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完董小婉的畢業典禮,林澤請這個平日里只在學校食堂吃飯,極少出外的女孩兒吃了一頓大餐。
豐盛、并且昂貴。
董小婉沒矯情地認為林澤鋪張浪費,別說是林澤請,以董小婉的小康家境,她也請得起。
她就是這樣毫無攻擊性,不管林澤如何做,她都能欣然接受。
不是常有人說有什么不愿跟人說的,便找個樹洞全傾述進去嗎。
在林澤這一生中,董小婉也許便是這個溫暖而體貼的樹洞吧。
考研的決定得到林澤的支持,董小婉信心更加堅決,在與林澤分別前,她深深地吻在林澤的唇上,滿面燦爛:“我們一生都會幸福如花兒般。”
送董小婉回學校,林澤并沒第一時間去韓家,而是選擇了陳家。
陳雪琴那邊還有許多信息是林澤需要的,這也是葉龍給林澤打電話之后才知道的。
甚至于,,林澤已經忘記了陳逸飛曾是組織在亞洲的代言人。
所以,在林澤所認識的人當中,陳逸飛對組織甚至是白十二的行為最有發言權的。
哪怕他已經死了,。
來到陳家,林澤在大廳便瞧見了逗著誠誠玩兒的陳雪琴,見林澤來,她將誠誠托付給葉龍,沖林澤笑道:“我們上樓聊吧。”
林澤瞥一眼葉龍跟生得越發俊俏的小誠誠玩的無比開心,不由會心一笑,點頭打過招呼便上樓了。
書房十分安靜,陳雪琴為林澤泡了一杯普洱,落座時,也許是對往事的緬懷,她唇角牽起一個微妙的弧度,輕聲道:“當初哥哥便是每日喝我泡的普洱,他明知有毒,卻仍是幸福滿面地喝下去,仿佛在喝世界上最醇厚的普洱。”
林澤聞言,忍不住內心輕嘆。
這件事兒林澤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陳逸飛是被陳雪琴害死的,但這個明知道是毒藥仍幸福喝下去的細節,他無從所知。
“他知道你恨他,他不死,你會恨他一輩子。”林澤點了一支煙,腦海中浮現陳逸飛初次登場的畫面,他絕對是一個讓人眼前一亮的美男子,不論是談吐還是行為,均耀眼得讓人暈眩,縱使是作為男人,林澤心中也生出強烈的自卑。
“嗯。”陳雪琴苦澀地笑了笑,抿了一口茶水道,“他知道他不死,我便不會罷休,而我要毫無負擔的活著,他必須死,林澤,也許我這么說主觀意識太強烈,但不管如何,他是我心中最完美的哥哥。”
“他只有你一個妹妹。”林澤微笑道,“你的主觀意識和客觀意識,又有什么區別呢。”
陳雪琴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是啊,只要我覺得他好,縱使全世界都誤解了他,又有什么關系呢。”
林澤輕輕點頭,瞧著陳雪琴從當初的無知少女變成如今知性禮貌的溫婉女強人,心中說不出的感慨。
五年。
五年真的是漫長如一世紀,也短暫得如一瞬間,兩人初次在華新市碰面的互噴場面,林澤腦海中仍歷歷在目。
“開始聊一些正事吧。”陳雪琴理清頭緒,從抽屜里取出一份文件,翻開來說道,“上次哥哥留下的只是關于白家的事兒,而他還在書房留下了一些線索,是對一個我并不如何知情的組織的。”
林澤聞言,眉頭猛地一挑。
他與白十二已勢不兩立,一山不容二虎,遲早會有最后一戰,能多了解組織,從而了解白十二,那實在是太好不過了。
“哥哥留下的線索中提到,組織正在進行結構轉型,當然,那是前任會長的發展策略。”陳雪琴意味深長地瞥了林澤一眼,繼續說道,“包括鯊魚、一言堂堂主,以及許多在全球都有知名度的組織核心的暴斃或消失,均是由前任會長一手操縱的。”
“其目的,是讓組織更具向心力以及執行力,很明顯,前任會長的努力取得了很大效果,但也讓我哥推理出了一些東西,他之前沒說,是有所顧慮與擔憂,怕他終究還是把這些留下來了,也許,,他是怕我遇到這些困難不知所措吧。”
陳雪琴略微控制了一下情緒,繼續沖林澤說道:“現任會長毫無疑問的,是白十二,前任也許是白婉君,也許是白老爺子,那些已經不重要了,我們需要知道的是,白十二現在所做的,是否在繼承前任會長的遺志,試圖讓組織更具向心力與執行力呢,據我哥留下的情報機構傳來的消息分析,白家囚禁了幾個組織核心成員,白十二這么做,有什么原因和圖謀。”
林澤情緒激蕩萬分,難以平息下來:“如今組織正在進行大規模狙擊行動,囚禁核心成員,白十二要么不介意被外人知道,要么,,他有能力操控組織正常運作,甚至于,,前任會長早已在各個核心成員身邊安排了棋子,至少短期內不會影響組織的運作。”
“也就是說,白十二極有可能是在試圖通過這一次的行動,將組織完全掌控在他一個人手上。”陳雪琴眉宇間充滿擔憂,遲疑地說道,“到時組織內部無人可以制衡他,而組織的一切都唯他所用,若他再瘋一次,。”
陳雪琴簡直難以想象。
組織所醞釀的能量,對任何一個國家而言,都仿佛一顆威力驚人的定時炸彈,一旦爆炸,會造成難以想象的影響。
單單是世界上的頭號恐怖大鱷鯊魚,便對美利堅造成了多大的損失,而鯊魚,僅僅是組織的核心成員之一。
“不論如何。”林澤捻滅了香煙,但也許是神經過于緊繃的緣故,他重新點燃一支,深吸一口道,“這個可能性都存在,而一旦讓白十二得逞,再要將他制服,那難度就不亞于摧毀一個黑暗中的經濟強國了。”
“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嗎。”陳雪琴試探性地問道。
“你想賭一把嗎。”林澤抬目問道。
“怎么賭。”陳雪琴微微蹙眉。
“反擊。”林澤一字一頓地說道。
“反擊。”陳雪琴臉色微變。
反擊。
那代價極有可能是整個陳家。
陳家是哥哥耗盡一生心血維系下來的,她敢賭,愿意賭嗎。
腦海中思緒萬千,不知過了多久,陳雪琴神情肅然地說道:“除非你給我一個足夠的理由。”
“全球反擊。”林澤沉聲說道。
陳雪琴呆滯了。
“你能做到。”陳雪琴半信半疑。
他知道林澤的人脈和關系網不是自己可以比擬的,但在某種程度上,這絕對不是一件小事,如今各國陷入艱難的選擇,一方面是要各國進行合作有很大程度的困難,另一方面,也是欠缺讓各國勢力信任的人物。
陳雪琴并不完全了解林澤的人脈,但他既然開的了這個口,那必然不是空口說白話。
略一沉思,她緊握雙拳道:“只要你能做到,我愿意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