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章難道她也是?
大公主的動作很簡單。
她只是輕輕舉起右手,在空轉了一圈。
人妖的動作更簡單,也更明確。
大公主一動,他便脫離侵占了許久的大床。直奔房門。
一把軍刀倏地從他手心探出,劈斷其一人的手槍,一腳踢出,抽飛另一人的槍械。
幾乎是一瞬間,人妖以其變態的速度貼身鉆出兩人的包圍圈。下一秒,他橫刀一劃,擋開兩人的逼近。往門外竄去。
“不用追了。”
大公主緩緩起身,那張跟女皇有成相似的玉容上掠過一抹異樣的神采,淡淡道:“外面的護衛,足夠應付他。”
兩人微微皺眉,對大公主的態度頗為不解。
一個囚禁她長達半月之久的男子,卻因為這樣一個不切實際的理由而放棄追捕?
兩人皆搞不懂素來狠辣的大公主為何做出這樣的決定,但這兩位皇家守護者不會抗命。
他們較之普通下人,多了一些思考的權力,卻沒有反抗的勇氣。
大公主說不追,那就不追了吧。
但不追可以。為什么大公主不按響房間內的那道電子鈴呢?
要知道,只要大公主按響電子鈴,逃竄出去的那個高手八成逃不出去。
他們是下人,是大公主的貼身保鏢,他們有思考的能力,但沒有說出來的勇氣。
大公主的想法,不是他們敢揣度的。
“出去吧。”大公主輕描淡寫地揮了揮手,說道。“下次,別再讓人莫名其妙地進入我的房間。”
兩人心頭一顫,頓時向大公主鞠躬,而后退出房間。
這一次,絕對是他們的失職。大公主不追究,對兩人而言已是最大的慶幸。至于為什么不讓自己追,為什么不按響電子鈴,他們早就拋到霄云外去了。
關上門,大公主轉身來到窗口,拉開窗簾。瞥一眼天空的迷人風景,以及樓下那防御森嚴的jǐng衛。她忽然有種壓抑的感觸。
他已經半個月未曾瞧一眼外面的世界了。這半個月,在人妖的要求下根本不可能開窗或是拉開窗簾。按道理,她本是應該格外向往外面的世界的。
可她沒有。她不止不向往,還有些抵觸。
所以當她結束囚禁的生活之后,她并未離開被玩弄了半個月的房間。反而有些神色迷離地打量每一個角落。
浴室、客廳、餐廳、臥室、沙發、躺椅、床但凡可以嘗試的地方,兩人都試過,并試過不止一次。
這半個月是瘋狂的,也是忘我的。人妖什么滋味不清楚,但對大公主來說,可能一輩子也不會忘懷。
拉上窗簾,大公主眼眸掠過一絲微妙之色。
他的jǐng惕心降低了嗎?
怎么會給我往外傳遞信息的機會?
鯊魚那件事兒的確不是她通知的,她也沒這個時間。她爭取到的時間,僅僅是讓外面的人知道她被囚禁了。
那么鯊魚的提前行動,是誰安排的呢?
大公主眼眸閃過一絲厲色。
除了她那位從小便灌輸她那套爭奪權力思想的菲比,還能是誰?
大公主低頭掃了一眼自己平坦的小腹,緩步離開房間。向守在門外的下人說道:“轉告菲比,我要見他。”
“是。公主。”
哐當!
鑷子上的子彈落在鐵盆。人妖面色蒼白,卻無比堅毅地咬牙強忍。
咕咕咕咕…
烈酒澆灌在傷口上,痛得人幾乎崩潰。人妖卻依舊無比剛強的一聲不吭。渾身卻滲出豆大的汗珠,宛若剛從澡堂子里爬出來一樣。分外狼狽。
他了一槍。被人捅了三刀。一處刀傷在手臂。另外兩處在小腹和后背。
傷口深可見骨,在一路逃竄的路上,他幾近暈厥,若不是強大的意志力支撐著他。他斷然躲不掉皇室的追擊。可即便他再意志力強大。他也沒認為自己能從守衛森嚴的皇室逃出來。
他很奇怪。
當時是會替自己引開大量的追兵?
