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晉從同學聚會的焦點眨眼間變成邊緣人士,心情低落到極限。
他知道原因就是林澤的突兀出現和陳玲攜男伴而來。
他本應該和陳玲、夏書竹一樣,都是聚會的焦點。可事實上,他已經被人遺忘在角落。沒人再上前跟他套關系。
饒是那幾個大學時期便對他有意思的女人,目光也是被陳一亮這個看上去很有紳士風度的男人吸引。
徐晉很憂傷,很落寞,他一杯杯烈酒灌下去,很快就喝得神經大條了。
酒是個好東西,它能給一個平日里膽小如鼠的怯場男人狗膽。
酒也是個壞東西。它能使得一個偽君子撕破虛偽的面具,暴露出猙獰的面目。
徐晉喝多了,所以膽子很大。也似乎不再打算維護那精心呵護的斯文形象。
手中握著半杯紅酒,神色略有些扭曲地向林澤幾人走來。
他的眼中透著惡毒和嫉妒。
是的,他很嫉妒,還很不甘。
夏書竹和陳玲是他大學期間最漂亮的老同學。而他是最優秀的男生,在徐晉看來,這兩個女人不管是否屬于自己,至少她們應該喜歡自己,甚至愛上自己。或許在某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她們還應該把身體奉獻給自己。
這樣的結局才是徐晉所期望的。
然而,結局非但不是這樣,還與徐晉所幻想的大相庭徑。她們非但沒愛上自己,還對自己冷眼相對。
徐晉很惱怒,在酒精的催發下。他有些失去理智了。
“夏書竹——”徐晉搖搖晃晃上前,滿嘴酒氣地說道。“你知不知道,錯過我,將會成為你人生中最大的遺憾?”
“陳玲——”徐晉將半杯紅酒飲盡,很張狂地說道。“難道我還配不上你這種女人嗎?你有什么好驕傲,好矜貴的?”
他一口氣騷擾兩個女人,嘴角卻是揚起一抹猖獗的神態,驕傲道:“難道你們不知道,我爹地在燕京很有地位嗎?我這么優秀的男人,我不相信你們真的會不動心!”
夏書竹被徐晉這番話惡心到。只是冷然地掃他一眼,沒有做聲。陳玲卻是挑眉道:“徐晉,你喝多了。”
“老子沒喝多!”徐晉用力擺手,擴大音量道。“你們拽什么拽?老子有錢有勢,什么女人找不到?你們有什么資格在老子面前不可一世,自我良好?告訴你們!像你們這種女人,老子一晚上能玩好幾個!”
酒品即人品。
一個喝多了亂發酒瘋的人。要么是憋久了。要么本就是這種囂張跋扈之人。從徐晉的身份來看,他憋壞的可能性并不大。那么肯定便是骨子里就是一個囂張跋扈的男人。
可他一發酒瘋,就讓這兩個女人很下不了臺。夏書竹是個很矜持的女人,至少對外人是這樣的。忽然被老同學用如此刻薄不堪的話語攻擊,她心中無比憤怒,卻只是表露在臉上,沒在肢體動作上表達。
陳玲就沒這么好說話了。
徐晉話音一落,她一杯紅酒便盡數潑過去。打濕他的臉頰,浸濕他筆挺的西裝和襯衣。
“婊子!”徐晉大怒,一巴掌就要抽過去。
手掌迅速被人拽住。
不是落在陳玲側邊的陳一亮,而是她對面的林澤。
事實上,在林澤出手時,陳玲看見陳一亮的肩膀動了動。也許是林澤速度比他快,他又縮回去了?
不管如何,這一巴掌沒能落在陳玲那透著一股狐媚子味的臉蛋上,而是高高舉起,無法落下。
“她們終究是你的老同學。”林澤漆黑的眸子淡淡盯著徐晉,口吻冷漠道。“至于用這么惡毒的言語攻擊她們嗎?想發泄,帶你的女人上樓打兩炮。”
“小子,松手!”徐晉癲狂地費力掙扎,可林澤的手掌猶如鐵鉗,又豈是他能輕松掙脫的。
“如果我問小夏,她肯定不希望我動手。她總是這么善良溫柔,不愿我跟任何人動粗。”林澤扭過頭,笑瞇瞇地說道。“陳玲,假如我打了他,你們以后會不會很難相處?”
“相處?”陳玲舔了舔猩紅的嘴唇,陰毒道。“就算你不打,等聚會結束,我也會找人揍死他。”
“那就好——啪!”林澤甫一松手,便是一巴掌抽在他臉上,語調緩慢道。“這一巴掌是替小夏和陳玲打的。”
又是一腳踹出,徐晉的身軀橫空飛出幾米,方才雙膝跪地,蜷縮成一只蝦米顫巍巍抖動。
“這一腳,是代表全場男性踢的。”林澤冷淡道。“丟人回家丟去,別在大庭廣眾丟男人的臉!”
