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不親自動手,倒不是他膽子小了,而是不愿在夏書竹面前殺人——
她跟露絲不同,甚至跟張馨藍不同。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或者說——女孩兒?
她的底線只是接觸一些小混混的打架斗毆,像今兒發生的事兒,她恐怕一輩子也沒經歷過。
輕輕蹲在夏書竹面前,握住她略微冰涼的柔荑,凝視她那張溫潤如玉的明媚臉龐,林澤嘴角微翹,柔聲道:“已經沒事兒了。”
夏書竹茫然地點頭,他蹲下時,她發現半個鐘頭前還跟自己談笑風生的尼爾已消失不見——
去哪兒了?
也許——如前面露絲做的一樣,從窗口跳下去了?
夏書竹不知道,她只看見林澤低頭跟尼爾交談幾句,然后尼爾那張由始至終都充滿自信的臉龐開始變色,直至面如死灰。
林澤走來,尼爾走遠。
他蹲下,尼爾消失不見。
夏書竹不愿去想這些讓她頭疼的問題。今兒的遭遇,足夠她用很長一段時間去消化。
冰涼的手心被林澤握住,自掌心傳來一絲暖意。精神長期處于緊繃狀態的夏書竹終于心神一松,眼眶微紅地鉆進林澤懷中,輕微地哽咽起來:“我好怕再也見不到你,好擔心露絲會因我而死——”
林澤沒做聲,只是輕輕地撫摸她烏黑柔順的秀發。
穩住夏書竹的情緒之后,張馨藍呼叫的人員也已趕到。林澤和夏書竹被安排到一輛比較隱蔽的車內,露絲則直接送上了救護車。
她的傷勢比較重,不管是外傷還是內傷,都夠她好好在醫院躺上一陣子。
也許是情緒長期屬于焦慮狀態,上了車的夏書竹仍是不肯松開林澤的手臂,死死地拽著,也不管張馨藍投來的莫名神色。
“他們到底是什么人?”前往醫院的路上,副駕駛座上的張馨藍忽然轉身問道。
“違法人員。”林澤輕描淡寫地說道,搖開車窗點燃一支煙。
“我知道。”張馨藍點頭道。“我的意思是——他們的具體身份。我記得你說過,你知道他的底細。”
“知道一點兒。”林澤微笑道。“一幫國際犯罪分子而已。”
“國際犯罪分子?”張馨藍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起,不解道。“為什么要綁架這位女士,另外——那個身受重傷的女人是誰?”
“軍情六處的超級女特工。”林澤微笑道。
“什么!?”張馨藍瞠目結舌地問道。“軍情六處的超級女特工?007里的那個軍情六處嗎?”
“是的。”林澤啞然失笑地點頭,這個女警花的形容,當真有趣得緊。
“那幫國際犯罪分子綁架她,是想引出這個女特工?”張馨藍好奇問道。
“也許吧。”林澤點頭。
“可是你怎么會認識她的?”張馨藍莫名其妙地問道。
“以前在英國賣烤腸認識的,她執行任務時經常關顧我。”林澤隨口敷衍,已透過車窗瞥見巍峨的醫院建筑。
露絲的傷勢很重,夏書竹則是受到一點輕微的皮外傷,外加精神上的創傷。通過程自強的交涉,醫院方面對露絲等人的狀況進行了嚴格保密。而在張馨藍的調控下,警員們也只是在醫院對夏書竹幾人進行簡短的詢問。
一方面這是程自強交代下來的,另一方面則是——那幾個死者根本調查不出身份。他們盜用的身份證或是各種資料,也全都是偽劣的。根本無從查起。
鑒于華新市以前發生過類似的事件,程自強很理性地將這樁案子壓下來。
身手敏捷的不知名人士,程自強極度懷疑是國際上的一些犯罪分子作怪。
而露絲透漏的身份給程自強吃下一顆強心丸,堅決將這事兒壓下來。但也向露絲表示,在身體狀況得到好轉后,務必迅速出境回國。
他沒敢直接放話華新市不歡迎她。可她的出現,直接導致幾名身份無從可查的國際犯罪分子死亡,實在讓程自強有些寢食難安。
解決完一些瑣碎事兒,林澤三人往露絲進行治療的房間行去。
房內亂哄哄的,看狀況不像是在進行治療。門外的林澤微微皺眉,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兒。
“這位小姐不愿我們幫她擦身。可她需要接受全方位的清洗,若是漏掉了一些地方,極有可能出現嚴重感染。畢竟——她的傷勢真的太重了。”
林澤微微一愣,得知露絲身體已有好轉,只是不愿被陌生人拭擦身體,無奈地向夏書竹說道:“你是她的朋友,不如你去幫她拭擦吧?”
