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歌嗎?”夏書竹詢問。
“聽。”林澤叼著煙,點頭。
“塞著耳麥。”夏書竹遞給他一只耳麥。
林澤塞進耳朵,悠揚的音樂響起。
“揚起了灰塵/回憶里一場夢/那照片里的人/瞳孔曾住著我/闔上了過往/夢境活成河流/已滋潤了身旁/真實中的脈搏/生命來到窗前/不吭一/拎走了我們/誰為情所困/誰為愛犧牲/誰比誰深刻/當時奮不顧身伸出我的手/看見了輪廓就當作宇宙/甜美的習慣變成生活/才了解了什么/如今故事發展成就一個我/學會了生活能享受寂寞/劇烈的語言變成溫柔/又帶來了什么/若是不曾走過/怎么懂…”
小區內的燈光很昏黃,羊腸小道上鋪就著鵝卵石,舒適的春風拂面吹來,吹得樹葉嘩嘩作響,使得人有那么片刻的放空。
耳朵里塞著耳麥,聽著這首曲調很悠揚的歌,林澤渾身十分愜意。
夏書竹聽著歌曲,微微偏頭,凝視著林澤那張被橘黃的路燈輝映的臉龐,怦然心動。忐忑而緊張地牽起他粗糙的手掌。
林澤身軀哆嗦了一下,沒做反應,任由身邊美麗的女人牽著,徐徐前行。
“在英國時這首歌陪伴了我大半年。”夏書竹將播放器的音樂調低,輕輕述說。
“很好聽。”林澤微笑道。
“一直沒有機會向當年的你說聲謝謝。”夏書竹咬唇,柔聲道。
“但你幫我買了一瓶酒,算是我被捅了一刀的報酬。”林澤已將當年的畫面搜索出來。
“你當初在英國做什么?”夏書竹好奇問道。
“整日買醉。”林澤自嘲地說道。“還能做什么?”
“不信。”夏書竹搖頭。
“要不是在英國見過你,你說你在英國大使館實習我也不信。”林澤笑道。
“憑什么不信?難道我看起來是個沒文化的女人嗎?”夏書竹不滿道。
“倒也不是。”林澤微微搖頭,自上而下打量夏書竹幾眼,調侃道。“胸大無腦這句話是經得起千錘百煉的。所以我理所當然的認為你應該沒什么智慧。”
“胡說!”夏書竹玉容上掠過一抹紅暈,咬牙道。“誰跟你說的這種下賤話?”
“韓小藝。”林澤心想,韓大小姐啊,假如被你尊敬的夏老師穿小鞋,可千萬別怪我。
“——”夏書竹頓了頓,像是有些迷惑似的,很好奇地望向林澤,靦腆而矜持地問道。“你——真的覺得我很大?”
“嗯?”林澤噴出一口濃煙,古怪地問道。“什么很大?年齡還是——”
“不是年齡。”夏書竹跺了跺腳。
“額,根據外形來看的話,應該算是比較大的。不過我知道現在有一種很厚的罩罩,能夠制造視覺上的假象,所以還是得摸一把才能確認。”林澤認真地說道。
“做夢!”夏書竹掙脫他那雙比民工還粗糙的手掌,面紅耳赤道。“你就不能正經一點?”
“哎呀,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么關系呢?”林澤擺了擺手,滿不在乎地說道。
“可是——”夏書竹白了他一眼,自認為很嚇人,實則風情萬種地說道。“我是你的班主任。”
“剛才誰當著爹媽的面承認是我女朋友來著?”林澤低頭拍了拍襯衣上的灰塵,漫不經心地說道 “你——”夏書竹氣的胸膛高低起伏,破濤洶涌。
“根據現在聳動的幅度來看,至少有36C。”林澤義正言辭地說道,只是那雙眸子卻賊眉鼠眼地落在夏書竹飽滿的胸膛。
午夜這迷人而浪漫的氣氛終于被悶騷的林澤毀得一干二凈,夏書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問道:“五一有什么打算?”
“可能會去燕京。”林澤懶洋洋的回答。
“這樣啊——”夏書竹撇嘴道。“本來還說請你一塊去巴厘島玩兒呢。”
“哎喲,妹子,你可真小資。”林澤笑瞇瞇地說道。“等大爺我有錢了請你去馬爾代夫。”
“是不是啊?”夏書竹揚起嬌嫩的面容,故作思考狀。“那我得全程住六星級酒店,吃海洋餐廳,坐豪華頭等艙——”
林澤沒等她說完,伸手摸了一把她白嫩的額頭,奇怪道:“沒生病啊,怎么腦子就壞掉了?”
