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亮工這人在王老實心里屬于臉譜型的,踩對了點,助力極大,一步踩錯,損失起來難以估量。冰火中文binhuo
王老實一直提醒自己,必須小心再小心。
投資打了水漂倒不怕,到了這個時候,王老實已經不大在意賺多少或者賠多少,他擔心的更長遠些。
濱城的孵化器項目不是王老實頭腦發熱拿來忽悠人的,這可是他轉型和創業的重頭戲。
他不希望因為一個領導人思維模式的缺陷,導致整個戰略處于被動的地位。
這樣的失敗是王老實不能接受的。
王老實跟老爸說,“我明天去京城。”
當爹的很認真的看著兒子,好半天才說,“你自己都想明白了?”
王老實偷偷給老爹塞了幾包煙,然后說,“凡事兒都有個輕重緩急,越是著急的事兒越不能急。”
“道理說的通,那就去吧,冷冷也好。我就不給你什么建議了。”
“明白。”
市委大樓,八樓的西頭,路亮工的辦公室就設在這里。
這位新書記正站在窗前,手里是一把小鏟子,認真的擺弄一盆君子蘭。
屋里還有一個人。
路亮工放下鏟子,問,“這么說,那個王落實在濱城就住了一個晚上,今天就回京城了?”
“是的,交管局那邊兒已經確認了。”
路亮工又是半天沒說話,房間里的空氣猶如凝固了一般。
他轉身看向辦公室的墻上,掛著一副大字,‘韌’。
良久,他嘆口氣說,“孵化器這個提法太形象了,可操作性也很強,非常————通知京城的招商部門,讓他們按程序跟進吧。”
“是,書記我這就通知駐京辦的同志。”
“等等,何市長那邊兒,給我約下時間,就中午吧,我們一起在食堂吃午飯。”
“還有,安排個時間,我去趟老干部局調研。”
“是,我和秘書長商量下行程。”
路亮工揮了揮手,重新拿起小鏟子,又開始專注那盆花,等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的時候,他又煩躁的把鏟子重重的放下。
幾個月沒回京城,王老實竟然有了一種陌生感。
車子駛入二環后,王老實突然說,“別回家,去長城轉一圈。”
車子重新匯入滾滾車流中。
到了地方,王老實也沒下車,看著如織游人,他問開車的司機,“你覺得這地方值得來看看么?”
司機想了想說,“有時間的話,我會來看看。”
王老實笑了,問,“沖著什么?名氣還是真想當好漢?”
“應該是名氣吧,別人都來,我覺得也該來。”
王老實沒覺得這個回答有什么不對,很樸素的答案。
他拍了拍司機的肩膀,“回去吧,這個好漢還是先讓別人當吧,我們等人少的時候來。”
濱城的變故打亂了王老實的計劃。
按照他開始的行程,他應該在濱城停留一周時間。
重點是三件事兒。
解決華夏未來組織機構的改革,這個方案已經有了初步方案,在實施前,他想用幾天時間和高層管理人員再深入的研究,畢竟是大事兒,不能草率。
第二件事兒是華夏時代的項目啟動,王老實覺得時間剛剛好,濱城是京城奧運會的分賽場,時代奧城項目可以開始了,借著奧運東風,一舉奠定他們在濱城地產界的地位。
最后就是準備圈地,這個地塊兒他也選擇好了,就在協和南路兩側,眼下還都是荒地,王老實打算把這里打造成為北方最好的創業園區,他是沒打算掏錢的,可市委的那位玩兒了一手臭棋,王老實只能先離開。
重啟濱城項目之前,王老實知道自己必須在京城有所動作。
回到家后,王老實打了一圈電話,然后就跑了出去。
這個家不能待了,估計一會兒就人滿為患。
他把所有的禮物都堆在客廳里,告訴張阿姨,來的人按單子自己拿走。
就沒他這么送禮的。
人跑哪兒去啦?
都不用多問,他得到林子琪那兒去,要是今兒他敢安然睡下,第二天,就有人讓他一個禮拜睡不踏實。
兩人越好了到程志翔的餐廳一起吃飯。
預約的問題,王老實解決的很沒人性,他直接程志翔打電話,要訂位子。
程志翔那個氣啊,說,你就不能自己打餐廳電話?
王老實說,還是直接找你穩妥。
程志翔說,我想說臟話行嗎?
王老實很正式的告訴程志翔,等放下電話,你隨便,反正今兒看不見你,我不給錢。
最后程志翔氣急了罵,你就是個無賴。
餐廳里,王老實吃的舒服,程志翔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看得林子琪那個納悶兒,等程志翔走了,她問王老實,“他怎么啦?”
