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新市是一座被國人視為遍地黃金,充滿機會與奇跡的金融重鎮。國外人則認為華新市是一座足以代表東方的標志性城市,堪稱東方之珠。
但不管在外人眼中華新市是多么的金碧輝煌,遍地是寶,終究逃不掉被那些仿佛已被人遺忘的旮旯犄角潑臟水。
世界上最富有的城市,也無法避免這個宿命,遑論華新市?
夜已深,月涼如水。
寒風肆掠著這處燈火零星,人跡罕至的城市邊緣,低矮亂置的房屋橫七豎八地交錯開來,形成一處方向混亂的地帶。時不時凄厲響起的狗吠仿佛向人訴說著這兒的治安比想象中還要糟糕。
夜間十一點,這處早在夜間九點便沒什么行人的貧民區不期而至地出現四道影子。
一白三黑。在這處若沒極為優良的方向感注定會迷路的地帶迅疾挪動。
白影挪動得快若鬼魅,仿佛在玩弄,又仿佛在戲謔身后的三道黑影一般,在這環境復雜的地方不斷變換方向與角度。
嗖嗖嗖!
忽地,三道黑影加劇速度往前俯沖。在轉過一個角落時,三人戛然停下腳步。呈三角之勢立地不動。
他們不動,不是因為沒力氣再跑,而是他們追捕的目標正站在一條幽暗小道的盡頭,這是一條死路,盡頭的墻壁高達三四米有余。可這三人半點放松警惕的跡象都沒有。不是不愿放松,只是在他們看來,這三四米的高墻根本擋不住他們的目標——身穿白衣,光著腳丫,愛吃某一款他們聽說過,但從沒吃過也不屑吃的冰激凌的銀面女子。
這是一個強大到令人發指的神奇女子。三道黑影對此毫無懷疑。
她僅憑一己之力,潛入南美某國的軍事要地,單槍匹馬刺殺一位高官后飄然離去。沒留下絲毫痕跡。其手法堪稱殺手界最頂尖的可怕存在。而在這之后,某國軍方已派遣三批職業間諜進行刺殺行動,可無一例外地,當這幾撥頂級間諜接近這個神奇女子時,盡數被斬殺于一把通體透明的匕首之下。
三人皆知道,在這個熱武器肆掠的時代,敢用冷兵器殺敵的除了瘋子,便是即便放在全球,也赫赫有名的頂級強者。眼前這個顯然就是全球赫赫有名的頂級強者。除少數業內人士之外,極少有人聽說過,并親眼見過的絕世殺手——飛鷹BOSS!
在殺手界這個改朝換代極為迅速的行業,飛鷹如曇花一現般完成了綻放,凋零。詭譎到業內除了極少數信息通天的老牌殺手組織,絕大多數連聽都沒聽說過。
飛鷹。
崛起于三年前,灰飛煙滅與半年前。但幾個老牌殺手組織對飛鷹這個被他們視為前途不可限量,大有超越老牌組織新秀的突兀毀滅震驚萬分。
通常而言,不論是一個龐大的殺手組織還是微型的殺手組織,只要還有幾個拿得出手的殺手,一般是不可能結業并從行內消失的。飛鷹卻是個例外,如它的崛起與隕落一樣,例外得令人措手不及。
它冒出頭時知道它存在的人極少,哪怕是行內人士,也沒幾個聽說過這個組織。故而它的隕落也沒驚動太多人。除少數幾個密切關注著飛鷹的老牌組織高層,它低調得與實力成反比。
但不管飛鷹曾經是否在某些人眼中格外扎眼,如今都已灰飛煙滅,再不可能對他們造成任何威脅。而現在,仍在業內活躍的只有飛鷹的BOSS,那個行蹤詭譎到捉摸不透的女子!
這一次,歐洲老牌殺手組織‘神’的領袖派遣超越上次五名一流殺手不止一個檔次的三名超級殺手,便是要擊殺眼前這個強大到可怕的女刺客!
她拿錢刺殺某國的軍政高層。
他們拿錢,刺殺眼前這個女刺客。
很公平,很簡單的買賣。
在他們出動之前,這個女刺客已毀掉四撥追蹤她的間諜與殺手。三撥是國家級的尖端間諜,一撥是‘神’派遣出來的五名一流殺手。毫無意外的,全數沒能回去復命。不難想象,這四撥近三十人已死于眼前這個女子的雪白匕首之下。
殺機。
無限殺機宛若實質利劍自女子身上釋放出來,席卷三人。
三名渾身裹著黑衣的男子皆微微彎腰,銳利如鷹隼的眸子死死盯著對面一動不動的女子,如臨大敵!