“去死——”
接下來的幾天不管在學校還是家里,韓家姐弟都顯得興奮過頭。也不知道是即將放假還是打了雞血。
不止是姐弟倆,幾乎是全體三年一班師生都很振奮。紛紛探討著五一長假上哪兒游玩。這期間董小婉前來詢問了林澤,她的五一是陪著爸媽野外郊游,呼吸一下大自然的新鮮空氣。順便寫寫生,享受一下野外燒烤的滋味。
林澤感慨這才是書香門第的做派,不像充滿小資氣息的小夏同志,張口就是住六星級酒店,坐頭等艙,忒俗。
得知林澤要前往燕京,董小婉臉蛋上寫滿失望。卻還是勉強囑咐他一路小心。
三年一班學生沉浸在即將放假的喜悅當中,作為好學生的林澤,卻是對五一長假不屑一顧。
他覺得身為三好學生,應該無時不刻都將學習放在第一位。哪怕是放假,也不應該有半點松懈。
蓋因——放假連他媽白天都沒睡覺時間了!
想到此節,林澤不由老淚縱橫,傷心欲絕。
這也是林澤最怕周末到來的原因。上課期間,林澤晚上守夜,白天可以補充睡眠。這一旦放假,林澤連白天休息的權利都被剝奪了。可謂慘不忍睹,痛不欲生。
在全國學子的期待下,五一這個騷娘們終于矯揉造作地姍姍來遲。在紫金花爆發出撕心裂肺地尖叫下,那幫被憋壞了的學生潮水般涌出校門,如蝗蟲般飛往四面八方。
“林澤,回家收拾一下行李,福伯給我們訂了早九點的飛機。”韓小藝上了車,頗為興奮地說道。
“我就這么個人,連換洗的衣服都沒一套,有什么可收拾的?”林澤很委屈地說道。
“呸,誰讓你不會過日子,花這么多錢買一套襯衣?”韓小藝一腳踢在坐墊上,催促他開車。
回家的路上,韓小藝的手機就沒停過,一直有電話打進來。
專心開車的林澤大致聽出這些電話的來意。基本上是詢問韓家大小姐五一回不回燕京。得到肯定答復,便是盛情款款地表示給她安排了有趣節目。
韓小藝的反應則是明顯冷淡許多,似乎對這些狐朋狗友的盛情一點兒也不稀罕,反倒是扭頭詢問林澤:“到了燕京你有什么地方想去的嗎?到時我可以陪你去。”
林澤愣了愣,咧嘴笑道:“能去你閨房欣賞一下嗎?”
“——”韓小藝呸了一聲,韓小寶則是豎起大拇指,稱贊道。“牛逼!”
說起來,林澤好歹算是半個燕京人。戶籍也落在燕京,雖說他的身份和資料一般人查不到。但從他五歲被老局長從孤兒院接出來,便一直蹲在燕京的某個秘密基地進行殘酷訓練。
對燕京談不上了如指掌,但給他一輛車遛彎,倒也不會迷失方向。
回到家,韓小藝上樓泡了個牛奶浴,這才踩著水晶色的人字拖,披著掛滿水珠的秀發施施然下樓。
韓小寶估摸著又在打游戲,林澤也懶得理會。這小子這輩子大概就毀在魔獸世界這款游戲上了。
林澤做好晚餐,從冰箱擰出一瓶冰鎮啤酒,窩在沙發上灌了起來。
“喂,禽獸,你晚餐做這么多是不是想把宵夜給省了?”韓小藝捧著飯碗,很不滿地質問道。
林澤剛要冷笑著回答“你比我想象中聰明”時,手機叮叮作響。
是老局長打來的。
林澤有些莫名,剛接通電話,老局長那略顯渾濁的聲音便迅即傳過來。
“明兒回燕京?”
“嗯,早上九點的飛機。”林澤微微皺眉。
“韓鎮北今早被暗殺,死了幾個貼身保鏢,目前正在緊急調查當中。”老局長沉重的聲音傳來。
“他本人呢?”林澤平靜地問道。
“沒事。老福那家伙可不是吃素的,當場擊斃兩個殺手,但這群殺手半張臉貼著鐵皮,指紋之類的局里也沒有庫存,根本辨別不了身份。”老局長擔憂地說道。“很有可能是殺手組織訓練的死士。”
“我只是想搞清楚一點,誰有這個膽子搞出這種事兒?”林澤頓了頓,不解道。“不管是誰,若是泄露了身份,怕是都沒法生存下去。”
“這也是我們疑惑的地方,按道理,東南亞那幫人沒理由暗殺韓鎮北,別人有這個勇氣去承擔泄露身份后的沉重代價。”老局長苦澀地笑了笑,說道:“這些暫時不歸你管,給你打這個電話,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回來的路上注意安全。他們這次忽然搞暗殺,我怕韓家姐弟也被盯上。”
林澤微微點頭:“放心,我不會讓他們有事兒。”
剛掛電話,身后傳來一個平靜而迷惑地聲音。林澤用腳趾頭猜都知道是韓小藝的質問。
“你指的‘他們’,應該就是我和小寶吧?給你打電話的是誰?到底出了什么事兒?是燕京打來的電話嗎?”
林澤轉過頭,只見韓小藝滿面擔憂地望向自己,美眸中盈滿慌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