夏書竹搖頭道:“肯定不行。”
“為什么?”林澤好奇道。
“她似乎并不喜歡跟我進行肢體上的接觸——”夏書竹腦袋里冒出昨晚打算在她床上睡覺,卻被她驅趕的畫面。
“這個女人還真是冷傲。”林澤眉頭一挑,推門而入。
“你們先出去,給我十分鐘。”林澤霸道地說道。
那幫醫生見狀,又得到張馨藍的許可,便是紛紛出去了。
林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見穿著病服,容貌精致卻十分蒼白的露絲躺在床上,不由冷冷道:“為什么不讓醫生擦身?”
“不喜歡。”露絲淡淡道。
“不拭擦干凈怎么給你處理傷口?”林澤皺眉道。
“那就別治療。”露絲簡潔明了地說道。
“八婆!”林澤冷哼道。
“什么意思?”露絲無法理解這句國罵的含義。
“沒什么——”林澤搖搖頭,以一種命令地口氣道。“翻過身。”
“嗯?”露絲面露不解之色。
“我給你擦。”林澤一臉嚴肅道。
“——”露絲神色略顯復雜。
“要我用強?”林澤冷笑。
露絲順從地翻身。
事實上,她排斥醫生拭擦,同樣排斥夏書竹擦身。因為她孤僻怪異的性子,也因為她的職業病。她不是一個喜歡被人看光身體的特工,女特工。
但面對林澤,這個曾經的戰友,如今最熟悉的陌生人,她不排斥,也不抗拒。
她面露猶豫,是因為不知如何處理。
甫一翻身,林澤便一把將她身上的被褥拉扯下來。
工具皆在床邊,林澤對這種性質的清洗和處理很熟練。他已記不清為自己拭擦過多少次傷口。他只知道,身上那些疤痕大部分都是自己處理的。
扯開露絲的病服,從后背的某個部位可以看出,她并沒穿戴抹胸之類的貼身衣物。
但林澤并沒什么神情變化,露絲也很從容,只是趴在床上,任由林澤處理傷口。
女人的后背很滑嫩,并不像林澤接觸過的那些異國女人那般粗糙。可后背上橫七豎八的疤痕卻是嚴重影響了美觀。
除開那些新傷口,大部分是結痂且痊愈的疤痕。有的顏色很淺,有的色澤很深,從恢復的狀態來看,當初定然是極深的傷口。林澤在這方面的鑒定有話語權,也很權威。
手腳靈活地進行傷口的處理和拭擦,林澤略顯惆悵道:“兩年前你身上沒什么疤痕。”
“執行任務總是會受傷。”露絲背對著林澤說道。
“你的等級犯不著親自執行任務。”林澤說道。
“只有親自執行任務,我才能繼續呆在六處。”露絲說道。
這句話的意思是什么。林澤懂。
她已無法再發號施令,不是沒這個權限,而是兩年前的那件事兒讓她出現抗拒心理,即便上頭給她任務,她也無法冷靜且慎密地去執行。
所以——還是當前線特工吧!
“翻過身。”處理完后背的傷口,林澤認真地說道。
露絲聞言,很從容地翻過身。
只是她一翻身,林澤就呆住了。
她上半身的衣服早已被林澤脫掉。拭擦后背的時候,雖然也知道她胸膛的那一抹風情并沒任何遮掩,林澤卻并沒放在心上。
可她翻身后,居然也不拿衣服擋一下,林澤不由有些失神。
這是一對很傲人的雙峰,飽滿且極具彈性。即便沒有任何支撐,仍是傲然掛在胸前。像是一對吹滿氣的鼓脹氣球,白花花的晃得人眼睛發花,峰頂的一抹嫣紅更是惹人遐想,心跳加速。
林澤心頭微微一顫,按捺那一股騷動,淡淡道:“你就不知道把胸膛掩蓋一下?”
“哦。”露絲抓起病服掩蓋住胸前的豐盈,一臉平靜。
她并不覺得將女人特有的部位暴露在林澤面前有什么問題,她同樣不覺得林澤讓她掩蓋住有什么問題。
林澤清理完她的上身,便開始拭擦她的下半身。幸好,拭擦下半身時,并不需要她褪掉小內內,否則免不了又是一陣尷尬。
她是冷冰冰的特工,可林澤是個熱血男兒。還是一個禁欲已久的熱血男兒,不管此刻的心情如何,若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那是騙鬼的。
滿頭大汗的拭擦干凈,林澤扔掉工具,一臉認真地沖露絲道:“別再為難醫生。”
躺在床上的露絲點頭。
“不妨礙你治療,我先出去了。”林澤轉身便要出門。
“林。”露絲忽然開口。
“嗯?”林澤轉頭,一臉疑問。
“你說的那句話是真的?”露絲問道。
“哪句?”
“‘你的命是我的’。”露絲說道。
“有問題嗎?”林澤輕描淡寫地反問。
露絲深深地凝視著林澤,臉色復雜地搖頭:“沒問題。”頓了頓,漂亮的眸子里浮現一抹異色。柔唇微啟道。“我的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