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貴沖刷著疲憊的身體,手腕上的傷口已停止冒血,他卻并沒用任何醫療手段去包扎。
流點血,薛貴從不理會。
他只在乎沒高架,沒讓他興奮的高手出現。
現在,他終于找到一個——林澤!
他很強,強大到一輩子沒碰到敵手的薛貴心生尊重。
要讓瘋子薛尊重,燕京圈的那幫大紈绔都會啞然失笑。在他們看來,不被瘋子薛輕視,不被瘋子薛當面打臉,已經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兒。
讓他尊重?還是下輩子再考慮這個沉重的問題吧。
那幫大紈绔如此想,瘋子薛也是這么做的。他這輩子只尊重過一個人。不是給予他生命的父母,不是家里邊那位曾支撐薛家五十年不倒的老太爺。而是與他年齡相仿的姑姑。
母親最小的一個妹妹。薛貴的小姑。
在薛貴的二十八年人生中,他唯一信服的只有她。那個十年不出世,出世便一鳴驚人的姑姑。
任憑冰涼的冷水沖刷著疲憊不堪的身軀,薛貴那張說極其英俊,又極具狂野氣息的臉龐上流露出一抹詭異的紅潮。
“哇——”
他彎下腰,一口鮮血狂噴而出。沾濕了光潔白凈的地板。
這口使他氣息不順的鮮血吐出來,薛貴面色先是一陣暗淡,不久之后,便是恢復了慵懶而散亂的神經質神采。
這場惡斗,沒分出明面上的勝負,但在薛貴看來,那是因為兩人沒死仇,沒往死里打。
身手強悍到薛貴這個級別,除非生死之戰,否則很難分出勝負。可薛貴卻是知道,若有朝一日,當自己與林澤只有一個能活下去。那這個人定然便是林澤。
瘋,代表他無所顧忌。癡,代表他不死不休。
所以在這場惡斗中,比他惜命的林澤沒辦法贏薛貴。不是他沒本事贏薛貴,而是他沒薛貴這么瘋,這么癡。
假如方才兩人打的是一場死戰,薛貴必死!
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手段,在剛才那一場惡斗中,并不適合林澤。薛貴卻在每一場惡斗中,都在這么干。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強大到讓人恐懼的對手。”薛貴沖刷了臉上的血水,裹著圍巾走出浴室。
濕漉漉的頭發凌亂披著,薛貴抓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對面傳來一個宛若機器發出的聲音,冷冽得不近人情。
“幫我查個人。”薛貴語調平緩地說道。沒刻意流露出冷酷,卻無時不刻釋放出瘋子才有的霸道。“林澤。”
講完電話,薛貴坐在椅子上,往嘴里扔了一支煙。才抽一半,電話打過來了。
“查不到。這個人的資料被鎖住了。”那個冷冽的聲音簡潔明了地說道。
“破鎖。”薛貴吐出這兩個字,沒有半點猶豫。
“可是——”對方明顯遲疑了,破鎖,就代表即便查到對方的身份,也會承受一定性質的懲罰。
在華夏國,有些人的身份是被當做國家機密封存的。除了極少數人能得到一點資料,大部分人根本查不到。
薛家資源豐厚,信息網強大。如薛貴所言,破鎖,可以查到。卻會根據這個人身份的重要程度,受到不等的懲罰。
若是單純為了滿足好奇心,許多身居高位的人不會這么做。
但薛貴是誰?是瘋子,綽號瘋子薛的大紈绔。
他的好奇心起來了,天王老子也壓不下去。
“破鎖。”薛貴不耐煩地重復道。
“好的。”
對方也不再勸說,雖說他不歸薛貴管,但他終究是薛家培養的力量,是薛家的人。薛貴是薛家大少爺,他的話,他的要求,必須聽,必須完成。
大約一刻鐘的等待,薛貴抽完第四根煙,電話再次響起。
甫一接通電話,話筒便直截了當傳來一份并不如何詳細的資料。
“林澤,男。二十歲。前國安特工,編號九五二七。現國安編外——也就是閑雜人員。現執行秘密任務,保護韓家姐弟。”
薛貴眉頭微皺,鼻腔噴出兩道濃煙,淡淡道:“就這么點?”
“就這么點。”
薛貴重重吐出一口濁氣,掛了電話,嘀咕道:“國安特工?特工圈子什么時候出了這么厲害的人物?”頓了頓,薛貴捻滅煙蒂,神經質地笑道。“不管如何,知道他的底細,總歸滿足了我的好奇心。韓小藝,你這死丫頭還真是好運,有個如此可怕的特工當貼身保鏢,不愧是這個圈子我唯一愿意打交道的大小姐。”
夜幕降臨,薛貴從酒柜抓起一瓶酒,搖搖晃晃坐在窗前痛飲。烏黑的眸子從希爾頓55樓俯瞰燕京夜景,沉默不語。
“往下一點,再往下——喂,你到底知不知道腰在哪兒?”林澤趴在沙發上,不爽道。“讓你捏個腰都不會,以后怎么辦大事兒?”
