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九,豈知人世有榮華
安頓好唐唯，王老實就緊著去見人。
王老實托宮亦紹介紹的銀行。
京城商業銀行信貸主任是個40歲出頭的女人，從長相到穿著，都很普通，若不是那職業般微笑還有透出的干練，王老實怎么也不敢相信她手中有多大權利。
陳主任很會說話，慢條斯理，卻很有水平，聽起來很舒服。
確認了王老實身份后，陳主任也有些驚訝，不過她只是微微錯愕就馬上把話題帶入了正事兒。
身為信貸主管，見過的人多如牛毛，看人一般很準，能夠通過上面打招呼來，身份背景就差不了，就算最后事兒沒辦成，也不能讓對方挑出理兒。
王老實一臉的年輕讓陳主任更加小心，這個年紀的人必然脾氣火爆，控制不住就是大炮仗，響了就后果嚴重。
陳主任心里打定主意，只要不嚴重過分，她都要把事兒辦了。
王老實說話很客氣，與年齡不相符的穩重也讓陳主任有些拿不準。
而王老實的事兒也不簡單，貸款一千萬，雖然有抵押，可這個數字陳主任接受起來很難。
三套房產價值絕對超過一千萬，卻不能按照這個評估價值放貸，給五百萬就頂天了。
陳主任說出五百萬這個數字，王老實也不急，而是笑呵呵的問辦法。
很快，陳主任就明白王老實對五百萬這個數字不滿意，她提出今天談到這里，回行里再申請一下。
王老實欣然同意，他沒指望一天就辦完。
擱了一天，陳主任又和王老實見面，她回去之后專門向朋友打聽這一單底線在哪兒。
抵押這東西關鍵還是看路數，一百萬額度給四十是正常，給八十是情面，超過一百是扶植。
這次陳主任談的時候態度變化很大，不過也沒有達到王老實的預期，但八百萬也算不錯了。
兩個人談妥之后，陳主任又問了一句，王老實的項目與先進科技能靠上嗎。
王老實腦子里一轉說，肯定是高科技。
陳主任說，介紹一個朋友給你認識，你們自己談，至于貸款，王老實派人去行里找她就行。
陳主任走，門外也就進來另一個女人。
王老實就納悶了，自己干點什么事兒怎么就離不開女人了。
不過既然陳主任介紹了，王老實打算聽聽啥意思。
對方三十多歲的樣子，打扮上很入時，周身都是名牌，可氣質上略微差了些。
進來后，對方也不客氣，說自己做了一家政策咨詢公司，承攬一些和政策有關的項目。
“既然陳姐介紹我來，也不是外人，明說了吧，我幫你拿國家補貼，你付錢。”
王老實心知碰上了什么人，便問，“從哪個口拿？”
“科技部。”
科技部成立時間不長，但補貼經費很多，王老實多少明白點。
王老實問，“需要科技項目來支撐？”
對方說，“不用，只要你是科技型企業。”
王老實想了想問，“需不需要專利？”
“有最好，沒有也可以。”
口氣很大，不過王老實知道自己要是迫不及待的問，對方肯定獅子大開口，沒準兒自己連湯都喝不幾口。
神態間，王老實變了很多，給對方倒茶，很輕松的說，“那就不用了，既然知道科技部有這項資金，我們自己去拿就行，當然，您這里我們會有表示，不能讓您白跑一趟。”
對方聽了一愣，眼光繞著王老實轉了又轉，有些不信邪得說，“別怪姐姐說話難聽，不經過我們，你們申請成功的可能性無限接近于零。”
王老實問，“您貴姓，在哪里高就？”
對方從包里拿出一張名片遞給王老實，“高就談不上，做點小事情，郭海燕。”
王老實看了看名片說，“這么說吧，走正常手續，我們也能那些錢來，也就是我們在計費點事兒，若你們辦，可能會省我們的事兒。”
郭海燕明顯不信，瞇著眼說，“沒問題，今天就當交個朋友，生意不成情意在，以后沒準還有合作的機會。”
“您這話在理兒，您放心，回頭我們肯定還有機會。”王老實不動聲色。
郭海燕臉上的笑容已經少了很多，“我是盼著你能成，陳姐不輕易介紹人。”
王老實笑著說，“看來陳主任還是熱心腸，這才第二次見面就這么周到，我都不好意了。”
郭海燕狐疑的盯著王老實看了半天。
談話很快就結束了，王老實一直很有素質的樣子，把郭海燕送到了門口。
不出王老實所料，郭海燕上車之后就給陳主任打電話。
“陳姐，對方有來頭？”
“嗯。”
“有多大？”
“不好說。”
“還能通到部里面？”
“應該不難，我這里就是接到總行通知來辦理的。”
放下電話之后，郭海燕還真就躊躇了。
這次王老實籌錢也是沒辦法。
正常渠道，王老師能拿到的錢肯定不夠，私家小廚那里也肯定抽不出錢來，華夏未來也只能保證自身發展需要。
借錢不是沒渠道，可王老實不想，這筆前投進去，短時間里，他就沒打算往回收，當做保底來用的。
眼下他能找的人不多，只有宮亦紹。
宮亦紹也說了，用錢他有，何必要貸款。
王老實堅持，這才作罷。
他很清楚，自己張嘴找宮亦紹借了錢，兩人間的關系會變味兒的。
但讓宮大少幫忙聯系下關系，就是另一種味道。
八百萬已經達到了王老實的心理底線，郭海燕那里可有可無。
如果不能如愿，郭海燕沒再找上來，王老實也不打算再跟進。
雖說國家的錢拿了算占便宜，他卻不能接受對方拿大頭，自己吃小頭，基本原則不能丟，要不然白混了。
沒打聽清楚來由，郭海燕還是覺得自己不能輕易撒手，錢可以不賺，人卻不能得罪。
不管王老實背景到底如何，郭海燕只知道自己做得這樁生意最怕就是被人嫉恨。
郭海燕又約見王老實。
“科技型企業發展國家補貼四百萬，手續費四十萬。”
也沒廢話，郭海燕也沒打算討價還價，既然送人情，就送到底。
王老實也爽快，成交。