徐晉被踹得胃酸翻滾,本就有些酒精上腦,此刻更是難以遏制胃部的涌動,大量污穢物嘔吐而出。一股酸腐臭味蔓延開來,令人皺眉捂鼻。
林澤凌厲果敢的出手一下子就驚住了在場男女,方才徐晉的一舉一動他們看見了。并不認為林澤的出手太過魯莽。相反,幾個看徐晉不爽的男性還頗有些舒爽。
有錢了不起?富二代了不起?人家豬肉小王子都沒發飆呢。你顯擺個什么勁兒?
妍妍見男友被打,很是慌亂地將他扶起,惡毒地瞪了林澤一眼道:“你這個人太沒素質了!”
“謝謝。”林澤笑瞇瞇地說道。
“哼,走著瞧!”妍妍吃力地扶起徐晉,在兩名侍者的幫助下離開大廳。
老同學聚會以這樣荒誕和滑稽的方式收尾,的確有些出人意表。
陳玲見這幫老同學神色各異,便是媚笑道:“別為一個喝醉了的瘋子掃了興致。待會兒唱K跳舞我請。大伙不會不給我這個地頭蛇面子的,對吧?”
“哈哈,陳大美人請客,自然得賞臉。”
“要是陳美女待會兒能來段熱辣舞,我們就不虛此行咯。”
“還等什么呢?走吧!我已經迫不及待想一展歌喉了。”
一番起哄下,這幫人恢復正常,三五成群出了酒店。
林澤勾著夏書竹的手臂下樓,陳玲則是風騷嫵媚地挽著陳一亮,看似親密無間,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對男女完全在演戲。不像小林哥那般溫柔備至地挽著夏書竹。
“林澤。”
電梯中,夏書竹凝眉望向一臉平靜的林澤。
“嗯?”林澤頷首笑了笑,心里卻是有些虛。莫非她要責怪自己打人?
“如果你問我,我也會讓你打。”夏書竹一臉堅決道。
“原來你也比我想象中要暴力。”林澤唏噓感慨。“不過我還是很好奇,能告訴我原因嗎?”
“如果你不在,我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夏書竹說道。“但你在——”
在林澤滿面迷糊的表情下,夏書竹堅定道:“我無法接受他在我喜歡的男人面前詆毀我。”
“你等我一下——”林澤欲掙脫夏書竹。
“你干什么?”夏書竹拉住他。
“追上他再打一頓。”林澤嚴肅道。“如果我早一點知道你的態度,我會把他打成豬頭。”
“撲哧——”夏書竹嗤笑出聲,嗔道。“夠了。他那么驕傲的人,打成怎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經顏面盡失了。”
“我應該雪上加霜毀他容的。”林澤惡狠狠地說道。
“你利用我。”轎車內,驅車的陳玲褪去那一抹風情,略顯冰冷地沖副駕座的陳一亮說道。
“什么意思?”陳一亮搖開車窗,任由寒風灌進來,清醒了他的頭腦,也沖淡了香車內的女人芬芳。
“你是喬八的人。”陳玲抿嘴道。“你跟林澤不對盤。”
“那又怎么證明我利用你?”陳一亮迎風點了一支煙。
“你利用我接近他。”陳玲口氣不善地說道。
“以我的風騷,隨便勾搭一個你的女同學,難道很難當她們的男伴嗎?”陳一亮笑道。
“不管如何,你最后是利用我近距離接觸林澤。”陳玲嫵媚的臉蛋上浮現一絲冷冽。“我不喜歡被人陰。”
“以你所在的圈子和環境,這應該不是你第一次被人利用吧?”陳一亮輕描淡寫道。“何必這么介懷。”
“那是我自主被利用,是為了利益。”
“你看這枚戒指值多少錢。”陳一亮從口袋摸出一顆鉆戒,笑道。“夠彌補你的心靈損失嗎?”
陳玲單手接住,在指間把玩幾下,欣賞道:“成色不錯,也很漂亮。按市價計算,少說也值五百萬。送給我?”
“嗯。”陳一亮笑道。“我不喜歡欠別人。”
“我很喜歡。”
這時汽車駛上大橋,陳玲輕松地搖開車窗,然后奮力將這枚價值不菲的鉆戒扔進海里。透著狐媚子味道的臉蛋上浮現一抹淡然之色:“但我不稀罕。”
陳一亮笑瞇瞇地盯著駕車的陳玲,饒有興趣地說道:“你很有個性。”
“謝謝。”陳玲面無表情道。“你欠我的已經還了。今晚之后,我不想再見你。”
“可我對你很有興趣。”陳一亮噴出一口濃煙,微笑道。
“抱歉。”陳玲冷漠道。“我討厭利用女人的男人。我估計這輩子也對你提不起興趣。”
“話別說的這么絕,很多故事的發展都是出乎人意料的。”陳一亮打趣道。
嘎吱!
轎車戛然而止,陳玲打著方向盤停在路邊,轉頭冷冷道:“滾下去!”
“這兒不好打車啊。”陳一亮調侃道。“你要做一個沒禮貌的女人嗎?”
“再說一次。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