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是我嗎?
一時間,夏拓有些飄了。
原來他夏族長也很的民心呀。
不錯。
不枉他折騰額…辛勞了這么多年。
“你不會真的是那個山旮旯里鉆出來的吧。”
面對自戀的夏拓,旁邊的中年武者不斷的打量著他,露出懷疑的神色。
不應該啊。
而今這片廣袤的大地上,誰能不知道大夏族主。
哦,不對,是自家族主,俺們都是大夏人。
別的不說,就說屁股底下坐的這個飛舟船隊,就是大夏族主親自下令組建的,每一座城域都有,有城域統一管理,每隔兩個月就會在城域間各城往來一次。
對于普通的武者來說,甚至一輩子都走不出去自己生活的小城,城外廣袤的荒野中危機重重。
但有了飛舟就不同了,大夏城域專門的武者駕馭飛舟,每一位都有天脈境巔峰強者駕馭,往來諸城之間,就算不是圖騰戰士,也能夠離開自己所在的城池。
至于代價,就是一顆小小的獸核。
對于習慣于闖蕩大荒的武者來說,飛舟的出現更加的方便了,乘坐飛舟往來各城域之間,少了太多的危險,加大了各個城池之間的聯系和溝通。
“我孤陋寡聞了。”
夏拓自然不會跟一個開山境的武者一般計較,飛舟的事情他能不清楚么,就是他下令組建的。
本來打造出來就是為了溝通城域間武者聯系的,但由于成本太貴,所以在各個城域組建了飛舟船隊,就和前世的城際公交一樣的套路。
但不得不說,好的運作無論是在那個世界都是可行的,飛舟的出現極大的方便了武者間的溝通,也帶動了一些武者外出闖蕩。
飛舟歸屬于大夏官方,由城主府掌管,飛行路線也是先前花費了不小的代價清理出來的,畢竟荒蕪之地存在不少兇獸,飛舟的防御力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
實際上這幾年來,已經有多艘飛舟受到兇獸襲擊,墜落在荒野中,但這并沒有嚇到大夏武者,散修之所以闖蕩就是為了獲取修煉資源,危險本就伴隨在外,無可避免。
遇到危險就只能算自己運氣不好,實力不濟,還能怪誰。
七天后,飛舟落到了九獸主城,夏拓帶著三位長老混在人群中走了出去。
風老頭和風、菟兩位長老跟在夏拓后面,他們算是看出來了,自家族長這是不將族域摸透是不打算回族了。
夏拓本就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他需要對大夏有一個清晰可觀的認知,才能知道大夏有多少潛力可言。
這些年來他對蠻荒大地上這種松散的部落制度,很不感冒,每一個部落都抱團,但事情不是單獨一個部落能夠做成的。
就算是在邊荒之外的伯部、侯部,對于族域中附庸部落都不能完全掌控,侯部再厲害,難不成還能管到下屬小部落的一個小人物?
