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六章他不想死!
從車內鉆出的這個滿臉鮮血的女人正是赫本。但開的車,卻不是當初那輛超炫的火紅法拉利。
車不是純正的火紅色。臉色卻像噴了紅色油漆一般,刺目猙獰。
林澤看見她的第一反應很微妙。
同情?談不上。這兒是紐約,是德克斯家族的大本營。在紐約,誰敢動她?
憐憫?坦白說,多少有點兒。不管如何,這個女人雖然瘋癲且狡猾,可她終究是個嬌滴滴的大美人。上次被自己坑得疤痕還沒完全褪去,如今又出了這么大的事兒。作為熱血小青年,林澤終究是有憐香惜玉之心的。
當然,當林澤看見赫本從車廂內鉆出來時,他的第一個反應卻是這是一個陷阱!
所以在赫本沖著他喊出救我時,林澤并未腦子一熱沖上去。反而拉著陳玲往后退了數步。
赫本當然看得見他的下意識反應。尤其是在瞧見他身后的陳玲時,這個女人朝他沖來的動作微微凝滯。便是口吻哀怨道:“你難道要見死不救?”
“我只看見你駕車橫沖直撞,并未看見有人要殺你。”林澤平靜地回答。
這兒是紐約。他能利用的資源十分稀少。在不確定事態之前,他不會輕舉妄動。救自己的人可以。救赫本?
抱歉。他不認為自己跟赫本有這份交情。
“等你看到要殺我的人,就晚了。”赫本說道。
林澤聞言,卻是眉頭一挑,笑道:“赫本小姐。現在已經很晚了。如果你想玩,找你的未婚妻去玩兒吧。我沒這份閑工夫。”
“你認為我在玩?”赫本神色略微失落。“你認為這一切都是我自己搞出來的?”
“不然呢?”林澤反問。
“赫本。你沒事吧!?”
忽地。
一道焦急而擔憂的聲音自街道上傳來。緊接著,一名衣衫凌亂的西裝男子以及數名如幽靈般的高手從遠處俯沖而來。
來者正是赫本的未婚妻,賽普。
他的臉上寫滿了忐忑與緊迫。從肢體行為來看,他的內心也許正經歷著強烈的掙扎。甚至于——林澤清晰地感受到一股龐大的殺氣從不遠處的街道襲來!
這份殺機有如實質,帶給人強烈的靈魂沖撞。
陳玲的手臂在輕微發顫。林澤微微用力,回頭輕聲道:“別害怕。”
陳玲輕輕揚起面龐,笑道:“我不怕。”
有林澤在。她有什么理由害怕?
連德克斯家族的大小姐也求救與她。而他,必然會在自己有難時拼盡全力保護。
忽地。陳玲暗暗自語:“也許這便是自己死心眼的理由?”
心念至此,陳玲忍不住緊握住林澤粗糙的大手。望向那一片狼藉的餐廳。
本就不多的客人跑了個干凈。連餐廳老板也龜縮起來不敢露頭。報警?
看這幫西裝筆挺,滿臉殺氣的高端人士。老板覺得最好是任由他們鬧個夠。若是報警得罪了誰,極有可能以后都沒法在紐約混了。
賽普急沖沖跑到赫本身邊,正欲再詢問什么,卻發現了林澤的身影。
便是這一瞬,他眼眸深處閃過一絲怒意。話語中略帶顫音:“赫本——你獨自跑到這兒來,只是因為他在?”
赫本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輕描淡寫地反問:“難道你就能保護我的安全?”
“我——”賽普面露一絲痛苦,繼而轉頭沖那數名血影成員道。“等他出現,你們一起上!”
“是。少爺!”
嗖嗖嗖!
話音甫落。幾道寒光自陰暗的街道激射而來。
撲哧!
撲哧!
撲哧!
甚至沒有做出絲毫反應。三名血影成員便毫無征兆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太快了!
太毒了!
眨眼的功夫。那本就不夠兩位數的血影成員再度少了三個。剩余的五六個,也是擺出一個簡單的陣型,護住身為主子的賽普。
輕微沉穩的腳步聲自破碎的玻璃門外走來。甫一露出那墨綠色的身影,便叫賽普等人心生寒意。
就是這個魔頭!
就在今晚,這個魔頭闖入赫本躲藏的地方,將盡五十余血影成員以及德克斯家族的保鏢殺了個血流成河!若非赫本第一時間逃離現場,賽普根本不敢想象接下來會發生怎樣的慘劇!
可此刻,當這個魔頭如影隨形而來時,賽普真的感受到了濃濃的害怕!
林澤在這個身穿墨綠色衣衫的老者出現時,便微微瞇起了眸子。
強者。
絕頂的強者。
看其外貌,至少是亞洲人。至于是否華夏人,林澤暫時不能確定。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老者的戰斗力已經達到了爆棚的狀態!
一把彎刀自黑暗中閃現。宛若天空驟然閃現的雷電,無跡可尋地割破離他最近的血影成員。
撲哧!
鮮血飛濺而起,在空中勾勒出妖冶的形狀。
撲哧!
又是一名血影成員倒地。
隨著一道墨綠色身形閃爍,僅僅不到三十秒的時間。護住賽普的那六七名高手無一漏網,盡皆倒在了地上。而后。賽普只覺得眼前一晃,那由始至終沉默寡言的老者站在了他的正前方。距離,足有三米。死亡,卻近在咫尺。
賽普努力克制著內心的恐懼。按捺住逐漸開始發顫的雙腿。不可思議地盯著前方的老者。
“讓開。”老者漠然地吐出一句話。“我不殺你。”
讓開!
我不殺你!
老者如是說。
換做旁人朝賽普說出這樣的話,他也許會一怒之下殺了對方全家。但對面這個輕松擊殺家族最強高手的血影成員。他張開嘴,卻說不出一個字。
他想替曾祖父報仇。很想很想。
他甚至一度認為這世上沒有血影殺不了的人。包括站在他身后的林澤。
當一個人一生沒有受過挫折的時候,總會想當然地認為這個世界就是他所想的那樣。
可事實呢?
不是這樣的。
眼前這個老者僅憑一己之力,便斬殺他最強大的護身符。他還能怎么辦?
他還能如何抉擇?
終于。
當他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后,他提起右腿,朝右邊挪了一大步。將身后的赫本暴露在老者的視線當中。
這一步邁得無比艱難。也許有些東西失去了,便再也尋不回。
但他同樣清楚地知道。不邁,必死。
他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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