人妖沒時間想這些,他必須快速處理傷口。如若不然,一旦感染,他將失去生存下去的條件。
他不可能去醫院,他甚至不敢露面。如今追查他的又豈止是皇室的人?jǐng方。軍情處。英倫各種執法機關恐怕都盯上自己。他能做的,就是躺在那潮濕床板上養傷。然后啃幾口半個月前準備好的冷硬牛肉干充饑。
“本以為吃不上你們,沒想到啊…”
人妖慘淡地笑了笑,這笑容充滿的意味,連他自己都讀不懂。
正玉躺下的人妖猛地聽見一道輕微的聲響。他迅即從床板上彈起來。以超出常人地速度貼在門口。靜候外面的人闖入,而后采取格殺手段。
房門被人以暴力踢開。當人妖以閃電般速度刺出軍刀時,卻只見對方輕輕抬起右手,捏住了他那把無堅不摧的刀鋒。
這一刻。
人妖幾近絕望。這已是他最大的攻擊能力。傷重如他這般,一擊未能得逞,是再也不可能施展第二擊殺招的。
既然絕望了。
人妖反而從容地望向握住他刀鋒的人女人!
人妖是從她完全遮掩臉龐的黑發分辨對方ìng別的。看不清她的臉龐,只能隱約瞧出她的雙眼是猩紅色的。而渾身,也穿著一件分外凄厲的大紅袍。將她的身軀籠罩其。讓人無法看穿。
英倫什么時候養了這樣一個超級殺手?
人妖腦袋里閃過這個念頭之時,卻聽對方沙啞且低沉地說道:“不想失血死就回去躺好。”
言罷,她手臂一蕩,竟是奪走人妖手的匕首,合上了房門。
幸福來得太快,真是讓人無所適從啊。
人妖能從對方的口吻分辨她不是來殺自己。而且,她似乎來幫自己的?
憑什么?
因為我英俊的長相?
人妖無力地回到床上躺下,側著頭,古怪地問道:“你是誰?”
“別人叫我大紅衣。”女子站在床邊,淡淡道。
人妖幾乎從床上彈起來。若不是傷的實在太重。他覺得自己能撞到三米高的墻頂。
“你就是大紅衣?”人妖錯愕萬分地問道。
“嗯。”
“那個號稱西方世界最猛的妖孽?”人妖雙眼放光。
“妖孽?”大紅衣似乎對這個詞匯有些過敏。語調陡然加重。
人妖抽了抽嘴角,好奇道:”之前也是你幫我?”
“嗯。”
“為什么要幫我?”人妖一字字問道。
“你覺得呢?”大紅衣說道。
“”人妖心頭如遭電擊。
難道她也是?
人妖瞳孔一陣收縮,詭譎地問道:“你來這兒的目的是什么?”
“你無權知道。”大紅衣說道。
“如果你不讓我知道,我就不讓你幫忙。”人妖撇嘴道。
“隨便。”大紅衣轉身便要走。
“等等”人妖急忙喊了一聲,諂笑道。“我跟你開玩笑的。”
頓了頓,人妖繼續問道:“那你知道我來這兒的目的?”
“不知道。”大紅衣搖頭。旋即又是很難得地問道。“你本可以殺他。”
“沒錯。”人妖輕輕點頭。“雖然任務沒讓我殺她。但我的確可以殺她。”
“你沒殺。”大紅衣說道。
“你想知道原因嗎?”人妖緩緩抬起頭。
“不想。”
啪嗒。
人妖點了一支煙,平躺著吐出一口煙圈,懶洋洋道:“還是她的那張大床舒服啊。這又潮又硬的床板實在讓人覺得難受。”
“你可以回去。”大紅衣說道。
人妖轉頭瞥了她一眼,無奈道:“你不打擊人會死啊?”
“我為什么要打擊你?”
“你覺得我長的帥。”人妖說道。
大紅衣轉身便走。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喂,我需要一些消炎止痛的藥,嗯,最好能買十七八個披薩,然后買幾桶可樂來。你也看見了,我這兒沒吃的。”人妖偷偷用屁股壓住冷硬的牛肉干。
“你再壓一會,就真的會餓死。”
門外傳來大紅衣不論如何也談不上清脆悅耳的聲音,旋即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