他們追蹤眼前女子已有半月之余,跨越八個國家,直至此刻,這名女子方才停下腳步,給他們正面對峙的機會。
三人皆知道一點,若是她不愿意,她還可以繼續躲,繼續跑。
但三人也清楚一點,一旦‘神’接了任務,也會不死不休追殺。哪怕天涯海角,只要她不死,三人都不會停下腳步。
現在,正面對抗的機會來了。女子主動停止躲避,似已厭倦了繼續逃竄的生活。要與三人決一死戰。
嘩啦啦——
傲然立于盡頭的女子左腳向前挪動一寸,腳下系著的銀鈴登時叮當作響,在這漆黑幽暗的小道里格外刺耳。
白光乍現,一把通體雪白的匕首自袖中滑出,悄無聲息地落入手心。被女子緊緊握住。
她被銀面遮掩大半的雪白臉龐上浮現一抹厭惡的意味,雙眉微蹙,弧度漂亮到極致的唇角吐出兩個字:“真煩。”
話音甫落,她如一道利劍刺破空氣,彈向三人。
叮叮叮!
不足五秒,女子穿過三人擺出的犄角之勢,落于他們身后。
四人背對背而立。
寂靜。
死一般的安靜。
除去天空輕輕響起的風聲,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足足一分鐘后,地面忽地發出金屬武器碰撞的鏗鏘之聲。
哐當。
三支利器,包括一把被削成兩截的銀色手槍一同落地。
撲哧——
三人咽喉飚射出的鮮血如水槍激射的水珠一般,有力而急促。噴濺在斑駁蒼老的墻壁上,灑滿地面。
撲通。
撲通。
撲通。
每隔一秒,便有一名黑衣男子倒地。三秒之后,三人皆倒。失去氣機。
追蹤半月,卻僅僅與目標面對面僵持不足一分鐘,而后紛紛斃命。該說這是一場冷笑話,還是一場極盡荒唐的追殺?
寒風呼嘯,加快了三具尸體冰冷的速度。也吹拂起傲然而立的白衣女子裙角。
滴答。
一滴鮮血自女子手心那把匕首上滴在雪白的裙角上,乍一看去,匕首上已染滿鮮血。而這些鮮血,并非三刀封喉留下的,而是從女子手腕潺潺涌出的。
女子低頭瞥了一眼被割傷的手腕,撇了撇嘴,收刀入袖,頭也不會,一面走一面自言自語:“林澤說可以不殺人就盡量不殺,但你們好煩人。好討厭。”
女子從左手袖子里抖出一盒已軟化的冰激凌,撥開蓋子,那只受傷的右手自然垂落,似乎很擔心右手的鮮血染紅她心愛的零食。抬起冰激凌,用那鮮嫩粉紅的小舌頭舔了舔冰激凌,冷峭冰寒的臉蛋上滿足極了。但身軀上卻布滿戾氣。
“養了半個月,本來已經不嚇人了。偏要逼我。”女子自言自語地舔了幾口冰激凌,撇嘴道。“害的我渾身戾氣,都不漂亮了。”
女子一路走,一路吃著冰激凌,待得她舔干凈杯中冰激凌,嘴角也涂滿乳白色冰激凌后,她微微仰起頭,清亮幽冷的美眸盯著皓白的月亮,冷冷道:“可誰讓我想他了呢。”
林澤覺得自己并不是一個喜歡在公眾場合洗澡的人,但去年在這兒洗了小半年,他已喜歡上在小花園洗澡的感覺,也習慣了在月光下洗澡。一面往胯間涂抹著沐浴露,一面感慨:“唉,習慣真是害死人。”
他哼著流行與七八十年代的民謠,痛快淋漓地洗著冷水澡,愜意自在。
忽地。
一只手揉搓著褲襠,另一只手撓著腰肢的小林哥神色一凜,眼眸中透出一抹懾人的寒光。
下一秒,他如猛虎般回頭,惡狠狠地瞪視站在身后的不速之客。
“嗯?”赤條條站在小花園的林澤嘴角一抽,好奇問道。“你不是說半年后再來嗎?”
女子隨心所欲地站在皎潔的月光下,清淡道:“想你了。”
“想跟我決斗?”林澤沉聲道。
“奉陪。”女子清淡道。
“可我沒穿衣服。”林澤憤恨地一把抓起褲襠的小象鼻。“你要我用這個跟你決斗?”
銀女有樣學樣地往小腹下三寸的地方抓了一把,結果她什么都沒抓到,戴著銀面的臉頰清幽冷冽:“我沒有。”
“哼,你有我早就喊一聲‘色魔’。然后拔腿跑掉了。”林澤傲嬌地撇嘴道。
“快洗澡。洗完我們滾床單去。好累。”銀女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林澤張了張嘴,解釋道。“別亂用詞,是睡覺,不是滾床單。”
“隨便。”被小林哥帶壞了的銀女撇嘴。悄無聲息地坐在花園中的石凳上,一絲不茍地盯著洗澡的男人。
小林哥向來自詡是力拔山兮氣蓋世的拉風人物,可仍是架不住銀女那明目張膽的狂瞄,捂住褲襠道:“不許看。”
“又不是沒看過。”銀女清淡道。
“——”林澤都要哭了。老子什么時候給你看過?
“有一次你睡著了我扒開褲子看的。”銀女見他滿面迷糊,解釋道。
“媽的,不洗了!”小林哥三兩下套上睡衣,掩面淚奔而去。
銀女盯著沖進客廳的林澤,緩緩從石凳上站起來,冷淡而輕蔑地說道:“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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