰啦！
球拍用力一劃，卻是直接在空氣中撈了一個空。
網球幾個起落，已經反彈到了他身后的墻壁之上。
“發球得分，150！”
入江目光凝重，認真掃過千歲的身體之后，沉聲說道：“確實出了問題，他的右眼基本上已經看不清東西。”
上衫悠在一旁輕輕點頭，然后飛快的在幾張表格上面填寫好了關于千歲千里的狀況和建議。
這個時間點不太明確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九州雙雄最后分道揚鑣，這便是其中的一個引子。
“呼呼，還真是讓人意外，九州雙雄就這么一點實力嗎。”
用拍頭拍了下手中的網球，忍足謙也臉色有些失望。
橘和千歲現在這樣的表現，和他們響徹全國的稱號來比，實在有點不相稱了。
“你這家伙…”
有些惱怒的瞪了一眼忍足謙也，橘也沒有更好的話語反駁，現在他們這樣子的表現確實很糟糕。
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默然不語的千歲，他的心中更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呵…繼續來了！”
輕聲一笑，忍足走到另外一邊半場，手中的動作更快三分，球拍摁下的瞬間，網球已經來到了橘的半場。
“給我回去！”
胸中飽含著難以發泄的怒氣，橘身上的黑紅氣息全開，雙手持拍，用力的對著網球一抽。
一道黑紅氣息包裹的光芒反射而回。
“猛獸的氣息嗎。”
白石感受著這令人有些畏懼的恐怖氣勢，眼中的白芒閃爍。
屈臂斜上一抬，手中的球拍打橫，面對壓迫感十足的抽擊球，白石直接用球拍邊框撞擊了上去。
空中一道凌厲的銀弧劃過，網球被抽拉的扁平，帶著強烈的回旋，直接轟擊在了橘的前場。
“這是當初那一球！”
場邊，財前光眼眸一亮，想起了前不久白石和他比賽時打出的那一記抽擊球。
嗤嗤嗤…
劇烈的摩擦聲響起，宛若參與圓桌會議騎士，網球在地面猛烈回旋之后，形成了一道完美閉合的圓弧。
嗖嗖嗖！
橘桔平揮拍的動作停留在了半空，任由那一圈圓形的球影，四散著從他的身上穿過。
“白石、忍足得分，300！”
橘桔平看著出現在身后的網球，一時有些沉默。
白石這一球雖然不如他的暴球亂舞威猛，但是同樣是一記變化到極致的驚艷變化球。
“這一球，叫什么名字。”抬頭看了一眼白石，橘輕聲的問道。
“圓桌抽擊！”
手指虛撫著在自己頭頂，白石只覺得痛快絕頂！
很快，球場上又響起了激烈的對拉聲。
只不過這一次，混雜在其中的還有一半混亂的腳步聲和氣喘聲。
網球再次從橘桔平的拍網中倒飛回去，而在他身后的，卻是面色有些痛苦的千歲千里。
“桔平！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呢，為了我做這種多余的事情…”
“千歲，不用多說了，我已經覺得要這么做了！”
各自有著自己的想法和堅持，兩人誰也不想讓誰，反而越來越多次的出現了這種兩人爭搶一球情況。
一聲凌厲的脆響，忍足謙也凌厲的底角抽擊球再至。
踏踏、踏踏！
“哼…這一球，我要接住！”
掃了一眼正在和自已一起爭搶補位的橘桔平，千歲千里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無我境界的氣息從身上升騰而起，他腳下的步伐更快了三分。
目光集中，手臂伸展，千歲在自己眼睛昏暗晃神的一瞬，腳掌用力一踏，身體朝著網球直直的超前騰空撲去。
手掌中的正確觸感讓他心中稍稍寬慰。
然而，下一瞬。
“圓桌抽擊！”
白石清亮的話語在他的耳邊響起，接著便是一道有些震顫的抽擊聲在他們的半場炸響。
“Game，白石、忍足，51！”
不知不覺，比分已經被白石這組拉出了一個巨大的鴻溝。
“千歲，你沒事吧…”
有些心疼的扶起摔倒在地的千歲，橘桔平已經不知道該怎么去勸慰。
“我們棄權吧。”低著頭，千歲的身體有些顫抖。
“千歲…我們還沒有輸，剩下的你安心交給我就好！”
“夠了，橘，你也覺得我沒有指望了對吧，眼睛變成這樣的我，已經無法再打下去了！”
況且，接受好朋友的施舍也只會讓我更加難受。”
聽著千歲這有些自暴自棄的話語，橘桔平整個人都怔在了原地。
“原來，我對千歲造成的傷害其實有這么大嗎…”眉頭緊蹙，橘的內心更加覺得煎熬。
“我說，這就是你們九州雙雄的作風，這樣的實力可真是太遜了。”
就在場面有些僵硬的時候，白石站在網前，一臉的不屑道。
“可惡——！”
“千歲，在我看來，你可不僅是眼睛消退了，你根本就是看不到任何東西了。”
“雙打比賽中，自己的不足交由搭檔來彌補，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
“做人啊，最重要的就是坦然面對這一切，并且接受它，不是嗎？”
“雖然我也是在不久前成為部長的時候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我覺得應該說給你聽聽。”
“另外，雙打并不只是一個人的比賽，單純追求自己變強、變得完美，這樣是打不好雙打的。”
白石的一席話，讓千歲內心掀起了滔天的波浪，“是啊，自己什么時候連雙打的本質都給忘記了。”
看著自己的雙手，千歲愣愣出神。
“來吧，這場比賽還沒有結束，我是不會放棄的。”
一把紅色邊框的球拍伸到了眼前，千歲定睛一看，正是面色柔和的橘給遞過來的。
場邊，入江有些驚訝的看著白石，他沒想到這個中學生還有這樣的擔當和理解。
“不得不說，他的某種特質當得起他的稱號。”上衫悠站在一旁微笑道。
“什么稱號？”
“圣經白石。”
嘴角朝著白石撇了撇，上衫悠目光都沒有移開。
場上的比賽在一番波折之后，再度打響。
這一次，千歲沒有再抗拒橘在球場上給他的幫助，兩人仿佛又找回了剛開始一起當網球的心態。
“這球交給我！”
橘桔平自信的喊聲的球場響起。
千歲面帶微笑，這一次他覺得橘桔平的背影是這么的可靠，“沒問題，橘，大膽的上吧！”
腦海的思緒放空，千歲把輸贏、實力這些念頭通通都拋到了腦后。
他現在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和自己的搭檔全力以赴的打完這場比賽。
“Game，橘、千歲，25！”
“Game，橘、千歲，35！”
“竟然局面又扳回來了。”
財前光有些不解的看著正在奮力奔跑的忍足和白石，明明剛才只要一直下去，那么部長和忍足前輩就已經贏了。
“為什么要幫對手呢？”
財前光發現，經過這次集訓，他又有了許多新的問題。
網球，還真是一個讓人說不明白的東西。
“最后一球了！”
看著不斷奮力救球的橘桔平，千歲直到自己的好友已經達到了極限。對面的兩人并不弱于他們全盛的時候太多。
“這一球！”
看著橘倒下之后，最后被白石抽擊過來的網球。
千歲只感覺大腦轟鳴一聲，無數的片段出現在了他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