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黃色的小世界穹壁表面,散發著黯淡的光澤,一股莫名的氣息衍生,仿佛本源的生機一樣,席卷著所有的小世界。
融入小世界中的先天息壤,正在逐步展現屬于它的本源威能,一座座小世界表面看上去丑陋無比,似乎卻孕育著生機。
咔!咔!咔!
不知道因何緣故,劍欞體內渡過來的寒意,十分的凌厲,夾雜著一種萬里冰封世界盡寂的荒涼氣息。
寒意沖進夏拓的體內后,讓黃泥一般的小世界壁障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紋,裂縫中浮盈著晶瑩的冰霜,將生機冰封。
不過哪怕是如此,七十二座小世界并沒有出現崩裂的征兆,反而從布滿裂紋的世界壁障中,瑩白色的生機光芒綻放,將裂縫逐漸給給修復。
武道修煉的過程,歸納為一個詞千錘百煉,這個詞貫穿了武道之路,生命便是在這個過程中進行蛻變進化。
冰冷的寒意,激發了小世界中先天息壤的包容、厚重,玄黃氣流開始衍生,生出了無窮的生機,將垂落下來的寒氣,化為了小世界蛻變的養料。
辟地境第二步需要為第三步衍生生機做準備,同樣的在準備過程中,小世界自身也會擴展面積。
修煉到這個境界的武者,某一天覺得自己的小世界擴張到極限了,也就差不多可以著手蛻變事宜了。
傳聞中,真靈體內自衍世界,和荒土別無二致,甚至可以衍化地水風火,凝聚生命精氣,化為一方凈土。
而人族想要做到相應的層次,最起碼也要晉升到開天王境,哪怕是如此,距離真靈世界依舊差著難以彌補的鴻溝。
由于先天息壤的存在,夏拓的小世界從一開始鑄就就開始積蓄著生機,一旦完成積累之后,很容易就可以邁進第三步內,化為真實世界。
劍欞渡過來寒意更強傾向于一種意志,并不是實質化的力量,可以用來淬煉小世界堅固性,卻不能代替精純的靈力。
天爐山上空。
一道靈氣長河席卷而起,直接沒入了夏拓的頭頂中,注入了七十二座小世界之中,這種汲取靈氣的速度已經遠超平常正常修煉十多倍。
“好冷的意志。”
嗚嗚歪著腦袋,感知著散發出了的寒意。
“真是奇怪。”
“不知道阿拓的戰體能不能撐得住,萬一身體撐不住可就完了。”
這一刻,滾滾靈氣注入小世界后,在小世界內已經產生了恐怖的碰撞,演化出了靈氣風暴,不斷沖擊著小世界,更是延及到了肉身戰體。
“再來”
“嗯”
嗚嗚一愣,看向了夏拓。
“你不怕自己被炸得粉身碎骨。”
說歸說,嗚嗚還是調動了靈氣朝著夏拓頭頂沒入,這哪里是沖關,簡直就是在玩命。
實際上,這一刻夏拓也是進退兩難,劍欞體內渡過來的寒意,威嚴遠超他的想象,對小世界造成了很大的沖擊,他需要借助外部能量來保持先天息壤的生機。
若他不將這股寒意引到自己身上,劍欞根本承受不住,怕頃刻間就要爆體而亡。
轟隆!
一時間,一股轟鳴如雷音的響動從夏拓體內傳了出來,音波直接將四周的虛空給炸開。
在他的背后虛空扭曲,七十二顆玄黃泥團顯化出了虛影,世界雛形壁障上,一道道開裂的裂紋如蛛網密布。
每一座小世界裂縫之間,生死道文鑲嵌,勾連締結,衍化出兩道虛幻的真龍、鳳凰神形印記,神光灼灼。
隨著時間的推移,夏拓體內傳出來的轟鳴聲愈發的恢弘,暗合脈搏的跳動,這種顫動下,他的戰體開始浮現出抖動。
咔嚓!
這一刻,環繞在體表的冰霜盡數碎裂,三道熾盛的寒冰長河,被夏拓從劍欞體內抽出來大半,接著劍欞的身體朝著天爐山下飛去。
三道寒冰長河,裹挾著真意,令夏拓戰體劇顫,背后浮盈的小世界虛影,差點崩潰,不過瞬息間他的體內迸發出了熾盛的血氣,濃烈無比的生命精氣迸發而出。
劍欞的先祖不知道是何種存在,應該是將寒冰真意參悟到了很高的境地,真意透入血髓,代代傳承了下來。
此刻雖說是危機,但同樣是機緣,寒冰真意、冰封世界、衍生的寂滅、蒼涼氣息,對小世界有著極強的淬煉作用。
當然最主要的是三道寒冰真意的境界太高了,遠超夏拓如今的境界,以高境界淬煉,可以發揮出超乎想象的功效。
寒冰真意在體內亂竄,沒入四肢百骸,夏拓強忍著沖擊,不斷的將真意分出來,朝著戰骨內沖刷,貫穿骨髓,進行由內而外的蛻變。
隨著戰骨進一步的淬煉出來,他身體岌岌可危的境正在逐步得到緩解,淬煉過后的戰骨,分擔了源自身體內的威壓,不過距離真正要煉化這三道寒冰真意,還差的很遠。
十年后。
天爐山。
一道紫光橫貫天穹,下方籠罩著一道盤坐的身影。
“嗯醒了。”
嗚嗚第一時間從紫氣汪洋鉆了出來。
“終于醒了,你知道你這些年吞了多少眾生之力嗎?”
