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紅進屋的時候,眼圈還紅著呢。
王老實站起身,笑著說,“這是怎么啦?多大人了,還哭鼻子?”
進來的時候,鐘紅是死灰的心。
出來后,滿臉的詫異和古怪,當然,還帶有一些激動之類的超常反應。
邱宏偉又進了屋。
出來的時候也是一臉的驚愕。
很快,鐘紅調新崗位的事兒傳遍公司。
直接助理了。
是邱宏偉的助理。
老板這是想要干什么?
看不懂,大部分人都覺得這個變化來的詭異,都以為老板會生氣,會如何如何把鐘紅收拾掉。
沒想到變化來的真快,也真出乎意料。
從職務級別上來說,沒變化。
可權限上,大不一樣。
老板這心思不好猜啊。
胡麗華是老人了,也算見多識廣的,也沒鬧明白王老實這招兒是要打哪兒。
欣賞鐘紅的直言?
用來牽制邱宏偉?
還是通過鐘紅一個人敲打恒熙的人?
這人心最難測。
王老實就沒想那么復雜,直覺告訴他,鐘紅不是營銷人才,相反,鐘紅內心的那種‘正’會極大影響銷售團隊的發揮。
世道不一樣了,王老實組建這個公司目的很純,就是為了賺錢,就算有點宮亦紹說的那因素在,也就是想想,核心還是賺錢,有序的賺錢。
調鐘紅,單純的就是人盡其才,讓她去更適合自己的崗位。
下面人自行腦補了那么多豐富的內容,實在不是王老實的初衷。
曹倉舒這些日子操碎了心,總算打聽出點門道兒來。
白老大和王落實有點私人交情。
可見,人要是被逼到份上,總能做出些之前力有所不逮的來。
都是混街面兒的,兩人沒啥地域上和利益上的沖突,曹老板拖了林秘書中間遞了話兒,想請白老板去打高爾夫。
高爾夫這項運動在華夏就不是運動,而是有身份人顯擺的地方,或者是高端人士交際場所,方正要想進去,第一,你得有身份,就是位子,第二,要么你就很有錢,一年拽進去幾十萬的會員費嘴角不抽搐。
曹老板聞聽有這樣的好地方之后,第一時間就花了三十幾萬辦了一張卡。
開頭兒還去過兩次,規矩講究太多,草莽出身的曹倉舒并不習慣,后來就再沒什么興趣。
這回不行,白老大好這一口,有求與人,曹老板必須低著個頭。
白老大也沒想到曹老板能有這樣的姿態。
站在入口處等候。
言語中全是恭維。
甚至在打球的時候,幾乎搶了球童的生意。
遮陽傘下,喝著果汁,抽著雪茄,眼里到都修整出的美景。
白老大也知道曹老板此番必有所求,而且還不是小事兒,當然,作為京城數得上號的人物,白老大也算消息靈通,知道曹老板的生意遇到了大麻煩,各個環節都不順,想來是得罪了什么人,只不過事不關己,白老大沒有深入去了解。
白老大這人也是體貼的,帶著微笑問曹老板,“老曹啊,這是遇上坎兒啦?”
曹倉舒輕輕嘆口氣說,“我這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有時候我真想直接豁出去,可又一想,這上有老、下有小,還一大幫子兄弟跟著混飯吃,就沒轍了,這不求上老哥哥了嗎。”
老白好奇的就是這點,這個老曹打聽到了什么,就這么愣愣的找到自己這兒,說實話,白老大心里真沒譜兒,總覺得曹老板大概用錯了勁兒,方向錯了。
在來的路上,老白就把自己能說的上話的人物挨個算了一遍,就沒那么牛掰的人。
真有心不來了,又怕老曹有怨念,這才過來坐坐,開解下也好吧。
白老板攤開雙手,搖著頭說,“恐怕我也愛莫能助啊!”
曹倉舒說,“不求別的,只求白老哥給引薦下,讓我和王總見面談,成不成的,聽天由命。”
“到現在,你說的這個王總是誰?我一直沒明白。”
“王落實,以前私家小廚的老板。”
白老板恍然大悟,心里也佩服,自己和那個小王老板也算不打不成交,也走動過,卻未深交。
正感到為難呢,曹老板取出一個信封,放到桌子上,注意,是雙手放到桌子上,說,“白老哥,無論如何也要幫這個忙,我是真沒辦法了。”
是逼到份上了,白老板心里有些不安,信封里是什么,他心里也有數。
問曹老板,“以前托過人?”
曹老板點點頭,然后又搖搖頭說,“面子都沒給,這不就麻煩白哥了嗎。”
老白問,“見都不見?”
曹老板尬尷的點頭,甚至連回音兒都沒有。
修路圍人家的事兒,白老板還是知道的,不算生死大仇,可也不是小事兒,人家王老板要是沒點脾氣才不正常。
一想到這兒,白老板心里又踏實了些,問,“你們之前還有過節嗎?”
曹老板心里突然來了氣,咬著牙說,“其實一開始就是他直接打上門來欺負人,我都不認識他,要不是有所顧忌,我也不能這么低頭。”
白老板冷眼看了曹倉舒一眼,用手在桌子上敲了敲,說,“老弟,你要還這么想,這個忙我還真就不能幫,不但緩和不了,沒準兒還害了你,我是和那個王老板打過交道,不似善心人。”
曹倉舒緊閉嘴,沒再說。
白老板繼續說,“不是當哥的好這一口兒,咱從出來混就該懂,你也聽過,也說過,有一句話——誰力氣大誰才是爹!”
曹老板好容易才鼓起點氣來,一下如針扎一般,泄了個干凈。
不說人家王老板欺負不欺負的,這些年來,他自己不也是的,要不然能有這么大家業,他也聽出來了,人家白老板這是提醒他,別鬧出笑話來,跟人家去講理,不如就直接認輸。
要講理,得分人、分事兒、分時候。
就姓曹的這個思想和態度,白老板真不看好他,就算王落實給了自己面兒,見了他,結果如何,未必好。
今兒的談話,白老板覺得可以結束了,伸出手來,把信封緩緩推回去,說,“老弟的心意,我領了,事兒我盡力,我要是收了,以后街面兒上可就沒臉了。”
曹老板干凈站起來,略微紅著臉說,“這怎么話兒說的,就是兄弟的一份心意,老哥哥可別嫌少,要是不收下,我可沒臉求老哥辦事兒啦。”
最后,白老板也沒收,不過答應替他轉圜一二。
至于結果,曹老板心知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