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十一章超級厲害。
韓小藝驅車回家。沒跟著林澤。
她不知道白婉君為什么要單獨找林澤聊天。但她相信白婉君肯定有重要的事兒跟林澤說。至于是什么。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要害林澤。否則韓家大小姐就要跟她拼命了。
事實上。韓小藝跟薛白綾的態度是一樣的。這個女人不簡單。很不簡單。
能在白家這種深門大院掌控大權的女人。會是簡單的女人嗎。
站在丈夫前面的女人。對韓家大小姐而言。這實在有點惡意嘲諷的意思。
女人站在強勢的男人后面。那是賢惠顧家。
男人站在強勢的女人后面。那是懦弱吃軟飯。
在韓小藝看來。即便是生活態度惡劣成林澤這樣的男人。也斷然不會心甘情愿地吃軟飯。何況是白家大少爺。
沒人看得穿白十二的內心。但韓小藝覺得白十二要么是虛偽地在偽裝。要么。。在等待一個機會。
不能怪韓小藝惡毒狹隘。華夏五千年的家庭觀念早已根深蒂固。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她無法想象白十二會一輩子當懦弱男人。不止是她。連薛白綾那種思想成熟成妖孽的女人也不信。
一間咖啡屋。
安靜的咖啡屋。林澤和白婉君一人一杯咖啡。前者情緒復雜地攪拌著咖啡。后者則是慢條斯理地喝著。看不出多少情緒變化。
一杯咖啡喝完。林澤緩緩抬起頭。正欲說什么。白婉君卻是預先開口:“林先生。你在等我。”
林澤錯愕。
那粗糙的大手忍不住在鼻梁上揉了揉。啪嗒點了一支香煙:“白夫人的耳目可真多。”
白婉君沒否認。只是莞爾笑道:“林先生的敏銳度也讓人驚訝。僅僅通過小紅的那點異樣。就猜出了那么多信息。”
“白夫人過謙了。”林澤搖了搖頭。眉頭卻是微微蹙起。
小紅。
那便證明紅姐的確跟白婉君認識。而且。還是上下級關系。
談話陷入一陣僵局。又或者說。這對并沒多少交集的男女刻意保持了沉默。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林澤續了一杯咖啡。白婉君則是神色如常地喝著。偶爾會瞥一眼林澤。似乎在打量林澤。
“白夫人。白少還好吧。”林澤岔開話題問道。
“不好。”提到白十二。白婉君那寫滿佛性的臉蛋上悄然爬起一抹黯然之色。“自從萬老從東京回來后。他的情緒便十分低落。身子骨也漸顯消瘦了。”
“唉。。”林澤輕嘆一聲。“白少心胸實在太寬闊了。”
“但他對自己太殘忍。”白婉君眉宇間滿是驕傲之色。“這年頭不管是下三流的酒肉之徒。還是上三流的名門甲胄。都打著寧可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的旗幟。他卻不是。他把所有苦痛往肚子里咽。把笑臉奉獻給他人。”
“白少的確是個讓人敬佩的男人。”林澤面帶尊重之色。
“所以林先生。”白婉君那溫婉的眼眸中透出一抹堅毅之色。“我對您有幾個忠告。”
“忠告。”林澤心緒微微一緊。好奇道。“忠告什么。”
“第一。不要再主動跟十二有任何接觸。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他心地太善良。也太喜歡付出。可付出的越多。往后帶來的傷害便越大。我不想他再受到傷害。”白婉君說道。
林澤啞然失笑。搖頭道:“白夫人。你覺得我跟白少還有做朋友的可能嗎。”
沒錯。
不管這兩個男人在心里如何評價對方。哪怕再覺得對方適合當朋友。當感情堅固的忘年之交。可世事無常。他們的命運本該只有純潔無暇的友情。卻被無奈地添加了太多無奈的仇恨。哪怕這份仇恨與他們無關。卻強加在了他們的身上。
再做朋友。
也許要等到下輩子。
“第二。”白婉君那溫婉的面容略微慎重起來。“林先生。我可以告訴您。小紅是白家的人。裙下之臣也是白家的產業。但希望您不要再深入去了解。畢竟。不論裙下之臣屬于誰。準備做什么。都跟您無關。”
林澤聞言。卻是微微瞇起眸子。
這一點。他不能輕易答應。
