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開!
不松!
兩個簡單之極的詞匯,瞬息間將現場氣氛籠罩在一片肅殺之中。饒是站在周邊的劉雯、秦恒等人,也能嗅到從兩人身上釋放出來的濃烈危險氣息——
皆是不由自主地后退兩步!
這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每個人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這無關膽量,無關道德。只是一個簡單的本能反應而已!
眼瞧著計劃似乎成功了,雖說秦恒被打破腦袋,但此刻的陳雪琴內心愉悅,格外舒坦。
薛貴什么樣的人物,她已懶得贅述。至于林澤,她也相信如秦恒所言,不是一個簡單的保鏢。可不管如何,她都利用秦恒挑起這兩個實力派男人的矛盾,讓他們處于兵戎相見的狀態。
接下來,她只需要欣賞這場精心策劃下的決斗就好。誰被打臉,陳雪琴都很高興。
林澤,她是一肚子怨氣的。而薛貴,她也沒待見到哪兒去。
林澤被打臉,怕是也找不回場子。打了也只能認栽。
薛貴被打,林澤肯定也沒好下場。薛家什么來頭?看看薛貴那囂張的勁兒便可知一二。在燕京這座遍地牛掰人物的城市,敢像薛貴這么瘋瘋癲癲,沒強大的資本,早死百八十回了。
韓小藝見兩人大有大打出手之意,飛快上前喝止:“薛貴,你這是要干什么?打我男伴嗎?”
“你也看出來了?”瘋子薛陰著臉道。“韓小藝,這是男人和男人的事兒,你閃一邊去。”
“混蛋,你再不住手我跟你沒完!”韓小藝氣急。
她知道林澤很厲害,而且身手相當不俗。可薛貴卻是燕京城鼎鼎大名的武癡,十八般武器樣樣精通不說。自小便游歷世界,學習各種格斗技巧。可謂紈绔圈一個大大的異類。即便林澤厲害,韓小藝也不愿他跟薛貴打。
再者,就算林澤打得贏。也犯不著跟薛家出來的這個瘋子打。
真要打廢打殘了薛家唯一男丁,韓小藝也不敢說有把握保住林澤——
所以,她希望這場斗狠之戰最好還沒開始,就進入尾聲。
“韓小姐,你不是說他砸壞你的跑車嗎?”林澤扼住薛貴手腕,眸子里透著寒光,似笑非笑道。“我來幫你找回場子。”
“我不要你——”
韓小藝話音未落,林澤已一拳攻出去。
薛貴反應奇快,甚至有些超出林澤的估算。
這一拳僅僅擦到薛貴衣袂,便被他靈巧避開。單單從這一躲避身法,林澤就能斷定,眼前的薛貴是個超級高手。
難怪敢在燕京城當瘋子,的確是有這個資本。
林澤小小吃了一驚,薛貴卻是濃眉一挑,頗有幾分打量意味地掃了林澤一眼。旋即便是像一頭下山猛虎,朝林澤攻擊而來。
他的速度很快,出手又辣又狠,像一把出鞘利劍,夾雜著無往不利的氣勢,一股強大的銳氣逼的人不敢擇其鋒芒。
但林澤素來遇強則強,碰到的高手越是強大,他的戰意越是旺盛。此時此刻,在感受到薛貴釋放出來的濃烈戰意之后。血管里的血液也燃燒起來。
林澤猶如一把閃電射出的箭矢,刺破空氣,劈開空間,迎頭而戰。
兩人毫無躲避之意,拳頭相碰。一陣生疼自指骨襲來,卻絲毫不影響兩人血戰之勢,又是一腳踢來。
蹭蹭——
雙方皆只是向后退去一步,身軀又宛若緊繃的彈簧,俯沖上前。
強大的攻擊沒能逼退他們勢如破竹的身形,懾人的殺氣也阻擋不了他們無畏的斗志。兩人仿佛戰場上的兩員大將,燃燒著體內的滔天戰意!
薛貴那自泰拳演變而出的精悍膝撞疾快而兇殘地向林澤身軀頂去,林澤雙臂疊起,卸掉這一迅猛撞擊的強大力量。左腳卻是不由自主往后挪了一步。下一秒又迎來薛貴狂風暴雨的撞擊。
雨點般的攻擊似乎將林澤逼入絕境,讓他尋不到反擊的機會。在陳雪琴看來,他已是險象環生,很快便要敗下陣來。
甚至連韓小藝的一顆芳心也提到嗓子眼,并暗下決定,若是林澤被薛貴打傷。哪怕得罪薛家,也要找回這個場子!
如韓小藝向自己做出的承諾,誰欺負林澤,她就讓這家伙一輩子不得安寧!