侯部的詔令自然是詔令,但天高皇帝遠,無法真正將詔令落實到某一個人。
單單是一座九獸城域自然不能代表整個大夏,從九獸城域離開后,四人前往了魂山城域,沿著魂山城域順著潸鴻江西下,經過了淮水城域、亂石城域,最后又去了鸞山城域。
鸞山城域,有一座很大的廢棄礦脈,陸陸續續已經開采了萬年,時至而今依舊在還有不少伴生礦脈被發現。
特別是從大夏設立鸞山城域的那個時候起,礦脈深處就有靈氣不斷往外溢散,坐鎮鸞山的劍仙兒多次深入礦脈深處去查探,都一無所獲。
當年她前來鸞山成為城主的時候,還是天脈巔峰,而今早已經是神藏境武者,依舊對于礦脈深處的靈意無法捉摸。
礦脈的異樣她也多次上稟族部,族中派人查探后也沒發現什么異樣,似乎礦脈深處的靈意還處于噴發過程,遠遠沒有達到最后的境地。
鸞山礦脈的異樣,夏拓是知道的,但他又不是散修,而是大夏一族之主,輕易間不會再去自己動手窺視什么機緣造化了。
“見過城主,三位長老。”
城主府,劍仙兒從修煉中被喚醒,也嚇了一跳,怎么族長不聲不響的就來鸞山了,還帶來了三位長老。
“仙兒,鸞山城我看了,很安穩,還有一絲祥和氣息,你的功不可沒。”
被夏拓這么一夸,劍仙兒臉蛋微微一紅,她的面容和劍欞有幾分相似,但相比于劍欞更加的散發著冰寒氣息。
有風老頭三位長老在,劍仙兒不敢過分和夏拓親近,小臉一繃,沉聲說道:“不知道族長降臨鸞山城域,有什么吩咐。”
看著劍仙兒的樣子,夏拓還是忘不了這小丫頭小時候哭鼻子的樣子,這一轉眼幾十年過去了,當年幾歲的小女娃,也成了神藏境武者。
“鸞山城域發展這么多年了,我過來看看。”
聞言,劍仙兒稍微抬頭看了一眼夏拓,接著說道:“那我帶著族長和三位長老,去城里走走。”
“好,不必驚擾太多人。”
夏拓起身,朝著大殿外走去。
實際上這些年的發展,已經證明了當年學宮中的七位地位弟子的能力,在主城城主的位置上做的很不錯,而且在自身天賦和大夏氣運的加持下,七人這些年也陸陸續續晉升到了神藏境。
“知道了。”
“仙兒,城域武院怎么樣?”
“鸞山城有十四座城初級武院,一座高級武院,初級武院培養圖騰戰士以下的少年,高級武院則是培養圖騰戰士,這五年來,鸞山已經朝著學宮輸送了三十二位有修巫天賦的少年。”
聞言,夏拓點了點頭,先前他讓大夏學宮一下子收攏很多圖騰戰士,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等以后條件允許了,這種分級培養制度必然是要施行的。
仙兒雖然嘴上這么說,實際上這些年各個城域的年輕圖騰戰士,在高級武院簡單的學習一些相關的巫紋知識后,都送往了學宮。
“對了,城域中的生育率怎么樣?”
夏拓的問題都是隨口而問,也是大夏最基礎的問題。
“不太好,雖然這些年來城域安穩了很多,但娃娃的夭折率還是很高。”
仙兒輕吟,眼眸朝著夏拓瞄去,看到夏拓神色沒有太大的變化,方才安下心來。
鸞山城存在了很久了,從這片地域發現礦脈的時候開始,就有武者匯聚建城,歷年來城池多次毀于戰亂,如今的鸞山城就是在歷次廢墟上建立起來的。
城池坐落于群山之間,大片的城墻呈現黑色,布滿了斑駁的痕跡,也有一些青石墻在陽光下泛著盈光,這是大夏立城域后對修補的城墻,使得城池看上去一塊接著一塊,像是打了補丁一樣。
順著長長的石道幾人朝著城外走去,仙兒頭上戴了一個紗罩,輕紗垂落到了腳踝,隔絕了外人的窺視。
夏拓能夠感覺到劍仙兒的想法,就像是一個完成了大事等待大人檢查的小孩子。
鸞山城中人聲鼎沸,往來的武者眾多,但大都背著破舊的獸皮袋子,肩上扛著小鐵鍬一類的工具。
靠山吃山,靠礦自然是吃礦了,鸞山城背靠礦脈,養活了鸞山這么多的武者,特別是飛舟的通行,讓鸞山城的武者有了換取資源的路子。
每一次飛舟經過鸞山的時候,都會有不少武者背著大大的獸皮袋,前往其他城池兜售自己的礦石。
走出鸞山城,一大片起伏的山巒,自然靈田也不要想了,鸞山萬年來的礦脈挖掘,早已經將方圓數千里都挖的礦洞重重,不少地方塌陷形成了深潭。
“先前芍長老前來我們鸞山推廣靈田種植,一出城就看著滿山的礦洞都快哭了。”
劍仙兒指著四周山野,笑著說道,引得幾人大笑起來。
鸞山城域根本就不是個種田的地,不僅僅是鸞山城,下屬的其他城池,都是在這片礦區中建立的礦城。
“這事我知道,芍長老可是說了,這輩子都不來鸞山城域了。”
菟長老接了一句,說完,她也笑了起來。
立在城外一座山頭,夏拓環望四周,可以看到群山間,有不少人影涌動,有些人剛剛還在,眨眼間就消失了。
應該是掉坑里了。
沒來鸞山之前,他也以為這里就是一座廢礦,但現在看來廢礦依舊養活了這片大地上百萬武者。
“底下還有這么多的礦石?”