若裙下之臣僅僅是一個家族的私有財產。那林澤的確沒必要吃多了去調查。女生文學去推敲。可不巧的是。裙下之臣是白家的。而白家。又是神秘組織的領頭羊。通過白家這個關節點。林澤不得不將裙下之臣與神秘組織聯系在一起。
他與神秘組織本無交集。卻被許多事兒聯系在一起。并結下了血海深仇。
不了解。
林澤很難做到。
“也許林先生知道許多旁人不知道的事兒。甚至感受到了強烈的危機感。但請林先生放心。就以我個人的角度。我不會與韓小姐為敵。更加不可能跟林先生為敵。所以。。”白婉君神色嚴峻地說道。“林先生。您能答應我這個要求嗎。”
林澤點了一支煙。沉默起來。
不與韓小藝為敵。不與自己為敵。
事實上。林澤做那么多破事兒。只為讓韓小藝過得舒服安穩一點。若白婉君能做到這一點。他的確沒有多管閑事的必要。
當然。僅限于燕京。
至于那個神秘組織。只要上面有需要。林澤都會出面。女生文學 仿佛看穿了林澤的心思。白婉君抿唇說道:“林先生。我的要求很簡單。至于您別的事兒。我不會自討沒趣地過問。”
“你給我這么好的一個承諾。卻只讓我不要插手這點事兒。雖然從某種角度你處于盛氣凌人的高度。可我知道。你在向我示好。”林澤微笑道。“為什么。”
“為我的丈夫。”白婉君放下咖啡杯。目光幽然地說道。“林先生。不怕說坦白話。如果您在燕京繼續了解這些對您沒有太大意義的事兒。可能會面臨不小的危險。我不希望我的丈夫為您感到難過。”
林澤微微愣住了。
先是示好。再是婉轉的威脅。
林澤看出來了。白婉君想做事兒。做許多事兒。但她不愿自己參合進來。怕影響了她的計劃。
而她的計劃。是否便是白家的計劃。組織的計劃呢。
林澤不清楚。他也沒有了解的途徑。但他堅信一點。白婉君說過不會跟韓小藝過不去。那肯定不是假的。雖然這么說有點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意思。可事實上。林澤的確不希望韓小藝被白家盯上。也許韓小藝聽著白婉君的這番話。可能會拍案而起。掀桌子砸板凳。林澤卻不會。
白家的能量。早已不是韓家。。甚至是薛家可以比擬的了。
在燕京。乃至于華夏。那個獨立的個體。能跟白家抗衡。
真的沒有。
“我可以答應你。”林澤捻滅了手中的煙蒂。微笑著問道。“但我有一件事兒想問問你。當然。這個問題可能有關隱私。你可以選擇不回答。”
“林先生請問。”白婉君笑著點頭。
“他知道多少。”林澤一字一頓地問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白婉君眉宇間透著一抹欣慰。“他需要知道嗎。我只希望。他可以幸福安穩地過完一生。我愿意替他抵抗整個世界。”
這句話透漏出來的信息實在是太多了。
林澤忍不住微微蹙眉。
她愿意為她的丈夫抵擋整個世界。
那么。白十二怎么辦。一輩子躲在她的身后。
首先。不管白十二是否愿意過這樣的生活。即便愿意。白老爺子能忍受孫子如此度日。不提白老爺子。單單是白家的那些老一輩家奴。。能答應。
如白婉君所說。。為了她的丈夫。她當真要與整個世界為敵。
林澤有些頭疼。白婉君這話透漏的信息實在太多。多到林澤頭亂如麻。難以從中抽出個頭緒。
“林先生。你不希望十二可以安穩地過日子。”白婉君平靜地問道。
“當然愿意。”林澤收了收心神。認真道。“像白少這樣的人兒。就應該一輩子生活在象牙塔。而事實上。似乎除了你。誰也給不了他這樣的生活。”
林澤說得一點沒錯。這世界上。的確只有白婉君有這個能力和資格。
白老爺子。他的確讓燕京的大佬們。甚至是跟他齊名的薛老太爺。也對其忌憚三分。可這又如何。他的身份擺在這兒。他跟白十二是爺孫關系。哪個做長輩的。能容忍自己的后代碌碌無為。半點出息都沒有。女生文學尤其是白老爺子這種行事怪癖的猛人。
他快死了。
他年紀實在太大了。
白家這大半世紀的基業。當真沒人可以繼承。
這是正常人都能夠擁有的正常邏輯。白家也不例外。
而白婉君呢。
她有足夠的能力駕馭白家。她跟白十二又是同齡人。只要她愿意。正如她所說。她能保護白十二一輩子。并保證白家不倒。
除了白婉君。誰能一心一意地為白十二奉獻一生。
白婉君笑了起來。笑得動容。笑得明媚。
仿佛終于找到一個讀懂她內心的人。她那迷人深邃的美眸瞇成了月牙兒。輕柔道:“林先生。謝謝你的理解。”