王老實舒坦多了,說,“在澳洲的時候,他就想這樣,我這人厚道,滿足他的要求。”
林子琪是一百個不信。
這事兒不是她關心的,林子琪更好奇那個牧場是什么樣的,她無不惋惜的說,“可惜我沒來得及看看。”
王老實摟著她說,“以后有的是時間,我們慢慢看。”
華夏人對永久產權這個事兒很驚訝,他們已經習慣了七十這個年限,甚至都不知道這個七十年到底是怎么來的?
其實這個七十來的太巧合,就是英國佬隨口弄出來的,結果就當成了國際慣例。
飯后,程志翔又出來了,跟王老實聊了一會兒,這次可沒談什么高深的玩意兒,王老實就是談自己在外幾個月的見聞,一些關于澳洲大陸以及新西蘭的新鮮事兒。
程志翔是打國外回來的,見多了,不怎么樣,可林子琪不行,統共出去了不到十天,走馬觀花都談不上,光跟王老實膩乎了,絕大部分時間都在床上過的,她這趟國出的最冤枉。
林妞兒可不傻,漸漸明白了點,那眼神兒足以讓王老實心驚膽顫了,心里暗自后悔,失算了。
臨走的時候,王老實真沒結賬,還跟程志翔說,“今兒是第一次,你得記著點。”
程志翔當時沒明白,等他琢磨過味兒來,跳著腳兒罵,“這個該死的混蛋,沒給錢吶!”
當初,王老實讓司家瑞和那新都來試探過程志翔的態度,這個老程很能拿捏,沒說同意,也沒說反對,王老實認定這是他要個自己的態度。
經過幾次接觸,王老實也認為這個人是個人有真本事的,和那些滿嘴漂亮話兒的不一樣。
王老實的體系里,人不缺,缺的是統帥級的。
這個程志翔,就是在王老實心里掛了號的。
京城小哥幾個,總算把鉆石王老三給逮住了。
來的人真是不少,這些人里,打醬油的占大多數,能說得上話兒的其實就那幾個。
喝酒的時候,就沒說人話的,沈青筠成了他們嘴里最有力的逗哏包袱。
王老實心里那個恨啊,這幫孫子打心眼里就不怕死人,不說靳玉玲坐著呢林子琪現在比以前敏感了很多,有點風吹草動就有反應。
她的反應要是哭鬧上吊之類的,王老實倒不怵頭,偏偏這丫頭什么都忍著,至多問上一句,這點最折磨人。
后來還是關海軍,瞅出王老實是真不愛聽了,才出言止住這幫沒流的貨,“都別胡說八道了,落實這幾年了,他是什么人你們還不知道?別把自己的破事兒往人家身上按。”
這頓酒王老實沒少喝,可越喝越明白了,今天妥妥就是鴻門宴,這幫家伙都是帶著任務來的,可誰也不好意思張那個嘴,就東扯西扯的。
要是懂事兒的明白人,肯定會給個臺階,把話挑明了說。
王老實不是那人,從來不慣著,愛說不說,你們胡扯,我也跟著。
酒是不喝了,王老實開始說事兒。
這一說還就沒法停下來。
是浩宇的事兒,那新的功夫沒白費,王老實不光有那新的渠道,老邱平日里眼線也不少,掌管浩宇的后勤大權,什么事兒也躲不開老邱的那雙賊眼。
既然說就來點實在的,直接上干貨。
總結起來有那么幾條:
用人上,裙帶關系混亂,親戚家屬什么的,都開始往公司里面塞,雖然王老實一直嚴控,可暗渡陳倉的事兒沒少干,因為都是這幫股東們弄出來的事兒。
財務報銷上管理混亂,總部這里沒人敢,可是項目部那里問題不少,一些與經營無關的票據堂而皇之的拿去報銷,給公司造成了不少損失,更敗壞了風氣。
插手工程,尤其是仗著浩宇的強勢,不少人直接伸手到開發商,從供應土方石料到直接伸手要工程,開發商一般不會拒絕,也不敢。
利益輸送,這條最嚴重,有人私下里為了撈點零花錢,跟開發商暗自勾結,玩兒花活,障眼法,以為騙過了所有人,其實盯著的人都給記著呢。
幾條說完,王老實坐那兒不說話了,低頭喝茶。
好像是沒他事兒了,可好多人感受到了王老實那強烈的殺氣,很明顯,所有這些,不會不了了之,王老實要出手了。
宮亦紹神色尷尬,低聲跟王老實說,“落實,這事兒咱私下再說行嗎?給二哥一個臉面。”
王老實嘻嘻哈哈的說,“瞧二哥說的,那有什么不行的,反正都是咱們哥們自己的事兒,我就這么一說,大家伙兒就那么一聽。”
狗屁,要是那么簡單,我尼瑪把腦袋揪下來給你丫當球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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