風老頭撫著胡須,眼中露出一抹詫異的問道。
“有不少靈性的礦石,比如精鐵礦、黑鐵礦、紫銅礦、各種準神金鎏黑鐵晶、赤紅精鐵等上百種類,偶爾還能發現碎靈晶和先天低階神金。”
坐鎮鸞山這么多年,仙兒自然是了解的門清,接著說道:“不過這些礦脈分布的很散,大的礦脈早就被挖干凈了,所以也只能像這些武者這樣,獨自進入礦洞碰碰機緣,有時候呆好多天都有可能挖不到好點的礦石。”
“可惜了。”
風老頭搖頭,這么好的礦脈竟然給挖干了。
夏拓沒想著來搶這些武者的飯碗子,這么大的礦區主干礦脈早就挖空,剩下的都是殘羹冷炙,大規模挖掘并不核算,也算是鸞山城域武者的活路,畢竟普通的凡品礦石,才是蠻荒大地的主流。
“走吧,去靈氣散發的礦洞看看。”
觀察過了鸞山城四周礦脈,夏拓收回了眸光,輕聲說道,鸞山這個樣子顯然不用想推廣靈米的事情了,連芍長老都看了欲哭無淚的地方,還是算了。
“就在前面不遠。”
靈氣溢散這種事情瞞不住,也沒有刻意隱瞞,這些年來不少武者都來潛入礦洞窺視一番,最后大都是鎩羽而歸。
跨過了千里山野,夏拓終于明白了為啥誰來都無功而返了,實在是靈氣溢散的礦洞太多了,放眼望去小山起伏,礦洞如老鼠洞一樣密集。
萬年的時間,這片山野早就挖的千瘡百孔,沒有人知道地底礦洞都蜿蜒到什么地方了,進去一不小心就會陷入其中。
“族長,這些礦洞我查探過上百處,但深入地下百丈后,都不得不返回來。”
劍仙兒指著大片的礦洞,輕聲說道。
“你們返回城池等我吧,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語罷,夏拓一步踏出,眨眼間就出現了幾人數百丈外,下一刻就消失在了眼前。
對于此幾人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族長是神通境強者,神通大成,自然不是他們能夠力度的。
晦暗的礦洞,散發著潮濕的氣息,四周開辟的礦洞石壁上,還有點點晶瑩的光芒閃爍,這是巖石中存在的零星礦石屑。
沿著礦洞朝著深處走去,他的手中出現了一枚青銅令牌,就是先前遜風侯給他的那枚,說什么和計蒙洞天有關系。
就在剛才,這枚青銅令牌動了。
這讓他感到很意外,回想遜風侯當時給他令牌時候的神色變化,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波動。
巧合?