戰場外的人各懷心思,戰場上的薛貴卻是略有些意外。
他不信林澤如此弱不禁風。也不認為此刻的自己已勝券在握。他知道,林澤還沒盡全力。至少,在初始時的短暫交鋒上,薛貴便能清晰地感受到林澤是一個擁有無匹戰斗力的牲口。絕不至于短短三分鐘,便無以為繼。
薛貴又一次的攻勢中途被截斷,他的拳頭剛搗出去,他的膝蓋還沒抬起來。林澤終于展開反擊——
他的速度并不顯得多么迅速,甚至韓小藝、陳雪琴這幫毫無功夫底子的人,也看清了林澤的攻擊軌跡。在她們看來,如此粗糙而不夠巧妙的攻勢,想對薛貴造成傷害難如登天。
只是,置身戰場的上林澤并不會讀心術,也讀不出她們內心所想。他在截斷薛貴攻勢后,就這么看似漫不經心,且速度緩慢地展開攻擊。像是一個老態龍鐘的遲暮者,不如薛貴那潮水般來勢洶洶,辛辣果敢的攻勢更具觀賞性。
可是,當林澤的攻勢逼近薛貴時,人們卻發現,薛貴竟然很狼狽,很踉蹌地跌撞后退——
是的,哪怕林澤的攻勢未能落在薛貴身上。他卻如被電擊,步伐凌亂地后退。退的狼狽又慌亂。
薛貴后背驚出一身冷汗,方才林澤反擊的一瞬間,薛貴便隱約感到不對勁。而在攻擊即將擊身時,薛貴及時醒悟,往后退去。
落荒而逃并不難看,被打成一頭豬才難看,才丟人。薛貴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蠢貨。在意識到架不住林澤攻勢,抵擋不住這看似漫不經心,實則猶如平地驚雷的攻擊時,他選擇狼狽的避開。
至少,他抵擋不住,避還是能避開的。
剛才林澤的一波攻勢讓薛貴驚出滿身冷汗,比起前幾分鐘迅猛攻擊冒出來的汗水還要多,還要黏人。
“呼——”
薛貴吐出一口濁氣,與林澤保持大約三米距離。目光死死盯著他那張平靜而冷漠的臉龐,緩緩抬起手臂,將那凌亂而略長的頭發往后拉,用一根白色細帶系住。挽成一個小馬尾。
這樣一個極女性化極搞基的動作由狂野的薛貴完成,圍觀者只覺得霸氣十足,生不出絲毫違和感。
他挽起可能遮掩視線的黑發之后,隨了個響指,輕描淡寫地向酒吧經理說道:“關門,清場。”
那經理聞言,立刻指揮工作人員驅趕客人。
習慣于刀劍閣風格的客人雖說有些詫異,卻也還是乖乖離開。酒吧老板他們得罪不起,也看出薛老板有重要事兒要做——了解薛老板的人都知道,沒什么事兒比打架更被薛老板重視。
關門,清場,只為打架。客人們很理解薛老板的心情。反正今晚的消費又算在薛老板頭上,他們并不介意換家場子繼續瘋。
三分鐘過來,客人們走得干干凈凈,只剩陳雪琴這幫闊少千金和戰場上的兩人。
“要我親自趕你們?”薛貴轉過頭,很囂張地掃了陳雪琴等人一眼。
“我們也要走?”陳雪琴無比震驚,冷笑著問道。
“我說過了,清場關門,今兒不做生意了。所有客人都要走。”薛貴淡淡道。
“我們是普通客人嗎?”陳雪琴不可思議地瞪著薛貴。
“那到底是你長了三個奶子還是你旁邊的男人褲襠里有兩只鳥?”薛貴不耐煩地說道。“一分鐘之內,還沒滾的別怪我一個個打出去!”
陳雪琴震怒,秦恒卻低頭慰藉她,苦笑道:“咱們在外面等吧,這瘋子什么都干得出來。”
直到現在,秦恒還有些后怕。他好歹也算是名門之后,可這個瘋子說動手就動手,而且還是下死手。不管事后薛貴會受到什么責罰。可自己也玩完了。怎么算都不劃算!
陳雪琴惱怒地瞪了薛貴一眼,似乎把他記在了靈魂最深處,方才率眾離開。
“你們呢?”薛貴掃了一眼韓小藝和劉雯。
“喂。我可是林澤的雇主,我走他也會走。”韓小藝拍案罵道。
“走吧。”沒等薛貴再次開口,林澤微笑道。“我一會就出來。”
韓小藝扁嘴道:“真讓我走?”
“嗯。”林澤微笑著點頭。
“哼!”韓小藝一跺腳,往門外走出兩步,忽然想到什么,轉頭惡狠狠剜了薛貴一眼。“林澤要是有什么事兒,我一把火把你薛家給燒了。”
劉雯與韓小藝離開酒吧后,經理關上門,然后飛快地躲到后廳。不敢再露面。
短短五分鐘,原本熱鬧非凡的酒吧頓時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薛貴扭了扭脖子,活動一下臂彎和腰身,盯著林澤道:“用什么武器?”
“刀。”林澤平靜道。
“我也是。”薛貴再次打了個響指,一名體魄強壯的服務生忙不迭拿來一對雙刀。刀身鋒芒,刀背敦厚,林澤只看一眼,便稱贊道:“好刀。”
“你的呢?要是沒帶就在我這兒拿,什么型號什么類型我都有。”薛貴手掌握緊了雙刀。呈四十五度落在大腿兩側。
“不用。”林澤微微一笑,自腰間拔出一把不足二十公分,卻泛著幽冷寒光的無柄小刀。
刀身薄如蟬翼,卻宛若透著一股撲鼻的血腥味。甫一拔出,林澤附近的溫度都仿佛降低好幾度。
雙方都沒再說話,只是靜靜地凝視著對方。眼神在空氣中碰撞出火花,氣勢咆哮著朝對方沖擊。而兩人的臉色,卻是平靜地猶如古井一般,毫無波瀾。
猛地。
兩人眼里同時掠過一道懾人的寒芒,隨后,他們皆是俯身一突,提刀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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