“你個混蛋!老娘是千金大小姐,又不是按摩技師,憑什么要會按摩?再廢話老娘不干了!”韓小藝在林澤腰際用力捏了幾下。
“好吧,誰讓你是千金大小姐呢。對,就是這兒,用力。哎呀——太舒服了。”林澤心滿意足地噴出一口濃煙,又是咬著吸管吸了一口大小姐親手鮮榨的葡萄汁,別提多愜意。
“死禽獸,剛才有外人在你沒說實話,現在總歸要告訴我,到底誰贏了吧?”韓小藝揉著林澤的腰身,趴下腦袋問道。“看你渾身沒半點新傷,而根據你的口述,薛貴被你刺破手腕。我怎么看都覺得是你贏了啊。”
“還是那句話,這場惡斗,沒有勝負。”林澤神色悠長地說道。“這么跟你打個比方,假如你跟韓小寶比賽。嗯,那種馬拉松長跑。你覺得誰會贏?”
“——”韓小藝扁了扁嘴,揚起高傲的腦袋道。“那小子是個死宅男,怎么跟我比?”
“那你確定能贏他?”林澤笑瞇瞇地問道。
“這個——又沒比過,我怎么知道?”韓小藝不屑道。
“這就對了。你們沒這個功夫去比,也沒比這個的意義。除非你們分別被人追殺,跑慢了就會死,這樣才知道你們的極限在哪兒。才可以分出勝負。”林澤很費力地解釋道。“我跟薛貴的這場架也是這樣。我不會殺他。他也沒殺我的想法。所以我們不會盡全力,不會下殺手。而我跟他的打架能力,應該是伯仲之間。除非是死戰,否則是不太容易分出勝負的。”
林澤說謊了。
他都有點嫌棄自己了。
他一直不喜歡說謊的女人,可他自己終于說謊了——雖然他是男人。
但他還是極其地痛恨自己。
什么叫沒盡全力,沒下殺手?明明是自己沒下殺手,沒盡全力。薛貴那牲口可是眼睛瞪得銅鈴那么圓,張牙舞爪跟自己在打。稍不注意,就可能被他那對大刀劈成兩截。
唉,人不能這么虛偽啊。
“你這么一說,好像還真有點道理。”韓小藝捏著林澤的腰際,認真道。“以后跟一幫菜鳥打,裝裝逼就好。別再跟薛貴打了,他是個瘋子,在燕京誰都怕他。”
“廢話,誰腦袋有病想跟他打?”林澤噴出一口濃煙,好奇問道。“你們韓家跟薛家關系如何?以后可能反目不?我看薛貴好像對你的態度還不錯,應該不會跟你成死仇吧?”
“這個說不準。豪門之間的關系不是用私人感情維系的,有共同利益,自然會相敬如賓。若是出現利益上的巨大矛盾,指不定哪天就反目了。”韓小藝很誠實地說道。
“但愿那一天不會到來。”林澤唏噓不已。
“你很怕薛貴啊?”韓小藝調侃道。
“怕什么?”林澤冷傲地酷酷道。“我小林哥字典里根本沒這個字,更不知道這個字怎么寫!”
“喲,看把你給得瑟的。”韓小藝調笑道。
“不怕跟你說句老實話——”林澤滿臉驕傲道。“真要哪天我跟薛貴只能活一個,活著的那個肯定是我。”
“那你擔心個什么勁?”韓小藝撇嘴,一臉不信。
“活著的是我,只是要弄死他,可能會付出點代價。”林澤心虛道。“他肯定能從我身上拿走點東西。”
“什么東西?”韓小藝好奇問道。
“譬如手啊腳啊耳朵啊眼珠子啊。”林澤一連串說道。“這些倒還好,我最擔憂的是到時候這孫子下狠手,把我褲襠那只鳥給拿走。我小林哥身為偶像派,可就靠這玩意兒吃飯。”
捏著林澤腰身的韓小藝笑容一僵,飛快縮回手掌,罵罵咧咧道:“你妹!”
“怎么不捏了?”林澤扭過頭。
“捏你妹!”韓小藝罵道。
“也對,捏的時間不短了,換我幫你捏捏?”林澤猥瑣地瞄了一眼韓小藝纖細的小蠻腰。
“捏你妹!”韓小藝罵道。
“你這人怎么回事兒?我又沒妹,你老罵什么。換個詞行不?”林澤說道。
“換你妹!”
抱歉,才回來,修改了稿子立馬就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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