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
當那名氣勢冷峻的軍裝男子放下這句豪言之時,站在一側冷眼旁觀的陳瘸子往前踏出一步,目光淡漠地回敬他一眼,并未做聲,卻已做出全力一戰的姿勢。
誰都不會懷疑,一旦這名軍裝男子出現異動,陳瘸子便會給予迎頭一擊。
“不關你的事兒。”林澤扔掉煙蒂,將陳瘸子喚了回來。
陳瘸子眉頭微蹙,囁嚅著嘴唇似乎想說什么,林澤只是微微搖頭,說道:“有些事兒,我想自己做。”
沒錯。
有些事兒,他想自己做。
他不知道人妖當年何以屠殺一家滿門,甚至跟人妖的接觸僅僅是那么兩三次,可他有理由相信,人妖不是那種濫殺無辜的人,一個可以為了自己沒有絲毫血緣關系的朋友付出生命的男人,會是一個壞人嗎。
林澤堅信他有足夠的理由做那件事兒,作為朋友,他也會站在人妖這邊,甚至畸形地支持他這個殺人狂。
而眼前的諸葛正紅,是來抓他,追查他的下落的。
林澤微微瞇起眼眸,嘴角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濃烈的冷笑。
顧棠死了,死在英倫,除了葉龍去調查過一番,沒人真的下死手去追究責任,哪怕明明知道一些內幕,也因為大局的關系忍住了,包括林澤也是如此。
對此,他已有些厭惡自己的決定,并對人妖投以最高的敬意。
可眼前這幫人,卻要抓他,抓回來了呢。
制裁他。
林澤深吸一口冷氣,目光平和而堅硬,先是將目光定格在前方男子的身上,迅即又指了指他身后的軍裝男子,一字字道:“一起上吧,你們沒資格跟我單挑。”
此言一出,為首的軍裝男子臉色微變,猛地往他竄去。[就到]
一記鐵拳迅即砸向林澤面門,林澤微微偏頭,避了開去,旋即便是一腳抽向軍裝男腰際。
雙臂一擺,軍裝男堪堪格擋了林澤的攻擊,身軀亦是往旁邊挪動兩步。
一個呼吸的時間,兩人進行了一次短暫交手,林澤穩占上風。
諸葛正紅眉頭微微一挑,他料到林澤很強,能打垮神劍軍區那位變態jǐng衛員的家伙,會是普通高手嗎。
可他帶來的更不是弱者。
而是蟄龍的一流高手,是萬中無一的超級軍人,可如今,兩人一個簡短的交手,諸葛正紅便看出林澤的話沒錯,論單挑,他還不夠資格。
微微擺手,另一名觀戰的軍人亦是一個猛子竄了上來,似乎并不覺得二打一有什么見不得人。
林澤在兩人夾擊自己的時刻,唇角微微上翹,眼中掠過一抹濃烈的寒意,似乎下定什么決心似的。
一腳蹬在其中一名軍人身上,另一名軍人亦是擊中他的小腹。
蹬蹬。
軍人后退,林澤卻紋絲不動,手臂猛地抓出,直取偷襲自己的軍人領口。
“哼。”
這名軍裝男猛地往后一縮,身軀微微彎下,做出突擊的姿態,不料承受他一腳的林澤竟半點停滯都沒有,一個箭步便貼了過來。
鐵拳如導彈砸向面門,沒能料到林澤能如此快的軍人微微發愣,而后腰身一擰,堪堪避開林澤攻勢。
“嘿。[]”
他避開的一瞬,另一名被林澤踢退的軍裝男亦趕了上來,從背后攻擊林澤。
回身一巴掌抽開男子鞭腿,林澤肩膀一顫,縱身欺過去,雙拳如密集的雨點落在對方跟前,縱使那軍裝男身手確實了得,將林澤那快若閃電的攻擊一一攔下,可承受林澤風馳電掣的攻擊,仍是雙臂酸痛難當,連連后退。
“呼。”
另一名軍裝男眼見同伴不敵,迅猛襲擊而來,試圖以狂暴的姿態打垮林澤。
他出拳極快,且極為小心謹慎,幾乎等到了林澤后背,方才全力發出一聲低呼。
拳頭沒能順利砸中林澤,卻被仿佛后腦長眼睛的林澤一記回身穿心腿踢中。
偷襲。
林澤早有察覺,不轉身不過是迷惑他。
這一腳力道奇大,且速度快到極致,角度精準無誤,竟是一腳踢飛軍裝男,后者勉強才能闌珊從地面爬起來,但已失去大部分戰斗力。
諸葛正紅眼見以二敵一也沒能拿下林澤,表情微微有些悸動,卻也黯然站在一側,只是冷冷盯著林澤,并未做任何動作。
今次前來,他不可能空手而歸。
