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九章愛情就那么不值錢?
白血病?
林澤如遭電擊。僵硬在原地無法動彈。
夏慶元見他這般模樣,心中亦是一黯。
他明白,趨利避害是人類的本能。愿意跟著承擔,是勇氣。不愿意,也沒什么好責備的。
沉吟片刻,夏慶元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吧。”
“回去?”林澤聞言,那略顯病態白的臉龐上擠出一個苦澀的笑容。“為什么要回去?”
夏慶元微微蹙眉。不明白林澤這話的意思。
“夏叔叔。您似乎誤會我的意思了。”林澤苦澀地說道。“小夏是我的女朋友。她現在生病。我怎么可能回去?她不想見我。甚至在剛才發短信給我和我分手。無非是不愿把我牽連進來。”
林澤面色黯然,搖頭道:“我只想告訴她。生病了,我們就去治。國內治不好,我們去國外治。為什么要分手?怕我難過,怕我傷心?那她又知不知道。我不會接受分手,也不會離開?”
“夏叔叔。您放心。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治好小夏。”林澤一字字說道。
夏慶元有些錯愕。
他沒想到林澤在這個節骨眼非但不退縮。反而一力承擔下來。不由對女兒的眼光感到欣慰。
他之前就一直很看好林澤,認為這個年輕人是有情有義的。但這次事發忽然,而且是這種過于折磨人的病。若是承擔下來,將會經歷漫長的糾纏。
白血病是這么好治的嗎?
不好治。
先不提骨髓難找。即便找得到。也只有百分之六十的康復率。而這百分之六十,還有百分之三十的復發率。也就是說——想要治好,難度是極大極大的。否則,人們為何會談到白血病便心慌意亂?
這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絕癥,卻比絕癥更讓人揪心。
有些病,治不好便罷了。頂多是等死。
而這個病,卻給你希望,又是極為渺小的希望。這種病,才是真的折磨人。
“接下來的事兒,就交給我吧。”林澤緩緩說道。“這一個星期,您和夏阿姨已經很辛苦了。接下來,由我來做。”
說罷。他心情沉重地進入房間。向夏書竹的臥室走去。
這間臥室。他不止來過一次。
那時候,他每次都會和夏書竹度過瘋狂的夜晚。連從不吃宵夜的小夏同志也會因為勞累過度陪著林澤吃肥膩油炸的宵夜。
那是一段瘋狂的日子。也是一段快樂的日子。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做任何事兒都是美好的回憶。夏書竹如此,林澤亦是。
林澤的腳步有些沉重,當他艱難地來到臥室門口時。房內傳來小夏虛弱的聲音。與往常的甜美磁性不可容日耳語。
“我已經把湯喝了。媽,您早些睡吧。”
咔嚓。
房門開啟。林澤走進了房間。
女人蜷縮在床上,似乎好冷好冷。冷到在這二十多度的暖春也需要蓋棉絮。她蜷縮著,連臉蛋也忍不住埋進被褥。
她聽到了開門的聲音。以為母親要進來拿碗。探出頭來,卻發現站在床邊的并非母親。而是…
“你——怎么來了?”夏書竹顫聲問道。
無力又快速地理了理頭發。而后又是擔心自己的臉色太蒼白,精神氣太不好。不敢直視男人的那雙漆黑眼眸。微微垂下了腦袋。
“你要跟我分手。我很傷心,很難過。所以要來問個清楚。是因為你喜歡上別的男人了,還是你忽然覺得我不帥氣了。”林澤一步步走過去,蹲在床邊,緩緩捧起她蒼白而冰涼的臉蛋。一字字說道。“你說,因為什么?”
夏書竹咬著唇,紅著雙眼,一聲不吭。只是任由那晶瑩的淚珠劃過臉頰。
“夏叔叔已經跟我說了。”林澤說道。
他清晰感受到夏書竹身軀的顫抖。仿佛脆弱的一面被林澤發現一樣。哭得更厲害了。
林澤沒做聲,只是輕輕替她拭擦淚水。
“既然你知道了。那你應該知道,這個病,不好治。”夏書竹哽咽道。“和我分手吧。”
“你的世界里,愛情就這么不值錢?”林澤問道。
“值錢。好值錢!”夏書竹激動道。“無價的!”
“那我為什么要和你分手?”林澤一字字問道。“生病了,我們就去治。為什么要分手?”
夏書竹無力地說道:“我好辛苦——我不想你陪我辛苦。”
“把你的辛苦交給我。”林澤臉頰靠過去,與虛脫的夏書竹抵著額頭。“不要辛苦,不要難過。我會找最好的醫生給你治病。你的病一定能治好。一定能。”
夏書竹越哭越難過。哽咽道:“我為什么要得這個病。我又沒做壞事,為什么要讓我得這種病。萬一治不好,我還怎么愛我的爸媽,還怎么來愛你——”
“不許胡說。”林澤心頭一片黯然,卻仍是擠出堅強的表情。“我曾經無數次失血過多,誰都認為我會死。可我活過來了。我不想死,因為我有好多舍不得的人,好多愛我的人,好多我愛的人。”
“小夏。你還記得嗎?以前我是很驕傲的。你那么愛我,我卻不愿愛你。可你打動了我。現在,你要放棄嗎?”
“小夏。你還記得嗎?我跟你說過,只要你哪天有了我的孩子,我就和你去領證。我們就結婚。你忘記了嗎?”
“小夏。你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管理員。還調侃你胸大腿長。應該去參加模特大賽。不應該當管理員的。你很生氣,讓我去辦公室找你。”
“你還記得。你因為想報復我,所以讓我參加好多好多運動會項目嗎?結果我每樣都拿了第一。給你長足了面子。”
“你還記得——”
“我記得!我都記得的!”
夏書竹忽地撲進林澤懷中。聲淚俱下:“我怎么會不記得。我那么愛你。怎么會忘記。我不想死,我還沒愛夠,我要活著。”
“活著。”林澤捧起她的臉蛋,堅定而決絕地說道。“也許道路很難走,但我會陪你走,你的爸媽也會陪你走。有那么多人愛你。你怎么能不走下去?”
夏書竹重重點頭:“我要活下去。”
良久,夏書竹忽地微微仰起頭。咬著嘴唇道:“林澤。我現在是不是不漂亮了?會不會好難看?”
“不會。”林澤跟她額頭抵著額頭。“你一直是那個可以當模特的美女教師。怎么會難看?”
夏書竹淚流滿面。
曾經。林澤覺得自己是一個大度的男人。若是她們誰愛上了別的男人,他會主動放手。
現在,他發現自己做不到。當夏書竹提出分手時,他知道自己會崩潰。
不能。不允許。自己愛的女人,只能屬于自己。不能被別的男人搶走。誰都不行!
剛剛去上課了。更新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