踏上武道修煉道路這么多年,巧合這種事情他早就不相信,他更相信的是事先安排,這方天地有巫的存在,強大的巫擁有改天換地的力量,推演古今未來,就算是不完全準確,至少也能推演出個大概。
所以很多時候,機緣早就已經注定,當然并不能說人家就算準了你,只能說緣法如此。
布滿了銅銹的令牌嗡鳴,上面的每一點銅銹此刻都像是一粒銅砂,散發著古老滄桑的氣息。
夏拓發現他越是前行,這種古老滄桑的氣息就愈發的濃郁,似乎銅銹令牌上的氣息和礦洞深處的氣息相同。
有了這種聯系,每當礦洞出現多處通道的時候,他都輕易的找到方向,很快他就走下了離地五百丈的礦洞深處。
可以看出來,當年這座礦脈很大,竟然已經開掘到了這樣深處,四周的巖壁上,已經可以看到一些閃爍著盈光的準神金。
這些準神金放在如今的外面,必然會受到鸞山城武者的瘋搶,然而在當年或許就是瞧不上眼的東西。
礦洞是斜著往下的,他估摸著自己已經走出去了五十里,四周的巖壁上已經開始布滿了冰寒的冰屑,陰氣彌漫四周。
咔嚓!
這一刻,他的腳下踩到了一個硬物,在精神力的窺視下,礦洞中的場景一覽無余。
是一截手臂骨,就剩下了幾根手指頭,其他的地方已經化成了灰燼,被陰寒水汽泡透。
指骨上有一枚青銅納戒,上面雕琢著一株青竹。
精神掃過,發現這竟然是一枚巫寶,而且還是一種陣法,這一刻夏拓覺得自己又孤陋寡聞了。
竟然有人將一座陣法印在了小小的納戒上,只不過似乎納戒的靈性有些凋零,需要好好蘊養。
但無論如何,這都是個寶貝。
自從發現第一具尸骨后,夏拓陸陸續續發現了多具尸骨,都已經化為了灰燼,一些兵器也已經腐朽,輕輕一動就碎裂成了渣渣。
又走過了三十里地,手中的銅銹令牌發出了淡淡的嗡鳴,盈光綻放,綠幽幽的在這昏暗的礦洞中顯得分外滲人。
有風聲在礦洞中響起,這已經是地底極深處,何況礦洞七轉八轉的,有哪里能夠有風吹進來,一時間,夏拓精神一緊。
朝前走了不過一里地,礦洞突然擴大,好似進入了地下溶洞一樣,地面上鋪滿了不少尸骨,和前面看到的一樣,都已經腐朽了。
這座溶洞和礦洞有了很大的不同,四周有人為劈砍的痕跡,一些痕跡上還彌漫著恐怖的氣息。
他的精神意念掃過四周,突然間有轟鳴響起,精神世界泛起了滔天巨浪,哪怕是有玄空甲護著元神雛形,轟鳴依舊在靈魂中炸響。
恍惚間,一道藍色的神光沖刷了精神世界,浩瀚山河上空,有一尊朦朧的身影揮手間,天穹紫電雷云密布,電閃雷鳴。
這是一尊人身龍頭的身影,身上的氣息遠超夏拓所見過的老神侯。
咔嚓!
須臾間,精神重歸平靜,精神世界逐漸恢復如初,夏拓喘息著粗氣,有些難以置信,他看到什么。
東海龍王?
南海龍王?
西游記上就是這么演的。
好大一會,他才回過神來,計蒙洞天的人。
遜風侯說過計蒙洞天和天侯山有淵源,似乎天侯山就是計蒙洞天扶持起來的,天侯山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可以推出來計蒙洞天應該是和邊荒人族一道的。
但龍頭人身…
真特么神俊!
這一刻,他看向了正前方的巖壁,一座石門就這樣鑲嵌在石壁上,靈意就是從這座石門后面散發出來的。
難不成計蒙洞天就在這石門后面?
走到石門面前,夏拓看到了高達十丈的石門上,有一個凹槽,樣子和他手中令牌造型一樣。
頓時,他的心中一群草泥馬跑過。
來都來了,自然是要看看的,他將令牌放入了凹槽中,接著身影后退,全身氣息緊繃,做好了防備。
咔嚓!
石門開了。
還是推拉式的。
不過是往上拉的。
石門內是一條長長的甬道,丈許高的通道直通深處,有淡淡的靈光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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