但讓他意外的是,林澤竟能承受兩人的攻擊而不敗,當真是戰斗值爆棚了。
作為外行,諸葛正紅并不能看出其中蹊蹺,反倒是一旁的陳瘸子雙眼發亮,嘴角微微勾勒出一個弧度。
他知道,林澤變強了,,變得比初次見面時強大了。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變化,或者說,,這并不是體能或速度上的強大,這兩方面的強大,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縱使兩人已認識有一段時間,卻仍沒長到足以改變速度和力量,林澤變強的地方,在于氣勢和更精準的大局觀,這,才是絕世高手最需要的東西。
放在以往,林澤面對眼前這兩個陳瘸子一個都未必打得過的軍方高手,哪怕可以不敗,想贏也是極難的,可如今,他卻能以最小的代價擊垮一人,并以俯瞰的姿勢面對另一人。
這份實力和氣勢,讓陳瘸子明白自己跟林澤出現了一道一輩子無法逾越的鴻溝。
林澤凌空一腳踢在那名起初要打殘自己的軍人頭上,那軍人整個身軀橫著往地上栽,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縱使諸葛正紅已大概猜出結果,可瞧著從蟄龍走出來的高手被打成這樣,他還是忍不住抽了抽眼角。
不科學啊,,這小子難道是個戰斗機器,除了天劍里面有幾個人物能打贏蟄龍的高手,蟄龍幾乎是無堅不摧的存在啊,怎么可能被眼前這個年輕小子打敗。
幸好,這次前來的并非蟄龍內最強大的幾位人物,否則的話,今晚一戰,還真要改變諸葛正紅的人生觀了。
啪嗒。
結束戰斗的林澤點了一支煙,神色漠然地掃了表情有些僵硬的諸葛正紅一眼,噴出一個煙圈道:“現在還怎么把我打殘。”
“你以為打贏他們,就能逃脫蟄龍的拘捕。”諸葛正紅硬氣道。
“拘捕。”林澤眉頭一挑,滿嘴不屑道,“憑什么。”
“憑你認識何仁耀。”諸葛正紅說道。
“你不認識。”林澤指了指躺在地上呈半暈迷狀態的軍裝男,“他呢,他不認識何仁耀。”
“,。”諸葛正紅覺得這小子還真是牙尖嘴利,冷笑道,“不論如何,你今兒都必須跟我走一趟。”
“你確定。”林澤微微瞇起雙眸,身上那淡然的氣息猛地凝重起來。
“我確定。”諸葛正紅鄭重其事地點頭。
“是你逼我的。”林澤扔掉煙蒂,緩緩走到那躺在地上的軍裝男跟前,抬起右腿,踩下去。
咔嚓。
“唔,。”
半暈迷的軍裝男膝蓋被踩碎,登時發出痛苦的呻-吟,哪怕他已盡力克制,可撕心裂肺痛徹心扉的鉆心劇痛還是讓他不由自主地發出了聲音。
“林澤你敢傷他,。”諸葛正紅咆哮道,“你知不知道,,論軍銜,他是中校級別。”
“為什么不敢。”林澤陰沉著臉道,“如果我打輸了,他不是一樣要廢掉我,他能廢掉我,我為什么不能廢他。”
說罷,他緩緩走到男子的另一側,抬腳準備踩斷男子的另一條腿。
直至這個時候,躺在地上的男子才知道眼前的林澤絕對不是在開玩笑,他是真的敢下手,而諸葛正紅,更是瞳孔一陣收縮,他萬萬沒想到,占據主動方的自己竟會被林澤逼到這個地步。
“我在很久之前,就跟自己說不到逼不得已的地步,絕對不會向華夏軍人下手,不因為別的,僅僅是對你們的尊敬。”林澤面無表情地盯著蜷縮在地上的軍裝男,一字字說道,“但漸漸地,我發現某些軍人不過是為虎作倀的犬奴,你應該慶幸剛才只是說要廢掉我,而不是殺我。”
“住手。”諸葛正紅一聲爆喝,猛地喊道,“出來。”
話音甫落,別墅外猛地打來無數道強光,將本就燈火輝煌的別墅照耀在一片刺眼的燈光之中,幾乎讓人睜不開眼睛。
但僅憑耳朵,也能聽見無數道整齊有力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氣勢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