沉寂中的夏拓緩緩的睜開雙眸,兩道黑白神電擊穿了長空。
“阿拓”
沒多久,劍欞的身影凌空而來,眼中充滿了欣喜。
眸光開闔間,夏拓的眸子中道光隱現,法則交織締結。
他緩緩的攤開手掌,接著一股凌厲的寒氣升騰而起,天爐山四周的虛空瞬息間竟然冰封。
掌心中,三枚晶瑩的冰晶符文流轉,不過三寸大小的符文,卻環繞著完整的寒冰法則神鏈,隱約有一尊尊法則神獸虛影隱現。
“這是”
劍欞看著三枚寒冰符文一愣,露出了意外。
夏拓將三枚符文朝著劍欞遞了過去,接著開口說道:“用這個作為你晉升辟地境的靈物,沒想到你家先祖還真厲害,竟然在血脈中留下了這樣的機緣。”
語罷,夏拓又說道:“當然,也夠坑的,要不是你夫君還有點能耐,這機緣就成厄運了,有這么坑后輩的嗎?”
“阿拓,你沒事吧。”
“沒事。”
輕輕拍了拍劍欞伏在肩頭的玉手,夏拓說道:“而且因緣際會實力也提升了不少。”
“喂這樣無視我很不好吧。”
頂著印璽的嗚嗚落到夏拓的眼前,哼道。
接著,夏拓伸手將印璽收了回來,屈指一彈,將嗚嗚給彈飛了。
“無情!”
紫氣翻滾中,傳來了嗚嗚的大喊。
攬著劍欞的身子,兩人消失在了天爐山巔。
夏園,木亭。
穿著寬松的獸袍,坐于木椅上,夏拓翻看著面前堆滿的獸皮卷,一下子閉關這么多年,族中這些年施行的族務還真不少。
這一次閉關過于意外,境界再次精進也多虧了劍欞的血脈返祖。
劍欞的先祖很有意思,返祖的血脈沒有在血脈中留下力量,而是留下了一種實質化的道符,作為后人參悟所用。
傳道可比直接給力量要高級多了。
將木桌上的獸皮卷記載是族務看了一遍后,夏拓得出了一個結論,大夏族庭似乎有他這個族主,和沒他這個族主似乎差不多。
夏閣、諸部殿安穩的運轉著族庭,并沒有因為他閉關,而有什么波動。
這一刻,他的手中拿著一張獸皮卷,上面記載著許多名字。
這些名字都來自北域建立的城域,皆是城域中的司職武者,這份名單上標注的事情很有意思。
鐵懸,年紀七十五,二十三歲晉升開山境,二十九歲天脈境,四十七歲天脈境巔峰,于神藏境瓶頸卡了十五年,六十二歲晉升神藏,如今位列神藏境六重境。
青鳧,年紀一百一十三,三十三歲晉升巫士,五十六歲巫師,一百歲巫師巔峰,現今巫尊境中期,對巫藥極有研究。
樊巫,年紀兩百一十五歲,巫師境中期,十年前以巫徒境高階的巫醫身份,調入北湖道下等層次為巫醫院院主。
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木桌,夏拓將手中的獸皮卷放下,這張獸皮紙上,所記載的人,無論是武者還是巫者,在進入北域后,實力都出現了提升,有些人提升的多,有些人就算是提升的少,也遠超武者的平均水平。
在他閉關的這些年里,大夏北湖道已經建立起來,而且歸于大夏族庭的統御麾下,但對邊荒北域其他地方的建制卻延緩了下來。
不是大夏族庭麾下的武者不盡心,這些年來暗影衛、鎮魔司,還有許多大夏武者,奔走在荒原、山野間,勘察地勢、描畫地圖,為建制提前做準備。
但一切的準備,都需要有人才行,北域太大,沒有這么多人,就如同很早建制的北域六道,哪怕是遷徙了不少人過去,時至而今,六道域內每一道中的城域都不過兩三座而已。
人口,制約了發展。
哪怕是大夏鼓勵生養,甚至族庭補貼培養娃娃,但邊荒太大了,萬年以來的天災人禍,幾乎將邊荒八成以上的人口一掃而空,這不是大夏幾百年的休養生息可以彌補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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