“這條路。太難走。”林澤輕嘆一聲。
“我愿意走。”白婉君神色肅然。“為了他。我能做任何事兒。”
“你有沒有想過后果。”林澤心中略有些忐忑。
白婉君神色怪異起來。
后果。
后果是什么。
后果便是。。她跟白老爺子不在同一條路上。
她要讓白十二過的生活。和白老爺子要求的完全不同。
道不同。便不相為謀。
而他們。卻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在這樣的豪門深宅。一旦出現意見上的不統一。輕者便是反目。重者。。
林澤苦澀地笑了笑。問道:“你真的。考慮過后果。”
“我眼里只有一件事兒。”白婉君鄭重其事地說道。“要他幸福。”
“結果呢。”林澤問道。
“他會幸福。”白婉君自信地說道。
“祝福你。”林澤由衷祝福。
他似乎理順了一些事兒。
理順了很多事兒。以個人的角度來說。他希望白十二和白婉君能幸福地生活。這樣。甚至可能扭轉整個局面。扭轉。。數十年來兩輩人為之奮斗不懈的局面。
不知怎么地。林澤心中有些怪異的興奮。而這份興奮的根源。來自白婉君。
猛然之間。林澤忍不住深深地望向了白婉君。
這個女人僅憑個人能力。竟能扭轉如此龐大而可怕的局面。實在讓林澤敬佩萬分。
而最讓林澤敬佩的是。白婉君扭轉局面。只為一個男人。她的丈夫。
“林先生。我還有件事兒。”白婉君緩緩說道。
“什么事兒。”林澤從深思中醒悟過來。
“讓你那位朋友。。”白婉君莞爾笑道。“或者說你的女朋友。不要再跟著我。”
“女朋友。”林澤微微一愣。
“那個身穿白衣。面覆銀面。不喜歡穿鞋的女孩兒。”白婉君打趣道。“她是個漂亮又迷人的女孩。本不該打打殺殺。”
林澤心頭微微一緊。忙不迭說道:“我會轉告她。”頓了頓。他意味深長地看著白婉君。又道。“謝謝你手下留情。”
“跟林先生有關的任何人。我都會以禮待之。”白婉君笑道。
“白夫人厚愛了。”林澤略微尷尬。
“時候不早了。十二最近有些鬧性子。我不在家他就不肯吃藥。我得先回去了。”白婉君緩緩起身。
“我送你。”林澤跟著起身。
“不用了。”白婉君莞爾笑道。“免得你女朋友不高興。”
林澤聞言。不由自主地止住了腳步。
白婉君前腳離開。一個身穿牛仔體恤。背著印著喜羊羊和灰太狼的女人便悄然來到了咖啡屋。徑直朝林澤走來。
看著那張完美到讓人窒息的臉龐。林澤臉上流露出溫暖而幸福的笑容。
她是個沉默寡言的女人。但她又是這世界最讓林澤提心吊膽的女人。
她強大。卻脆弱。這么長時間沒見。這么長時間沒聽自己唱蟲兒飛。她的睡眠質量還好嗎。
“女人。”林澤咧嘴笑了起來。笑的沒心沒肺。
“老公。”銀女微微仰起頭。雙手勾了勾書包肩帶。
“要吃哈根達斯嗎。”林澤問道。
“我有。”銀女坐下來。從書包拿出兩盒。遞給林澤一盒。“請你。”
“你真好。”林澤接過哈根達斯。坐了下來。
銀女沒搭理他。安靜地吃了起來。
他不做聲。林澤卻不會不出聲。他一面吃哈根達斯。一面詢問銀女的近況。
“回來多久了。”林澤問道。
“一個月。”銀女回答。
“怎么不找我。”林澤問道。
“忙。”銀女回答。
“想我不。”林澤問道。
“想。”銀女想都沒想。就回答了。
“有多想。”林澤惡趣味道。
“吃的少了。”銀女揚了揚哈根達斯。
“這得有多想啊。”林澤扼腕。
“你認識她。”銀女問道。
“嗯。”林澤點頭。“她說你一直跟著她。”
“嗯。”銀女回答。
“以后別跟著她了。”林澤說道。
“好。”銀女往小嘴里送了一口哈根達斯。點頭。
這個女人怎么忽然之間這么好說話了。
沒錯。她以前也好說話。可她以前在任務方面。連多說一句都不肯。這次卻直截了當地聽自己話。這讓小林哥有種莫名的虛榮感。
冰山女神聽自己的。哪個男人會不得瑟驕傲。
林澤滿臉疑惑地盯著銀女。銀女智商那么高的女人。怎么可能看不懂林澤的意思。但她沒立刻回答林澤。而是小心翼翼地吃完了哈根達斯。又舔了舔沾有哈根達斯的嘴唇。這才說道:“我跟不上她。”頓了頓。她有點賭氣地說道。“你也跟不上。”
“這么厲害。”林澤猜得出白婉君不簡單。但沒料到銀女會這么看扁自己。
“超級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